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我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快要昏昏欲睡的楊云落,才拉簾子問道充當馬夫的南風:“南風,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 “回公主,快三更了?!?/br> 就在我考慮月塵是不是逗我玩時,卻見數(shù)條身著夜行衣的黑影鬼鬼祟祟的跳墻進了莫府,看那輕功便知這幾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公主,我們什么時候進去?”南風比我更早發(fā)現(xiàn)了那些黑衣人。 “再等等吧,月塵交待說要等半個時辰,我們就等半個時辰再進去吧!”我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那黑漆大門,還在想著月塵會用什么辦法。不過又看到那些跟著的侍衛(wèi)全都是月塵安排的,心中多少覺得有些不安。 掐著指頭算的時間到了之后,南風就率領(lǐng)著一眾侍衛(wèi)破開莫府的大門,沖了進去。本來還困的要死要活的樣云落卻瞬間來了精神,接替南風駕著馬車往莫府趕去。馬車從旁邊角門一直行著。 距離莫府后院還很遠的地方就能聽到喊殺聲和刀劍互砍的聲音,有些意識到什么的我催促著楊云落加快速度,可這莫府還真挺大的,即便是這樣的深夜?jié)M園也是燈火輝煌,一派闊氣景象。 一進后院,我撩開簾子便看到那些黑衣人和我?guī)淼氖绦l(wèi)們正大戰(zhàn)著,不過那些黑衣人顯然有節(jié)節(jié)敗退的意思。就在混戰(zhàn)不遠的地方橫七豎八的躺著很多人,地上全都是血,以及一些斷肢殘骸,有些觸目驚心。 而就在那尸體堆積的地方,那和妙晴長的極像的女孩和他弟弟依偎在一起瑟瑟發(fā)抖,顯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家瞬間就變成了眼下這幅光景,親人都一個個的死去,還是死在自己的眼前。 很快南風就把那些黑衣人趕跑了,而我也在楊云落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示意侍衛(wèi)將那姐弟倆帶到我面前來。 兩姐弟被嚇的有些呆呆的,不過在看到侍衛(wèi)們的官服后,那jiejie就拉著弟弟就跪了下去,不停的磕著頭,有些泣不成聲道:“謝公···子救命之恩,謝··公子救··命之恩。” 我心中五味陳雜,救命之恩嗎?可她不會知道其實是我害了她的家,心中雖這么想,但我還是沒有在臉上表現(xiàn)出什么來。伸手扶起那姐弟倆,我語氣極為憐憫哀傷:“你們這是和誰結(jié)了仇呀?怎么會有人要滅你全家的?還好今日本宮出去,回來的晚些,侍衛(wèi)們聽到喊殺聲才沖了進來,不然,只怕你們小姐弟倆也難逃此劫呀?!?/br> 聽到我自稱本宮,那做jiejie的卻伸手將他弟弟攬進懷里,驚恐的看著我:“你是誰?你是誰?” “大膽,竟敢對長樂公主無禮,咦?你們不是那天差點害我們翻車的姐弟倆嗎?“云落這時候跳了出來,而他的話也成功的吸引了那姐弟倆的注意力。 “你是公主?皇后要殺我們,你也要害我們是不是?你們是一伙的?!眹樀挠行┌V傻的jiejie緊緊抱著她弟弟,一直念叨著。 “云落,帶他們回沈園,本宮要問問清楚是怎么回事。”說完我率先上了馬車,不敢再看那姐弟兩人。這讓我想起了當初娘親去世時,無助的我和心兒,可眼下我卻又親手導(dǎo)演了這樣的悲劇。 第七十七章 彼真此假俱迷人(上) 剛回到沈園,在命人安排好那姐弟倆的住處后,我便直奔月塵住的園子。 顯然我忘記了上次誤闖紫嵐寢殿時發(fā)生的狀況了,沒頭沒腦的一頭就扎進了月塵的寢殿,若是文宣在的話我是絕對不可能這么輕易的進來的,只是這次沒有別人,而窗紗上映出的微弱的燭光也讓我以為此時月塵還沒有入睡。 愣頭青一樣撲進月塵的寢殿卻沒有看到人,難不成這個時辰了還在外面晃不成?正氣的要死的我就這么跟個猴子一樣在月塵寢殿里上躥下跳的,嘴里不停的罵著月塵狠毒,城府深等一系列不算好聽的話,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的我伸手就把月塵那張大床上上好的香云紗帳幔伸手扯了下來。 其實我的本意是想放腳底下狠狠的踩幾下的,我沒有其他惡意的。只是當那過大的帳幔真的被我扯下來時,我卻赫然發(fā)現(xiàn)他南宮月塵竟然正極為閑適的斜靠在墻壁上,胳膊隨意的放在屈起的一條腿上,白色里衣的領(lǐng)口開的有些大,隱隱約約的便能看到月塵肩膀和胸口上不大的一塊皮膚。 而明顯愣了的我再看向月塵的臉時,月塵卻還是一副星眼朦朧的樣子,向來精明的黑眸似乎蒙上一層薄霧般,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性感味道在里面,惑人惑心。 受了不小驚嚇的我有些心虛的背過身去,想著就這么悄悄溜出去的話也許能讓月塵錯以為自己做了場夢呢?只是我剛要把自己的想法付諸于行動,邁出去的腳掌還沒有落地,月塵那因為睡覺而有些沙啞卻更顯得魔魅的聲音慵懶的響起:“公主深夜到訪,什麼都不做這就要走了嗎?” 月塵肯定不知道我是花費了多大的毅力才從他身上移開了眼睛的,換了任何一個自控力差點,意志薄弱點,cao守差了點的人現(xiàn)在都早就飛身撲上去了,哪能像我還知道轉(zhuǎn)身回避,哼。 可能見我沒有回答,月塵也沒有再追問,只是這家伙好像也沒有穿衣服的意思,因為我一直就沒聽到穿衣的窸窣聲,而且總覺的月塵似乎一直在盯著我的后背,差點把我看出兩個窟窿來。 等了好一會兒,本就氣呼呼的我終是忍無可忍的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公主,月塵正在就寢,自然是沒有穿衣服的?!甭犨@聲音就知道這家伙肯定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鼻子差點氣歪,也顧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了,我?guī)缀跏潜牡搅嗽聣m的床上,雙手抓住月塵的衣襟想要搖晃他的??纱蟾攀俏业乃俣忍旎蛘呤鞘裁丛?,月塵由于我的撞擊狠狠的撞在了身后的墻上,而我也被那悶響嚇了一跳,呆呆的忘了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 就這樣我以極其曖昧的姿勢坐在了月塵的腿上,而且是靠近腿根的位置。我不免覺得后悔起來,無論他做什么還不是為了幫我?我再來興師問罪的話怎么都覺得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墒侨羰遣徽f的話,我憋在心里也挺難受的,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呢?我頂著無比糾結(jié)的表情眼睛盯著沒有任何不適的月塵,壓根就忘了我眼下正坐在人家腿上的事。 就在我糾結(jié)月塵欣賞著我糾結(jié)的時候,就聽門嘭的一聲被撞開了,然后是楊云落的大嗓門:“公子··公子··那莫家姐弟倆···” 戛然而止的聲音終于是提醒了我眼下的狀況,我是連滾帶爬的從月塵的床上滾了下來,不過這顯然更讓人誤會了。我臉憋的通紅的看了一眼月塵,這家伙在我剛起身就拉過長袍披在身上,你早干嘛去了? 故作鎮(zhèn)定的我刻意的忽略掉楊云落那差點就掉到地上的下巴,咳了兩聲:“咳咳,你剛才說什么?那姐弟倆怎么了?” “回···回公主,那女孩···嚷著···要見你?!睏钤坡涞哪標坪醣任业倪€紅,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了。 “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馬上就回去?!?/br> 看著門打開又關(guān)上,我才轉(zhuǎn)身非常嚴肅的看著月塵:“為什么?難道非得這樣做嗎?” 聰明如月塵自然知道我問的什么,月塵淡淡一笑,起身走到我面前才開口:“公主是不忍心嗎?須知,有時候有些東西是非舍棄不可的。而眼下,公主最不需要的便是那顆憐憫之心,月塵只是想要幫助公主,其他的無論什么對月塵來說都不值一提。” 我有些難以接受,好像又回到那天月塵逼我射殺那名刺客的時候,那一直都是我的一個夢魘,我不再氣呼呼,只是有些悲哀的說:“非要這樣嗎?難道我真的沒有別的路可走嗎?” 月塵伸手抿了一下我的發(fā),口氣有些云淡風輕:“要成大事,便不能拘泥于小結(jié)。身為帝王家便有著數(shù)不清的無可奈何,而戰(zhàn)爭更是稀松平常,公主要將戰(zhàn)爭養(yǎng)成一種習慣才能安然度日。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爭死的人其實遠沒有皇族爭斗中死的人多,而那些死在戰(zhàn)場上的人起碼是為了一種信仰而死,或為保家或為護國,也算是死得其所??蔀榛始覡幎愤@樣無形的戰(zhàn)爭中犧牲的人有時候就免不了的受些委屈,畢竟要成全大局,有些棋子是有必要從棋盤上消失的?!?/br> “是這樣嗎?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個人的大業(yè)便是成千上萬甚至更多的的白骨堆砌起來的,我真的能心安理得嗎?”大夏天的,我卻突然覺得有些冷,雙手不斷的雙臂,希望能帶給自己一點溫暖。 “公主不要擔心,月塵說過會一直在公主身邊,便會一直陪公主走下去?!痹聣m的笑很迷人,只是我不敢相信,就在一個時辰前他才剛剛要了一百多人的性命,他怎么還能笑的那么纖塵不染。 還沒有走到安排那姐弟倆住的聽風小筑就聽到姐弟倆的哭聲,不免讓我覺得內(nèi)疚萬分,兩個孩子的家因為我瞬間支離破碎,我的臉皮還真沒厚道能夠若無其事的去接近兩人的地步,打起退堂鼓的我轉(zhuǎn)身就往回走了。 剛走了兩步,卻又想到心兒,急需我保護的心兒。我怎么能為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置心兒于不顧呢?不能,牛鬼~蛇神我都不怕,七年毒鳩我都沒有怯步,難不成就這么敗給了自己的心?月塵說的對,有些東西終究是要舍棄的,何況是一顆已經(jīng)沒了良知的心呢? 第七十八章 彼真此假俱迷人(中) “你真的是長樂公主?”那姐弟倆看到我的第一句話便是問我的身份,但很顯然他們對我這個身份有的不是尊崇而是防備。 “怎么,本宮看起來不像嗎?”我伸展起雙臂,難得的想要展示一下我的‘風度’。 “貌可傾城,即便身著男裝也難掩那絕世的風姿,看來你真是長樂公主。”那jiejie的顯然不是個笨人,一會兒的功夫就收起了滅家之痛認真的上下打量起我來。 “還沒問你們叫什么名字呢,總不能老是‘喂喂’的叫吧?”我換上最為親和的笑容,要瓦解他們的防備就要一點點的做起。 那jiejie又看了我好一會兒才開口:“我叫莫愁,我弟弟叫莫邪。” 我看了一眼那個明顯比莫愁長的還要好看的小男孩,竟然叫莫邪,不知道他的干將在哪呢?話扯遠了,不過看他那玲瓏剔透的雙眸便知平日被保護的很好,即便悲痛卻絲毫沒有一絲雜念,甚至沒有仇恨。 “云落,帶莫公子去吃點東西吧,想來驚嚇的不輕又哭了那么久也該餓了。”楊云落上前要去牽莫邪的手,而莫愁卻只是很嚴肅的盯著我,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而我也就那么站在原地,任由莫愁將我看的透徹,終于,莫愁攬著莫邪的手松了,而莫邪也就順著云落的手被帶出了這間本就不大的屋子。 “你有什么目的?你不會這么白幫助我們的不是嗎?”果然,莫愁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我還沒有開口便知道我一定有目的。 我輕輕的一笑,走到桌邊坐下,慢悠悠的開口:“你很聰明,本宮確實是有其他的目的,不然本宮也不會為了你們姐弟倆去得罪當今皇后。畢竟你們和本宮可是毫無關(guān)系,本宮絲毫沒有必要去冒那個險。” 與其隱瞞露出馬腳,還不如直接的利益交換,這樣坦白還比那樣收買她的心來的快。只是可要委屈皇后娘娘了,她可能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卻已經(jīng)被我弄的是百口莫辯。 “你想要什么?” “其實很簡單,本宮能幫你報仇,還能要你和你弟弟全身而退,條件嘛,便是你要供本宮驅(qū)使,無論本宮要你做什么,你只有服從,沒有疑問,更沒有背叛。如若有的話,那你最后的親人便···”我以一個施舍者的面容看著顯然在沉思的莫愁,盡管我表現(xiàn)的一臉閑適,可內(nèi)心多少還是在打著鼓的,萬一她放棄復(fù)仇呢?那我不是就沒戲可唱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知道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要一個十幾歲且向來被保護的很好的女孩子做這樣的決定有些為難,可我沒有那么多時間讓她去細細的考慮了,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莫愁才吐出了一口氣,有些幽怨的看著我,似乎是認命的語氣:“我答應(yīng)你,無論何事都會聽從你的安排,只是,你要以你的勢力保護好我弟弟,其他的我別無所求?!?/br> “本宮會的,很大程度上來說,我們兩個很相似,本宮也是為了保護弟弟,所以本宮很能明白你的心情。你放心,一旦你按我安排的去做了,你弟弟也會得到最好的照顧,早晚,本宮會除了我們共同的仇人的。對了,你知道皇后為什么要滅你全家嗎?”我試探著莫愁對這件事情知道多少,萬一她知道自己還有個meimei的話,還能按我說的去做嗎? “我的爺爺有個弟弟,你應(yīng)該知道,他是前朝有名的大內(nèi)總管,只是乾帝自盡時,我那位二爺爺也自盡殉了乾帝了。不知是不是我爺爺知道那趙皇后什么秘密才招來這滅頂之災(zāi)。”莫愁的表情不像是說謊,看來她完全不知道還有意個孿生姐妹。 握了一下月塵給我的藥丸,我才又說道:“我們這也算是合作,于你是冒險,于本宮這更是極大的冒險。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本宮總要有些安全措施的?!?/br> “你想要怎樣?” 伸手把那粒白色的藥丸遞到莫愁面前,淡淡道:“這是一種毒藥,名喚‘牽絆’。其實對你沒什么大礙,只不過要定期服用解藥。因這毒藥中有我的血,解藥也必須要有我的血,如果沒有服藥的話,不出三個月內(nèi)臟就會全部潰爛。你不必害怕,我完全沒有必要要害你,等到你大仇得報,我便會給你最終的解藥,讓你和你弟弟遠走高飛。你覺得如何?” 莫愁特別凄涼的一笑:“我有別的選擇嗎?即便我不同意,出了你這園子怕不就是橫尸街頭的結(jié)果在等著我和莫邪了。” 說罷,莫愁拿起那藥丸一口吞了進去,而我也算松了口氣。 在我的交待下,莫家一百多口人下葬了,只是我告訴莫愁因為怕皇后懷疑到我身上,所以不能立碑,但我承諾了莫愁和莫邪,早晚會還他莫家一個公道的。 在我的授意下,莫愁開始學(xué)習起一切妙晴所會的技藝,雖我七年未曾見過妙晴,但寧三可謂是和妙晴朝夕相處了,這妙晴會些什么,有些個什么喜好的他自是再清楚不過了。其它一切都還好,另我發(fā)愁的便是莫愁那字跡了。不知這家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在這行書與楷書大行其道的年代竟然固執(zhí)的只會寫隸書。 沒辦法的我,只能低三下四的去求寧三,要他給妙晴寫一封‘情書’。我早說過,妙晴迷戀寧三可追溯到兒時,所以但凡是有關(guān)寧三的一切事物,妙晴都是極為感興趣的,若是寧三寫給她的情書她一定會回信的。 在被寧三拒絕第一百次的時候,我終是抽抽搭搭的假哭起來,就這樣還花了將近兩個時辰才讓寧三寫了封不像情書的情書,不管怎樣,落款上可是標著他寧三的大名呢,妙晴一定會回信的。 信發(fā)出后,很快就收到了妙晴的回信,而我就要莫愁對著這信上的字跡開始臨摹起來。不過,莫愁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明顯一愣,怎么也沒想到堂堂公主寫出的信竟然那么的rou麻,幾乎可謂是露骨了。在取笑了寧三幾次后,得到的除了大白眼再無其他,寧三甚至連臉色都不變一下,我也就失去了調(diào)笑的性質(zhì)。 這不眼下我就在和寧三在行宮里散步,經(jīng)過接近一個月的調(diào)養(yǎng)永夜的傷勢雖大好,卻還是沒有回復(fù)如前,而南風就頂著一張假臉皮,跟在我身后扮演著永夜,不過在我看來怎么著都不像。 第七十九章 彼真此假俱迷人(下) 我還在想著這南風假冒永夜我一眼就能夠看出來,怎么那些個眼線卻沒看出來呢? 一直陪我默默散著步的寧三卻停了下來,轉(zhuǎn)身示意南風停在不遠的地方就可以,看到南風站定后才看向我:“下一步,打算怎么辦?” 我故意做出很驚訝的表情,瞪著大眼望著眼前的寧三:“我以為你要到明年這個時候才會和我的說話呢,怎么今天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的?” 沒有答話的寧三斜著眼看了我一眼,冷漠的臉上當然是看不出表情的,可實在是了解透寧三的我卻知道,這廝沒有生氣。假若生氣的話,現(xiàn)在怕是早就拂袖而去了,怎么還會看我呢? 知道這家伙氣量小,我說笑了一句后就轉(zhuǎn)到了正題上:“以你知我的程度,怎么會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呢?” “真的想好了嗎?這是條沒有余地的路,一旦開始走了,就再也停不下來了,你真的決定了嗎?”寧三的表情完全沒有我那么輕松,聲音似乎也有些低沉。 “紫嵐,我沒有下一個七年再去浪費了,這兩年皇后也大概猜到心兒在我身邊,所以才會有上次的行刺。即便我和心兒沒有爭斗的心,可心兒的存在在那些有企圖的人眼中便是一種不得不除的威脅。 我父皇有十個兒子,這七年父皇也鮮少理會朝政,后宮中皇后獨大,朝堂之上更是各方勢力都蠢蠢欲動,爭,我和心兒還有生的可能,不爭,便只有任人魚rou這一途?!?/br> 寧三伸手握著我的雙肩,將背對他的我轉(zhuǎn)到和他面對面,口氣似乎更為低沉:“你可想過最壞的結(jié)局?” “若我真敗了,在我死后心兒可就托付于你了,這可是極大的殊榮呀,謝恩吧!”我其實是在說笑的,可寧三當真了,我的肩胛骨差點被他掐斷便是最好的證明。 我第一次見到寧三這種表情,在我的印象中寧三除了冰著一張臉,便是鮮少的微笑,呃,姑且稱之為笑吧??裳矍暗膶幦龓缀跏悄砍嘤?,我還以為我和他有殺父奪妻之恨呢。 “說笑的,說笑的,你可別拿那種眼神看我,就跟那冰凍光線似的,殺傷力太大了。好了,我?guī)闳タ纯次覀兊摹钋绻鳌?!也讓你來驗收一下成果。?/br> 在我故意轉(zhuǎn)開話題后,寧三握著我肩膀的手才算松了下來,可臉上似乎還在繃著,弄的我是后悔不迭竟然開這樣的玩笑。 乘馬車去沈園的路上寧三是一句話也沒和我說,而我一直裝的跟孫子似的討好這家伙,誰叫是我說錯話在先呢? 見到莫愁的時候,楊云落已經(jīng)按我的吩咐給莫愁收拾妥當了。平素莫愁喜愛穿一些素凈的衣服,多以淡藍色和淡青色為主。 今天卻在我的授意下,,莫愁穿了一襲鏤金百蝶穿花云錦襖,下著緞地繡花百蝶裙,挽著望仙九鬟髻的發(fā)上一根碧玉七寶玲瓏步搖更襯托的莫愁那少女臉龐愈發(fā)的明艷動人。 看了一眼寧三微微皺起的眉,我有些得瑟的說道:“怎么樣,寧三公子怕是也不一定能分辨出誰真誰假吧?” “形似容易,神似最難,這女子太過嫻靜,絲毫沒有妙晴的張揚跋扈,這點破綻會很容易被識破,即便你讓她臨摹了妙晴的字跡,也不保險。”寧三不怎么看好莫愁。 “既然是要模仿一個人,自然是親眼見到才能模仿的惟妙惟肖?!蔽倚赜谐芍竦膶㈦p手負在身后,這個姿勢是跟誰學(xué)的? “你打算怎么做?妙晴可不是個笨人?!?/br> “是呀,她自然不是一個笨人。眼下這行宮是我的,卻又不是我的,所以我要想辦法讓這行宮完完全全的屬于我。只有拔出了這些個眼線細作,我招攬的這些個才子們才能有用武之地呀!” “你今天來不僅僅只是要我看你的‘妙晴公主’的吧?” 我有些報復(fù)意味的伸手在寧三肩膀上狠狠的拍了一下,才笑著道:“那是,總要給行宮大換血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吧?” “???” “喂,你都不好奇我要干什么嗎?”看到寧三那副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我覺得自己被忽視了,因此我很憤怒,后果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