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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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談好了,他把身邊清理干凈,迎娶你做正妻?!?/br> “你看看外面的船,裝的都是我給你的嫁妝。你嫁過去,有東崇島給你撐腰,不會讓你受委屈。” “當(dāng)年陸家,錯就錯在高攀二字。陸家敢這么對你,還不是欺負咱家是小門小戶。結(jié)親,還是得門當(dāng)戶對!” 溫蕙終于相信,溫杉竟不是玩笑,他竟是認(rèn)真的。 溫蕙只氣得腦子轟轟的。 “我再說一遍?!彼а赖?,“我有夫君!” “什么夫君,誰承認(rèn)了!”溫杉怒道,“大哥叫你去死雖過分了,但他有個話說的沒錯,你和霍四,一沒有父母之命,二沒有媒妁之言!不過是無媒茍合罷了。呸!茍合他都合不了!” “只有你這傻子,讓陸家和霍四給哄了,真認(rèn)他!告訴你,老子不認(rèn)!” “讓姓霍的姓陸的都去死!我meimei好好一個女人家,得正經(jīng)嫁個正常男人!過正常日子!” 溫蕙怒道:“你憑什么嫁我!” “憑我是你哥!”溫杉大聲道,“大哥二哥不認(rèn)你,我認(rèn)你!爹娘不在了,我給你做主!” 溫杉說的原也沒錯。 溫蕙和霍決這樁婚事,溫家人未曾同意,的確是茍合。倘讓李秀娘代溫杉去打這官司,定能將官司打贏,判這婚事一個無效,溫蕙發(fā)還娘家。 溫杉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女人若沒了夫家,不說親哥哥,便是娘家叔叔伯伯,甚至于近親沒了,族中長輩也有權(quán)將她再嫁。 女人的婚事女人自己沒有資格參與,男人將事情定了,再告訴女人一聲就行。 溫杉頂多只是更霸道些,臨到這時候了,才叫溫蕙知道。 只他實是知道溫蕙是個腦子一根筋的倔貨。她若自己不想明白,十匹馬也難拉回來。 當(dāng)年爹娘怎樣說,一個錯眼,倔丫頭就一個人跑到長沙府去了。 但她只要繞過這個彎子來,就又會聽話。 她從長沙府回來,想明白了,就乖乖聽話了。認(rèn)了錯,任爹娘給她重新訂親,爹娘選哪家,她便認(rèn)哪家。 他想著,等她去了當(dāng)南島做了當(dāng)家夫人,有了正經(jīng)男人,她就會明白哥哥為她的一片心。 溫杉說的有道理嗎? 自然是有道理的。還是人間至理。 他講的是禮法!一個女人在沒有夫家時,自身的歸屬權(quán)。 只溫蕙覺得,最荒謬的就是這個道理! 她笑起來。 “化外之地,從賊之人,竟跟我講起禮法來了?”溫蕙只覺得滑天下之大稽,“真真……是可笑之極。” 最后幾字,已經(jīng)咬牙切齒。 精光一閃,她拔出了腰間的匕首! 溫杉大驚:“月牙兒!” “你慌什么?”溫蕙譏諷道,“你以為我要自盡?” 溫杉正是怕她想不開,不錯眼珠盯著她。 溫蕙卻道:“這柄匕首,是四郎給我的,我一直帶在身上,可不是為了讓人逼得了斷自己?!?/br> 她手一甩,“咄”地一聲,那匕首射入了木地板里,齊根沒入,只剩刀柄,可見其鋒利。 “我隨身帶著它,是為了當(dāng)有人逼我時,可以以它反抗!” 她盯著溫杉,“這里不是大周領(lǐng)域,禮法管不到的地方,你想擺出兄長的身份就要我任你擺布,那是做夢!” “我只跟你說最后一遍,我有夫君?!?/br> “你覺得四郎不是男人,”她道,“可他是我的男人?!?/br> 溫杉氣道:“他……” “他自然不是完人,甚至算不得好人。他身有殘缺,但我一路行來,見的男人愈多,愈知道他的好,愈知道他對我的可貴。” “想要我離開四郎改嫁旁人?那,三哥,咱們就試試看!” 她盯著他道,“我難道是什么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嗎?咱們試試看!” “或者你有本事現(xiàn)在就挑斷我的手筋腳筋,讓我像排屋里的女人一樣,任你安排?;蛘吣憧纯?,我的槍夠不夠鋒利!” 溫蕙轉(zhuǎn)身離開。 溫杉吼她:“厲害得你!你有本事跳海自己游回去!不然我看你能往哪里去!” 死倔的妮子! 他氣得叉著腰轉(zhuǎn)圈,一抬腿踢翻了一張桌子。 盯著地上那匕首,呼呼喘氣。 許久,他喊了人來:“現(xiàn)在到哪里了?” 手下報了方位。 溫杉恨得撓頭。 雖知道以溫蕙的脾氣,知道了一定會鬧,但也沒想到她這樣決絕,死活認(rèn)定了霍四。 真不知道霍四一個閹人給她灌了什么迷魂湯。一個閹人不好好地守著皇帝,非要禍害他妹子! 實可恨! 他問:“附近我們有幾支船隊?龍虎堂、惡風(fēng)堂的船都應(yīng)該在附近吧?” 他下令:“把他們都調(diào)過來。” 手下神色凝重起來:“大當(dāng)家?” 溫杉長嘆一聲:“四娘執(zhí)意不肯,我再勸勸她,看能不能勸得動。只萬一勸不動,只能跟章東亭反悔了。” 手下道:“章東亭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是。”溫杉道,“所以把船隊都調(diào)過來,預(yù)防個萬一?!?/br> 海上一言不合翻臉相殺的事也很多。 章東亭不是好相與的。 但冷山也不是心慈手軟的。 正所謂,慈不掌兵。 冷業(yè)敲開了溫蕙的房門,看到溫蕙正在沉默地磨槍。 溫蕙一直對他溫柔慈愛,他還沒怎么見過她這樣冷臉的模樣。 “姑姑?!彼M來道,“爹讓我把這個還給你?!?/br> 溫蕙瞥了一眼,放到桌案上的,正是她那柄匕首。她沒說話,繼續(xù)磨她的槍。 房中安靜了片刻。 冷業(yè)道:“姑姑,爹爹就是這樣的,島上的人都是聽他的話的。不聽話的人,是必須得殺了的?!?/br> 溫蕙是知道的。因在島上她便發(fā)現(xiàn)了。 大當(dāng)家之下,有十二分堂,每堂又分?jǐn)?shù)舵。 堂主們地位高于舵主,年齡卻比舵主們年輕。堂主年紀(jì)最大的也就是三十來歲,舵主卻都有五十來歲的。 溫蕙不懂就問。 問了才知道,因為鄧七死時候,島上分裂,后來溫杉奪了島,也要整頓人員。 不聽話的肯定要殺掉。老家伙們資歷深,在島上經(jīng)營得時日久,自然是不容易聽話的。都殺光了。 所以后上位的人才年輕。 溫蕙冷笑:“跟他說,我就是不聽話的,叫他來殺了我。” 冷業(yè)道:“他自然不會殺姑姑,他現(xiàn)在正自個發(fā)脾氣呢。” 停了停,他安慰溫蕙道:“姑姑,不管姑父是姓霍,還是姓章,回京城還是去當(dāng)南島,我都跟著你?!?/br> 溫蕙被氣笑。 “別胡說八道。”她道,“你姑父姓霍,你只有這么一個姑父,不會有別的姑父。” “我和你姑父約定過同生共死,他哪怕死了,你也只有一個姓霍的死姑父,不會有別的姑父!” “那怎么辦呢?”冷業(yè)發(fā)愁,“姑父在大陸上呢,我們在海上,姑父再厲害也沒辦法吧?!?/br> “難說。”溫蕙卻道,“且看著吧。就算他現(xiàn)在一時沒辦法,大不了我先死,也不受這鳥氣!” “我若死了,你且看著,你姑父會怎么發(fā)瘋!” 溫蕙以前厭恨霍決發(fā)瘋。 可此時,她深深感覺到,人要是落到一定的境地,逼到一定的程度,原來真的不瘋一瘋是不行的。 冷業(yè)又回到溫杉那里,學(xué)舌:“姑姑說,她跟姑父約定了同生共死。哪怕死了,我也只有一個姓霍的姑父,不會有別的姑父。” 溫杉氣得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在地上摔碎:“什么玩意!” 剛才他踢翻了桌子,已經(jīng)碎了一套,這是才換上的新的,又碎了。 冷業(yè)看看一地的碎瓷片,撩起眼皮:“爹,你錯了。” 溫杉惱道:“你小子胡說什么?!?/br> 冷業(yè)道:“姑姑功夫厲害著呢,你怎么能當(dāng)她是島上的女人那樣對待呢?” 冷業(yè)生長的環(huán)境與溫杉不一樣。 他實際上未曾受過禮法的熏陶,他自小看到的是弱rou強食,適者生存。 島上的男女很多都不是正常的夫妻,他不理解大陸之上父親、兄長對家族中的女子所擁有的權(quán)利,所以他不能理解,溫蕙一桿槍厲害若斯,為何溫杉會覺得可以像安排島上的女人那樣給她安排男人呢? 他這思維完全跑的是另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