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兩人轉(zhuǎn)過月洞門,朱燁在抄手游廊邊停下來,從衣袋里摸出煙盒,墨斛知道他是怕回去抽煙熏到孩子,忙掏出打火機幫他點煙,為了拉近兩人的距離,順便也給自己點了一根。 朱燁白他一眼,冷笑道:“你又裝的哪門子蒜?” 魔族的身體完全接受不了尼古丁,墨斛抽煙一般就是抽進去再吐出來,不敢往下咽。按朱燁的話說,完全是培養(yǎng)口臭。 “陪你待會兒唄。那個,我們明天回去嗎?”墨斛問,這種時候他估摸著只有說正事才能指望老婆大人理他。果然,朱燁點了點頭,道:“如果外公沒什么意外,我們明天回去?!?/br> “帶外公一起回去不?”墨斛又問,“amanda太可怕了,給你下那個什么尸降,還好沒成功,會不會你爸身上也有什么問題?雖然她死了,也不能掉以輕心?!?/br> 朱燁皺眉思索,良久道:“外公年紀(jì)大了,出門不方便,再說他也不習(xí)慣海城的氣候。不過爸爸那里我確實很擔(dān)心,如果從這些東西里看不出什么問題的話……要么明天問問外公再說吧。” “也好。”墨斛看他煙抽的差不多了,伸手替他把煙蒂從嘴角拿下來,順勢飛速在他嘴角親了一下,在朱燁黑化揍人之前迅速控制住了他的胳膊,摟著他肩膀往臥室走去:“走走,太冷了,兒子還等著你哄他睡覺呢?!?/br> 朱燁連著兩天沒怎么休息,體力已經(jīng)消耗到了極限,深更半夜的又不好喊叫,無奈被他半抱著回到了住處。 “爹!”小葵花正趴在ipad上撓“神廟逃亡”,見他們回來立刻雀躍,咬著尾巴尖在地上轉(zhuǎn)圈圈撒歡兒。朱燁看著ipad上華麗麗的score和distance數(shù)據(jù),臉頓時黑了,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是不是又玩了一晚上?不是說只能玩一個小時的嗎?法咒都練習(xí)完了嗎?”這小子跟他爸一樣,有嚴(yán)重的拖延癥,一玩起游戲來就廢寢忘食。 小葵花用后腿使勁兒扒拉開他的手,尖叫道:“我才沒有,我是小乖乖,爸爸給我布置的作業(yè)我都做完了嘿嘿!”見朱燁將信將疑,后腿一彈便撲進了他懷里,前爪抱著他脖子蹭了他一臉毛:“爹抱抱,爹香香香香……” 狐貍毛飄進鼻子里,化作涼冰冰的霧氣,朱燁打了兩個噴嚏,抱著小東西坐到沙發(fā)上,將他放在大腿上用排梳刷毛,入冬以后小葵花開始換奶毛了,掉毛很厲害,好在魔族的毛發(fā)脫離身體以后就會化作霧氣,沒有貓貓狗狗那些麻煩事。 小葵花癱軟在他膝蓋上,挺著圓鼓鼓的小肚皮直哼唧,前爪一抖一抖。墨斛眼饞地看了半天,幽幽道:“我也在換毛……” 朱燁斜他一眼,他訕訕一笑:“沒事我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我自己舔。” 朱燁刷完兒子,小葵花鉆來鉆去在他身上膩了一會,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來,拉開他的大衣掏掏掏掏:“爹,我的死人頭呢?” “太公有用,我留給太公了,明天早上你自己去他那里拿回來?!敝鞜蠲摰敉庖拢プ∷男∶ψ?,用牙簽給他剔了剔指甲縫里的臟東西,道:“好了變回來吧,今天太晚了,這里太冷,就不洗澡了,早點去睡?!?/br> “昂!”小葵花如獲大赦,立刻化作人形小正太,躥上床卷著被子滾來滾去,“爹你快來給我拍覺覺?!?/br> “你已經(jīng)是大孩子了,回自己房間去睡去。”墨斛正直臉指責(zé)兒子,“快起來,那是我的位子!” 朱燁無視他的存在,過去將兒子從被子里拽出來,脫衣服換睡衣,又用熱毛巾給他擦臉擦手,抹干凈小腳掌,回頭看墨斛:“你怎么還在這?” 墨斛氣結(jié):“我不在這應(yīng)該去哪?”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了?!敝鞜顏G下毛巾,雙手按住他肩膀一推一拉,將他的身體旋轉(zhuǎn)一百八十度,指了指門的方向,“別以為拿孩子當(dāng)擋箭牌我就會原諒你,出去?!?/br> “爸爸晚安么么噠!”小葵花唯恐天下不亂,騎著原本屬于墨斛的枕頭在床上跳來跳去,小胸脯拍得啪啪響,“你放心地去睡吧,我會看著爹的,不會讓他半夜再打你啦!” 墨斛:“……” 朱燁:“……” 石化三秒,朱燁面無表情將墨斛推到門口,見他還掙扎著不出去,抱胸嘲道:“要我抱你出去嗎?” 墨斛眼睛一亮,雙臂一伸:“你抱?!?/br>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朱燁深呼吸,兩手用力在他腋下一托,真把他抱了起來,往門外一丟:“出去!” “好!”小葵花一副看熱鬧的雞血表情,啪啪啪鼓掌,“爹真逆害!” 臭小子你到底向著哪邊的啊,老子跟你講過單親家庭的危害你都忘了嗎?居然還叫好!墨斛差點就被老婆給扔出了臥室,還好眼疾手快勾住門框,整個人仍舊落在門檻里,松了口氣:“你再抱。” 朱燁氣得臉都黑了,忘記自己腰帶上還別著槍,走過來一把抓住墨斛領(lǐng)口,將他往門外一搡:“滾!別再讓我看見你!” 嘭的一聲,整個房間瞬間白霧彌漫,朱燁手中一沉,等霧氣稍散,才發(fā)現(xiàn)站在自己面前的變成了一只巨大的白狐貍。墨斛歪著頭對他齜牙一笑,屁股一沉坐在了門口,體型之龐大將房門完全堵死了:“你再抱。” “……”朱燁仰頭看著墨斛的大臉,深深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這輩子才會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有種你一直蹲這兒?!敝鞜顨獾冒l(fā)抖,無視占了半個房間的死狐貍,回到床上和衣而臥,不再理他。 靜默半晌,小葵花蠕動蠕動爬到朱燁腳下,贊嘆地看著墨斛,小小聲道:“爸,你蛋真大?!?/br> 墨斛齜牙,自豪道:“他們說像榴蓮。” “牛年長刺噠,你腫么沒刺?” “只是比喻大小嘛,再說長刺你爹就更不要我碰了,嘿嘿!” “噢!”小葵花恍然大悟,揪著自己小蛋蛋傻笑,“爸我也要變牛年!” “睡覺!”朱燁忍無可忍,一把將兒子揪回來,塞進被子里,“不睡滾去跟你爸一起蹲著?!?/br> “不要!”小葵花立刻閉眼,小胖手摸索摸索勾住他脖子,忠心耿耿睡了過去。 雖然不能睡一張床,但能在門口蹲一蹲也不錯嘛。墨斛毫無自尊地趴在門口的地毯上,安慰自己終于走出了夫夫和解的第一步。 冬夜靜謐,萬籟俱寂,黑暗中只聽到老婆兒子平緩悠長的呼吸聲,墨斛一邊舔毛,一邊被這種一家人和諧幸福(?)睡在一起的溫馨畫面感動得熱淚盈眶。舔完半邊,看見朱燁翻了個身,大概是沒脫衣服睡不舒服,眉心蹙起一道淺淺的凹痕。 墨斛化作人形,踮著腳尖走到床邊,小心地替他將毛衫脫掉,又去解皮帶,輕手輕腳拉開褲鏈,忍不住摸了一把。 朱燁骨架窄細(xì),那地方也不大,一只手就能包住,軟軟暖暖的,和他本人的冷硬跋扈完全不同。墨斛摸了一下不夠,又摸了兩下,。 “嗯……”睡夢中的朱燁發(fā)出一聲低吟,雙腿無意識地扭動了一下。墨斛只覺兩行熱流嘩一下從鼻孔里沖了下來,連忙抽了張紙巾將鼻孔堵住,仰著頭翻眼睛。 半天鼻血止住,墨斛到底賊心不死,緩緩將朱燁長褲褪下,手伸進內(nèi)褲輕輕揉捏他柔軟的部位,又滑下去摸他屁股,朱燁皮膚細(xì)滑,雙臀挺翹,腰下與臀瓣相連的部位有兩個淺淺的小窩,摸上去極為可愛。 墨斛暗暗吐槽幸虧他的酒窩長屁股上了,要是長在臉上,可怎么裝逼? 夜色美妙,春光爛漫,墨斛越摸越上癮,漸漸欲罷不能,一時精蟲上腦,便開始脫衣服,打算趁老婆睡得迷糊,好好在床上彌補一下夫夫感情。 堪堪扒掉內(nèi)褲,就聽見黑暗中傳來朱燁涼涼的聲音:“不冷嗎?” “!”墨斛光著身子站在床邊,雙手呈鷹爪狀對著老婆,身形完全凝固:“還、還好……”兩秒后反應(yīng)過來,一咬牙便撲了上去——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先上了再說! 剛撲到朱燁被子上,就聽他口中冒出一句低喃,墨斛暗道不好,還沒來得及找個東西遮羞,就見刷刷刷幾道白光閃過,八條人影依次出現(xiàn)在床前。 “嗷!” “呀!” “嘩!” “臥槽!” “……” 此起彼伏幾聲尖叫響起,八個隨身靈小弟齊刷刷以 =口= 的表情看著光溜溜的魔尊大人,半晌長著復(fù)眼的皇蛾精好奇地戳了戳身邊的毛毛:“你們叫啥呀?看見啥了?” 毛毛黑線:“你沒看見你叫什么?” “隨大流嘛?!被识昃珦溟W撲閃翅膀,又戳了戳老宋:“咦,你怎么沒喊?” “……”老宋tat “他是啞巴來的?!泵俅魏诰€。 “尊、尊上!”花仔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飛快捂住眼睛,“您放心我什么都沒看見!” 其余眾人也跟著反應(yīng)過來,紛紛捂眼:“對對,我們也什么都沒看見!” “還不快滾!”墨斛再不要臉也不可能喜歡在這種時候被眾人圍觀,用靠墊擋著重要部位,氣急敗壞擺手,低聲吼,“都給我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今晚放假,準(zhǔn)你們回山上探親友!” “噢!是!”八個隨身靈迅速變身,山貓松鼠花栗鼠,嘩啦啦溜著門縫鉆了出去。 “嘿嘿嘿嘿?!蹦笫忠粨],房門悄然關(guān)閉,腆著臉湊過來,就差給朱燁跪下了,“以前的事是我不對,以后我一定改,你就原諒我吧。” 朱燁撐起上身,指了指自己裸|露的胸膛,又指了指被扒得亂七八糟的內(nèi)褲,冷笑道:“你就這么改的?” 墨斛摸了摸鼻子,道:“我只是看你睡得不舒服,想幫你脫衣服而已?!?/br> 朱燁怒道:“你還學(xué)會撒謊了!” 墨斛大半夜一驚一乍,下半身還處于上膛狀態(tài),被他一個字一個字問到臉上,頓時暴躁起來,惱羞成怒道:“我一開始真的只是想讓你睡舒服一點,可我這么愛你,看見你這個樣子怎么可能不動心?你自己倒是試試看,最喜歡的人光溜溜躺在面前,給看不給吃,你不著急?” “原來都是我的錯?!”朱燁也怒了,他金枝玉葉一個大少爺,從小呼風(fēng)喚雨飛揚跋扈,莫名其妙栽在這么一個蠢貨手里,以各種坑爹的理由cao了半年,現(xiàn)在居然被指著鼻子數(shù)落,簡直豈有此理! “我沒這么說!”墨斛再暴躁對著他也還是心虛,恨恨道,“老子都干靠這么久了,摸一摸你又怎么樣,男子漢大丈夫,小氣吧啦!” 朱燁氣個倒仰,踹他道:“有多久?有多久?前天晚上你還……只不過隔了一宿而已,你還‘干靠’,干靠你媽個頭!” 墨斛抓住他小腿反折過來,將他上半身死死壓到床上,一摸到他細(xì)滑的皮膚,緊繃有力的肌rou,為數(shù)不多的理智轟然倒塌,一把扯碎他內(nèi)褲,咬牙道:“我不管,我是你老公,我跟魔神發(fā)過誓,我現(xiàn)在就要睡你!” 話音未落,朱燁冷笑一聲,口中低吟咒語,左手無名指綠光一閃。墨斛暗叫不好,一眨眼的功夫八名隨身靈小弟已然又被他招了回來,齊刷刷排成一行站在床前。 “嗷!” “呀!” “嘩!” “臥槽!” “……” 墨斛一口老血噴了出來,手忙腳亂用被子蓋住光溜溜的老婆,連自己的榴蓮都顧不上遮了,徹底認(rèn)輸:“好好,我錯了,你讓他們走吧,從今天開始我絕對絕對不會再碰你,除非你愿意?!?/br> 鬼才愿意!朱燁冷哼一聲,面無表情擺手:“你們走吧?!?/br> 眾小弟如獲大赦,爭先恐后地跑了,松鼠精跑得最慢,還不忘替他們把門關(guān)上。 墨斛慢吞吞從朱燁身上爬下來,慢吞吞去浴室沖了個涼水澡,慢吞吞變成大狐貍趴在門口的地毯上,見朱燁還要嘰歪,委屈道:“我連趴在這里都不行了嗎?大冬天的非要我趴到外面去嗎?風(fēng)霜雪雨的,我毛還沒換完,很冷的好嗎!” 一分鐘從強x犯變受害人,你精分癥還能再嚴(yán)重一點嗎?朱燁真是吐血的心都有了,實在累得不行,翻身背對著他,眼不見心不煩。 墨斛悻悻舔毛,一邊舔一邊吐槽老婆絕情決意毫無人道。 朱燁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臨睡前還在想,明天一定要好好問問外公,看怎么才能把巫術(shù)練起來,身邊綁著這么一個定時炸彈,光靠今晚急中生智這幾招顯然是不夠用。 56 56、 ... 連著耗了兩個晚上,朱燁實在是元氣大傷,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才睜開眼睛。 金燦燦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下來,有種冬日特有的溫馨懶散,朱燁伸個懶腰,摸摸床邊,發(fā)現(xiàn)小葵花已經(jīng)不見了,看看門口,墨斛也是不知所蹤。 松了口氣,又隱約有點空落落的,朱燁暗嘆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有點斯德哥爾摩癥候群了,起身去浴室沖了個熱水澡,換好衣褲去上房看外公。 中午太陽正好,唐一鶴抱著小葵花在廊檐下曬太陽,祖孫倆穿著同款一抖珠兒羊皮馬甲,跟大小羊倌似的。 “爹!”小葵花眼尖,看見朱燁立刻爬下唐一鶴膝蓋,張著小胖胳膊撲到了他懷里,“爹我下棋贏了太公,太公送我喜羊羊馬甲,美不美?” 唐一鶴笑出八顆假牙,道:“我還頭一次下飛行棋,蠻有趣的?!?/br> 有趣的怕不是飛行棋,是小狐貍吧?朱燁抱著兒子拋高高顛了幾下,逗得小孩吱哇大叫,放下地拍拍他肥屁股:“去找你爸去,我跟太公有事要談?!?/br> “我爸去面壁思過啦?!毙】ㄔ谶@里玩了一早上,也膩了,見唐旺路過,便撲過去找他玩,“阿旺阿旺,帶我去粗雞腿,帶我去粗糖米飯!” “叫旺伯!阿旺是你叫的嗎?”朱燁斥道。小葵花撇嘴,抱著唐旺大腿流口水:“旺伯,給我粗雞腿,給我粗糖米飯!” “沒事啦,他是聽老太爺這么叫的,小孩子懂什么?!碧仆Φ靡娧啦灰娧郏瑢⑿『罕饋碜吡?。朱燁給唐一鶴續(xù)上茶水,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問:“今天感覺怎么樣?” “還好,就是人老了,不經(jīng)折騰,元氣恢復(fù)得慢一些。”唐一鶴從馬甲口袋里掏出煙斗,慢慢填煙絲,“你帶來的東西,我今早起床又看了一遍,有些古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