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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協(xié)笑道:“你回去想一想?!彼麤]有把話說死,還是要讓劉清去問一問陽安大長公主與伏壽等人的意愿的。在他看來,孫權(quán)與伏壽年歲相當(dāng),不管是相貌家世,都算相匹。孫權(quán)略跳脫些,伏壽沉穩(wěn)些,倒也相宜,況且方才所見,救人者與被救者都未必?zé)o意,若果真能成,不失為一對佳偶——對于朝廷政局而言,也大有裨益。 自西山回宮的路上,曹昂應(yīng)召,在乘輿內(nèi)陪伴帝王。 “這樁婚事,只怕要惹怒陽安大長公主?!辈馨好髁嘶实塾靡?。 劉協(xié)已寬去騎裝,換了舒適的常服,聞言笑道:“君不聞,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朕為人間帝王,尚且不能心想事成。又豈能事事皆如她所愿?” 曹昂莞爾,又道:“德祖(楊修字)準(zhǔn)備了滿腹文章,要借著今日訴給陛下,陛下聽一聽么?”他今日始終陪伴皇帝左右,旁人縱有顯能的心,卻也沒了機會。 劉協(xié)仰躺榻上,隨著乘輿規(guī)律的晃動,半瞇了眼睛,翹腿閑閑翻著一卷書,懶懶道:“今日且沒有精神聽他的宏圖大略?!睂τ趧f(xié)來說,青年人的理想縱然熱切動人,但難免失于天真稚嫩,他是要包容著去聽,去贊賞的。 曹昂恐怕有自己在這里比著,要寒了楊修的心,朝廷此時還是要拉攏士族的,因笑道:“陛下方才還說人生不如意者……” 劉協(xié)無奈坐直,整一整衣冠,嘆氣道:“讓他上來吧?!?/br> 曹昂微微一笑,便告知汪雨去傳楊修,目光落在書匣中,又道:“陛下這卷古籍臣未曾見過,可否賜給臣一觀?” 劉協(xié)不以為意,隨手抽出來遞給他。 曹昂謝過,退出乘輿,將攏在袖中的那一瓣御賜的紅薔薇仔細(xì)展開,夾入書頁中,與騎馬趕上來的楊修點頭致意,便遠(yuǎn)遠(yuǎn)退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大家的鼓勵,粗長一號來啦~ 感謝在20201207 23:31:24~20201211 17:33: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莉水手 3個;青青翠微 2個;舊題、不憶、靜里、咸顏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鈴君 70瓶;光影相生 30瓶;蘅芷、圈圈圓圓圈圈、公子扶蘇、這是第十個名字 20瓶;woaibaozilian、系辭 10瓶;青青翠微 6瓶;念稔 5瓶;來世做米蟲、哦。 3瓶;我愛辣椒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50章 一場西山圍獵, 各人有不同的精彩,只長公主劉清回到長樂宮之時,仍是氣得臉色煞白。 蔡琰見了, 故意道:“殿下如此生氣, 可是最后沒能親手射中一匹野狼, 叫殿下的玫瑰椅失了一張狼皮褥子的緣故?” 雖然當(dāng)時劉清叫眾人住手, 且看她的準(zhǔn)頭,然而她射空了箭囊都未能一中,又有陽安大長公主安排伏壽上前,待到皇帝來了,場面便不再由她說了算?;实垡宦暳钕? 眾兒郎紛紛彎弓射箭,一群狼都給穿成了窟窿。 劉清已是忍了一路, 一踏足自己的地盤, 又被蔡琰這樣一問,再也忍耐不住, 怒道:“姑母欺人太甚!” 伏壽墜馬之事,她又不是瞎子, 如何看不出端倪?以伏壽素日的騎術(shù),絕不至于墜馬,若說有狼追著, 那狼與伏壽之間, 至少還隔了兩三個宮人呢! 她是默許了姑母安排伏壽往皇帝面前露臉, 但那不等于她就是個傻子,任由姑母等人擺布了。 如果陽安大長公主安排伏壽,只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展示一番騎術(shù)姿容,那她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今日這場面, 那陽安大長公主非但是把她當(dāng)成了傻子,一并把皇帝也當(dāng)成了傻子!若不是今日斜刺里冒出了一個穿了皇帝衣裳的郎官,今日陽安大長公主的計謀說不定就能得逞了!還有更深一層的后怕,是劉清不敢深想的——如果今日陽安大長公主不是要讓女兒去獻媚邀寵,而是包藏禍心,要像呂布?xì)⒍恳话悖写袒实?,那默許了這一切的她又在其中做了什么? 劉清只是一想,背后便是一層冷汗。她弄不清楚這念頭是從何而起的,也許是她太氣憤于陽安大長公主的欺瞞了。 “伏壽雖然是個好姑娘。”劉清當(dāng)初在洛陽大長公主府中,也算是看著伏壽長大的,“但已經(jīng)不能再留于長樂宮中了。” 蔡琰看著她。 劉清從未如此刻這般清晰得體會過權(quán)力交鋒落敗時那強烈的被侵|犯感,她每個字都像是樹木被鋸開時呻|吟著發(fā)出的聲響,“姑母的手伸得太長了?!?/br> 蔡琰起身,輕輕合上門扉,轉(zhuǎn)身望著立在窗邊的長公主,低聲問道:“殿下要如何做?” 小書房里只剩了劉清與蔡琰二人。 劉清覺出長樂宮夜里的靜來,她的憤怒與隱晦的恨意還沒能轉(zhuǎn)化為清晰的計劃,聞言微微一愣,道:“如果我突然要伏壽離開長樂宮,陛下會覺得奇怪吧?先生看來,要用什么理由最穩(wěn)妥呢?” 蔡琰笑著搖頭,道:“陛下今日同那位孫郎官說的話,殿下全沒聽進去嗎?” “皇帝說了什么?”劉清當(dāng)時全副心神都用在壓住怒火上面了,自然沒留意不遠(yuǎn)處皇帝與孫權(quán)的交談。 蔡琰于是把皇帝同孫權(quán)的對話又復(fù)述了一遍,最后道:“這么聽起來,陛下像是有些要撮合伏姑娘與這位孫郎官之事呢?!?/br> “那個孫權(quán)?”劉清雖然才說不愿意留伏壽在長樂宮,但一聽皇帝要把姑表妹嫁到那么遙遠(yuǎn)的江東去,還是感到了一絲不舍與擔(dān)憂,她躊躇道:“這真是怎么想得來?且不說江東路途遙遠(yuǎn),這一去多少年不得見。更何況孫權(quán)那是什么出身,他祖上寒微,到他父親才算是發(fā)跡了,如何能與伏壽般配?”她想一想孫權(quán)的容貌,似乎也并不如何俊美,糾結(jié)了片刻,惱道:“要怪也只能怪姑母種下的因,若伏壽真嫁去了江東,卻也怪不得旁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