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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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無不大笑。 肖妃問:“都督呢?都督今日也下場嗎?” 小安抬手眺望了一下,喜道:“那呢,下一組就是他了?!?/br> 眾人都望去。 霍決正望著天上放飛的那些鴿子。 待聽到鼓聲,張弓搭箭,嗖嗖嗖三箭射中三只葫蘆。直接進入了第二輪騎射。 黑紗底蟒袍上的金線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胯下一匹四蹄踏雪的大宛馬乃是皇帝欽賜。 雖是戲樂,他臉上也沒有笑容,硬朗的面孔一如往常。眾人的笑鬧聲莫名就低了下去。 淳寧帝極目望去。 只見他三箭連射連中,卻又射出了第四箭,搶先將對手瞄準(zhǔn)的那個葫蘆射下,讓對方的箭落了空。 一時喝彩聲四起。 肖妃抽氣:“咱們都督要不是當(dāng)年受了牽連,如今怕不是戰(zhàn)陣上一悍將?!?/br> 皇帝道:“可不是。我從前常替他惋惜?!?/br> “可如今看來,竟是上天注定讓連毅到我身邊。”皇帝微笑,“竟不必惋惜。” 皇帝身邊簇擁的都是近侍近臣,這話很快就為眾人所知。 皇帝對霍決的寵信,當(dāng)真是不亞于昔年景順帝之于牛貴。 很快霍決腳步鏘鏘地過來了,皇帝賜下彩幣、夏布,霍決謝了恩。 今日里宮眷和內(nèi)臣都統(tǒng)一穿著五毒艾虎補子蟒衣慶賀節(jié)日,霍決也不例外。只宮眷們顏色不一,小安專挑紅色,霍決是一貫的黑色。 領(lǐng)完了賞賜,自然是在皇帝身邊伴駕。 肖妃道:“今天這么好的日子,怎地不見激霍夫人夫人露面?!?/br> 肖妃問了皇帝心癢的,皇帝也斜眼去看霍決。 霍決面不改色道:“她小地方來的人,一貫靦腆,應(yīng)付不了大場面,還是喜歡待在家里。” 肖妃道:“那真是可惜。如今京城大家最想看的兩個人,一個霍夫人,一個陸探花。偏今天都看不到。” 皇帝心有戚戚焉。 只皇帝知道霍決這妻子來路不正,很大可能是不方便露面,或者不愿意露面。又想起陸睿。今天節(jié)慶盛日,少了陸睿這個貌比潘安的新科探花在身邊伴駕,還真是有點遺憾。 好在很快文臣們開始潑墨揮毫,進詩詞聯(lián)句助興了?;实鄣淖⒁饬D(zhuǎn)移了過去。 霍決又望望天上盤旋的鴿子。 端午的正日子,外面太熱鬧,溫蕙沒有出門。 霍決和小安一早就進宮伴駕去了,傍晚才回,身上有酒氣。 見到她卻先告訴她:“開封那邊的信鴿還沒有到,這邊發(fā)了信鴿過去催了?!?/br> 通常都是那邊月底發(fā),這邊初一初二能收到的。 溫蕙微凝,卻輕描淡寫道:“哦,不急?!?/br> 仿佛沒什么大不了的樣子。 霍決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開封的信鴿遲了五天,終于在初八這日到了京城。 待送到霍決手里,霍決展開看了看,皺了皺眉,又沉思了一會兒,才抬眸,去了上房。 溫蕙正在與丫頭們說夏衣的事,霍決讓丫頭們退下,道:“開封的信報來了?!?/br> “陸夫人沒什么事,還是在休養(yǎng)身體。”他頓了頓,道,“只下人有些慢待陸大姑娘?!?/br> 他說完,清楚地看到溫蕙的眼神一瞬尖銳了起來。 母獸護幼崽,乃是萬物皆有的天性。 他把卷成卷的紙遞過去。 溫蕙接過展開,飛快地瀏覽了一遍。 某日,府中購進春日新上市的櫻桃。似這般剛上市的新鮮昂貴果子,到了廚房便會分一分,作幾等,給不同的人。 從來端到陸大姑娘跟前的都是最好的,個頭個個有鴿子蛋大小。這一日端來的,卻叫教養(yǎng)mama發(fā)現(xiàn),上面大顆的吃完,碟子的最底層竟鋪了一層稍小一圈的。 教養(yǎng)mama大怒,呵斥下人:【這是公子的嫡女,唯一的孩子,誰給你們的膽子!】 對方?jīng)]了臉,只得又給陸大姑娘換了第一等的來。 霍決剛剛看到的時候,其實十分無語。因男人家,對這些“小事”都不怎么看重??傆X得是婦人愛計較得失。 只他剛才想了片刻,試著將信報里的“陸大姑娘”換成了溫蕙,忽地便懂了。 倘若是在他的府邸里,有哪個下人敢以次充好來糊弄溫蕙,不把最好的端到溫蕙面前來。讓他知道了,會叫這人變成老廿手里一張人皮。 他尚且如此不能容忍。婦人們被關(guān)在內(nèi)宅里,四面圍墻,四方天空,每日里爭的就是這些“小事”。 何況教養(yǎng)mama若無意外,以后大概一輩子跟著姑娘,是貴是賤全系在姑娘身上。 如今陸大姑娘的母親“去世”了,祖母因傷心過度休養(yǎng),不理家事。櫻桃本身是個小事,卻是個危險的開端。教養(yǎng)mama是決不允許這事發(fā)生甚至發(fā)酵的,直接摁滅了。 霍決盯著溫蕙的眉眼。 溫蕙快速瀏覽了一遍,又仔細讀了一遍,緩緩將那紙再卷起。 片刻,抬頭對霍決微微一笑:“沒什么的。下人自來就是如此,尤其世仆多的人家,掌家夫人弱勢些,都可能會被老仆欺負?!?/br> 她道:“璠璠這mama,是我和我婆……和陸夫人一起挑的。她十分出色能干,在這內(nèi)宅里,定能護得住璠璠的。別擔(dān)心?!?/br> 別擔(dān)心? 叫誰別擔(dān)心?他嗎? 她的女兒被慢待受委屈,卻反而來寬慰他放心? “蕙娘,你不必如此?!被魶Q負手道,“未經(jīng)你允許,我決不擅動陸大姑娘?!?/br> 溫蕙別過頭去,看著別處。 來到這里許久了,除了當(dāng)初有一晚她暴哭提及過陸璠,這之后,她一次都沒有提過。 她可以淡然地提起曾經(jīng)的夫君和婆母,卻仿佛世上不存在一個跟她血脈相連的女兒似的。 她在他面前從來都沒流露出過思念陸璠的模樣。 可愈是如此,霍決愈是知道,陸璠對她有多重要。 因太重要了,霍決做事又太霸道,她唯恐流露出一絲對女兒的思念叫他發(fā)現(xiàn),恐他會不管不顧,為了她將陸璠也弄來。 余杭陸氏嫡女,是什么樣的身份? 單單一個人,或許宦海有沉浮。譬如陸正,如今也還只是五品。但若論一族,是由許多的“個人”組成,決不是只看一個人當(dāng)前品秩的高低。 余杭陸氏,登閣拜相者有之,三元及第者有之,有撞死金殿的諫臣,也有勇于辭官不戀權(quán)勢的風(fēng)骨。 陸正這一房人丁雖單薄,在陸氏族中稍顯弱勢,卻一門三進士,祖孫兩探花。 和他同族的陸誠,如今是侍郎,勢頭正好,離尚書只一步之遙。他是陸璠的伯祖父。 陸璠坐擁這清貴家世,便是皇子正妃都可以入選。 溫蕙把陸璠護得死死的,在霍決面前絕口不提她的名字,又恐暴露身份,小心翼翼不在外人面前露臉。 因一個母親可以犧牲自己,卻絕不肯讓陸璠的身世有一點瑕疵。 更不允許霍決,剝奪陸璠的身份。 曾經(jīng)的夫君婆母固然是她重要的家人,可陸璠--這個她十月懷胎,骨血相連的孩子,才是溫蕙的死xue。 第187章 霍決道:“你若不信我,我可以起誓?!?/br> 溫蕙把頭轉(zhuǎn)回來看他。 “我沒有不信你?!彼f,“正相反,恰是因我知道你對我好,所以怕你對我太好?!?/br> 霍決可以不管不顧地,完全不在意旁人。 可那“旁人”卻是溫蕙在意的人。 霍決走過去坐到她身旁,道:“開封司事處也附了信,陸家如今門子上嚴(yán)格起來,線報不好傳出來。要不然我多放幾個人,免得耽擱消息傳遞?!?/br> 溫蕙沒回答,卻又展開那張紙看了看。 “這種事,通常就只能是我院子里的人和廚房的人知道?!彼f。 櫻桃的事明顯是廚房的人干的,趁著如今少夫人去世陸夫人休養(yǎng),欺負璠璠年紀(jì)小,偷偷從她的份例里淘換一部分一等的櫻桃,大概率是拿去討好陸正的書房丫頭去了。 姨娘們年紀(jì)大了,早沒了寵。如今風(fēng)頭盛的是陸正書房里的丫頭們。 她掌家的時候,她們便是令她頭痛的一群人。 “廚房的人進不得我的院子,沒法盯著我或者璠璠。”溫蕙道,“所以你這眼線……竟是我院子里的人?” 她轉(zhuǎn)頭看他:“是誰?” 霍決承認:“便是陸大姑娘的這個教養(yǎng)mama?!?/br> 竟是夏青家的。 溫蕙吃驚不?。骸八顷懠沂榔?家生子,怎么會……” “人都有弱點把柄,若沒有,給他她制造弱點把柄即可??偰茏屗麄児怨月犜?為我們做事?!被魶Q道,“監(jiān)察院的慣用手段罷了?!?/br> “原來如此?!睖剞ゼ毧?,“所以是故意寫成這樣的?” “是。”霍決道,“不能暴露身份,提到自己的時候,也要用第三者的口吻。” 頓了頓,霍決道:“二哥去過開封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