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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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國公府依舊靜謐,周玄清夜半才歸,驚醒了睡著的云央。 “世子,您這兩日怎么總是回來的這么晚?”云央替周玄清整理衣衫,四處的看,“德喜呢?世子,德喜不是跟您一道出去的么?” 她想著阿年明日成婚,得送些小東西做添妝呢,誰承想,周玄清壓根沒回來,德喜不在,她也出不去。 周玄清眸光灼灼,長長吁了口氣:“我有事吩咐他。”又垂眸定定看著云央不眨眼。 今夜注定無眠。 第二日一早,阿年還兀自昏昏沉沉,就被岑纓叫醒了。 今日是她出嫁的日子,偷懶不得。 第64章 抬頭的第三十四天 成婚所需一切葉繁星都很周到的想好了, 只叫兩人完全莫要擔(dān)心,岑纓見他看重阿年, 滿臉喜不自勝。 “乖女兒,絞臉婆還有喜娘來了,不能再睡了,該上妝了……”岑纓知道阿年沒睡好,便趴在她耳邊輕輕的喚,“等會兒誤了吉時可不好呢,快些起來吧。” 阿年無奈, 默默嘆了口氣,看來是真的躲不過去了。 只能起身,外頭小小的院子里站滿了人,應(yīng)該都是葉繁星安排的吧, 阿年無奈一笑, 葉繁星就是這樣, 即便是做戲, 也要唱個全套,絕不叫人看笑話。 天色實在太早, 阿年迷迷糊糊的被一頓從頭到腳的收拾后,終于準(zhǔn)備好了一切。 只等快到時辰,將那大紅的嫁衣穿上,這是岑纓心疼她, 天氣太熱, 這嫁衣一層又一層, 又厚又緊,穿起來真是受罪。 大家也都出去了,留下新嫁娘在屋里安靜一會。 阿年聽著外頭鬧哄哄的, 心里一陣茫然,這就要成婚了?雖說注定了自己的結(jié)局,可這般一日一日真實地走過來,總覺得人還是飄飄忽忽的。 那些戲折子果然是唬人的,她才過了幾個月,就覺得恍若隔世,戲折子里頭,動不動就是三年五載的過去,那些男男女女又是怎么過的? 如今葉婉已是不成,也算是幫葉繁星吧,至于她的事兒,盡人事知天命。 阿年坐在桌邊,看著床榻上的紅嫁衣發(fā)怔,葉繁星說,這是請玉京城中最有名的繡娘縫制的,因著要的急,另還請了十來個頂好的繡娘趕工。 那蓋頭是宮里娘娘才能有的布料制成的,光這一項就花費超過數(shù)千銀錢,更遑論抬過來的東西,樣樣都貴重,他是心中愧疚,阿年都明白。 只是這愧疚也抵不過旁的,也繁星說的那句實在太對,心里有了真心人,哪里還放得下旁的人。 就好像周玄清,這些日子來看,這戲唱的并不是毫無用處,阿年也見過他的真情實意,也見過他惱怒無比,可阿年的身份注定沒辦法與他肩并肩。 其實,周玄清大概早就想通了吧。 那日小年夜,他那般溫柔繾綣和她纏綿,其實心里不定是在想,他的夫人,必定得是個什么模樣,而自己,注定無法成為他的妻子。 有沒有可能,他也會在心中感慨:阿年若是世家女就好了。 阿年木木呆呆的想到這兒,又嘆了口氣,隨后響起‘吱嘎’一聲,聽到房門被推開,又再闔上,她以為時辰到了,連忙拿起嫁衣就準(zhǔn)備穿。 “這么快么?我這就穿上?!?/br> “放下,不準(zhǔn)穿?!币坏浪粏〉纳ひ魝髁诉^來,是個男人。 阿年驚的回頭,口中還未叫出聲,肩頭就被點了一下,力道極重,鉆心的疼,阿年霎時就白了臉色。 那人將阿年手中的嫁衣挑開,拎在手上,左右看了會,嘴角微挑,似是極為嫌棄,隨后,他竟是莫名松了口氣。 阿年震驚的看著這人,滿眼驚恐,不知到底出了何事。 只見這人是個中年男子,面容平凡不起眼,一雙吊梢三角眼,頭發(fā)梳的整齊,穿戴不錯,像是哪家的管事,身量高大。 阿年平日并未見過,卻隱隱覺得眼熟,難道是葉繁星家的?今日成婚,這種管事來的可不少,都是奉葉繁星的命,過來送添妝。 她嘴張張合合,愣是出不了聲兒,所幸還能動,阿年身后便是窗子,之前正因著外頭吵鬧,她就給關(guān)上了。 她猛地沖過去,那人似是已經(jīng)料到了,動作迅捷的提前攥住了她的手,阿年只覺手腕似被鐵鉗,滿眼驚駭欲絕,目眥欲裂。 “你若是聽話,我就不傷你。”男子湊近,在阿年耳邊柔聲道,轉(zhuǎn)而又變了,惡聲惡氣,“你若是毀了我的事兒,這里的人,無一能活?!?/br> 阿年呼吸都停止了,只能拼命點頭,示意自己不會輕舉妄動。 男子松了她的手,從懷里掏出一張皮子,上面有窟窿有眼兒,阿年正莫名間,就見那人按著皮子往她臉上抹,一陣冰冰涼涼。 “把這件衣裳套上。”男子想了想,將阿年之前換下的舊衣裳遞了過去。 “現(xiàn)在,你就走出去,徑直走出去?!卑⒛甏┖煤?,男子拍拍她的肩,朝北指了指,“別想耍什么花招,院子里一樣有我的人,就在那邊的槐樹下等我,你若是敢跑……” 聲氣突然低沉下去,阿年渾身發(fā)抖,張嘴后想起沒有聲音,又拼命搖頭。 那人很是滿意,平凡又普通的面上露出一絲笑意:“好,是個乖女孩,去吧,放心,只要你聽話,你娘還有鄰居她們我保證不動分毫?!?/br> 阿年渾身發(fā)抖,好一會才僵直著身子出了屋子,隨后不過三五息,另有一道身影走了進(jìn)去,沒有人發(fā)覺異常,一切都平平淡淡。 這里本就不是富人們的地方,沒有下人看守,鄰里和睦,相互串門的多,對那些世家禮也不是太過于注重。 阿年連轉(zhuǎn)頭都不敢,一雙眼睛盡力保持冷靜,她看到鄰居們正在討論葉繁星抬過來的禮,岑纓還不見蹤影,心頭越發(fā)酸楚,她這是惹到了誰? 見身側(cè)有兩人目露寒光的盯著她看,阿年歇了想亂跑的心思。 那人在自己臉上貼了什么?為什么沒有人認(rèn)出她? 無人能解,阿年壓根開不了口。 按照那人指的方向,阿年亦步亦趨走了過去,她不敢回頭,那人瞧著不像個好人,手上的力道勁力奇巧,不是普通人吧,若是岑纓有什么不測,她該怎么辦? 才堪堪走進(jìn)巷子,就見巷子里頭停了一輛馬車,車廂看著很是狹小,正正停在一棵槐樹下。 應(yīng)是聽到了腳步聲,阿年見車廂門瞬間開了,里頭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德喜,穿著熟悉的小廝灰衣,他怎么在這? 阿年心頭猛顫,似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不管其他,拼命朝那奔了過去,她滿心激動,卻發(fā)不了聲音,只急的滿眼是淚。 德喜滿臉詫異,似是有些不認(rèn)識,只磕磕絆絆道:“阿,阿年么?快,快上來?!?/br> 見阿年點頭如搗蒜,德喜連忙扶著阿年上車,隨后便立刻架著馬車離開了。 阿年抖抖索索的鉆了進(jìn)去,便瞧見車?yán)镆咽嵌俗粋€人,一身玉色錦衣,面如冠玉,神色不似往日清冷,帶著些微的疲憊,卻依舊驕矜難掩。 “世子?”阿年張了張唇,卻壓根沒有聲音,心里明明松了口氣,只是眼里強忍了許久的淚霎時便沖了出來,如潰了堤的江河。 周玄清本在閉目養(yǎng)神,聽到聲音立刻驚醒,眼底通紅,白皙的下巴上冒出了點點青胡茬,像是幾夜沒睡覺。 見一個身著碧青色薄衫的面生女子上了車,先是一驚,隨即又反應(yīng)過來,可看著阿年滿臉帶淚,嚇得趕緊上前抱住。 堪堪就要抱住的時候,馬車輪子不知壓到了什么,阿年站立不穩(wěn),整個人朝前沖了過去,正正撞到了剛剛起身的周玄清懷里。 只聽‘唔’兩聲悶哼,阿年額頭也是被撞的發(fā)紅,又聽外頭德喜喊了一句:“世子,壓到坑了,坐穩(wěn)些?!?/br> 周玄清卻覺得這坑出現(xiàn)的剛剛好,他正不知該如何跟阿年開口,如今佳人已是在懷,親昵異常,那些往日羞以啟齒亦或懶得多說的話,此時俱都能在耳邊輕輕道出。 忍著背后的疼,周玄清緊緊攬住阿年,托起阿年柔嫩滑膩的下巴,手下十分輕柔,不知如何弄的,輕輕拉開了阿年臉上那層皮子。 她應(yīng)是才上過妝,朱唇粉面,俏麗無比,眸中因著流過眼淚,盈盈若水,臉上抹了脂粉,帶了絲茉莉香氣,和著淡淡奶香,沁人心脾。 上了口脂的紅唇輕顫,嬌艷欲滴,周玄清情不自禁挨了挨,又怕嚇到她,只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看,眼中露出一絲熾熱。 感受到她渾身輕顫,周玄清有些心疼:“阿年,你別怕,所有事我都安排好了,你別怕?!?/br> 周玄清與她額頭相抵,嗓音輕柔無比,又有些忍不住,輕輕低首啄了下阿年的唇角。 “你不能嫁給葉繁星,你是愛我的對么?葉繁星在利用你,我不能讓你進(jìn)葉家的門?!?/br> 阿年先是聽到他那句別怕,一時淚如泉涌,像是遲來的安慰一般,在那一日她惶恐無依等人來救的時候,她是多么期盼著他能來抱著他,跟她說一句‘你別怕’呀。 聽到后一句,阿年心頭一陣猛跳,眼中滿是錯愕,心口泛起一陣漣漪,是的,她心里是有他的。 旋即面色又有些不安,葉婉正等著她和葉繁星拜堂呢,若是葉婉因著自己出事,葉繁星可怎么辦?還有院子里的那人,還有岑纓…… 阿年不由搖起了頭,沖著周玄清默默流淚。 周玄清見她不說話,只是不停搖頭,還以為阿年仍舊惦記著葉繁星,心里一時酸楚無比,澀的他嗓子發(fā)癢,可眼神卻越發(fā)堅定了。 他雙手捧起阿年的嬌顏,替她拭去淚痕,眸中光芒不熄,“阿年,我只問你,若是不嫁葉繁星,你愿不愿意嫁給我?” 阿年眸中驚詫可想而知,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轉(zhuǎn)機竟是來的這么猝不及防,一時心緒激蕩,再次淚盈于睫。 她心內(nèi)是愿意的,可如今她是這種狀況,他該如何娶她呢?讓她這樣進(jìn)國公府么?如今的她,會讓他、讓國公府都受到恥笑吧。 到了此時,才真正明白葉繁星心中那絲愧疚從何而來,是她太過想當(dāng)然了。 她不在乎的東西,世人在乎,女子這個身份,讓她不得不在乎。 第65章 抬頭的第三十五天 阿年開始掙扎, 她想與周玄清解釋一下現(xiàn)在的境況,可她無法開口, 連一絲聲音都發(fā)不出去,眸中越發(fā)焦急,亮若星辰。 周玄清看出了她的焦急,喉間發(fā)堵,妒意難消,額頭又重新抵了過來,挨挨蹭蹭的, 額前的絨毛細(xì)碎微刺,有些發(fā)癢,他心口微漾。 時間不算多,他只能長話短說:“阿年, 我不想叫你嫁給葉繁星, 他那人……”他不喜背后說人, 阿年如今心中是有葉繁星一席之地的。 “你既是不說話, 也不掙扎,我便當(dāng)你同意了?” 見阿年終于稍稍冷靜了下來, 也不再顫抖,周玄清從懷里掏出一根銀簪,細(xì)長精巧,他的手指骨修長白皙, 眸中溫柔, 將銀簪輕輕插-進(jìn)阿年的發(fā)間。 又將阿年腕間的鐲子取了下來, 他知道這是葉繁星的,卻見到阿年的腕上有一圈青痕,眸色微沉。 “莫怕, 我都已安排妥當(dāng),這件事,我布置了一些時日,我也不愿瞞你,當(dāng)然,我也并不在乎你的聲名如何……” 周玄清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才柔聲繼續(xù)。 “阿年,國公府本就軼事頗多,天下悠悠眾口,若是辱我便罷,可我不想將你摻雜進(jìn)來。你只跟著去便行,只等這里風(fēng)聲過了,我便接你回來,我們那時便成親好么?” 見阿年眼中淚光閃閃,纖柔溫婉,抹了頭油的烏發(fā)梳的一絲不茍,并著銀白的簪子,艷麗無雙。 又認(rèn)真虔誠的在阿年額頭印下一吻,看著阿年紅唇昳麗,終于是沒有忍住,重重的覆了上去。 闊別了半年多,這依舊柔軟嬌嫩的唇,終于再一次得入他懷,按捺住心頭不斷狂涌的欲-望,狠下心與阿年的唇分開,阿年紅潤的唇,還有口脂,都差點叫他吞進(jìn)了肚。 周玄清見她睜著水眸,眼若清泉,憋得滿臉通紅,不由勾唇悶笑起來,點了點阿年的鼻尖。 “呆頭鵝,怎的隔了一些時日,又不會換氣了?” 阿年渾身無力,手松垮垮的揪著周玄清的衣襟,雙頰通紅,眸中羞惱。 她看的分明,那根銀簪和周玄清從前送給她的那根一模一樣,她自己的那根拿走了,周玄清的這根,上面刻的應(yīng)該是‘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