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人情關(guān)在線閱讀 - 第101節(jié)

第101節(jié)

    看到我明顯的怔愣住了,卻沒有尖叫,只是皺緊了眉頭不安的看著我,總體來說還是蠻鎮(zhèn)定的,我褒獎似的淺笑著說道:“朵兒郡主倒是很鎮(zhèn)定,沒有大嚷大叫的,我倒也省了點你xue道的事了?!?/br>
    蘇朵兒上下的看了一下我身上黑色的斗篷,強自鎮(zhèn)定的問道:“不知公主深夜來此,所謂何事?”

    我看了看桌案上放著的鳳冠,以及明黃色的皇后朝服,伸手輕撫著上面的鳳紋,沒有去看蘇朵兒的表情說道:“明日一早,前朝后宮就都會知道朵兒郡主歿了的消息,我自然是該來送你一送的。”

    我轉(zhuǎn)首看了看并沒有如我預(yù)期中恐懼的蘇朵兒,伸手輕輕握住蘇朵兒小巧的下顎,細(xì)長的指甲輕撫著這張精致的小臉,嘴里不住的嘖嘖稱贊道:“難怪皇上素來與你親近,這張小臉可真真的是我見猶憐呢?!?/br>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世間安得雙全法(下)

    蘇朵兒依然是沒有多大畏懼的看著我,只是那雙本該滿是靈動之色的雙眸此刻卻滿布著哀傷,不是恐懼,竟然哀傷,這著實叫我有些驚訝。蘇朵兒慢慢的由床榻上起身,走到那身明黃耀眼的鳳袍前,滿是愛憐的伸手撫摸著,有些苦笑道:“公主或許不會相信,其實朵兒并不看重這皇后的身份的,只要能陪在皇上身邊,便是只做一個宮女,朵兒一生也不會有所怨言?!?/br>
    我雙手交握于腹前,還是沒什么表情的看著蘇朵兒,口氣淡淡的說道:“我信你,不過我不信蘇國的郡主,以及你父親蘇行云,你是個孝順的孩子,很多年前那個中秋夜我就很清楚了,不過,那也同樣證明,你的心思絕沒有你的外表來的那么簡單。自古忠孝難以兩全,多少大好男兒都做不到的事,你覺得你一個小小的女子能做到嗎?何況,你已經(jīng)是不忠了。”

    說罷,我從袖袋中拿出自那只信鴿上得來的一個小字條,上面清楚的寫著我還尚在人間,以及皇上將要大婚的事宜。在看到我手中的字條后,蘇朵兒甚至沒有多么的慌亂,反而笑的很是凄涼,雙眼看向我說道:“其實公主心中也知道,這樣的消息即便朵兒不通知父皇,很快也就會天下人盡皆知的,不是嗎?”

    “你是想說,因為你沒有透露給你父皇很重要的消息,所以你便不算是不忠,也不致死是嗎?”我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十多歲的小姑娘,心思卻似乎堪比幾十歲的老人般精明。

    蘇朵兒突然轉(zhuǎn)身跪倒在我面前拉著我的裙擺,有些抽噎的問道:“公主,朵兒可以不要皇后的名分,甚至連妃嬪都不做,只求公主,求公主允許朵兒待在皇上身邊,前些日子公主不是也答應(yīng)了要成全皇上和朵兒的嗎?”

    我蹲下身子用手捋了一下蘇朵兒未著一件珠翠的發(fā)絲,聲音溫柔的說道:“我答應(yīng)皇上,那是我和皇上的事,皇上既然中意你,我總不會因你一個外人,要我們兩姐弟生了嫌隙不是?你是個孝順的孩子,想來蘇行云沒少拿你祖父和你母親的死來警告你,我大祈,我赫連氏是你們蘇國的生死宿敵,對嗎?”

    蘇朵兒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我一眼,苦笑道:“父王曾說,公主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奇女子,權(quán)謀手段都狠辣無比,倘若父王知曉公主尚在人間的話,定不會要朵兒做這樣的事的,因為早在朵兒有這樣的心思之前,公主就會發(fā)覺的。朵兒和皇上自幼一起長大,滿心都是對皇上的愛慕之情,身為質(zhì)子,又是獨自一人在偌大的北明宮,比不得念秋,有姑母照拂。本該慘淡無趣的童年時光,卻因為能陪在皇上身邊,猶如冬日里的陽光般,溫暖溫馨?!?/br>
    我沒有出聲,蘇朵兒撩開右手腕的衣袖,一串鮮紅的似血的珠串便露在了我面前,正是當(dāng)年我拿來說服蘇行云的那一串,蘇朵兒的母親留下的。蘇朵兒輕撫著那串紅豆做成的珠串,嘆了口氣道:“公主猜的沒錯,父王將這珠串交與我,便是要我時刻不可忘記國仇家恨,可是,我又怎么可能恨的起來呢?一面是我的父親,一面是心愛的男子,我的心都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無論是不忠還是不孝,都不是我愿意背負(fù)的??筛竿躏@然將我當(dāng)成了他復(fù)仇的籌碼,我只是想要告訴公主,我從未想過要做對不起皇上的事?!?/br>
    “你或許不知道,其實你本來有一半的機會可以留在皇上身邊,不過,在你將這個消息用信鴿送出去之后,你便再也沒有機會了。先帝時期,廢皇后趙惜若本也是個嫻靜溫婉的女子,不過,終究是放不下前朝覆滅的仇恨,你覺得我有可能將你留在皇上身邊,做第二個趙惜若嗎?即便你現(xiàn)在沒有這個心思,保不齊以后也會沒有,將你留在這世上,我怕是以后的人生都會夜不能眠的,你也知道,我不是一個會婦人之仁的人?!泵髅魇亲顭o情的話,我說的卻滿含著感情。

    “朵兒非死不可嗎?”

    我幽幽的嘆了口氣道:“難道你想要等著看你的父王是怎么死去的?你的家族是怎么衰落?蘇國是怎么再次滅亡的嗎?相對于這樣的痛苦,死其實是種解脫不是嗎?日后這件事勢必會成為你和皇上之間的心結(jié),與其都這般痛苦,不如在最美好的時候揮刀斷情,這樣,你可以留下的是皇上對你最深的愛?!?/br>
    蘇朵兒站起身,回到桌案邊將那身皇后大婚的朝服又撫摸了好幾遍,幾滴清淚便這么啪啪的落到了那鳳紋上面,淡淡的暈開一塊,顯得顏色很深。蘇朵兒有些抽噎的說道:“公主說的對,自古忠孝難以兩全,朵兒與皇上不僅僅只是戀人,還是君臣。公主也猜的很對,倘若父王死去,朵兒與皇上定會因此而生嫌隙,進而漸行漸遠,與其到那時愛弛而恩絕,不如就要皇上的愛永遠停在最深最濃時吧?!?/br>
    許是看慣了生死,且我自身也死過一次,蘇朵兒并沒有給我多大的震撼,因為我也曾做過這樣的決定,死未必最可怕,最可怕的莫過于兩顆心在相交之后,卻越行越遠,那才是刻骨嗜心的痛。我張開掌心,一顆白色的小丸藥躺在掌心中,我沒什么語氣的說道:“這顆藥會造成你是心悸而死的假象,且沒有一丁點的痛苦,唯有這樣,你的死才能一個人都不連累?!?/br>
    那只手是顫抖的,顫抖的自我手中接過了那顆藥,蘇朵兒有些凄涼的看著我問道:“公主,朵兒有一個請求?!?/br>
    “嗯,你說?!?/br>
    “朵兒尚未被冊封,本不該有這樣的請求的,可是,朵兒很想穿著這身鳳袍,即便不能嫁給皇上,卻希望皇上能看到我最美的樣子?!?/br>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答話,卻拿起那鳳袍親自幫蘇朵兒穿戴起來,我甚至親自幫她打理了頭發(fā),上了淡淡的妝,將鳳冠戴在了她的發(fā)上,果然很美。穿戴整齊后,蘇朵兒對著鏡子發(fā)了會兒呆,才又轉(zhuǎn)身從新跪在了我面前,在叩了三次首之后才看向我說道:“朵兒謝公主成全,此生都無憾了?!?/br>
    直到那有些瘦弱的身影躺在床榻上沒了呼吸,體溫也漸漸的散去,我才猛然回過神來那端莊雍容的身影如今只是一具沒有了靈魂的軀殼。蘇朵兒去的很安詳,月塵的藥沒有給她帶來一丁點的痛楚,雙手交握于腹前,我將她身上的朝珠又幫她整理了一下,使她保持著她期望的最美的樣子。

    突然回想起,那年中秋,對月而拜,祈求家國平安,父母安康的小女孩竟然就這么匆匆的離開了人世間,心中不免覺得無比的唏噓。叫永夜解開了宮女們的xue道,我腳步有些虛浮的出了蘇朵兒的寢殿,外面的雪還在下,大概突然從溫暖的房間中出來的原因,我覺得身上無比的冷。就在我低頭想要緊一下身上的斗篷時,身子卻被一人抱進懷中,我甚至還沒有看清來人的臉,在怔愣了幾秒鐘后,我又開始安心起來,這溫溫的體溫,淡淡的龍涎香,熟悉的氣息,世上怕是找不出第二人了。

    一整夜我都緊緊的蜷縮在月塵懷中,如同尋求庇護的孩子一般,我心中對那個溫婉的孩子充滿了愧疚。

    宮中傳來的消息和預(yù)料中一樣,蘇朵兒暴斃,未曾留下只言片語,我見到心兒時,心兒正握著蘇朵兒的手不許任何人靠近,不知是忘記了哭還是淚已經(jīng)哭干了,反正就呆呆的坐在那里,靈魂仿佛已經(jīng)去了另一個地方。屏退了所有的宮女內(nèi)侍,我走到心兒身邊輕聲喚道:“心兒,你看看jiejie?!?/br>
    “jiejie,朵兒還會醒的對吧?我要在這里等她醒來,等她一睜眼便能看到我,jiejie,你陪著心兒一起等好不好?”心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拉著我的衣袖,我想幸好蘇朵兒對心兒的影響終究還是沒有我來的大。

    我捧住心兒的臉頰,輕聲道:“聽jiejie說,朵兒郡主已經(jīng)去了,她看到你這個樣子便是走也會不安穩(wěn)的,聽jiejie的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大婚的事宜不能推遲的?!?/br>
    “她會醒的,我將是她的丈夫,我要守著她,我要守著她···”心兒不斷的搖著頭,雙眼仍舊無神的盯著蘇朵兒已蒼白無生氣的臉。

    “你不僅僅將是她的丈夫,你還是皇帝,你要自稱朕,天下萬民都是你的子民,難道你要為了一個女子棄天下蒼生于不顧?棄千萬子民于不顧?”我克制不住提高了聲音。

    心兒卻揮開我的手,哭著怒聲道:“我不要做皇帝,我不要做朕,皇帝是你逼著我做的,你為什么要我做皇帝?為什么要離開我十年?這十年間都是朵兒陪著我的,jiejie,你為什么要我做皇帝,為什么?”

    我不敢置信素來脾氣柔順的心兒竟然也會對我這般大聲吼叫,伸手狠狠的在心兒臉頰上打了一巴掌,使出了全力,直打的心兒身子一個趔趄,嘴角都滲出了血。可是,這痛的卻是我的心。

    第二百七十章 虞兮虞兮奈若何

    我滿目驚痛的看著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心兒,聲音不住的哽咽道:“你說的對,早知道你是這般的不爭氣,我當(dāng)初就不該背負(fù)著千古罵名將你扶上帝位,如今落得你這般的埋怨,還不如當(dāng)初死在雁城。別人傷的是我的身,可你,我看的比生命還重的親弟弟,傷的卻是我的心。你不是不愿做皇帝嗎?好,好,現(xiàn)在就去宗廟,向大祈,向赫連氏列祖列宗說個明白,然后下退位詔書,很簡單,這樣的事應(yīng)該不用我這個做jiejie的再教你了,你長大了,不需要我了,你放心,我會走的遠遠的,再也不會管著你?!?/br>
    我轉(zhuǎn)身便要離開,心兒卻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緊緊的箍住我的腰不松開,哭嚷道:“jiejie對不起,對不起,心兒錯了,jiejie···”

    我沒有轉(zhuǎn)身,聲音無比的冷硬說道:“你為了一個尚未和你成親的女子,不要皇位,不要天下,還要我這個jiejie做什么?大祈若是毀在你的手上,我赫連傾城便是大祈的千古罪人,我便是死了,又有何顏面去見父皇和娘親?你只道你做皇帝苦,殊不知,這天下間誰才是為你最苦最累的人?現(xiàn)在,我在你心中竟比不上一個叛臣之女,比不上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蘇朵兒?!?/br>
    “jiejie,心兒知錯了,在心兒心中jiejie永遠都是最重要的,jiejie不要再拋下心兒了,jiejie···”

    我終究是太過心疼心兒的,聽到他哭著認(rèn)錯我的心就好像被一只手給攥住了般,我轉(zhuǎn)身將心兒擁在懷中,哽咽著說道:“jiejie何嘗不知做皇帝苦?可人生在世,有誰又是不苦的?jiejie又何嘗不想永遠將你庇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是,人生不管你是帝王將相,還是平民百姓,終歸都要經(jīng)歷生老病死,若是jiejie如十年前般再度撒手人寰,誰來保護你?”

    “jiejie要永遠陪著心兒,心兒會做個好皇帝的,jiejie不要再離開了,心兒知錯了,以后心兒來保護jiejie,jiejie不要走···”

    我心中其實還算是慶幸的,幸好蘇朵兒對心兒的影響力還沒有大過我在心兒心中的分量,倘若我真的坐視他二人這般發(fā)展下去的話,或許很快蘇朵兒便能取代我。大婚將會如期舉行,皇后的人選由蘇朵兒變成了念秋,現(xiàn)下四個諸侯國之中,也就只有南元保持著中立,唯有立念秋為皇后,南元才能死心塌地的效忠大祈。寧三最小的meimei的被立為賢妃,我沒能做成寧三的妻子,寧家的榮耀總要得以保全。

    宗廟之中,我跪在父皇和娘親的畫像前,點燃三炷香我開始懺悔,思量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父皇,娘親,不知你們是不是會怪罪城兒?但是城兒不會后悔這么做的,城兒不能看著心兒重蹈父皇的覆轍,現(xiàn)下他雖會覺得痛,卻不至于痛不欲生,好在他對蘇朵兒的情分還沒深到父皇對娘親那樣,經(jīng)過這樣傷痛,哪怕他從此將蘇朵兒深埋于心中,也比將那女子留在身邊來的好,城兒沒有把握能再除去另一個趙惜若。他是帝王,感情于帝王來說終究是種累贅,比起癡情,城兒寧愿他從此絕情,做個千古明君,這是宿命,帝王的宿命。”

    十一月,年味也就濃了起來,莫愁作為大祈的公主,雖遠嫁明國,但皇帝大婚,這回朝省親還是不可免的。同時,蘇朵兒歿了的消息也就這么傳回了蘇國,雖說的病逝,但對于現(xiàn)在正劍拔弩張的兩軍沖擊還是蠻大的,只是,我沒想到前來接蘇朵兒靈柩回蘇國的竟然是十多年未曾見過的蘇流水。

    心兒本想要追封蘇朵兒為皇后,卻被我制止了,兩人畢竟尚未大婚,這樣逾矩越制難免引來朝臣不滿,最不滿的肯定會是南元,所以我做主追封了蘇朵兒為長曦公主。見到蘇流水時,是在蘭臺宮中,十多年的時間似乎在蘇流水身上留下了很深的痕跡,無論是黝黑的皮膚,還是冷峻的氣息,都絲毫沒有了從前的那般干凈透徹的感覺,現(xiàn)在的他不再是單純的少年,而是一個冷硬的漢子。

    “自南元一別,已有十余年,蘇二殿下似乎變化很大,若不仔細(xì)瞧,本宮甚至都不能認(rèn)出你來了?!苯K究是我先開了口,不然我不敢想蘇流水再拿那樣的眼神看我一會兒我會不會直接掉頭就走。

    我和蘇流水之間隔著十多米的距離,不遠,卻也不近,誰都沒有再往前走一步的意思,我將雙手負(fù)在身后,冷冷的看著同樣冷冷看著我的蘇流水。而在起初驚訝過我滿頭的白發(fā)與身后的尾巴之后,蘇流水的表情在變了好幾遍之后,終是換成了和我一樣的冷漠,沒什么語氣的問道:“為什么?”

    “蘇二殿下指的是什么呢?”我有些明知故問的說道。

    蘇流水垂首似乎嘆了口氣才重新看向我:“她還是個孩子,有這個必要嗎?”

    “蘇二殿下難不成過糊涂了?孩子?難道這十多年都白活了不成?她便是只有幾歲,也已懂得國仇家恨,更懂得如何將有用的消息傳達給你的好兄長。你覺得,以本宮的行事作風(fēng),會將她留在皇上身邊,留在我大祈嗎?”我冷冷一笑,話說的不甚客氣。

    我清楚的看到蘇流水的手緊握成了拳,我笑著轉(zhuǎn)身要走,卻又想起有句話沒說,側(cè)首瞄著蘇流水說道:“回去告訴蘇行云,早晚有一天本宮會夷平他的蘇國,要他做好準(zhǔn)備。”

    絲毫不擔(dān)心蘇流水會對我拔劍相向,并不是我對自己的武功有多么的自信,而是我心中清楚,月塵之所以會答應(yīng)我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亂晃定是做了完全的準(zhǔn)備,我想文弈定是隱藏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我抬頭看了看又開始飄起小雪花的天空,今日似乎是特別適合與故人相見的日子,于是我和莫愁走向了同一座路邊的八角亭。

    我想過很多次和莫愁再次相見的場景,卻從沒想到會是眼下這般,莫愁疏離的淺笑著,卻又要故作親熱的樣子拉著我的手說道:“jiejie,妙晴好生想念jiejie,從世子口中得知jiejie尚在人間的消息時,妙晴高興的幾天幾宿都沒有睡著覺,總想著什么時候能再見到j(luò)iejie,正巧趕上皇上大婚,妙晴回京省親,這不就見著了。”

    我才猛然覺得,十年真的是很長很長的時間,長到我已經(jīng)無法透過眼前這雙眼睛看到她的內(nèi)心,倘若以前莫愁是我手中的風(fēng)箏,如今這風(fēng)箏早就已經(jīng)斷了線。我笑著伸手撫上莫愁的臉頰,而莫愁卻在接觸到我的手之后愣了一下,竟然本能的反應(yīng)下便躲了過去,我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中。

    幽幽嘆了口氣,我有些落寞的說道:“不知meimei這些年過的可還如意?”

    “瞧jiejie這話問的,自然是如意的,世子待妙晴極好的,就不知jiejie這些年過的好不好了?”莫愁再度拾起了那勉強的笑,試著再度握住了我的手。

    從不知道帶著面具交談是這么累心的一件事,曾幾何時,在這深宮之中,我是她唯一可信的人,現(xiàn)如今一切終究都化作了泡影。我看著莫愁的臉,有些恍惚,試著想要說些什么,卻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被一個清脆的孩童聲音打斷了。

    “母妃,母妃你在哪?”十歲的女娃,正是嬌俏可愛的年齡,身上朱紅的衣衫使我想起,記憶中似乎也有一個嬌俏的女子愛穿這張揚的顏色。

    莫愁起身迎向那一抹小小的紅影,臉上是道不出的溫柔神色,語氣也不自覺的柔起來:“青魚,在這兒,慢點跑,莫要摔著?!?/br>
    這是我回宮之后第一次見到嚴(yán)洛和莫愁的女兒,嚴(yán)青魚,當(dāng)年我離開曲城時,她還尚未滿月,小小的,抱在懷中脆弱的很。如今,一轉(zhuǎn)眼卻已經(jīng)這般大了,眉目上很像嚴(yán)洛,笑起來的樣子卻很像莫愁。

    莫愁牽著嚴(yán)青魚的手走到我面前,輕撫著小娃的臉說道:“青魚,叫姨娘。”

    “姨娘?!?/br>
    孩子的聲音總是軟軟的,糯糯的,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去疼愛。蹲下身子,我輕撫著嚴(yán)青魚的小臉問道:“青魚冷不冷?”

    文雅的搖了搖頭,嚴(yán)青魚似乎更在意我不同于常人的發(fā)色,胖乎乎的小手伸出來去撫我的頭發(fā),好奇的問道:“姨娘的頭發(fā)為什么是白色的?好漂亮,像雪一樣?!?/br>
    我起身看向正望著青魚發(fā)呆的莫愁,淡淡的說道:“不知嚴(yán)世子這些年可還有別的孩子?”

    似乎被我一語驚醒般,莫愁點了點頭道:“還有一子一女,均是北袁那位郡主所出?!?/br>
    “青魚,你愿不愿意跟你母妃回家?”我溫言軟語的問著,似乎怕聲音大點就會嚇到這個小小的孩子般。

    聽到我的話,嚴(yán)青魚兩只眼圈紅彤彤的,轉(zhuǎn)首看著莫愁,近乎祈求的問道:“母妃,你會帶青魚回家嗎?”

    莫愁也很是動容,將嚴(yán)青魚小小的身子擁進懷中說道:“母妃何曾不想將青魚帶在身邊呢?只是,你父親···”

    “我會同皇上說的,既然嚴(yán)世子有子嗣,想必很快也便會繼承明王的爵位,送小世子來曲城也無可厚非?!蔽矣稚焓置艘幌聡?yán)青魚粉嫩的小臉,轉(zhuǎn)身打算離開。

    “我原也以為這世上即便再沒有會對我好的人,卻起碼還會有人看在我有利用的價值上肯幫我,可是后來我突然明白了,有些時候死心塌地的相信的事,未必如同自己想象的一般,掩藏在謊言后面的永遠是令人作嘔的真相?!贝丝陶f話的才是莫愁,不是帶著面具的妙晴公主。

    第二百七十一章 對酒逢花不飲,待何時

    我沒有轉(zhuǎn)身,甚至沒有停留一下,不顧此刻雪下的正大,我挺直著自己的背,盡量使自己看起來不像是落荒而逃。我想,或許我真的年紀(jì)大了,回顧到以往所做的事有時竟然會覺得莫名的心驚。低垂著頭漫步在雪中,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雪花竟沒有落到我身上,抬首才發(fā)現(xiàn)繪著青竹的油紙傘正罩在我頭頂上方。

    “累了吧?”

    我轉(zhuǎn)身看向月塵漆黑的雙眸,以前覺得會吞噬我靈魂的眼瞳此刻卻叫我莫名的心安,我依偎進月塵懷中,悶聲道:“累了這好多年了,何時才能不累呢?”

    月塵撩開身上的披風(fēng)將我裹進懷中,纖細(xì)的下巴輕輕摩挲著我的頭頂說道:“乖,不要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什么事都有我和你一起承擔(dān),不要怕?!?/br>
    “現(xiàn)下朝局動蕩,無論是蘇行云還是嚴(yán)洛都不是省油的燈,再加上這些年各國混戰(zhàn),國庫空虛,除了南元之外其余幾國均已不再向大祈上交歲貢。其實蘇朵兒本來可以不死的,但是我很怕,萬一心兒執(zhí)意要立蘇朵兒為后,那么可能連南元都會想要脫離大祈的管轄。”我沒有去看月塵的表情,一股腦的將自己的煩心事說了出來。

    “沈千萬雖已不在人世多年,可沈家的基業(yè)月塵卻沒有荒廢,這種時候,便是沈千萬在世也該出些力的時候了?!痹聣m笑著親了下我的臉頰,那笑看著很安心。

    皇帝大婚,舉國歡慶,百官覲見朝賀,自心兒登位后便有些慘淡的曲城似乎久旱逢甘霖一般,太久沒有熱鬧的大街小巷也都算是張燈結(jié)彩,加上年關(guān)臨近,一派喜氣繁盛的景象。就連花街柳巷的生意都要比之從前好了很多,雖是亂世,人們享樂的心卻更勝了。馬車停在風(fēng)月樓前,我撩開車簾看了一眼,燈火輝煌,比之十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這奇異的外貌直接導(dǎo)致我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換了男裝便各處瞎跑起來,雖有夜色的掩映,我還是帶上了斗笠。風(fēng)月樓中的擺設(shè)與十年前沒有絲毫的差別,似乎是在刻意保持著十年前的原貌一般,男人的調(diào)笑聲,女子的嬌嗔聲,在這溫柔鄉(xiāng)內(nèi)譜出一曲繾綣的的樂章。

    文弈將要向我身上撲來的幾個姑娘都擋在外圍,我四周打量了一下說道:“你們老板娘可在?”

    “這位公子原來是老板娘的入幕之賓呀,怎么瞧著這么眼生?”

    “這身段嘛倒是蠻風(fēng)流的,和以前的沈大公子倒是有的一拼,就是不知這臉蛋長的可有沈公子俊俏了?!?/br>
    圍著我的幾人都是三十多歲年紀(jì)的了,一般這個年紀(jì)差不多都選擇贖身離開這風(fēng)月場了,可也有眷戀這種迎來送往的生活的,比如眼前幾個說話有些輕佻的,其中一個最是花枝招展的竟然伸手要來撩開我的斗笠,當(dāng)然這個動作在文弈的劍堪堪拔出劍鞘時便已停止了,許是這劍出鞘的聲音過于銳利,整個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來,用鴉雀無聲來形容絲毫不過分。

    我伸手扯了一下文弈的袖子說道:“算了,各位jiejie,在下的家仆無禮了,不過今日在下確實是有事來找老板娘的,還請各位行個方便?!?/br>
    “老···老板娘在上面,我?guī)銈兩先??!眲偛胚€手舞足蹈,風(fēng)姿妖嬈的幾人頓時都安靜了下來,其中一個年紀(jì)大些的開始在前邊帶起路來。二樓的格局也和從前沒有絲毫的改變,我試著問道:“這風(fēng)月樓都十多年了,里外卻都還是老樣子,一點新的東西都未添,你們老板娘未免太小氣了些?!?/br>
    剛剛還有些噤聲的女子聽到我的話茬,立刻便開始滔滔不絕解說起來:“誰說不是呢,都十多年了,樣子卻一點都沒變,這倒也不是老板娘小氣,自那沈公子十年前離開再沒回來之后,老板娘就整日郁郁寡歡,這風(fēng)月樓一桌一椅都不許換,更別提換換擺設(shè)了。唉,說起來老板娘也怪可憐的,全曲城的人都知道老板娘中意那沈公子,可那沈公子卻是個斷袖,唉,你說,好端端的做什么斷袖?”

    我有些失笑的想,余秋醉情根深系歐陽子偕,即便我想要給她個名分,卻也終是被拒了,這怎么倒成了我不肯我不愿了?余秋醉的寢室還是在原來的地方,吩咐文弈守在門外,我輕輕的叩擊了幾下雕花門板,里面?zhèn)鱽碛行┿紤械阶屓擞X得骨頭都酥掉的聲音:“誰呀?進啦吧,門沒閂?!?/br>
    和設(shè)想中的一樣,寢室中的擺設(shè)更是和十年前沒有絲毫的變化,艷紅色的紗帳顯得有幾分輕佻,那幾盆綠植還是我強行塞給余秋醉的,沒想到?jīng)]有我親自侍弄,卻也長的郁郁蔥蔥的,隔著薄紗影影綽綽的能看到一個女子的背影,正伏在桌案前似乎在自斟自飲,暖暖的熏香氣息,在這樣深冬的夜里尤為溫馨。

    沒有回答余秋醉問我是誰的問題,我拿起桌案上的酒盞將余秋醉面前已經(jīng)空了的酒杯斟滿,嘆了口氣問道:“jiejie何時變的這般貪戀杯中之物了?”

    盡管隔著斗笠,我卻還是看到余秋醉的身子微微震顫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般,抬首看向我的同時,余秋醉手中的杯盞一下子從手中滑了出去,酒漬在深紅色的桌布上慢慢的暈染開來。我伸手輕撫上余秋醉的臉頰,瘦削了很多,皺紋也多了些,不過我識相的沒有說出來,知道說了余秋醉也不會喜歡聽的。

    余秋醉握住我撫著她臉頰的手,有些哽咽的念道:“持杯遙勸天邊月,愿月圓無缺。持杯復(fù)更勸花枝,且愿花枝長在,莫離坡。持杯月下花前醉,休問榮枯事,此歡能有幾人知,對酒逢花不飲,待何時?醉了便能等來琪兒,醉了便沒有了愁,醉了便是醉了,酒是世間最好的東西,呵呵···”

    “酒再好,醉了也有醒的時候,jiejie何不認(rèn)真的看一看,或許這一次不是醉了之后才會出現(xiàn)的幻覺呢?”說著我伸手摘下了頭上的斗笠。

    很好,沒有在看到我之后尖叫,不過,看那瞠目結(jié)舌的樣子,大概酒也醒了大半了。余秋醉手捂住自己的唇,瞪圓了一雙大眼上下看著我,然后便伸手在我手臂上狠狠的擰了一下,很用力的那種。

    “啊,謀殺親夫呀你?”我有些無語的看著眼前的余秋醉,這還真是她的行事做派才能干的出來的。

    余秋醉以投懷送抱的姿勢撲進我懷中,都不知道她是在哭還是在笑,欣喜若狂的聲音中夾著點哽咽道:“真的不是喝醉后的幻覺嗎?琪兒,真的是你嗎?十年了,這十年你死哪去了?你還回來干什么?”

    “jiejie還真說對了,琪兒確實死了十年,怎么著也沒想到還能有命活著回來見jiejie?!蔽艺f的煞有其事,這下余秋醉連哭也不哭了,雙手捧起我的臉變端詳起來。

    許是燈火昏暗,又抑或是余秋醉有些醉眼迷離,總之在端詳了好一會兒之后,余秋醉突然臉色大變,顫抖著伸手撫上我右臉頰上的那朵紅梅,臉色變了好幾遍,雙唇有些顫抖著說道:“沒想到,雖我也猜出你是女子,卻怎么也沒想到你的身份竟是這般的尊貴,長樂長公主竟然就是沈琪,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