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jié)
一名警察說:“死者的女友杜鵑,在某舞廳工作,工作內(nèi)容是打碟和調(diào)音,她幾年前在本市一家藝術(shù)類高校讀書,后來綴學去舞廳打工,今年才二十歲。” 林冬雪說:“和死者差這么多嗎?” “有的女孩就喜歡大叔呢!”陳實說,然后在下面挨林冬雪掐了一下,他接著說:“把人叫來問問吧,女朋友對死者的了解大概會比一般人多?!?/br> “這些朋友、同事要問嗎?”老張看著手上的人際關系名單。 陳實說:“這次的案件是失槍案的延伸,送槍人就是瞄準了這些人心有怨氣,才把槍交給他們,再加上兇手是個女人,我想動機可能是積年的怨恨,那些泛泛之交就不必問了,浪費時間,不過來往比較密切的朋友可以訪一下,重點是調(diào)查死者過去有什么秘密,傷害過什么人?對了,當天是死者生日,這個秘密會不會和他生日有關?” 老張說:“對了,通訊記錄顯示,死者死亡前一天和一個號碼通話長達半個小時,一查發(fā)現(xiàn)號碼是澳大利亞的,所以這邊查不到?!?/br> “直接打過去問問唄,澳大利亞現(xiàn)在是幾點?”陳實說。 大家查詢了一下時區(qū),說:“大概是中午十一點了?!?/br> “打吧!” 撥通那個號碼,眾人安靜地等待著,隨后電話里傳來一個清脆的女孩子聲音,“喂?找誰?” “你好,我們是龍安市公安局的,你認識宋育文嗎?” “認識,怎么了?” “請問你是他什么人?!?/br> “我是他表妹啊?!?/br> 陳實想起來死者父母提過的,有一個在國外留學的表妹,他說:“你叫婉君?” “對,我叫施婉君?!?/br> “情況是這樣的,可能對你來說有點突然……” 說完死者的死訊后,對方“啊”了一聲,沉默了許久才說:“育文表哥被人殺了?兇手逮著了嗎?” “我們正在調(diào)查,因為看見他和你通過話,所以才問一下……對了,我記得你好像最近要回國了,你現(xiàn)在在國內(nèi)還是國外?” “本來是打算回國的,但學校里有些事情耽誤了,所以已經(jīng)和家里說了,打算過年再回來。” “7月25日,你和宋育文聊了什么?” “閑聊嘛,我本來說要回國的,他馬上要過生日了,還有育強表哥也在家,我們準備一起出去玩,結(jié)果我回不來了,打電話和他說一聲,就閑聊了一會……我和他關系一直挺好的,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節(jié)哀順變?!?/br> “還有問題要問嗎?” 陳實沉吟著,這女孩的回答很自然,可總覺得有點違和,感覺她表現(xiàn)得過于平靜。 對方見這邊不說話,又重復了一遍,“還有要問的嗎?我正準備出門,沒有的話我就掛了?!?/br> 陳實說:“方便的話,我想知道你的身份證號碼?!?/br> 對方痛快地提供了自己的身份證號碼,陳實拿筆記下來,然后他問:“你所在的學校叫……” “昆士蘭科技大學。” “好的,謝謝?!?/br> 掛斷電話后,陳實說:“和這所學校發(fā)個電郵,看看有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中國學生在那讀書?!?/br> 這時一名信息科的警員敲門進來,說:“林隊,昨天送來的硬盤我們找回了刪除的視頻?!?/br> 林冬雪還有點不太適應被叫“林隊”,說:“謝謝?。 ?/br> 對方將一個硬盤交給她,林冬雪插上電腦,大家都將椅子挪了過來,開始看案發(fā)當晚的監(jiān)控視頻,大約十點左右,死者開車進了小區(qū)。 十一點半,保安從值班室小跑著出來,去了外面,之后再沒有回來過,值班室一直空蕩蕩的。 陳實說:“這個時候保安已經(jīng)不幸遇害了,往前去一點,兇手應該就是這個時間離開小區(qū)的。” 林冬雪將視頻倒回,但是那段時間只有一個老頭離開小區(qū),手上還牽著一條狗,又往前倒了一個小時,這期間陸續(xù)有三人進出小區(qū),與兇手特征都不太相符。 陳實驚呆了,說:“不對啊,如果兇手把監(jiān)控刪除,肯定是在殺害保安之后不久,再回到十一點半?!?/br> 視頻里并沒有出現(xiàn)有兇手特征相符的人,陳實把六點到十一點半進出小區(qū)的人全部統(tǒng)計了一遍,總共有六個人既進又出,這里面有一個穿黑衣的小伙子,他進來的時候手里提著一個盒子,出去的時候兩手空空,大約是十一點半之后,這個時候保安已經(jīng)出去二十分鐘了。 林冬雪說:“這人是不是有點可疑,我有個猜想,兇手該不會是變裝了吧?” 陳實搖頭,“時間也對不上,保安出去都二十分鐘了這人才離開,就算保安在河邊大了個便也該回來了……還有關鍵的一點,我們認定兇手刪除了視頻,值班室完全暴露在監(jiān)控畫面中,兇手只要進來就會被拍下!” 徐曉東說:“兇手會隱身?有點恐怖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陳實突然想起周天楠說的,他說那個人是個幽靈。 陳實搖頭甩開這些思緒,他根本不相信世上有鬼,就算有鬼,用槍殺人的鬼這也忒“另類”了吧,這段監(jiān)控似乎無法支撐他的推測,那么錯的就是自己的推測。 不過,又或許保安在外面因為什么事滯留了二十分鐘,又或者兇手真的變了裝? 陳實說:“大家分頭去核實一下當天進出過小區(qū)的人,案發(fā)前后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上的,都得找到本人,我會去現(xiàn)場復勘一遍,確認一下小區(qū)有沒有其它出入口或者監(jiān)控……咦,老彭呢?” 林冬雪回頭看看,說:“剛剛看視頻的時候他就走了?!?/br> “隨他去吧,對了,曉東你留下來繼續(xù)看視頻,把搜查范圍擴大到天黑之后到天亮之前,給我仔仔細細地看。” 徐曉東一陣哀嚎,“能不能給我分配點有意思的任務,叫我坐在這看十個小時的長鏡頭?” “要是嫌坐這看視頻無聊……就站著看吧!”陳實拍拍巴掌,“大家忙活起來吧!晚上回來請大家吃火鍋?!?/br> 第460章 一塊毒蛋糕 核實監(jiān)控上的人員是項麻煩的工作,警察們只能在小區(qū)里逢人就打聽,陳實和林冬雪這邊也有趣不到哪里,他貼著小區(qū)的柵欄,仔細檢查草地,時不時停下來用手掰柵欄,看能否掰得開。 查案最耗時間的就是各種干擾,見警察在小區(qū)里走動,居民問這問那,一直到中午獲無進展,陳實群發(fā)了一條信息,“先收工,到小區(qū)外面的小飯館吃飯吧!” 天氣本來就熱,警察們喝著冰鎮(zhèn)飲料解暑,林冬雪拿手扇著風,說:“這兩天不用擔心長胖了,光出汗就瘦了幾斤?!?/br> “好事呀!”陳實說。 “好個屁,手都曬黑了?!?/br> 老張說:“監(jiān)控上出現(xiàn)的遛狗大爺我找到了,是小區(qū)居民,應該沒有嫌疑。” 另一個警察說:“穿綠色襯衫的大媽也找著了,也沒有嫌疑?!?/br> “還有一個送餐員,找到本人并確認過,沒有嫌疑?!?/br> 陳實對照著手上的本子,說:“進展不錯,那現(xiàn)在就只剩下一個人,那個穿黑色衣服的男人?!?/br> 林冬雪說:“我覺得‘他’是兇手的可能性比較大。” 老張說:“盒子里面應該就是換裝的道具,殺完人之后把盒子丟了,空手出來。” “老張,你知道你這話意味著什么嗎?” 老張愣了一下,他畢竟工作經(jīng)驗豐富,旋即笑了,“意味著我們下午要翻垃圾桶!” 眾人一片哀嘆,這可是個苦差事,陳實說:“垃圾桶就不用翻了,這小區(qū)每天早上來收垃圾,案發(fā)當天的垃圾可能早就沒有了,但我注意到附近有拾荒的,如果盒子里真有全套女士服裝還有皮包、高跟鞋,拾荒者多半會撿走,去碰碰運氣吧!” 吃完飯,大家去小區(qū)各垃圾堆蹲守,看見有撿瓶子的老人就問有沒有注意到一個大盒子,對方都說沒有,陳實叫徐曉東把那一段視頻截圖發(fā)來,他對著手機研究,“看,是個白色的正方形盒子,挺大的,這會是裝什么的?” “婚紗?”林冬雪脫口而出。 “假如我是兇手,我要變裝成女人來殺人,我會把所有東西裝進這么顯眼一個大盒子嗎?會不會裝的根本就是別的什么,方盒子,那天死者生日……” “生日蛋糕!” “沒錯!” 這時有警察打電話過來,說剛剛有個居民說附近有個撿破爛的,昨天食物中毒被送到了醫(yī)院,現(xiàn)在還沒好呢。 “他住在哪?” “就在小區(qū)外面一個廢品收購站?!?/br> 陳實對林冬雪說:“去看看?!?/br> 兩人來到那個廢品收購站,有個女人在踩易拉罐,林冬雪亮出證件,說:“聽說昨天這里有人食物中毒,你知道嗎?” 女人說:“啊,是警察呀,中毒的是我老公還有兒子,我當時還勸他們別吃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我老公非說不要緊,和兒子一吃就中毒了,我哭了一宿呀!” “蛋糕?是生日蛋糕嗎?” “不知道,上面的字都模糊了,挺大一個蛋糕,巧克力味道的……瞧,就是這個盒子?!?/br> 女人從紙堆里取出一個壓扁的硬蠟紙盒子,上面印著某知名蛋糕店的商標,打開來,里面還有奶油和巧克力屑,陳實問:“蛋糕呢?” “扔了,我早說了,撿來的東西盡量不要吃,唉,就是不聽?!?/br> “你看,盒子上印著有字?!绷侄┱f,“這個字是‘生’,這個字是‘樂’……生日快樂,上面還有兩個字,看不清楚了!” “死者名字是三個字,兩個字多半是親密的稱呼。” “‘育文’?” “字形不像……這兩個字好像是疊字,筆畫比較簡單?!标悓嵍⒅凶觾?nèi)側(cè)映著的果醬圖案,在手上試著寫,他突然笑了,“明白了,是‘哥哥生日快樂!’” 林冬雪也在手掌上寫了一下,說:“對得上!” 陳實問那女人:“蛋糕里面有蠟燭嗎?” “有,是那種數(shù)字蠟燭,一個0一個3,我兒子點著玩掉了。” “謝謝!” 兩人一下子就知道該去找誰了,剛剛告辭,陳實又跑回來問:“對了,您老公和兒子是什么癥狀?!?/br> “就是不停地拉肚子,拉得人都虛脫了?!?/br> 陳實和林冬雪開車來到死者父母那里,丈夫正在商量和親戚們發(fā)訃告,妻子仍沉浸在失去兒子的傷慟中不能自已,見陳實趕來,丈夫關切地問:“案子有進展嗎?” “我們正在調(diào)查,現(xiàn)在過來,是有些情況想了解?!?/br> “我也有事要拜托你……就是我們準備辦喪事……” 一聽到這個字眼,妻子又一次號陶大哭,受其感染,丈夫的聲音也哽咽了,繼續(xù)說:“世上最痛苦的莫過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我們希望育文能夠入土為安,所以他的……他的遺體可不可以……” 陳實說:“尸檢已經(jīng)做完了,我待會就和局里說一聲,直接把他送到殯禮館吧!” “好好,謝謝……”丈夫再次落淚,“對了,你們要了解什么情況?” “育強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