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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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也曾有過被困井底的經(jīng)歷。但那一次,蕭瑯就在她的身邊,他們相互擁抱著取暖,她絲毫不覺得怕。甚至后來回想起來,那個冰天雪地里的凍井口之夜,還充滿了溫情。 現(xiàn)在卻不一樣。 就算傅宛平說的那樣,誰也不會想到,她竟會置身于皇宮冷宮里的這口枯井之下。傅家雖然倒了,傅宛平也失去了倚仗,但在宮中,她還是太后。她既然這樣讓自己活著留在這口井中等死,那就一定是真的。即便她在這里喊破了喉嚨,估計也不會有人聽到。 她壓下心中那種因了黑暗而生出的恐懼,貼著井壁,慢慢地坐在了泥地上,雙手摸到了自己的一雙赤腳。 她腳上的鞋襪,在剛才被人扛在肩上,意識到這里是皇宮中的時候,便被她蹭著悄悄脫下丟棄了。先是左邊的鞋,隔一段路,是一只襪,再一段路后,投下另只鞋,最后蹭掉了腳上的另只襪子。 但愿運(yùn)氣夠好,她這樣故意掉在路上的鞋襪能被有心之人看到。畢竟,皇宮中規(guī)矩森嚴(yán),普通的宮女,不可能穿她腳上那樣質(zhì)地和繡紋的鞋襪。 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 繡春在枯井底熬了一夜,最后從井口蓋石縫隙里透進(jìn)來的微弱光亮判斷天明了。她扯著嗓子使勁地喊,最后喊到喉嚨沙啞,頭頂還是沒有半點動靜。最后她實在沒力氣喊了,頹然停了下來。 置身這樣一個地方,她已經(jīng)沒有時間概念了。只能憑頭頂那點光亮的強(qiáng)弱變化來判斷大概的時辰。 她開始感覺到肚子餓,口渴。 仿佛過去了很久。頭頂?shù)墓饬翝u漸消失,再次回來,再次消失,她置身于黑暗之中。 她知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自己在這里渡過的第三個夜晚了。 她覺得支撐不住了,想著就此睡去,醒不過來也好,就這樣算了…… 迷迷糊糊中,此刻置身的這個枯井和從前的那口冰井仿佛重合了起來,她忽然覺得蕭瑯仿佛就在她的身邊一樣,一下仿佛又獲得了力氣。終于掙扎著醒了過來,繼續(xù)用手摸索著井邊石頭縫里生出來的青苔,摳下來,連著泥巴一道放進(jìn)了嘴里,使勁嚼,直到嚼出滿口的唾液,最后合著那口東西,貪婪地吞下了腹。 無論如何,一定要堅持下去,不能放棄希望。就算是為了他,她也一定要堅持到最后一刻。她絕不想讓他回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倒在這里,爛成了一具可怖的尸骨。 她接著摳,正要把找到的東西再放進(jìn)嘴巴里,忽然,頭頂一陣聲響傳來,有泥沙撲簌簌地往下落,似乎是有人在移走蓋住井口的石塊。 她以為傅宛平提前回來了,正想躺下去裝暈死過去,耳邊已經(jīng)聽到一個男孩兒的聲音:“三嬸嬸,你在里頭嗎?” 是蕭羚兒!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 y扔了一顆地雷 jennylin119扔了一顆地雷 innie扔了一顆地雷 jessie扔了一顆地雷 沃野無邊扔了一顆地雷 若相惜扔了一顆地雷 碧波琉璃扔了一顆地雷 下章就是結(jié)局章了。 謝謝大家一路訂閱到這里。非常感謝你們訂閱支持。 想看什么番外話,可以提出來,我會量滿足。 ☆、第103章 夜深人靜,傅宛平帶了自己的那倆心腹,往位于內(nèi)苑深處西北角的冷宮去。 這座仿佛已經(jīng)被時間遺忘的殘破宮殿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空蕩蕩了。先帝去后不久,長久幽閉的女人們便全部被送去了皇家敕建大廟里,如今里頭只剩蕪草蛇鼠和兩個又老又弱的老太監(jiān),此刻如往常一樣,早各自去睡了,連宮門也不關(guān)。 傅宛平到了那個院落前,行至井口,命兩個宮人搬開那塊石頭后,讓他們到院落外去等,自己拿出帶來的兩個饅頭,就著頭頂?shù)脑鹿?,看了下去?/br> 井底有些黑,一時看不清楚。 “賤人,你不會這么快就死了吧?”她把饅頭放在井臺上,對著井底道,“你要是向我求個幾聲,我手上就帶了饅頭,丟下來喂你也成,說不定你還能多活幾天……” 她說完,下面還是沒聲音。 莫非真的已經(jīng)死了? 傅宛平忽然有點不甘心。 她可不想她痛恨的這個女人這么輕易就死掉了。好容易終于落到了她手上,不好好折磨一番,讓她就此輕易地死去,她怎么甘心? 她撐著井臺,俯□,睜大了眼,使勁往下瞧,井底還是黑糊糊一團(tuán),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身后,仿佛……有人在靠近。她剛要回頭,聽見耳邊響起一聲短促的呱的笑聲,一驚,后背忽然被人一推,隨了一股力道,整個人立刻失去平衡,往前俯沖,尖叫一聲,一頭便栽下了井。 傅宛平“啪”地一聲摔到井底,一張臉貼在了地上。井底是半干半濕的泥巴,卻也如同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般,半邊臉火辣辣地疼。等她終于意識到,自己這是被人推進(jìn)了枯井里,井底卻只有她一人,原先那個被她困住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頓時又驚又怒,動了下折了起來的手腳,不顧疼痛,猛地從泥巴井底里一骨碌地起了身,仰頭往上怒道:“誰?不要命了?是誰!竟敢對我下這樣的手?” 她話剛說完,上頭噗地丟下來一個拳頭大的東西,不偏不倚,砸到她頭頂,不是別的,正是她帶來的饅頭,她一頓,第二個饅頭又砸了下來,這次正砸到她的臉,彈了出去,掉到了她腳邊。 傅宛平這下真的是氣得要發(fā)瘋了,正要怒吼出聲,看見井口已經(jīng)探出來一個小孩的影子,對著自己笑嘻嘻地道:“太后伯母,您老人家好哇?” 傅宛平做夢也沒想到,蕭羚兒這會兒竟會跟個鬼魂一樣地出現(xiàn)在這里,不用想,弄走那女人、推自己下來的,也都一定是他了,頓時暴怒不已,扯著嗓子大聲喊那倆心腹的名,剛叫幾聲,便聽蕭羚兒道:“別叫了,太后伯母,我怕您老人家一個人在下頭太悶,早就打算好,要送他倆下來跟您作伴。您趕緊讓讓,小心別砸到,砸到了,也別怪我沒提醒,我可是提醒過的……” 傅宛平還沒反應(yīng)過來,看見上頭一黑,呼地一聲,井口處投下來了一團(tuán)黑影,她躲閃不及,一下被壓在了下面,這才發(fā)覺被丟下的是自己的那個心腹宮人。宮人重重壓在了她后背上,她剛發(fā)出一聲痛叫,第二個人又已經(jīng)被跟著丟了下來,疊在了上頭。頓時,被一股猛然而來的壓力壓得差點沒吐血,腰骨便也似要斷了一般,掙扎了幾下,壓她身上的那倆宮人卻始終軟塌塌地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過去了。 傅宛平此時的狂怒,簡直已經(jīng)無法用言語來啊形容了,發(fā)出聲凄厲的尖叫,吼道:“蕭羚兒你個殺千刀的小鬼,你敢這樣對我,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蕭羚兒嘻嘻笑道:“伯母太后,太后伯母,等您能上來的時候,您再來扒我的皮好了。這會兒,你就和那哥倆兒一起待在井底好好處。哦,對了,你的那倆饅頭,我已經(jīng)給你丟下了去,你趕緊揀起來藏好,免得他倆醒過來后餓得難受跟你搶食吃!”說完,命自己帶來的宮人把那塊青石板給壓回井臺上,怕不牢固,又叫宮人去另找了塊大石頭,重疊壓在了上頭,抬腳試著踹了下,紋絲不動,這才滿意地點頭,看向那倆人,神情轉(zhuǎn)厲,壓低聲道:“嘴巴給我牢靠點,要是說出去……” 那倆宮人忙道:“世子放心,我們什么也不知道!” 蕭羚兒滿意地轉(zhuǎn)身去了。 ~~ 繡春昨晚被救上來時,十分虛弱,先歇在近旁一處宮室里,稍稍進(jìn)了些宮人送來的飲食,精神恢復(fù)了些后,并未驚動人,與蕭羚兒出宮先回了王府。 整個魏王府,在她失蹤的這幾天里,簡直亂成了一團(tuán)。出事后,便把情況報至太皇太后處,命上京府尹關(guān)閉城門全城搜檢,眼見幾天一晃而過,還是無果,絕望之下,正要送急報至北庭給魏王,此刻忽然見她與蕭羚兒一道回了,王府長史和方姑姑等人,激動萬分,無不長長松了口氣。 關(guān)于自己那幾天的去處,繡春并未對人明說,只含糊道是遇襲,對方身份不明。方姑姑一邊呼萬幸,一邊咬牙咒罵劫了她的人。繡春實在是疲乏難當(dāng),安頓了下來后,一躺上自己的床,立刻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長。醒來時,發(fā)現(xiàn)竟又是半夜了,方姑姑和蘭香等人都還在她屋里陪著,見她醒了,面上無不露出欣喜之色。蘭香去取食物。繡春正覺得有些肚子餓,被扶著起身下了榻,忽然想了起來,“羚兒呢?” 方姑姑面現(xiàn)無奈之色,“世子估計在宮中還沒回呢。奴婢一早打發(fā)人入宮向太皇太后報你的平安信兒,世子說他也去,實在是攔不住他……” 說曹cao,曹cao便到,只聽一陣腳步聲來,繡春抬頭,蕭羚兒來了。瞧他樣子,確實剛從外面回來似的。 “三嬸嬸,你還好吧?”他到了近前,笑嘻嘻地道了一聲,目光落到桌上剛擺出來的吃食上,立刻坐了下來,“我餓死了!” 蘭香忙再去取食和碟箸。繡春陪他一道,兩人吃完之后,撤了盤盞,近旁服侍的人也都散了,屋里只剩他兩個了,繡春看向他,問道:“我聽姑姑說,你白天入宮去見太皇太后了?” 蕭羚兒明白她的意思,道:“三嬸嬸你放心,我是去見了我皇祖母。但沒提我父王的事,只說那邊戰(zhàn)事緊,我父王送我剛歸京?!?/br> 繡春點下頭:“這樣也好。我前幾回入宮,太皇太后一直都在念你?!?/br> 蕭羚兒沒吭聲,神色里現(xiàn)出了幾分憂色。繡春知道他大概又想起了他父親的傷情,急忙轉(zhuǎn)移話題,望著他微微笑道:“對了羚兒,我還沒謝過你的救命之恩呢。昨夜回來,我人也一直昏沉沉的,沒想起來問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蕭羚兒面上重新現(xiàn)出笑意,道:“三嬸嬸你那天晚上出了事,我問了路上經(jīng)過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傅家人了。你是我三叔的王妃,動你,就是和我三叔過不去,一般的人,給他吃了豹子膽他也不敢。只有傅家的人和我三叔有仇?,F(xiàn)在傅老頭子已經(jīng)成了半個死人,聽說連屎尿都在床上解決,傅家外頭又日夜有人把守著,連只蒼蠅也飛出不去,傅老頭子不可能對你下手,能下手的人,就是傅太后了。所以我次日早就進(jìn)了宮,叫我從前的一個跟班去打聽宮里這幾天里的動靜,事無巨細(xì),全部都要報給我。我的那個跟班,在宮里人脈最熟,這么說吧,掌事大太監(jiān)不知道的事,他也知道……” 昨日,蕭羚兒收到了幾條消息反饋,其中一條,引起了他的注意。說是前天一大早,天還沒亮,有個掃地的粗使宮女在宮道上揀了只鞋,想著有只就有雙,抱著試試看的念頭,一路往前找了過去,竟真讓她找齊了一雙鞋襪。那宮女是新進(jìn)來沒多久的,眼皮子淺,從沒見過這么精致的繡鞋羅襪,偷偷就帶了回去私藏起來,不想被同住的人發(fā)現(xiàn),說她偷了主子的東西,兩人鬧將起來,被管事太監(jiān)給責(zé)罰了。 這事本也不大,但蕭羚兒聽了后,覺得有點蹊蹺,要了那雙鞋襪過來,帶回王府讓蘭香辨認(rèn),證實確實就是繡春的。當(dāng)下立即再次入宮,叫了那個掃地宮女來,問她揀鞋襪時的路徑,發(fā)現(xiàn)是通往冷宮的,立刻帶了人去找,最后終于在枯井底找到了她。 繡春聽完,又是驚訝,又是慶幸,鄭重地道:“羚兒,這次全靠有你。要不是你機(jī)敏,三嬸嬸現(xiàn)在恐怕還在那口枯井底下。” 蕭羚兒擺了擺手:“小事而已,何足掛齒。” 繡春見他裝出一副大人的樣子,說這話時,一本正經(jīng),只眼神里的那種得意勁兒,卻是壓也壓不下去。忍不住笑了起來,忽然想到了件事,收了笑,道:“羚兒,傅宛平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知道我脫險的事了。我瞧她有些不對勁。要是讓她知道是你救了我,說不定會連你一起恨上了。你三叔沒回來前,你哪里也不要去,就待在這里?!?/br> 蕭羚兒歪著頭,笑瞇瞇道:“行。我聽三嬸嬸你的?!?/br> 繡春看他一眼,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他這應(yīng)答太過痛快,似乎其中有什么隱情。仔細(xì)打量他一下,狐疑地道:“羚兒,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事?” 蕭羚兒睜大了眼:“沒有??!我什么都沒干!” 他越是一臉無辜,繡春便越不信,追問他今天這么晚回來的緣由。蕭羚兒見瞞不住她了,且心里對自己干的那事兒也實在是得意,終于嘿嘿一笑,道:“三嬸嬸,其實你大可放心,明天我就算去太后宮中燒了她的屋,她也沒辦法。她怎么對付你,我便也怎么對付她了!” 繡春一怔,終于有點明白了過來,驚詫無比?!澳恪汶y道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