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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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頭腦聰明,記憶力強,基本上一字不差地重復(fù)了一遍。 “可氣死我了!”他叉腰罵,“他要不是咱大舅哥,我弄不死他?!?/br> 他又道:“我一進門就聽說了,怎么嫂嫂現(xiàn)在不出城跑馬了?是不是叫他給說的?” 霍決沒有回答他,只握著下巴,目光投在桌案上。 溫蕙的確一直沒有出門了?;魶Q也是想知道原因。 剛剛從小安復(fù)述的對話中,他聽到了那個答案。 陸璠。 每個人都有軟肋和弱點。 就如同溫蕙如今是霍決的弱點,陸璠則是溫蕙的軟肋。 她是她與陸嘉言割不斷的連接點,是她甘愿不出門不露臉的根本原因。 陸嘉言給溫蕙的許多東西,霍決都給不了。 霍決能給溫蕙的,卻都因為陸璠的存在,溫蕙享受不到。 霍決的目光變得冰冷起來。 他喚了親信來:“去盯著,看陸大姑娘下一次什么時候出門?!?/br> 陸侍郎府。 陸睿散值后沒有回家,隨陸侍郎回了他的府邸,飲茶對談。 “周王這個案子,整個河南都在拍手叫好?!标戭5?,“河南受宗室之苦久矣?!?/br> “霍臨洮這次又立功,陛下是愈發(fā)倚重他了?!标懯汤傻?,“這是又一個牛貴啊?!?/br> “倒也未必?!标戭5?,“報上來的名單我在御前看了,沒什么攀扯。” 陸侍郎不以為意:“光是周王一系就多少人哪,再攀扯,河南要血流成河不成?” 且周王不似當(dāng)年潞王,潞王是真的起兵謀反了,周王是想謀反沒真干。 陸睿道:“廢了周王這一系,河南的賦稅都輕松了?!?/br> “周王府二百余年了,積攢了多少財富,怕是除了霍決再無人知道了?!标懯汤傻溃氨菹潞芨吲d吧?” 監(jiān)察院經(jīng)辦的案子,罰沒的財產(chǎn)都不入國庫,入皇帝的私庫。這也是歷任皇帝為什么這么縱容監(jiān)察院的原因之一。 皇帝說是富有四海,其實想從戶部手里摳錢出來,也挺難的。 “驅(qū)動監(jiān)察院,不失為一個削藩的路子?!标懯汤傻?。 “終不是正途?!标戭5?,“且得有這么一個人,敢為陛下去做這個事,還得做好準(zhǔn)備,等到宗室的怨氣沸騰的時候,替陛下做宗室的祭品?!?/br> “那不是正好嗎,霍臨洮就是現(xiàn)成的這個人。”陸侍郎道,“宦官就是這么用的?!?/br> 陸睿不置可否。 待喝完茶,陸侍郎道:“你伯母想璠璠了。” 陸睿道:“明日讓她過來給伯母請安。” 陸侍郎道:“等出了妻孝,趕緊完婚,讓璠璠有人教養(yǎng)。” 陸睿點頭:“好。” 陸侍郎又道:“你母親的事別跟你父親爭了。知道你的孝心,只你父親說的也對,哪有兒子拆散夫妻的?!?/br> 陸睿眼神微黯。 離開陸侍郎府回到自己家里,便有人來稟:“青州來信了?!?/br> 他前陣子給青州寫了第三封信,終于等到了回信。陸睿丟了韁繩便往書房去了。 只這回信還不如不回,竟只有八個字。 【善待璠璠,不必回信?!?/br> 陸睿沉默許久無言。 直到夏青家的帶著璠璠來書房找他,璠璠喚道:“爹爹?!?/br> 陸?;厣?,把信紙折了塞進抽屜里,露出微笑,將女兒抱到了膝頭。 夏青家的把一疊紙交上去:“這是大姑娘今日的描紅?!?/br> 陸睿檢查了,夸獎了一番。告訴夏青家的:“明日讓璠璠去給她伯祖母請安?!?/br> 夏青家的道:“是?!?/br> 翌日帶著陸璠往陸侍郎府去。 車子穿過繁華的主干道,拐了幾拐,進入了另一條路。 路兩旁沒有店鋪,只有院墻。這條路其實是兩戶人家宅院之間的間隔。往陸侍郎家去走過許多次了,往常里也會有行人車馬,只今日,馬夫駕著車一拐進去就覺得靜。 靜得詭異。 陸璠出門一前一后兩輛車。有mama,有丫鬟,有小廝,有馬夫。 車在這路上行了一半的時候,對面響起了馬蹄聲。 馬夫覺得不對,想帶住車子,對面疾馳的烈馬已經(jīng)沖到了眼前。那馬渾身烏黑,四蹄踏雪。危急時刻被騎士急勒,前蹄抬起,人立嘶鳴! 雖沒撞上,但陸璠所乘之車的馬匹已經(jīng)受驚,也人立起來,車子便翻了。 夏青家的腦袋撞在了車壁上,猝不及防,手中滑脫。 一個小小的身形便從車廂里滾了出來。 霍決按下馬頭,盯著那個孩子。 陸璠倒沒有受傷,只是突然被甩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好遠,坐起來,扶著腦袋,覺得頭暈暈的。 正在這時,有很大很大的影子籠罩住了她。 陸璠放下手,抬起頭來看。 對坐在地上的小孩子來說,那個人實在太高了。他把太陽都擋住了。 陸璠抬頭看去,那人幾乎是一個黑色的影子。只這黑影生了一雙特別漆黑的眼睛,正低頭盯著她。 陸璠打了個寒顫。 現(xiàn)在正是北方最舒適宜人的秋日。 陸璠不能明白為什么會覺得冷。 因她小小年紀(jì),雖感受到了,卻還不能理解什么叫作殺意。 也不能明白,天子腳下,青天白日,監(jiān)察院的人就敢封街殺人。 作者有話要說:五軍都督府,195章誤寫作五城兵馬司,已修。 第201章 愛屋及烏這種事的前提是,烏不能影響了屋。 或許于有些人,在烏影響了屋的時候,依然可以接納容忍,甚至看著屋因烏受損,依然容忍。 但霍決不是這樣的人。 霍決是一個習(xí)慣于解決問題而不是包容問題的人。 他也沒有那么多的愛給溫蕙以外的人。 誠如溫蕙都知道的,他是一個壞人。 或者從皇帝和高等級的官員的視角來看,當(dāng)然不能簡單地這樣定義霍決。但從萬千普通人的視角來看,“壞人”兩個字,足以定義牛貴和霍決這樣的人了。 他能將他最溫柔的柔情捧給溫蕙,對別的人,他始終都是人鬼避忌的監(jiān)察院霍決。 甚至連牛貴都死在他手里。 當(dāng)他想殺陸璠的時候,決定親自出手。 監(jiān)察院殺人的手段有千千萬,但當(dāng)霍決要親自出手殺人的時候,甚至不需要使什么諸如投毒、推下水塘之類假作意外的曲折委婉的手段。 霍決的權(quán)與勢就是可以當(dāng)街殺人,卻瞞天過海。 這條路已經(jīng)封了,連沖洗地面血水的水桶都準(zhǔn)備好了。 一個活口都不留,讓她們自人間消失。 溫蕙那里,她想聽到什么樣的結(jié)果,霍決就可以給她什么樣的版本。 溫蕙知道他是個壞人,但終究不曾親眼見到過他一步步爬上來的過程,不知道他的刀下都死過些什么人,便想不到他的壞與普通正常壞人的壞,究竟差了有多遠。 溫蕙的認(rèn)知,到底還只是對正常人的認(rèn)知。 早先溫蕙剛到霍決身邊的時候,霍決其實還曾想過,若溫蕙愿意將陸璠從陸睿身邊搶到自己身邊,他可以視這孩子為己出。 可當(dāng)他真的親眼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從車?yán)餄L出來的時候,他看到她小胳膊小腿,會翻身坐起,會捂著頭,是個活生生會動的小生命的時候,他才感受到了發(fā)自內(nèi)心里的對這孩子的憎。 霍決不憎陸睿,卻憎陸璠。 因陸璠是他永遠失去,不可實現(xiàn)的存在。 是他心底最黑的黑色。 他對她的殺意便強到了小小孩子都能感受到的程度。 然后陸璠放下了手,抬起了頭。 一雙眼似琉璃。 一張臉……明明肖似她的父親,可…… 真是奇妙。 霍決看到了月牙兒。 她坐在廊凳上,晃悠著小短腿,吃著松子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