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我轉(zhuǎn)首看了一圈都已經(jīng)入座了的各嬪妃,略有些憂傷的開口:“兒臣想請父皇寬恕了母后,畢竟兒臣回宮,也算是難得的團聚,父皇就準了兒臣這一要求吧!” “以德報怨,你這一點真的很像你娘親,敢問世間有幾人能如同你和你娘親般,只記別人的好,淡忘別人的錯。好,父皇準了你便是?!痹掚m是對我說的,父皇的眼睛卻看向了半空中的圓月,似是想起了世間最美好的事情。 順喜前去宣旨,我便開始慢慢和殿上所有的嬪妃敘起舊來,聊起我兒時的趣事,有是真的開心的,也有些虛情假意的。不一會兒皇后便收拾妥當,帶著莫愁一起到了關(guān)雎宮,見了我便小心肝的叫上了。 “城兒見過母后?!币桓扇硕几卸Y,我這個禮行了一半便被她給拉了起來。似乎是極為慈愛般,撫著的鬢發(fā),心疼的念叨起來。 “快讓母后瞧瞧,這一病真是憔悴了不少,可須得好好養(yǎng)養(yǎng)才能養(yǎng)回來。”說著又看向一直挨著父皇坐的心兒,更是一副慈母的表情,不過顯然父皇不怎么買賬,鼻子里冷冷哼了一聲,便不再去看皇后。 我和莫愁充當著和事老,在中間調(diào)和著倒也相安無事,曲也聽了,舞也看了,這時柳煙端來一盅摻雜著藥味的粥品,因為歌舞已停,所以盡管柳煙的聲音小了些,可殿上的人倒也大部分都能聽到:“公主,您身子不好,喝了這藥粥暖暖身子吧!” 父皇也把視線從心兒身上轉(zhuǎn)到了我身上,我故意有些嗔怪道:“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吧,沒看本宮正和娘娘們聊的盡興嗎?柳煙你可是愈發(fā)的不會當差了?!?/br> “城兒不要任性,朕倒覺得這小丫頭做的沒什么不對,趕緊趁熱喝了,身子不好就是要有個會主事的丫頭照顧著?!备富使室獍迤鹉榿恚箍淞肆鵁熞环?。 我拿起湯匙小心的吹了吹放進口中,綿軟的藥粥絲毫沒有苦澀的味道,倒還很甜,我仰起臉看向父皇笑嘻嘻的:“父皇,這藥粥是甜的···” “啊···公主···” “城兒···”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生狠妒(下) 我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又什么東西從嘴里流了出來,然后是柳煙驚恐的呼喊以及父皇顫抖的聲音。 “傳太醫(yī)···快給朕傳太醫(yī)···城兒,哪里不舒服?”除了父皇的聲音,我隱約能聽到大殿上是亂成一團。 “城兒,怎么樣,你怎么樣了?”皇后倒是比誰哭的都兇,似乎我要死了般。 “父皇,粥里有毒。”九哥冷靜的聲音自我身旁響起,我睜開眼便看到九哥將發(fā)黑的不知是誰的一只銀釵拿到父皇的面前。 父皇好看的八字胡都在上下顫動,接過那變黑了的銀釵:“來人,把經(jīng)手這藥粥的人全部都帶上來?!?/br> 我顫抖著伸手去抓住父皇的手:“父皇···父皇,城兒···城兒是不是要死了?父皇···” “父皇不許你胡說,朕的城兒會長命百歲的,太醫(yī)在哪?太醫(yī)呢?”看到父皇臉上的恐懼神色,我竟有些真的不忍起來。 很快,太醫(yī)和膳房的人都被帶到了,太醫(yī)熟練的跪倒在我身邊,拿出帕子蓋在我的手腕上,為我診起脈來,另有一些太醫(yī)拿起那藥粥看了看,聞了聞,都互相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起來。 自剛剛父皇大發(fā)雷霆后,所有人都一直跪在殿上沒敢起身,太醫(yī)珍完脈后,九哥一把將我抱了起來,放到了偏殿的美人榻上,隔著紗帳還是能夠看到殿上跪著的所有人都在贊贊發(fā)抖,柳煙拿娟帕小心的擦拭著我嘴角的血跡,急的想哭又不敢哭。 “可有看出是什么毒來?”父皇的聲音很是冷硬,聽到人耳中都不自覺的要發(fā)抖。 一個比較年輕的太醫(yī)叩了個首才答道:“回皇上,依微臣之間,這毒乃是西域特有的百日散?!?/br> “什么百日散?” 年輕太醫(yī)沉吟了一下才道:“這百日散是種劇毒,但毒性卻并不會一朝一夕顯現(xiàn)出來,若在飲食之中加入少許,百日之后服用此毒之人便會斃命,但距離服毒之日已隔百日,下毒之人便是不好尋的?!?/br> “既然百日才會顯現(xiàn),為何城兒今日剛服便出現(xiàn)了這樣的情況?”皇后的聲音中多少有些急切,估計是怕太醫(yī)診斷出我身體里還有其他的毒。 “這···”太醫(yī)果然為難起來。 父皇強忍著怒氣道:“說。” “父皇···”一個糯糯小小帶著哭音的小聲音響起。 “怎么了心兒?”隱約能看到父皇將心兒抱進了懷中。 “jiejie是不是會離開心兒?嗚嗚···”看來心兒受的驚嚇不小,這會子才明白過來開始啼哭。 父皇忙著安撫心兒,心兒從父皇的身上跳下來,哭著跑到了偏殿中的榻前,一雙小手顫抖著幫我擦著嘴角又流出來的血跡。我伸手握住心兒的小手,卻還是分身注視著外殿上的一切。 “皇上,公主之所以會在中毒之初便顯現(xiàn)出中毒的癥狀,乃是因為公主已經(jīng)成年累月的服著另一種毒,因而才會兩種毒相克,看公主的癥狀,那毒服用了起碼有七八年之久,換做常人早就沒命了,可因公主常年服用這雪蓮這樣珍貴的藥材才得以活了下來,只是身體愈發(fā)的差了?!碧t(yī)的聲音中也滿是唏噓,我?guī)缀醵寄苈牭降钌纤腥税l(fā)出的倒吸氣的聲音。 轟隆一聲,我瞇著雙眼看清父皇將身前的長條案幾一把推倒在了地上,轉(zhuǎn)身望向跪倒著的膳房內(nèi)侍,嚇得所有人都開始求饒起來。 一直也在輕聲啜泣的如妃跪行到父皇面前,拉著父皇的衣擺:“皇上,這是明擺著要公主的命呀,皇上一定要查清楚呀!不然孝仁皇后在天之靈也閉不上眼呀,皇上···” 這時一個個子小點的內(nèi)侍哭著求饒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不知道怎么會這樣的,藥粥在膳房時是絕對不會有別人能碰到的,是奴才送藥粥給柳煙姑娘時,在路上遇到了莊嬪娘娘的兩個婢女,說是鞋子掉到了湖中,要奴才幫著撿一下,奴才···奴才就把藥粥給了其中一個青衣宮女,奴才真的不知道怎么會這樣的···” 一直跪在后面的莊嬪滿臉驚恐的看向那名內(nèi)侍,連忙爬到了大殿中央:“皇上,臣妾沒有,臣妾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皇上···” 父皇一腳踹開爬到他身前的莊嬪,我才發(fā)現(xiàn)父皇真的很擅長給人窩心腳,這次的力道真的是很震撼。不一會兒,侍衛(wèi)就押上來了兩名宮女,那小個子的內(nèi)侍指著其中一個著青衣的叫嚷道:“皇上,就是她,奴才就是把藥粥交到了她手上···” “你可看看那是不是你的貼身丫頭??。俊备富实穆曇粢呀?jīng)不單單只是暴怒了,嚇的莊嬪一抖一抖的,就連皇后都不敢再出聲了。 莊嬪顫抖著看向跪在身后的青衣宮女:“萬兒?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會···” “皇上,是娘娘交待的,奴婢怎么敢有膽去害公主?娘娘只是說那是一般的會讓人全身瘙癢的藥,奴婢不知那是會要了公主命的毒呀,皇上···” 莊嬪跟打了雞血似的,爬起來撲向名叫萬兒的宮女:“你胡說,本宮什么時候要你做過這些?你是受了誰的指使要這樣加害本宮···” “皇上,奴婢真不知道那是毒藥呀!皇上···” 整個大殿上都是莊嬪與那萬兒的嘶喊聲,我只聽到父皇咬牙切齒的聲音:“順喜,搜宮?!?/br> 結(jié)果當然是在善嵐宮中搜出了那毒害我的百日散,當順喜將那毒交給太醫(yī)得到證實后,莊嬪整個人都呆了,嘴里嚷著不可能,冤枉等等一些話。另外除了這百日散還搜出了一些用來迷惑人的藥,也就是俗話說的春藥。 我示意九哥扶我出了偏殿,我雙眼包著淚水定定望著跪在地上的莊嬪,聲淚俱下:“莊嬪娘娘,就算長樂得罪過你,你也沒必要拿出對付六哥那一套來對付我吧?你便是用在你宮中搜出的這迷惑人的藥來陷害六哥的嗎?咳咳···” “城兒,你怎么出來了,太醫(yī)呢,解藥有嗎?”父皇連同如妃都要扶我,我卻執(zhí)意的要往莊嬪面前去。 “回皇上,因為公主體內(nèi)本來就有毒,這百日散便無法侵入體內(nèi),只需調(diào)養(yǎng)一下便可,不需服用解藥?!蹦贻p太醫(yī)又及時的出來答疑解惑。 “我沒有···我沒有,這是陷害,皇上這是陷害,有人想要陷害臣妾,皇上···” 一直沉默的九哥將我交給父皇和如妃,轉(zhuǎn)身看向莊嬪:“六哥為人一向忠厚,可謂清心寡欲的,當年如若不是中了你這藥又怎么會失了分寸?如今你又來害傾城,只因前兩日傾城無意的得最了你,你的心腸竟是如此歹毒?!?/br> “皇上,臣妾冤枉···”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大喊冤枉?來人,暫且將其打入冷宮,待六皇子回朝后再行處理。” 看著被侍衛(wèi)拉下去的莊嬪大喊冤枉,我終是再抵不住身體上的困乏,雙眼闔上昏倒了過去,不過在失去意識前我也沒忘給如妃一抹安心的微笑。 這一昏迷卻遠沒有多安穩(wěn),噩夢連連,雖我知道我是活該,莊嬪宮中的毒是永夜放的,藥粥中的毒也是我自己下的,那小個子的內(nèi)侍卻是張新得安排的,而那萬兒,更是受了威脅,與其一家慘死,她寧愿死的是自己。 “莫怕,我在這里。”是誰的聲音一直在我耳邊輕輕呢喃。 “傾城,莫怕,我會守護著你,這一世都將守護著你?!边@無甚溫度的聲音是誰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別來不寄一行書 待我幽幽轉(zhuǎn)醒過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又是寧三這家伙,為什么只要我昏睡,睜開眼就會看到他?顯然這一次我昏睡的時間又不算短,因為寧三這家伙素來是個愛整潔的人,可眼下這情況委實有些與他玉笛公子的名號有些不符。 “你怎么在宮里?”雖然覺得有些驚訝,我還是覺得很溫馨。 “哼?!?/br> 說實話,和寧三相交的這些年,我不知道這家伙拿了多少個哼來堵我,導(dǎo)致現(xiàn)在我聽到哼這個字眼就會反思,反思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對不住他的事,好端正自己認錯的態(tài)度,這些年我認了太多的錯了。 “莊嬪的事怎么處理的?”我趕緊將話題轉(zhuǎn)到正經(jīng)事上,免得受炮轟。 寧三早已站起身,整理自己身上皺的不像樣子的紫色錦袍,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拿眼風瞄了瞄,終是識相的沒再出聲問這件事。 “我睡了多久?” 寧三轉(zhuǎn)身看了我一眼,涼涼的道:“我以為這次你會睡一輩子?!?/br> 我知道寧三這是關(guān)心我,這是一種他獨有表達關(guān)心的方式,雖然不順耳我還是識相的沒進行反駁,心中不斷的吶喊,柳煙你死哪去了,還不快點回來救我于危難之中,有時候心有靈犀是真的存在的。 “公主你醒了?可嚇死柳煙了,要不是九殿下去迎六殿下回宮,現(xiàn)在也該在這里呢?!笨磥砦視r不時的昏倒一下,柳煙的膽色也被鍛煉出來了,要擱以前早涕淚縱橫的跑過來了。 “是嗎,父皇要九哥親自去接六哥?” “嗯,皇上一天要來看公主好幾次,皇后和妙晴公主也來過,如妃娘娘守了您一夜,體力不支昏倒了,其他娘娘也都來看過您,不過眼下宮里正查公主中的這八年毒的事情,雁城那邊又是一番徹查,都人心惶惶的?!绷鵁熃g干凈帕子遞給了我,頂著寧三的白眼跟我說著宮中的事。 我牽起嘴角冷冷一笑,繼而轉(zhuǎn)向?qū)幦骸澳沣俱擦撕枚啵煨┗馗バ菹?,我沒什么事了?!?/br> “嗯,按時服藥,我明天再來看你?!陛p輕的頷了頷首,寧三轉(zhuǎn)身出了我的寢殿。 我起身站到窗邊,望著已經(jīng)融化殆盡的雪,再過不久,春天便會到了吧?煙雨莊中的雪現(xiàn)在是不是也已經(jīng)全部融化了?那擁有絕世風姿的白衣少年現(xiàn)在是不是又在獨自下棋?身邊臥著那只名叫墨雪的白色貓兒。 “公主,嚴洛世子來了?!绷鵁煷驍嗔宋业某了肌?/br> 嚴洛?想來是看到寧三離開,知曉我醒過來了。吩咐柳煙帶他進來,我兀自坐在圓凳前吃起膳房送來的赤豆百合粥,還真的是很餓了。 “看到你這樣大快朵頤的吃相,想來身子已無大礙了?!蔽抑喽伎斐酝炅?,一直站在珠簾邊的嚴洛清朗的聲音才響起。 我咽下口中的粥,頭也沒抬:“別人可以不拿本宮當回事,可本宮向來是特別珍愛自己這條小命的,自然不會做那親者痛,仇者快的樣子?!?/br> 正打算自袖中拿出帕子擦擦嘴巴,卻左右兩只袖袋中都遍尋不到,遂要喚在外廳的柳煙,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卻伸到了我面前,一方折的整整齊齊的白色娟帕靜靜躺在那只手上。一個怔愣,那只手便攜著帕子爬上了我的嘴角,力道很輕,卻還是讓我跟被針扎了似的。 “你的吃相還是不怎么好,臉頰上都能粘上米粒?!眹缆宓穆曇糁幸踩萑肆说男σ?,似乎想起了多好笑的事情。 我伸手接過帕子,自己擦了起來,眼睛轉(zhuǎn)了兩圈都是在打量嚴洛。九哥說的不錯,這嚴洛天生就是會迷惑女人的主,想來這些年妙晴沒看上他大抵是他也無心與妙晴吧,不然,就他這花哨的臉,再加上這么會玩曖昧的手段,什么女人不是手到擒來?當然,除了我之外。 我拿著那帕子慢條斯理的打理著自己,嚴洛卻似乎被什么吸引住了,腳步不疾不徐的邁向了墻壁上的那卷畫軸,正是月塵為我畫的醉臥茶山圖。嚴洛似乎對那畫極感興趣,看了許久也不見他轉(zhuǎn)開目光。 “為公主描這幅丹青的人,畫功真是世間少有,他不只把公主的外形描繪的栩栩如生,就是公主的神韻也完全刻畫了出來。公主在他的筆下儼然是世間所有最美好事物的一種寄托,就不知洛此生能不能有幸結(jié)識此人了。”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嚴洛,或許我對丹青的欣賞功力還不夠,看不出月塵在這幅畫中寄托了什么,可嚴洛的話卻也不可全信,他眼下怕是想從我口中套出描這幅丹青之人是誰罷了。我拿眼風斜斜的瞄了嚴洛一眼,正想著選個什么話題轉(zhuǎn)開他對那幅畫的注意力。 “皇后娘娘到···妙晴公主到···”內(nèi)侍的聲音響起,我想我連轉(zhuǎn)移話題都不用了。 自皇后進了我這寢殿,我便一直打量著她的表情,果然在看到嚴洛在時,皇后那掛滿笑意的臉上明顯的一愣,雖然很短的時間便恢復(fù)如初,可還是被我給看了個清清楚楚,這怕會成為皇后心頭的一根刺吧? “來,城兒,快給母后看看,聽說你醒過來了,母后是怎么也坐不住了,這幾天可把母后給擔心死了?!被屎蠓銎鹆藢⒁虻乖诘厣系奈?,聲音中不無關(guān)心,不過,這個關(guān)心的是我的身體狀況還是我體內(nèi)那八年的毒鳩不得而知了。 “嚴洛見過皇后娘娘?!?/br> 皇后故做出才看到嚴洛的樣子:“嚴世子也在這呀?” “嚴世子知道兒臣昏迷了幾日,今天得知兒臣醒來后特意趕來看望兒臣的,兒臣本以為多年不在宮中,之前相交較好的人來往也就少了,淡了,但看到嚴世子這么關(guān)心兒臣,兒臣也很欣慰呢?!睋屧趪缆宕鹪捛?,我便無限嬌羞的幫著嚴洛解釋著,言中不無和嚴洛親近之意。 皇后干干的一笑:“是嗎,這樣母后就放心了,你多年不在宮中,母后在真怕誰萬一冷落了你呢?!?/br> “jiejie回宮這些日子都用來生病了,都沒時間好好陪陪meimei我,這次jiejie病好了,妙晴又一肚子話要和jiejie說呢。”莫愁也過來抓著我的手,學著妙晴撒嬌的姿態(tài)晃呀晃的,除了眼神不像,其他都不無相似之處。 嚴洛走后,和皇后妙晴閑話了一番,父皇也帶著心兒來了,然后如妃也拖著病體來了,見我懨懨的,想來是剛醒,父皇都待太醫(yī)診過脈之后才離開。心兒乖巧的留下來,陪我說了會話,多是告訴我都念了些什么書,父皇教授了他些什么,還有就是又看到了娘親抱著心兒時的畫像。 心兒午睡之后,我站在窗邊良久,心中滿滿的都是月塵淺笑的臉龐,隔著錦囊抓緊了那顆三生石做的棋子,想起離開雁城前那段愜意的日子,嘴角都不自覺間上揚了起來:“你可曾也如我思念你般,牽掛著我?” 在雁城時我還老是和月塵置氣,如今兩地分離我卻是無所適從,一直不肯主動寫封信,就等著月塵先給我寫,人家說誰先動心誰先輸,我想我是滿盤皆輸?shù)哪且粋€。終是放下了自尊,走到書案前,提起袖子研起墨來。 柳煙要幫我也被我淡淡的支開了,提筆,一行行娟秀的小楷字體便落在了紙上:“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飛絮,氣若游絲??找豢|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癥候來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br> 臉兒紅紅,心兒撲撲好像揣了只小兔般,手中拿著剛剛寫下的徐再思的折桂令,總覺的太過露骨了些,思量著改還是不改。改了意思不明確的月塵能知曉我的心思嗎?不改的話,月塵會不會笑話我? 思量再三,還是小心的把信用火漆封好了,寫都已經(jīng)寫了,含蓄些和明確些不都是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