第三百六十七章 問題的本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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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問題的本質(zhì) 一通忙亂之后,隊(duì)伍這才出發(fā)。 馮老漢對地理熟悉,在前邊帶路。 蘇油一路上狐疑地打量著張麒,將張麒看得心里有些發(fā)毛:“少爺你老是看我干啥?” 蘇油冷笑道:“少爺在思考一問題——為什么你不流鼻血?” 張麒莫名其妙:“這東西還有作陪的?” 蘇油說道:“老實(shí)交代,你有沒有去那條凈是女人的巷子?” 張麒臉騰的一下就紅了:“我沒有……別……別瞎說……” 蘇油恍然大悟:“哦……原來這就是真相!張小七你好不了了!” 張麒慌得上下亂擺手:“真沒有……” 蘇油伸手向上指了指:“對天發(fā)誓。” 張麒更慌了:“懶得理你!少爺你真無聊!” 說完拍馬跑前邊去了。 蘇油摸著下巴,喃喃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還不是仗著臉好看,那是人家在嫖你還嘚瑟……” 一路來到渠首,李老栓下馬勘察了一陣:“少爺,這里確是老渠,但是如今河都改道了?!?/br> 蘇油看了看環(huán)境:“沒想到?jīng)芎釉吹乃绱饲宄?,看來還是植被問題?!?/br> 李老栓打開地圖探究了一番,又抬頭看了看這一帶的地勢,伸手一指:“小七,你先去那里,把標(biāo)桿立起來?!?/br> 張麒生怕被少爺逮著追問,趕緊拍馬跑了。 蘇油從拳毛赤身后取出經(jīng)緯儀來架好,測量了幾個方位,一番計(jì)算之后,在地圖上連了幾條線,用筆尖指著交叉位置:“爺爺,我們在這個位置?!?/br> 李老栓是直接用手,拇指和食指成九十度角,對著幾個標(biāo)點(diǎn),伸直手臂,先左眼后右眼瞄了幾次,笑道:“少爺是錯不了的,這法子還是拴住當(dāng)年教我的,真好使。” 蘇油說道:“主要還是圖畫的精準(zhǔn)?!?/br> 說完有用筆尖在地圖上指了一下:“這里埋著一個地樁,編號是渭北三三五九?!?/br> 就聽石薇喊道:“小油哥哥找到了,快過來。” 蘇油將經(jīng)緯儀搬過去,對面一個小丘上,張麒已經(jīng)立好標(biāo)桿,舞動紅色小布旗,吹響了哨子。 接下來幾日里,幾人風(fēng)餐露宿,在渠首一帶進(jìn)行測量工作。 李老栓的地圖冊上,一條新渠漸漸勘測成型。 蘇油和張麒插上最后一根桿子,看著從山丘后方連綿到老干渠的木樁上飄著的紅布帶,蘇油問李老栓:“李爺爺,一共有多長?” 李老栓說道:“半里地一根,三十根棍子,十五里?!?/br> 蘇油轉(zhuǎn)身問馮老漢:“里正,能組織出多少人工?” 馮老漢搖頭:“四里八鄉(xiāng)丁壯齊上陣,兩三千人吧?!?/br> 蘇油說道:“那不行,返青之前水渠必須修好,否則會影響苜蓿的收成?!?/br> 張麒列式計(jì)算:“這里地勢平坦,我們按水渠橫截面積九平米計(jì)算,兩千五百人的施工隊(duì)伍,一個月完成的話,人均需要挖土三十方左右,一日一方土的樣子?!?/br> 蘇油問馮老漢:“一日兩百文工錢,能完成不?” 馮老漢“啊”了一聲:“還給錢?” 石薇立刻算出結(jié)果:“小油哥哥,那這段渠工錢大致在一萬五千貫,要管飯的話當(dāng)在兩萬五千貫。” 張麒算得更細(xì):“少爺,那這渠只算土方的話,折合下來大約是一貫半一米?!?/br> 李老栓有些不明白:“少爺,這算法沒對啊,我們渠首位置選得好,只需將挖出來的土堆設(shè)在渠道兩側(cè),那所挖土方只需要一半就夠了啊,工程造價不是還該少一半嗎?” 三個小的你看我我看你,頓時覺得自己傻到家了。 張麒立刻說道:“看吧,這就是做應(yīng)用題做出來的后遺癥……” 蘇油給了張麒一腳:“你倒是甩得一手好鍋。太好了,就按李爺爺所說的來,既然造價不算貴,那就讓大石頭弄預(yù)制板,我們要搞就搞好,這鄭國渠搞好,起碼得是百年之利!” 馮老漢說道:“呃,官人你怕是弄錯了吧,這渠不是鄭國渠,鄭國渠在涇河下游,灌溉的是關(guān)中,不是涇原?!?/br> 蘇油訝異道:“怎么可能?這不是鄭國渠上游配套水利工程?” 馮老漢說道:“老漢也不太清楚,不過聽老人們說,這是前秦苻堅(jiān),仿照秦代鄭國、漢代白公渠開的?!?/br> 蘇油感覺臉火辣辣的疼:“是嗎?那我再回去翻翻書。” 馮老漢好擔(dān)心:“官人,那這渠,我們還修不修?” “修!當(dāng)然要修!”蘇油對李老栓說道:“那大致就這樣,馮里正你去通知各村,我們以村為單位,以長度計(jì)價,驗(yàn)收合格后,一貫半一米,三日一結(jié)!” 馮老漢有些懵:“這一米,得是多少?” 蘇油將卷尺拉開鋪地上:“這么長!” 馮老漢興奮壞了:“這樣的好事兒,那我們燒著松柴火把給官人干??!” 蘇油給馮老漢打預(yù)防針:“是給自己干,而且人越多越好!你可不能只想著自己村掙錢,不通知到位。這渠早一日修好,你們就早一日獲益,眼光要放得長遠(yuǎn)知道嗎?要是給我知道你有私心,嘿嘿嘿……” 馮老漢躬身道:“官人這話說得,就憑你送老漢那頭大鹿,老漢都不能起了瞎心干這事兒!” 回到龍首村,休息了一晚,蘇油就準(zhǔn)備要回渭州了。 李老栓對蘇油說道:“少爺,那我便不回了,這整渠的章程我還得與馮老哥好好說道?!?/br> 蘇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李爺爺,這里條件……” 李老栓眼里閃著淚光:“我們李家占了少爺十年的好處,老漢如今總算是有了有用之處。少爺,你就成老頭,讓我報效一場吧?!?/br> 蘇油拉起李老栓的手:“爺爺言重了,你對蜀中鹽業(yè)做出的巨大貢獻(xiàn),足以樹碑立傳,名傳千古。不過你老人家既有此心,那蘇油就……多多拜托了,你便是監(jiān)造大匠?!?/br> 李老栓開心了:“那你趕快回去,城中多少大事情等你處理。我這邊你自管放心,保管給少爺辦得妥妥的?!?/br> 回到渭州城,蘇油還沒有坐穩(wěn),蔡確找過來了:“太守,鎮(zhèn)戎知軍求見?!?/br> 蘇油說道:“這小隱君,龍首村離他駐地那么近他不來拜見,非得等我回城?!?/br> 蔡確點(diǎn)頭:“要不晾他一晾?” 蘇油笑道:“晾了不是壞我遇事立決的名頭?一齊去看看吧。” 來到會客廳,種詁一身士人便服,正在欣賞廳中陳設(shè),眼睛落在一個黃白銅相錯的博山爐上,看得入神。 博山爐都是群峰擁立的形狀,但是此爐極度精巧,溪邊有一頭白銅微雕小鹿在飲水,山腳林子邊有一頭黃銅微雕的老虎,露出半個身子,正待出擊。 種誼在一旁侍立,見蘇油過來,輕咳了兩聲。 種詁沒有反應(yīng),直到蘇油叫了一聲:“大質(zhì)。” 種詁這才回過神來:“哦,末將參見太守。” 蘇油說道:“喜歡這香爐?那一會兒你就帶走吧?!?/br> 種詁躬身道:“這個太貴重了,使不得?!?/br> 蘇油笑道:“你如何看出它貴重?” 種詁說道:“這就是蕃部傳言的秘金秘銀吧?鑲嵌工藝如此精湛,筆畫入微,這是——雕磨的?那功夫就費(fèi)大了?!?/br> 蘇油說道:“這些都是榷賣會上準(zhǔn)備與蕃部交易的商品,大質(zhì)你看如何?” 種詁取過一枚琉璃鏡,琉璃鏡一角玻璃后邊,還有一枝設(shè)色牡丹,旁邊有一句詩——“云想衣裳花想容”。 種詁看著鏡中清朗帥氣的中年面龐,理了理胡須:“這么貴重的東西,蕃部的人怕是買不起吧?” 蘇油說道:“反正到時候競價,價高者得,這個我不擔(dān)心。就算蕃部買不起,他們也有本事兒將東西賣到西夏去?!?/br> 種詁有些拿不準(zhǔn):“會不會資敵?” 蘇油說道:“通商和資敵,是兩個概念?!?/br> “通商的目的,是互通有無,是相互從對方獲取自己所需的資源,所謂資敵一說,是敵方拿到資源后,對資源的利用,比我們高效——這才是問題的本質(zh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