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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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雪玉夫婦和許鑒秋一道過來,得知陳振的這個突然決定,許鑒秋倒罷了,只愣在那里一句話也無,陳雪玉夫婦卻是如同中了大簽,差點(diǎn)沒跳起來,陳雪玉欣喜若狂,反應(yīng)了過來后,慌忙按兒子讓他對著外祖下跪表決心,又拉他起來到了繡春面前,不停說著好話。繡春笑道:“姑姑放心,只要能,往后我定會應(yīng)承表哥的?!?/br> 陳雪玉又對著自己的老父親再三道謝,好話花樣翻新地說個不停,陳振忍著,最后聽得實(shí)在不耐煩了,揮手趕她走,她這才歡歡喜喜去了。消息很快傳了出去,各大管事紛紛前來道賀,陳家自然又是一番熱鬧。 ~~ 繡春自嫁給蕭瑯后,不用像尋常人家那樣,新媳婦須得每日早晚到婆婆面前侍奉。但每逢五、十之日,還是要入宮覲見。從陳家回來后的次日,恰逢二十,一大早,叮囑過蕭羚兒過后,自己便坐車去往宮中。 當(dāng)日還有另些皇族女眷們也一道過來覲見。太皇太后因繡春善推xue拿捏,又懂養(yǎng)生之道,比起來,最喜歡與她處。所以叫其余人各自散了后,獨(dú)留下了她。 太皇太后只知道蕭瑯出了京,卻還絲毫不知道北庭的變故,因蕭瑯也不在,便與前幾次一樣,留了她一整日,直到天近傍晚,繡春這才出宮回王府。 王府的馬車就停在東宮門外。永壽宮的宮人送她至宮門口。繡春登上馬車,在四五個王府隨行的護(hù)衛(wèi)之下,往城西而去。 天色開始擦黑,行經(jīng)一半路的時候,路邊的一道巷子口里,忽然涌出來了一群人,呼啦啦十幾個之多,一下便堵住了馬車的去路,領(lǐng)頭的是個老太太,對著馬車便跪了下去,口中不住哀聲懇求,道:“王妃您大人大量,我老婆子知道我家孫子有罪,只我季家就這一點(diǎn)血脈,鵬兒若是沒了,我老婆子也活不成了……求王妃開恩,饒了他一命……”說罷領(lǐng)了身后的人,不住叩頭,哀哭聲一片,頓時惹來路人圍觀,指指點(diǎn)點(diǎn)議論不已。 繡春人在車?yán)?,很快便明白了。這是季家的老太太領(lǐng)了人攔自己的路。扯開點(diǎn)馬車簾子看出去,見是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太太跪在地上不住朝自己的方向磕頭。便對著近旁車窗外的隨從吩咐了一聲,那隨從便過去些,大聲道:“季天鵬身上背了數(shù)條人命,證據(jù)確鑿,殺人償命,這是王法律例,誰人也不能例外。你們快些讓道回去,休要再在此無理取鬧。” 季家老太太臉上滿是淚,顫著聲哀求道:“王妃你大恩大德,行個好吧!我老婆子知道我孫子從前做事不厚道,對金藥堂多有冒犯。如今他也知道錯了,求王妃放他一馬,我老婆子來世做牛做馬,一定報答王妃的恩情……”說罷不住往地上磕頭,砰砰作響,很快,額頭便血流滿面。 “王妃,要不我叫人把她們叉開!” 邊上的隨從向繡春請示。 繡春看了眼前頭那還在不住磕頭的一干人,皺了下眉,道:“算了,回頭改道走吧?!?/br> 隨從應(yīng)了,吆喝一聲,正要調(diào)轉(zhuǎn)車頭,驚人的一幕發(fā)生了。只見前頭那季家老太太忽然竟往自己身上不住澆淋什么液體,隨后,手上拿出個火折,厲聲號道:“王妃,您瞧瞧,我老婆子愿意代我孫子給您陪一條命,您就放過我孫子吧……” 繡春看了一眼,臉色大變,急忙叫道:“快,快去攔住她!”卻已經(jīng)晚了,她話音剛落,只見那老太太已經(jīng)打著了火折子,呼地一聲,火苗便卷燃了她澆在身上的火油,不過片刻間,只見她整個人便已經(jīng)被火吞沒,站了起來,帶了火苗搖搖晃晃,發(fā)出來自地獄般的慘叫之聲。 這一幕太過突然,也過于慘烈,圍觀的路人驚呆了,等回過神,唯恐波及自己,場面頓時大亂,路人紛紛四下奔逃。 繡春也是大驚失色。 季天鵬固然可恨,但他如今身陷囹吾,只等問斬,也算是善惡終有報。這季家剩下的人,她也并沒想著去報復(fù),不想這個老太太竟會自己干出這樣事。一時也驚呆了,眼睜睜看著一個火人宛如來自地獄,口中發(fā)著凄厲的喊叫聲,無頭蒼蠅般地往自己這邊沖撞了來。 王府隨從終于從驚呆中反應(yīng)過來,唯恐這火沖撞到了王妃,紛紛下馬上前阻攔,正亂成一團(tuán)時,最靠前的一匹馬被明火驚到,嘶鳴一聲,撅起蹄子,踢翻了近旁的人,轉(zhuǎn)身便朝后狂奔,帶著其余幾匹馬也跟著紛紛撒開蹄子亂跑,套在車上的馬跟著猛地轉(zhuǎn)向,車夫一時不防備,整個人跌了下去,從地上爬起來時,見載了王妃的馬車已經(jīng)往前飛奔而去了,大驚失色,慌忙厲聲叫喊,眾人追了上去。 牲畜怕火,又最從眾,幾匹失了駕策的馬沿著街道往前狂奔,轉(zhuǎn)眼就把人甩在了后頭。等王府之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追上了,見馬拉著車,靜靜停在了前面巷子的尾處,忙過去查看,驚得面無人色。 馬車?yán)锟帐幨幍?,王妃不見了?/br> ~~ 繡春恢復(fù)了意識時,感覺自己從頭開始,大半個身子仿佛被套在了一條袋子里,此刻正被人負(fù)在肩上行動,頭一直朝下,十分難受。 先前馬匹受驚,帶了馬車亂跑,她坐車上也不敢跳,等終于停下,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見車門被人推開,出現(xiàn)了兩個陌生臉孔的男人。她被那倆人擄了,醒來時,就是現(xiàn)在這樣子了,完全不知道身在何處。 她任由身下之人扛著自己行動,一動不動,唯恐對方知道自己醒來了,會再對她下手將她弄暈。忍著想吐的感覺,側(cè)耳聽著四下的動靜,卻只靜悄悄一片,什么聲都沒有,更不知道對方要干什么。正絕望之時,忽然,耳畔隱隱聽到一陣似曾相識的鐘鼓之聲,仔細(xì)一想,頓時想起來了。 這是位于皇宮東北角的鐘鼓樓方向傳來的報點(diǎn)聲…… 難道,自己現(xiàn)在竟又被人帶回了皇宮? 她略一凝神,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心隨之怦怦跳了起來。 她的猜測很快得到了證實(shí)。在漫長得仿佛沒有盡頭的無數(shù)七拐八繞之后,最后,她覺到自己被人像丟垃圾一樣地丟下了一個深坑一樣的地方,顧不得身上被這一摔的疼痛,摘掉一直套住自己的那條袋子,仰頭往上看去,驚住了。 這是一口丈來深的枯井,井口狹仄。雖然已經(jīng)有所懷疑了,但看到此刻正從井口探下來的那張人臉,她還是吃驚了。 借了月光,她看得清清楚楚,這人正是太后傅宛平! ~~ 傅宛平用一種無法可用言語來表述的表情盯著此刻在井下的繡春,從喉嚨里擠著發(fā)出了幾聲干笑,叫人聽了,簡直毛骨悚然。 “魏王王妃……王妃……”她呵呵笑了幾聲,語氣里充滿了怨毒,“你沒想到,你會有這樣的一天吧?以為我傅家失勢,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繡春仰臉望著她,壓下心中的驚懼,一語不發(fā)。 這個傅宛平,現(xiàn)在看起來,精神狀態(tài)處于完全的不正??簥^中。越開口,恐怕越會刺激她。 傅宛平?jīng)]等到她的回應(yīng),仿佛心有不甘,頭更往下伸,道:“賤人,你就不想知道你現(xiàn)在是在什么地方嗎?” 繡春看了下井壁,謹(jǐn)慎地應(yīng)道:“什么地方?” 傅宛平再次呵呵地笑,笑聲里充滿了陰森的得意。 “我告訴你吧,這里是冷宮里的廢苑,住這里的那個主兒,從前是先帝的一個罪妃,幾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她就是跳進(jìn)了你所在的這口井,最后活活餓死的,等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尸體都已經(jīng)爛得只半邊骨架子了! 繡春壓下全身油然豎起的汗毛,問道:“先前季家老太太的事,也是你指使的?” 傅宛平冷冷道:“不錯,是我叫人給她傳話的。我告訴她,只要她照我的話做了,我就會把她的孫子救出來。一個蠢老太婆而已,死就死了,也算死得有點(diǎn)用!” 繡春忍不住,“傅宛平,你太喪心病狂了!” 傅宛平不以為意地哼了聲,“這地方,本來就沒人肯過來,現(xiàn)在更是這樣。你是魏王王妃又怎么樣?現(xiàn)在你不見了,所有的人都會以為你在外頭的什么地方,他們找啊找啊,可惜,就算把這上京的地皮都翻了個遍,也休想再找到你!還有蕭瑯……” 提到這倆字,她的聲調(diào)忽然變尖,“賤人!你很快就要死了。但我不會讓你這么容易就死去。我要讓你活活餓死在這口枯井里,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感覺著死去的滋味。蕭瑯,等他回京后,你早就已經(jīng)餓死在這個地方了。但是他卻不知道,這一輩子也別想知道!他只會和所有的愚蠢人一樣,以為你死在了外頭的什么地方??墒蔷退阏乙惠呑樱残菹胝业侥愕氖?。他大概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在外面苦苦找你的時候,你的尸體就躺在皇宮的這口枯井里,一動不動,被蟲蟻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咬噬,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腐爛,直到最后,只剩一具白骨……” 她大約正在想象著這畫面,聲音里,充滿了一種報復(fù)的極度快感。 繡春毛骨悚然,不再接她的話。 傅宛平發(fā)泄完了,最后看一眼被困在枯井底的這個叫她恨得牙癢的人,丟下了一句“三天后,我再來瞧瞧你死了沒。”說完直起了身,命近旁的兩個心腹宮人將井口的那塊石頭抬著蓋回去,冷笑了聲,轉(zhuǎn)身而去。 ~~ 繡春眼前變得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