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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人情關(guān)在線閱讀 - 第116節(jié)

第116節(jié)

    我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心中雖有些驚詫,卻也并未甚在意,自醒來之后我又未曾隱居,只要是稍微有心的人便也能猜測出我的身份來才對。

    那聲音也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xù)道:“你且往前走走,也叫我瞧瞧?!?/br>
    我默了一下,便也依言撩開一層層的珠簾向那榻邊走去,直到隔著最后一層珠簾,我才看清歪在榻上的人影,極為的瘦弱,兩頰的顴骨都因為太瘦的原因而顯得高高突起,頭發(fā)散落著,并未挽著從前在趙惜若頭上見到的繁復(fù)發(fā)髻,而那頭黑中夾雜著銀色的發(fā)絲,整體看上去好像是灰色的發(fā)一般。

    隔著一層珠簾,我們兩人卻都在推敲著對方的心思,一時之間,整個殿中只聞她有些粗重的喘息聲,顯得無比的壓抑。我才發(fā)現(xiàn),這間正殿無論是外廳還是內(nèi)廳,都懸掛著黑色的布帛,外面的陽光竟一絲也照不進(jìn)來,故而顯得愈發(fā)陰沉壓抑。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三生煙火一世迷(下)

    我張望著各個窗子上懸掛著的黑色窗簾,忍不住出聲道:“還是將這些黑色的簾子撤去吧,人多見見陽光,心里才能敞亮點。”

    “咳咳咳···你這是拐著彎的罵我心里不敞亮?”那南宮皇后話雖是這么說,語氣中卻似乎沒有惱我的意思。

    “兒臣怎敢呢?”我拱手揖了一下,現(xiàn)下倒不似剛剛進(jìn)來時那般的緊張了。

    “你且到近前來給我瞧瞧,我如今年紀(jì)大了,眼神也愈發(fā)的比不得從前了,隔著這么層簾子是愈發(fā)的瞧不清你了?!?/br>
    我依言伸手挑開了最后一層珠簾,邁步進(jìn)了這閣中。雖然早就將眼前的婦人看了個大概,可待真正的在眼前細(xì)瞧時,我還是驀然的一陣心驚,眼前躺著的幾乎不像是一個人,用更形象的形容簡直如同一具干尸。皮膚晦暗無澤,雙目深深的塌陷進(jìn)了眼眶之中,灰白的發(fā)更是如野草一般散在腦后,整個人周圍彌漫著一種叫做死亡的氣息,可這個人卻偏偏還活著。

    見我進(jìn)來,南宮皇后無神的雙眼一下子便閃出一陣精光來,細(xì)細(xì)的將我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如此來回不下三遍,才點頭道:“都非凡人,如此形容自然是常人比不得的,難怪世人都贊你才冒無雙,這天下第一,實在當(dāng)?shù)?,?dāng)?shù)谩!?/br>
    我沒有出聲,自己尋了一處距離南宮皇后不是太遠(yuǎn),也不算太近的位置坐了下來,拿出別在腰間的折扇輕輕搖了起來。見我沒有出聲,那南宮皇后掙扎著坐直了身子,幾次險些又倒回去,我權(quán)當(dāng)作沒有看到,也不去理會。又相對無言的沉默了一會兒,南宮皇后咳嗽著問道:“你難道沒有什么要質(zhì)問我的嗎?”

    我冷笑了一下答道:“母后何出此言?質(zhì)問一說實在是談不上,兒臣便是有些好奇之處,母后自會告知,何須兒臣質(zhì)問什么?”

    “咳···咳咳···我原該料到的,便當(dāng)我多問了吧!沒想到,一晃眼三十多年都過去了,太平了太久了,天下終是要亂的。你可知,他自來,我便知他不是我的兒,不是呀!”南宮皇后說了這句之后便使勁的咳嗽了起來,幾乎將命都咳去了半條。

    我心下倒真有些好奇起來,難不成月塵并非這南宮皇后所出?可也不當(dāng)有這么一說呀,什么叫他自來?是不是自己懷胎十月所誕的孩子難道她自己還不知道不成?我擰著眉看了榻上的南宮皇后一眼,無聲的發(fā)出疑惑。

    接收到我的疑惑,南宮皇后止住咳之后才再次開口道:“在南朝之南,有一座海上島,名喚海上瓢,皆因此島如同一葉扁舟一般,晌午同下午便不在原來的一處,常年霧氣繚繞,好似仙境。據(jù)說,島上有石可開口說話,名喚三生石。石畔有一株梨樹,上面結(jié)著一個果子,不知有多少年了,這株梨樹并不開花,也不結(jié)果,只懸掛著這么一顆梨。

    這大抵也是我今生的冤孽,我系南宮家正派玄孫,合族的女子雖多,但因只得我自己是正派,圣上礙于南宮家的權(quán)勢,十七歲那年便三十六抬大轎將我迎進(jìn)了這鳳藻宮,封為了皇后,咳咳···”

    我雖料想到這可能是個冗長的故事,卻怎么也沒想到南宮皇后會前言不搭后語,還同我說起了她成婚之事。正趕上她咳嗽的空,殿外那大公公在外說道:“娘娘,該服藥了?!?/br>
    我冷眼看著這些奴才們按著背過氣去的南宮皇后的人中,然后捧帕子的,端盆子的,喂藥的,好一大通的忙活之后,這南宮皇后總算是又精神了一些。彼時,那大公公已命人奉了茶,我想雖然是遲了些,卻趕巧我有些渴,沒等我討要便送來了也算是知情識趣,便也沒去計較。

    眼下看來南朝人的茶不知要比我們北方強(qiáng)上多少,那就好似世代讀書,浸染了書香之氣的人家和附庸風(fēng)雅的爆發(fā)戶一般,不在一個層次上,由此也證明,有些東西果然是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被人學(xué)是學(xué)不去的。我正盯著手中蓋碗里的茶湯胡思亂想,那邊南宮皇后卻已調(diào)整好自己,繼續(xù)說道:“誰曾知,大喜之日竟是大悲之時呢?我雖生的也算貌美,卻終究是沒有那個命,新婚之夜本該我侍寢,卻發(fā)現(xiàn)我竟然是石芯子?!?/br>
    這下我想我更覺得驚詫了,石芯子便是石女的意思,即便是在現(xiàn)代這對一個女子來言也著實是可悲的,何況是這樣以夫為天時代呢?大抵不止會遭休棄,還有可能被視為不詳之人,若是尋常人家定然是備嘗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的。

    南宮皇后苦笑了一下,在我看來卻只是扯動了一下臉上的皮,實在看不出那是個笑,即便連苦笑,也算不上。

    “圣上著實是震怒了,可為了全著南宮家的面子,卻終究是沒有廢掉我,可這鳳藻宮便就此成了囚禁我的冷宮。我眼看著皇上左封一個妃,右冊一個嬪,我卻是無權(quán)過問。族中之人并不知曉我是石女這件事,只當(dāng)我是不合圣上的意,又一直無所出才這般的冷落我。有一年,族中之人偶聞海上漂上有吃了能得子的仙果,趕巧那一年便偶然登上了那座仙島,族中人眼巴巴的將那一顆梨子送到了我面前,只為我早日有所出。

    當(dāng)著圣上的面,我又實在無臉面說出實情,只得硬著頭皮將那梨子給吃了,所以我說,他自來我便知曉他不是我的兒。因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來,圣上自當(dāng)?shù)捏@喜萬分,只以為那是個靈童降世,故而對我也愈發(fā)的溫柔體貼起來。我是石女,自然是無法誕下他來的,幸而偶得一位云游的師太,說能剖腹產(chǎn)子,我雖害怕,卻也知這是我這輩子唯一做母親的機(jī)會,自然是要試上一試?!?/br>
    剖腹產(chǎn)子在現(xiàn)代還說的過去,可在這樣的時代卻無異于在玩命,或者她早就已經(jīng)做好了誕下這個孩子自己可以死去的準(zhǔn)備,只是后來又如何會生出這些事來?事情又如何演變成了現(xiàn)下這個局面?見我擰著眉,微有疑惑的望著她,南宮皇后才繼續(xù)說道:“他出生之日,自來無雪的臨安城立刻大雪紛飛,中間還夾雜著雪白的梨花瓣,香氣縈繞著臨安城多日才散去。雖是一場災(zāi)難,可他生的眉目如畫,竟然從不啼哭,乖巧的緊,眉間生來便帶著一朵梨花,正如你臉頰畔的那朵梅花般,栩栩如生?!?/br>
    腦中想起初初得了這梅花時,還頂著元方身份的文祀便說,曾見過類似的花,如今想來竟有如此的緣故。我沉吟了一下開口道:“只怕是好景不長吧?”

    “咳咳···咳咳,他自降生便被封為了太子,周歲之前圣上幾乎日日都要將他抱在懷中逗他玩樂,我自然是將他看的比命還要重一些。好景不長,好景不長呀!他周歲生辰那日,從別處游方而來的一個玉檀山的道士,自稱會相面,去驅(qū)災(zāi)祈福,那日我便這么將他抱到了那道士面前,卻不想,便是這一舉動便叫我悔恨至今呀!咳咳···”情緒似乎變的無比激動,南宮皇后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幾乎將剛剛悉數(shù)吃下去的藥全部吐了出來。

    我瞇起雙眼,口中反復(fù)念著玉檀山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我從未曾提起過,心中卻對它是無比的熟悉,無比的憤恨。我有些讀不懂南宮皇后看著我時,眼中那股子悲憫從何而來,我與她,終究是她看起來比較值得可憐吧!

    “那道士都說些什么?是不是說那孩子乃是妖孽降世?若不盡早出去,恐有禍國殃民之嫌?”我冷笑著,重復(fù)著當(dāng)年自那道士口中聽到的話。

    南宮皇后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那道士瞧見他眉間那朵梨花之時,脫口便問我是不是食用了海上漂島上的仙果,當(dāng)時他臉上驚悸的表情叫我不知如何作答。那道士嚷道‘妖孽降世,煞星定然會隨著出世,到時必將天下大亂,生靈涂炭’。我只是一個婦人,一個母親,我不管天下會不會大亂,生靈會不會涂炭,所以在那道士請求圣上處死他時,我自然是以命相護(hù)的。

    圣上當(dāng)時也有猶疑,只以為這道士是哪里來的信口胡說的渾人,便要命人打了他出去,卻不想那道士竟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說是叫做天機(jī)冊。那道士翻開與我和圣上看,我與圣上竟如同進(jìn)入了那冊子中一般。眼前天塌地陷,天是血紅的,地仿佛是沒有了地的洞,耳畔四處傳來都是大人孩子的悲鳴哭喊之聲,那道士指著一處說道,你們?nèi)魣?zhí)意護(hù)著他,這必是下場??瓤取ぁぁた瓤取ぁぁぁ?/br>
    我站起身來快步走到了南宮皇后身邊,有些急切的問道:“告訴我,你都看到了什么?”

    南宮皇后卻一味的咳嗽起來,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道:“他雖···不是我的孩子,卻終究···終究在我腹中過了十個月,虎毒不食子,我又···怎么可能親眼見我的孩子死去?我也只得···只得利用南宮家的權(quán)勢逼迫圣上放他自生自滅而已···”

    第三百一十四章 莫問天機(jī)深遠(yuǎn)(上)

    自生自滅嗎?倘若真是自生自滅的話怕是一件幸事了。我本還有心想要再問一下這次拿楚燕飛威脅月塵之事到底是出于誰的意思時,卻不想那南宮皇后咳的是上氣不接下氣了,我雖也咳嗽,卻因為有月塵在旁調(diào)理,即便是這次再次傷著也因為文祀一直在身邊,只要不過于勞心也終是無礙的。

    殿外也許是早就有人候著了,聽到這一大通的咳嗽聲早就顧不得別的,宮女內(nèi)侍,太醫(yī)們都嚷著娘娘保重,診脈的診脈,順氣的順氣,看樣子一天之內(nèi)大概是要上演幾次這樣的局面的,不然這些人的動作大概是不能這么嫻熟的。心中知曉今日大概是問不出什么來了,可知道的也不算少了,最后打量了一眼這鳳藻宮,我轉(zhuǎn)身閑庭信步的向著殿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母后好好養(yǎng)病吧,兒臣可先告退了。”

    漫步走出了鳳藻宮,文祀有些焦急的候在宮門外,見我平安無事的出來臉上的焦急之態(tài)才逐漸掩去。不同于文弈的木訥和文宣的內(nèi)斂,文祀生的清秀,又極為文靜,是很容易便被人忽略掉的一個,也因此才能在宮中這么久都未曾被我察覺。

    “殿下。”文祀斂眸喚道。

    我漫不經(jīng)心的嗯了一聲,轉(zhuǎn)身看向身后的鳳藻宮,宛如被一片陰云籠罩著一般,陰森可怕,住這樣的屋子,身子怎么可能康???向著來時路走去,走出去十多米遠(yuǎn)時我出聲問道:“你跟著你家公子多久了?”

    文祀默了一下,我側(cè)首看去那張清秀的臉上并沒有什么過多的表情,開口說道:“文祀八歲起便跟在公子身邊了?!?/br>
    我在心中思量了一下才說道:“這么說你竟比你家公子還要大上幾歲?”

    “文祀比公子虛長了三歲?!?/br>
    “那你是如何見到月塵眉間那朵梨花的?”我停下腳步問道,我初見月塵時九歲,從不曾記得他眉心處有梨花的。

    文祀沒有立馬回答,抬首看了我一眼才說道:“公子眉間的梨花其實在五歲之前也是一直都在的,文祀跟在公子身邊時,恰逢公子的恩師圓寂,公子的恩師說,公子既要入空門,塵緣往事便再和公子無一點干系,眉間的梨花只會徒增煩惱,便拿酒水隱去了??晒釉谔甓惹耙蝗眨拥亩鲙煴銏A寂了,便是一句話也沒有留下?!?/br>
    我沒再答話,南宮皇后在那天機(jī)冊中看到了什么?月塵的恩師又是為何而死?難道真的是因為想要改變月塵命數(shù)的原因嗎?我和月塵究竟為何不能在一起?兀自想的入神,身后猛然襲來的殺氣卻還是過于濃烈,身體似乎有自主的意思一般,提身便躍上了身側(cè)鳳藻宮的宮門之上,而文祀已經(jīng)將剛剛向我身后襲來的一掌化解開來,和那襲擊我的人各自擺開了陣仗。

    我站在屋檐之上,瀟灑的展開手中的折扇輕輕搖了起來冷笑道:“道長,真是好別致的見禮方式呀!”

    那底下站著的是個挽著道家發(fā)髻,身著半舊道袍,手握一柄拂塵的道士,清瘦的身姿陪著花白的胡須,倒真是有些仙風(fēng)道骨的感覺。只不過那雙眼過于細(xì)小,凌厲的眼芒也變的愈發(fā)鋒利起來,等閑的人見到估計會被駭?shù)牟惠p。那道士不去理會文祀,上下打量起我來,怒聲道:“妖孽,還不快快下來束手就擒?!?/br>
    “哈哈哈···”我像是聽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無所顧忌的大笑了起來。

    那道士擰著雙眉冷冷的看著我,我卻委實一點氣都沒有生的說道:“道長何出此言?本殿乃是南朝太子,又不是什么妖什么魔,何來妖孽之說?休要信口胡言,要知,這天下的禍多半都是從口而出?!?/br>
    “哼,貧道雖多年未曾離開臨安,卻還是識得長樂公主你的,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自居為南朝的太子,便是你真是太子,貧道也是要誅殺于你的?!蹦堑朗恳凰κ种械姆鲏m,聲音冷硬的說道。

    我復(fù)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說道:“道長想必是出自玉檀山一脈的吧?昔年,我大祈北明宮中也曾來了一個玉檀山的道長,便是因為口無遮攔,所以才送了性命,怎么道長不好好在玉檀山修你的道,倒要往這紅塵中來攪和一番?”

    聽到我的話,那道士身子晃了兩晃,伸出手中的拂塵指著我呵斥起來:“妖孽,我?guī)煹芄媸撬涝谇遣皇??難怪他游方多年,竟連一個口信也未曾帶回來,師弟呀!是師兄害了你,如此當(dāng)初便不該將天機(jī)冊與你看了,這終是我的罪孽,我的罪孽呀···”

    我無意去聽他自責(zé)的話,卻在聽到這天機(jī)冊時著實是來了興趣,遂說道:“你這老兒著實奇怪,你們修道之人為的不就是成仙嗎?我好意成全了你師弟,早日送他去了他想去的地方,如今你老淚縱橫的哭個什么勁?還有你說的這天機(jī)冊,拿來與我看看,要我也長長見識。”

    我的話激怒了這道士,只見他手中的拂塵宛如鋒利的劍鋒一般掃向文祀,兩人在底下打的是不可開交,我看了半日也沒有看出是誰占了上風(fēng),瞧了瞧日頭,我飛身而起,趁著那道士和文祀打的無力防備之時,一掌便拍在了他后心之處,在他口吐鮮血向前跌倒之時,我又伸手一把抓住了他那柄拂塵上的獸毛,腳尖踢向他的手腕,那拂塵便脫離了他的掌控。

    我手中把玩著這柄拂塵,笑嘻嘻的看向地上趴伏著不斷咳出血來的道士說道:“告訴我,天機(jī)冊在哪?我瞧瞧就還給你,你放心,我是不會昧下的?!?/br>
    那道士伸手一把抹去嘴角上的血,惡狠狠的說道:“卑鄙?!?/br>
    我冷笑一聲,語氣也轉(zhuǎn)為不善:“哼,卑鄙?我與你玉檀山一脈素來無仇無怨,你們卻要百般刁難欲至我與我夫君與死地,我素來不是個打不還手的,何況是要殺我的人呢?你也不必在我面前玩什么高潔,我自有法子叫你生不得,死不成。況且,這玉檀山存世也已百年有余,如今傳至你們這一輩,既然不能傳道授業(yè),弘揚道法,自也該如王朝更迭一般換一換了。”

    “你,咳咳···你這妖孽,天下人人得而誅之,便是我玉檀山拼盡最后一名弟子,定也要誅滅你們這兩個遺禍蒼生的妖孽,咳咳···”

    我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眼前之人看上去不是一般的頑固,覺得無趣我便將手中的拂塵丟到了文祀手中,說道:“你暫且先在這看著這老道,我也去瞧瞧我那父皇了?!?/br>
    不理會身后那道士的叫罵,我若無其事的轉(zhuǎn)身向一些看熱鬧的宮女內(nèi)侍走去,對著其中一個格外俊俏的說道:“父皇現(xiàn)居于哪座殿宇?”

    那宮女紅著臉呆愣的看著我,我含笑等著,好一會兒才聽那宮女說道:“回···回殿下,圣上在瑞慶殿中?!?/br>
    我點了點頭,也不打算再走路前去了,提身再度躍上宮墻,眨眼間便已遠(yuǎn)離了鳳藻宮所在的宮道。待我已使著輕功飛離了二三百米的距離時,才滿臉黑線的回想起剛剛似乎只問了這南朝的皇帝在瑞慶殿,卻忘了問這瑞慶殿在何方位了,著實是失策。

    好在我在北明宮轉(zhuǎn)悠的久了,這宮殿建筑的格局多少還是能摸清一些的,稍微花了些心思便也尋到了瑞慶殿的所在。我站在瑞慶殿正殿的屋檐處,伸手扒拉開一琉璃瓦,想要窺視窺視,誰曾想除了各色華貴的擺設(shè),竟是一個人影也看不到,這南朝的帝后也真真是奇怪,身邊竟然都不留人伺候的。

    躍下屋頂,我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向著瑞慶殿走去,這瑞慶殿的大公公倒比那鳳藻宮的和氣有禮的多,不止問安時語氣真誠了不少,便是這臉上也一直未曾出現(xiàn)一丁點的不耐。見我前來,倒也未用通報,直接帶著我便進(jìn)入了瑞慶殿中。相對于鳳藻宮的陰森壓抑來說,瑞慶殿也算的上是瑞氣騰騰的了,當(dāng)然也瑞氣也有可能是因為用了太過古過于奢華的裝飾品堆砌起來的原因,有些晃眼。

    “陛下,太子殿下來了?!?/br>
    好一會兒里面才傳出一個有些懶洋洋的聲音說道:“帶他進(jìn)來吧。”

    我微微一愣,聽這聲音是極為好聽的,那懶洋洋的語氣上倒也楚燕飛有一拼,我一思量,這二人終歸是親生父子,相像一些也便不足為奇了,遂拎了衣角邁步走進(jìn)了內(nèi)殿之中。

    我本以為大抵是會看到一個一身貴氣,身著金色龍袍,帶著鑲寶嵌珠的皇冠的老者,畢竟南宮皇后的年紀(jì)似乎很大了??纱艺径?xì)看之時,并未曾看到想象中的畫面,那只是一個身著青袍的中年男子,站立在書案之后,全身心的在描摹著什么,似在作畫,那感覺看上去和月塵很相似,又和楚燕飛也很相似。

    我一時之間有些呆愣,便也忘了是要行禮的,好一會兒回過神來之后便聽到那大公公正在我身旁拼命的咳嗽使眼色,回過神之后我才學(xué)著男子單膝著地道:“兒臣參見父皇。”

    “唔,起身吧?!钡囊痪?,倒不像是初次相識,那熟稔的感覺似乎我每天都來,他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一般。

    第三百一十五章 莫問天機(jī)深遠(yuǎn)(下)

    我站起身來,那南朝的皇帝倒沒有來搭理我的意思,那公公便示意我現(xiàn)在旁邊的太師椅上坐下,又命人奉了茶。我因剛在鳳藻宮那邊用了茶,一時之間便也不甚渴,便只一雙眼長在那書案后的人身上。因他一直垂首作畫,我的位置又有些偏,因此也只能看到一個黑色的腦瓜頂。

    過了小半個時辰,我心中還在揣測著文弈文祀不知道是不是等急了,正打算起身之時,那懶洋洋的聲音卻說道:“等了這半日,怕是煩了吧?”

    殿中再無他人,我度量著這話大抵便是問的我了,便起身答道:“還好?!?/br>
    “原本以為你母后傳召你,你母子二人定是要多敘敘話的,今日便也沒有傳你,卻不想你來了。可巧昨兒一幅圖沒有作完,今兒既動了筆,便萬萬沒有再擱置下去的理由了,害你多等這半日?!蔽姨卓聪蚰乔嗌碛?,只見他正拿起那那紙張,輕輕的吹干上面的墨跡。

    我記得九哥告訴我,這南朝的皇帝名喚楚煜,年號洪宣,是個極有才情的皇帝,登基時不過十三歲,卻穩(wěn)坐南朝帝位近四十載。這也是大大出乎我意料之中的,他這般的客氣倒叫我顯得愈發(fā)的拘謹(jǐn)起來,我想我終究是個面軟的人。

    就在我心中暗自思量著時,那楚煜卻放下手中的畫踱步向我走了來,我這才得以看清他的容貌,著實和楚燕飛像了七八分,雖眼角可略見滄桑,年紀(jì)也委實算不得輕了,可他卻沒有蓄須,想起這南朝人少有蓄須的,心中便也無疑了。我趕忙斂眸,以掩飾剛剛打量他容貌的樣子,他卻淺笑著說道:“如今竟長的這般大了,一轉(zhuǎn)眼朕竟也已老的無法見人了。”

    我心中暗忖,這南宮皇后都知曉我并不是月塵,這楚煜未必就不知曉,可卻還說了這番話出來,心思怕是比南宮皇后要深的多,遂也沒有作甚。他自己瞇著眼望著窗外,怔愣出神了好一會兒才轉(zhuǎn)身對我說道:“朕十三歲登基,十七歲迎娶你母親為后,自問在政績上雖及不上南朝的列祖列宗,但在政事上也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

    “父皇何出此言?眼下南朝上下國泰民安,可不全都是父皇的功勞?”我說著違心的話,但語氣卻足夠真誠。

    楚煜側(cè)首有些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這眼神卻和月塵如出一轍,似乎早就洞悉了我的心思,不過是不說破罷了。從前我便不喜這種感覺,總覺得心思被人看破著實算不得什么好事,再者前段時間又發(fā)生了莫邪阻截我一事,故而眼下看到這樣的眼神我頓時心神一凌便也不再言語。

    楚煜兀自轉(zhuǎn)身向著剛才作畫的殿中走去,邊走邊問道:“可見過玉璣子道長了?”

    我心中思量著該如何去答這話,默了一下答道:“適才出了母后的鳳藻宮,是遇到一位道長,不知是不是父皇口中說的玉璣子道長?!?/br>
    “是了,宮中再無第二個道長了,姜盛,去傳了玉道長來?!背宵c了點頭,對著殿外說道。

    引我進(jìn)來的大公公在外應(yīng)道:“諾?!?/br>
    我愈發(fā)覺得看不透眼前的這個人了,聽了南宮皇后的話,他便是想要月塵死也是有理由的,畢竟二人并無確切的父子關(guān)系,只是他對自己的親生骨rou楚燕飛都能下那樣的重的手,眼下卻又為何不下令擒住我活著殺了我?

    不多時姜盛便帶了之前的那道士來,我特意向殿外瞟了一眼,因未曾召見,文祀垂首立在了殿外。那玉璣子嘴角處隱隱還帶著些血跡,想是我那一掌拍的過重了,這么會子了那嘴角的血跡竟還是未干涸的。楚煜看了一眼玉璣子嘴角的血,卻也未曾多說什么,那玉璣子卻還是不改之前的嘴臉,跪在地上說道:“陛下,現(xiàn)下快除了這妖孽吧,免得她遺禍蒼生呀陛下···”

    楚煜臉上沒有是表情,只說道:“道長快些起身,朕自有計較。”

    我也不去看他兩人,自顧自的拿起桌案上的蓋碗飲起茶來,姜盛復(fù)了命便也出去了。那玉璣子正坐在我對面,眼神如利劍一般,恨不得將我削成rou泥。沉吟了一下,楚煜對著玉璣子說道:“煩請道長將天機(jī)冊取了出來?!?/br>
    “陛下···”

    沒等那玉璣子說反駁的話,楚煜便堵了他的口舌:“朕知曉,道長為的是天下蒼生,朕沒有道長那么大的胸懷,卻也終是看重南朝的百年基業(yè)的,當(dāng)初若不是先帝再無其他子嗣,朕也定然是不會登基做這個皇帝的,可朕又素來是個好強(qiáng)的個性,既然做了南朝的帝,便必然是要以南朝的百姓為天的。眼下著你取了天機(jī)冊來便是為了給他瞧上一瞧,若真能感化了他,豈不少了一場殺戮?”

    我抬眼瞟了一下玉璣子,只見那老道士老大的不情愿,卻也終歸是伸手進(jìn)了袖袋中摸索起來。我還在心中感嘆一番,若是知曉他沒掖沒藏便這么隨身帶著的話我今天便不來了,這楚煜都沉得住氣沒有召見我,我卻白眉赤眼的巴巴跑來了,終歸是我年紀(jì)小,失算了一些。

    那是一卷竹簡,外面看著與別的竹簡沒有什么不同,我雖好奇,可玉璣子并沒有遞給我的意思,我便也沒有好意思伸著手去接。這楚煜為人處世上倒真不似高高在上的皇帝,宛如一個世外高人一般,委實是這個皇位禁錮了他。只見他親自自玉璣子手中接過竹簡遞到了我手中,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只是啟了啟唇,終究是沒有出聲。

    他這番形容倒叫我猶疑了一番,心中總疑惑著不會是個套來套我的吧!卻終究還是鼓足了氣,伸手接了過來,沉甸甸的竹簡上書著天機(jī)冊三個篆體字,解開上面的系帶。自剛剛我心頭便隱約有些不安,這竹簡越展開我的不安卻也越重了起來。似乎身體周遭的空氣都被什么給抽干了,愈發(fā)的壓抑。

    竹簡展開在我眼前,我著實愣了一愣,又瞪著眼死死的盯著竹簡看了一會兒,我才抬首看向玉璣子。那玉璣子冷哼一聲:“怎么樣?可看到了?沒有冤枉你吧?”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將那竹簡轉(zhuǎn)向玉璣子,好笑的問道:“玉道長打算要本殿看什么?難道是看這無字天書?或許,本殿實在是天分不足,竟什么也未曾看到?!?/br>
    彼時那玉璣子手中正握著一只蓋碗打算飲茶,聽聞我這一番話手中的青花蓋碗應(yīng)聲碎裂,滿臉不敢置信的望著我:“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