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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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應了聲兒,腳步飛快的沖出去了。 周玄清回來的時候,葉繁星恰好到了府門前,兩人一同進府。 “我才接到的消息,你怎么知道的?”周玄清冷冷的望了他一眼,那次事后,兩人本來關系稍有緩和,卻又再次冰封。 葉繁星知道他想什么:“暖春園里的消息我聽的最快,你說我怎么知道的?現(xiàn)在滿朝文武都知道吧?”又拉著他一起快步走去,“哦,昭文館里一群書呆子肯定不知道了,快走吧,長姐一定慌神了?!?/br> “你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周玄清只知道出事了,具體不清楚。 葉繁星邊走邊說:“姐夫近些日子恰好要調回玉京,那邊今年春日雨水極多,發(fā)了泥流,聽說一行人全都被埋了,不過確切的并不清楚,只是消息遞回來了。” 到了周玄寧的院子,里頭靜靜悄悄的,阿蘊去了學堂,此刻里頭卻沒動靜。 周玄清心頭一跳,連忙沖了進去:“阿姐?!?/br> 葉繁星也慌了:“長姐?!?/br> 周玄寧正正端坐在廳中,雙眸失神,瞳孔散光,正木木呆呆的坐著,看著倒還冷靜,眼中泛著紅,卻并未見淚。 鶯歌和云央站在一邊,皆是眼中含淚,見兩人進來了,鶯歌連忙喚了聲:“夫人,世子和三公子來了,您別這樣……” 第36章 抬頭的第六天 說著就抹了淚, 若是哭出來鬧出來還好,這般不說話也不動的坐著, 叫鶯歌心頭慌亂不已。 “阿姐……”周玄清伸手攬住周玄寧的肩,他初初聽到這消息時,生怕周玄寧會出事。 葉繁星蹲下=身,探手握住周玄寧的腕:“長姐,不怕的,你還有我們?!?/br> 周玄寧低頭看了他一眼,眼睛驀然就更紅了, 倏忽淚珠如瀑,顆顆極大極重的開始往下砸。 一顆一顆的都砸到了葉繁星手背上,又燙又疼。 “長姐……” 周玄寧抹了淚,半晌才坐起來, 嗓音嘶?。骸鞍⒌? 母親近些日子身子不好, 這事能瞞幾天便瞞幾天吧, 我要去找我婆婆,阿蘊便托給你照顧了……” 說道阿蘊, 周玄寧又落下了淚,滿面哀傷:“暫時莫要讓他知道,消息還不確切,阿蘊, 阿蘊他還太小……” “長姐, 我們會照顧好阿蘊的, 你放心去吧?!?/br> 葉繁星滿眼擔憂,周玄寧太冷靜了,若說是克制了, 可這般樣子,也實在太過理智。 消息傳到阿年這的時候,是因為陳曦蘊日日哭鬧不休,周玄清和葉繁星都沒有辦法,拿著周玄寧做到一半的風車,葉繁星連哄帶騙的將他帶到了葉家。 葉婉每每看到小孩子,都立刻轉頭,葉繁星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便沒再理,自上次母子兩一番話后,兩人便有些生分了。 阿年來的時候,葉繁星已經被陳曦蘊魔音穿耳,折磨的奄奄一息。 “阿年,阿年……”陳曦蘊瞧見了阿年,便猛地撲過來,抱著阿年大哭,“娘親不要我了,舅舅也不管我……” 哭的滿臉眼淚鼻涕,也不管其他,就往阿年懷里鉆,還伸出小胖手一指葉繁星:“叔叔也不喜歡我了,哇哇哇……” 葉繁星目瞪口呆:…… 阿年哭笑不得,看著葉繁星無力的擺手,不禁笑了起來,溫柔的抱著阿蘊:“阿蘊,大家哪里不喜歡你了?每個人都有事,這些天你總是忙著上學堂,也不來找我,是不是也不喜歡我了?” “不是,是夫子布置的課業(yè)太多……”阿蘊抽抽噎噎的搖頭。 “是啊,阿蘊有課業(yè)要做,大家都有各種各樣的課業(yè)要做,哪里是不喜歡阿蘊了呢?” 阿蘊小嘴癟了癟,沒再說話,埋在阿年懷里,半天不肯起來。 葉繁星見狀終于松了口氣,朝那邊豎起了大拇指:“還是你厲害?!?/br> 阿年搖頭:“出了什么事?大小姐呢?” 葉繁星看了眼陳曦蘊,面色為難,阿年會意,將他哄睡了,兩人才出去說話。 聽完這些消息,阿年有些震驚:“那姑爺他,他確實已經……消息可確切?” 葉繁星也嘆氣:“差不離了,泥流天災,人力哪能輕易躲開?!?/br> “大小姐不知現(xiàn)下如何了,這可真是老天不開眼?!?/br> …… 今年春日里的雨水極多,玉京今年亦是,街上樹丫枝頭,皆是嫩綠蔥蘢,雁歸鶯飛,天氣慢慢回暖,人們都脫下了厚重的棉絨,穿上了薄薄的各色春衫。 街上游人如織,只是踏青的人暫時還不多,實在是雨水不斷,踏青便是趁著春光明媚,這雨絲連綿,誰也提不起興趣。 葉繁星接到消息,說周玄寧回來了,他狠了狠心,將阿年也帶過去了,阿年和周玄寧一向有話說,說不定能安慰幾句。 周玄清還在昭文館,此時消息還不明確,他無法離開。 阿蘊也再次送到學堂去了,阿年撐著把油紙傘,葉繁星步履飛快,阿年只能亦步亦趨的跟上,雨絲徐徐撞在臉上,泛起一陣涼意。 兩人受了不少白眼終于到了的時候,看到周玄寧正趴在桌上哭,鶯歌和云央立在一邊,阿年和云央面面相覷,面上都露出了一絲激動。 阿年朝云央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這時候她們高興慶祝,不合時宜,云央會意,沖阿年連連點頭,眼中的光怎么都遮不住。 葉繁星聽著周玄寧的哭聲,很是心疼,又不知如何勸慰,一邊的鶯歌是跟著周玄寧跑了一路的,上次接了消息,慌亂的緊,還滿眼的淚,這次周玄寧在痛哭,她反而沒了聲息。 “長姐……”葉繁星輕輕喚了聲,“長姐莫哭了,大家都在……” 鶯歌招呼阿年出去,云央急急跟上,兩人偷偷對了個眼神。 一出去鶯歌就落了淚,神色帶著怒意,又滿是哀色:“夫人和我急匆匆趕過去,人全都被埋了,挖出來的時候,滿身都……” 聲音有些激動,阿年連忙握住她的手,鶯歌回神,朝她頷首:“是我有些激動了,我本不想說,可我實在憋得慌,我真是為夫人不值,夫人嫁給姑爺這些年,忙前忙后,幫了他多大的忙,可他……” 鶯歌說著,一串淚就灑落下來,哽咽了半晌,云央很是心疼,連忙跟著阿年一起給她順著后背。 “夫人回了玉京不過這么些時日,此前與姑爺也分隔了一些日子,姑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竟然背著夫人養(yǎng)了女人,還在外頭生了個野種,此次被埋在泥里的那個女人,肚子還大著呢……” 鶯歌說著捂臉痛哭起來,又怕周玄寧聽到了傷心,只捂著嘴悶聲哭的一抽一抽的。 阿年聽的半知半解,梳理了好一會才搞清楚:“你是說,大小姐此前壓根不知道姑爺在外頭養(yǎng)了女人?” 鶯歌點頭,又恨聲道:“夫人每日伺候他,還要和他一起奔波,國公爺雖說幫不上大忙,可總歸有些用處的,夫人見升遷在即,便離了姑爺奔走,后來更是直接回了玉京,誰知道……” 誰知道她一心為之奔走的男人,早就與她離心離德,甚至連養(yǎng)了外室,生了孩子,都不與她說,阿年聽周玄寧說過,姑爺是有妾室的,是周玄寧親自抬的。 阿年被這一連串的消息震的有些不知所措,聽著里頭哭聲漸歇,有些晃神,這就是大小姐當年拒絕嫁入高門尋覓得來的良人么? 她還記得,大小姐剛剛回來時,還滿面春風的樣子,和國公夫人說的話,都是說自己過的好。 “鶯歌?!蔽堇镱^傳來一陣嘶啞的嗓音,“進來吧,收拾些東西,咱們該辦的事兒,還沒有完呢?!?/br> 阿年知道,既然消息確鑿了,那就要發(fā)喪下葬,這個是瞞不住人的,聽說姑爺家只有一個寡母,到時候所有的事兒,肯定都要落在周玄寧的頭上。 阿年有些心疼,不止心疼周玄寧,還心疼阿蘊。 “阿年,阿年,那天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看著鶯歌踉蹌的進屋,阿年手臂被拽了幾下,耳邊傳來云央的聲音,她回過神,看了看云央,露出一抹笑:“后來沒發(fā)生什么,你呀,現(xiàn)在我不在,可不能跟以前一樣,知道么?” 耐不住云央纏磨,阿年便大致說了一些那天之后的事,把云央感動的熱淚盈眶:“阿年,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去救我的?!?/br> 阿年暗暗的笑:“我不去誰去啊,你這么笨。不過我找了好久,一直沒找到你,葉大哥也花了很多心思,就是不見你的蹤跡?!?/br> 云央撇嘴,滿眼嫉妒:“從前還是三公子,現(xiàn)在就是葉大哥,阿年,你贖身出府了,不會真的就把世子給忘了吧?” “又胡說?!卑⒛挈c了下她的額頭,“我出府是為了誰?還這么調侃我,小心我不理你了。” 云央拖著她,連連告饒:“好了好了,是我胡說,我胡說……也好,要我說,你出去也好,哼。” 阿年見她嘴巴撅的能掛油瓶子,不禁有些好笑:“怎么了?又有誰惹你了?” “反正世子對你不好,你出去了,也自由快活許多?!痹蒲胨奶幙?,又悄聲湊近阿年,“你是不知道,我那天剛被人牙子接到手上,就被人買走了,我當時害怕極了……” 阿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見她面色紅潤有光澤:“我可沒看出你害怕?!?/br> 云央白了她一眼,又繼續(xù)道:“后來一個奇奇怪怪的男人把我買走了,說是受周玄清的托,我當時還很感動,覺得世子其實也不是那么不好,可是——” 她有些憤怒,阿年連忙拉了她一把,云央聲音又低了下來:“你是不知道,那個男人有多奇怪,又死板的很,我說要走,他就說周玄清說了,周玄清不來,誰都不能帶我走?!?/br> “我一叫喚,他就在我身上一點,我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你看,他就點這兒,這兒——” 云央指了指自己肩頭處,示意給阿年看,“可疼了。” 她到現(xiàn)在都很氣憤,若不是那人,阿年也就能少擔心一些日子了,最主要的是,那些日子,跟坐牢一樣難受。 “所以,世子找人救了你,然后世子因為有事去了南邊,你就被那人給扣下了?” 云央點頭:“應該是這樣了?!?/br> 阿年松了口氣:“那你們到底藏在哪兒?” “就在青云書齋?!痹蒲肫沧欤氲竭@兒還是有些不開心,那個男人真是令人又害怕又討厭。 阿年腦中忽然想起那日跟著聞徹寒,尋到青云書齋的那個年輕公子,心口一動:“云央,那人長的什么模樣?” 云央居然一下子臉紅了,結結巴巴的道:“最開始是個中年人,后來,是個年輕人,還,還……挺好看的。” 阿年猜著,應該差不離了,難怪她看那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由有些后悔,那日若是強打精神多說幾句,或許那人會將云央交給她。 葉繁星很快也出來了,眼中全是擔憂,可他到底不姓周,留下來,也只是徒勞,又朝里頭看了好一會,才準備離開。 云央很舍不得阿年,可總歸是要走的,兩人還抱了抱,隨后阿年跟在葉繁星后頭,離開了周玄寧的院子,云央也準備回長寧院。 院墻另一角這時才出來個身量修長的人,遠遠的看向撐著油紙傘遠去的背影,如今雖不再穿紅著綠、描眉畫黛,卻依舊亭亭玉立、明媚婀娜。 周玄清見她越走越遠,心頭如這連綿的春雨般勾勾連連,他也不知為何自己要躲在這?心頭一晃神,人就已經站在了院墻后。 “世子,咱們進去吧,大小姐待會兒就要走了?!钡孪矒沃鴤悖谝贿呡p聲提醒。 周玄清見倩影裊娜遠去,便收回目光,進了院子。 阿年和葉繁星一起來的,自然也要一起回去,兩人都上了馬車。 葉繁星呆坐半晌,才聲音飄忽的說:“長姐看著很難受,阿年,你說我能以什么身份幫她呢?” “葉大哥,你本就是三公子,這個身份還不夠么?”阿年也有些悵惘,那里在不久之前,還是她生活的地方呢。 “呵,三公子,狗屁的三公子?!比~繁星忽然嗤笑起來,滿臉不屑。 阿年詫異的望向他,總覺得葉繁星有哪里不同了。 “大小姐過的不容易,鶯歌說姑爺……姑爺有外室,還偷偷有了孩子。葉大哥,大小姐心里一定很苦,從來報喜不報憂,世子和她雖親近卻始終無法貼心,國公夫人現(xiàn)下又幫不上忙,如今也只有你了。” “什么?”葉繁星滿臉震驚,他一直以為,周玄寧家庭和睦夫妻恩愛,而她一貫表現(xiàn)出來的,也是生活幸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