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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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夫人卻是見過岑纓的,她也記得阿年,一時有些莫名,不過見到周玄清滿眼都是阿年的模樣,忍住了即將要出口的話。 眾人便一起往前廳去,杜家老太爺喜歡熱鬧,吃飯向來是一大家子坐在一處,今日也依舊按著從前來。 大家都走在前頭,周玄清站在一邊,等他們都走過去,岑纓沒有注意,杜安城卻是瞧著他搖頭笑,并未戳穿。 阿年低著頭想繞過去,卻被周玄清一把拉住了,語中帶笑:“怎的到了如今,還這般怕羞?” 所有人都知道兩人會成婚,好像只有阿年不知道似的,與從前一樣,和他在一處,動不動就羞紅了臉。 阿年四處看,見眾人都在前頭,松了口氣,往一旁嗔了一眼。 周玄清心頭一蕩,徑直牽著她,隨著眾人一道往前廳去。 “這不是清兒從前的侍妾么?”國公夫人沒忍住,和杜安城走到一處,到底是問了出來,“大哥,你又怎么認識阿年的娘?” 杜安城嘆了口氣,見阿年母女已經(jīng)不見了身影,才輕輕說道:“她們母女倆命不好,阿言,你還記得從前的楚家么?” 國公夫人點頭,她還未離開杜家時,楚家與杜家也是有聯(lián)系的,楚家家主和老太爺是朋友,不過楚家有些神秘,大家走的并不深。 “楚家有些秘法,在當(dāng)年參與了不該參與的事兒,最后滿門都沒了,只有一個小子逃了,聽說是叫楚云來著……纓娘和阿年便是僥幸逃掉的,我猜著,大概纓娘是躲不過,才將阿年送進國……” 周玄清在兩人后頭聽的分明,想到楚云從前說過的話,腦中似有什么炸開,心頭猛跳,又看了眼阿年,發(fā)覺她并未在意,心頭不由略松。 “舅舅,不過是陳年舊事罷了,何必再提?” 杜安城不禁點頭,“不錯,都是陳年舊事,都過去了?!?/br> 大概,已經(jīng)無人再追究了。 周玄清知道母親有些不悅,卻也沒有過多解釋。 此次過來,他只想盡快將自己和阿年的婚事給定下來。 一頓飯大家都吃的心不在焉,岑纓更是食不知味,阿年被周玄清在桌下拉著手,也不敢掙脫,生怕被人看出異狀。 入了秋,永城早就變得涼爽了,尤其是夜里。 杜家的園子便在中央,各個院子皆是圍著這園子建成的,外頭就是湖,到了這時候,晚上在園中消食,實在十分享受。 蛙聲一片,鳴蟲遍野。 周玄清在園中一株粗壯槐樹下站了半天,終于身后傳來陣陣腳步聲,踩著草葉,悉悉碎碎的。 “你找我?” 第76章 (改字) 并肩的第二天…… 岑纓面色復(fù)雜的望著面前的周玄清, 他與阿年無疑是相配的,只是阿年到底身份低微, 阿年雖貌美,可靠著美色,這愛意又能撐幾時。 她不知該如何與阿年說,這么些日子,阿年滿心的期待,她是知道的,少女眼中含了春, 怎么都藏不住。 見她面色平靜,周玄清連忙拱手行禮,“玄清見過伯母?!?/br> 岑纓立在那一動不動,只靜靜瞧著周玄清, 眸中無波。 周玄清有些忐忑, 思忖了兩瞬才開口:“伯母, 您不怪我將阿年送到這來?” 岑纓苦笑:“怪你又如何, 阿年不怪你就好?!?/br> 接下來又是一陣寧靜,周玄清唇翕動了半天, 終于無奈道出。 “伯母,有些事,我們不需要對阿年說的?!敝苄逋耆珱]有拐彎抹角,直直望向岑纓的眼睛, 雙目澄澈, 不帶一絲躲閃。 他長的英氣, 語氣平緩,看著溫和無害,容易叫人松了警惕。 可岑纓面色卻有些發(fā)白:“你, 你知道什么?” 周玄清瞧著她,表情并沒什么大變化:“您莫怕,我也是剛剛才想通的,伯母,我認識一個叫楚云的年輕人,就是他護送阿年來永城的,當(dāng)年,我曾有幸聽他講過一個故事。” 岑纓身子分明晃了晃,扶著身側(cè)的槐樹,良久才緩過氣,“我并不打算告訴阿年這些事,可我也并未瞞她,她父親的確是死了?!?/br> 又冷笑著瞧他,滿眼譏諷,語氣冷颯:“怎么?你想做什么?” 周玄清沒有在意這嘲諷,他嘆了口氣,緊緊看著岑纓的眼睛:“伯母,我若是怕,便不會找您單獨出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希望您能誠實的告訴我?!?/br> 岑纓滿臉戒備,細致的瞧著周玄清面部每一絲變化:“我可能給不了你答案?!?/br> 周玄清見她防備的緊,悠悠嘆了口氣:“伯母,無論您因何緣故將阿年送進了國公府,可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您莫要執(zhí)迷不悟,我若是真的介意,或是想籍此得些好處,我壓根不需要來找您?!?/br> “認識楚云,是偶然,知道這件事情,我都覺得我很幸運,伯母,我想通的那一刻只感到慶幸,幸好知道這件事的是我,不是旁人。” 岑纓與阿年有一雙很像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眼瞳漆黑,卻比阿年多了許多滄桑悲愴,此時更是涼意入骨的瞪著周玄清。 “你想說什么?” 周玄清見她面色松動了些,心里也松了口氣,向四周望了望,月掛中天,映照著陰影外的一切,只有間或幾只飛蟲穿過,枝影搖晃,并無旁人。 他神色十分認真,“伯母,除了您、楚云和我,還有誰知道阿年是大皇子的女兒。” 岑纓死死的盯著他,眉頭緊皺,眸中透出狼一般的狠厲,似是周玄清敢再說一句,她就要撲將上來,將周玄清撕的粉碎。 周玄清絲毫沒有停頓,他甚至走近了一步,聲音也低沉了下去。 “伯母,當(dāng)年的事,已經(jīng)是上一輩的恩怨了,大皇子早已伏誅,榮登大寶的,是當(dāng)今皇上,我國公府和太師府,確實為當(dāng)今圣上出了許多力氣……” “可如今都已經(jīng)過去,阿年和您能得以幸存,這本就是老天保佑,您一定要阿年陷進這上一輩的恩怨么?我今晚找您,便是想告訴您,此事入了我耳,便是死,也再不會有人聽到?!?/br> 這上一輩的事情,來來回回的折磨他,他本就痛苦萬分,如今雖好了許多,可終究在心里留了痕跡。 阿年明顯便不知道那些事,她活的單純通透,到了如今,又何必叫她難過。 他既是要娶她,自是要護著她,不叫她傷心難過才是。 岑纓瞇了瞇眼,眸中精光閃過,好半晌才吁了口氣:“你不過是站在既得利益者的角度來勸導(dǎo)我,若是當(dāng)年,是你們敗了呢?那你,也未必配得上阿年?!?/br> 周玄清沒有得到答案,心頭有些不安。 “伯母,您難道希望阿年做那皇家子女?當(dāng)年即便是我們敗了,那也與我無關(guān),或許我也會死,也或許跟阿年一樣,賣身為奴,可那都是上一輩造下的苦果,何必要叫我們來承受?” 岑纓冷笑起來:“呵,按你說的,這世上也不會有人報仇了,上一輩的事兒,你沒有承受,葉繁星卻承受了,你享受的,他卻未能享受過,你又憑什么要求別人呢?” “伯母,我承認我比他幸運,可您為何要將這些不存在的可能安在我的頭上,我并未參與那些事,我也控制不了,我能控制的,僅僅只是當(dāng)下,我能保護阿年,叫她免受苦難。” 周玄清沒有急躁,只是娓娓道來,今日早上用完飯,送阿年回去后,他心神不寧了許久,終于鼓足勇氣和岑纓攤牌,他要護住阿年,掐斷所有的不可能。 “阿年的好我自是知道,我從前雖不明白,可我只是學(xué)的慢了些?!?/br> 周玄清見岑纓不愿松口,有些著急,“伯母,阿年與我是真心相愛,我若對她有別的心思,她難道真的能逃過我的手心?” 雖說國公府聲名不怎么樣,可他也是自己努力走到如今這樣子的,阿年不過是個丫頭,若他真的想強求,阿年哪里能躲過去? 更不說他花費的這許多心思,樁樁件件都是以阿年為主。 又想到岑纓是同意葉繁星娶阿年的,心頭更是有些發(fā)酸,他難道比葉繁星那油嘴滑舌的還要不如么? 岑纓扶著樹干的手,漸漸收緊,指甲戳進了掌心,她抿了抿唇才說道:“情愛一事,從你父母身上便能窺見一些了,不是我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你家的男人。” “誰能知道,你將來會不會背叛,或許你將來會愛權(quán)力勝過阿年,到時候她的處境才是堪憂吧?” 嫁做商人婦并沒有什么不好,葉繁星是能照顧好阿年的,他瞧阿年的眼神,雖沒有愛意卻很真誠。 周玄清目瞪口呆,又苦笑起來,他父母的影響,可真是深遠的緊,外人瞧著都不放心,難怪從沒有清貴世家主動來與他結(jié)親。 “伯母,您若是不信我,我可與您發(fā)誓?!?/br> 周玄清抬手立誓,神色肅穆,極是認真,“我此生只會娶阿年為妻,絕不會納二色,也絕不會有二心?!?/br> “我知道您心里是想阿年好的,我今日找您,便是想要問您,你是否想告訴阿年此事?又或者……” 周玄清頓了一下,眸子緊緊盯著岑纓面色,“又或者,您想讓阿年認祖歸宗?” 他很怕聽到不同的答案,阿年若是被攪和進來,無論阿年怎么選擇,這件事總會在她心頭扎根,如同一根rou中刺,不動則已,動了便是傷筋動骨。 岑纓面色有些恍惚,眸中現(xiàn)出一絲茫然,聞言本能的迅速搖頭,阿年是她親生女兒,她不想叫阿年送死。 “她連姓氏都不曾擁有,何談?wù)J祖歸宗?”岑纓聲音有些喑啞,卻說的鏗鏘有力。 周玄清心頭大大松了口氣,看來知道的人不多,事情不糟,又誠懇的看向岑纓。 “伯母,此事絕不會傳出去,我舅舅也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他們也不會亂說的,您放心,阿年的將來,我一定能將她護好,不叫她受一點苦?!?/br> 秋夜微涼,偶有一聲鳥叫,在這疏影橫斜的園中顯得格外凄涼。 岑纓看著面前的少年郎君,明明心里不是很喜歡,可他說話的樣子和那十拿九穩(wěn)的語氣,莫名叫她安心,許是這種世家子弟自小便是如此,就好像那人一般。 無論做什么,都是胸有成竹,從來不做什么沒把握的事兒,可到了了,終究是敗了,她們這一族,也落得個家破人亡,連她都只能跟著母親姓。 罷了罷了,今日還說過,小兒女的事兒,她不摻和,左右阿年后頭還有她,無論阿年如何,她都不會叫她孤孤單單。 “你……”岑纓語塞,不知該怎么跟周玄清說,阿年的一切,他確實都處理的不錯,她又想起另一個人。 “楚云,他可還好?” 其實看到云央臉上面具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猜到了,可那日她并未看楚云的臉,這技巧,在楚家也只是傳男不傳女。 周玄清點頭:“嗯,他如今很好,或許將來,會更好?!痹蒲肱c他的關(guān)系明顯要緩和多了,或許不久,就要喝到喜酒了。 岑纓遂點了點頭:“那就好,他并未見過我,你也不必跟他說起這事,就讓這事,就這么過去吧,這世上,本來也沒有楚家了?!?/br> 周玄清此時終于徹底放下了心,只要岑纓不動那些心思便好,阿年終究是她親女兒,如今的生活已是安穩(wěn),若是再出動蕩,恐怕國公府也會受連累。 “伯母,您此次便隨我們一同回玉京城吧,您是阿年的母親,阿年也離不開您?!?/br> 才認下母親不久,若是又要分離,周玄清都覺得阿年有些可憐。 岑纓苦笑搖頭,事情憋在心里也不好過,如今出了口,反倒松了口氣,腳下也總算是站穩(wěn)了,手在樹干上拍了一下,卸下一口濁氣。 “不了,我這些年走南闖北,其實也不習(xí)慣呆在玉京,我可能會留在永城,這地方,適合我?!?/br> 周玄清欲言又止,可又不好開口。 岑纓見狀,幾不可聞的笑了:“至于阿年,她自會隨你走,只要她愿意?!?/br> 指了指心口,神色莊重,“你要記住今天說的話,夫妻過日子,不是只有一腔愛意就能走下去的?!?/br> 又覺得自己有些啰嗦,微微嘆了口氣:“望你在不順心的日子里,能想想今日,你對我說過什么,又對阿年承諾過什么。” 第77章 并肩的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