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去救他，不救怎么知道救不了的，快去，不然我殺了你們···”我已經(jīng)失去理智了，不顧特意維持的風(fēng)度大聲吼叫恐嚇著幾位無辜的老大夫。

    寧三抓住了幾欲發(fā)狂的我，向幾個大夫配了不是。許是見慣了這樣的情況，幾位大夫都沒有任何苛責(zé)的意思，魚貫的離開這間滿是死亡氣息的房間。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我該怎么辦？永夜不能死，他不能死···”

    “···”寧三更加的沉默起來，他知道我最聽不得別人安慰的話的。

    “月塵···月塵能救永夜，他醫(yī)術(shù)那么好···月塵···”本來已經(jīng)打算放棄的我，卻想到了月塵，月塵就有如救星般，他一定能夠救永夜的

    第七十四章 真作假時假亦真（上）

    看著躺在床上被月塵扎成了刺猬似的永夜，盡管眼睛又酸又澀，可我一下眼睛也不敢眨，就怕我這一眨眼永夜就再也睜不開雙眼了。

    窗外雷雨聲小了，天邊泛起了亮光，月塵守在永夜身邊扎了一夜的針，而我也寸步不離的守了一夜，寧三也就一直陪我守在了永夜床前。

    夜里月塵在接到我求救的信后，馬不停蹄的趕來了沈園。素來喜好整潔的他連發(fā)都未來得及束起，一身雪白的衣衫也被雨水濺濕了，留下很多水印，而干凈的靴子上更是沾上了泥濘，這讓我冷不丁的一陣心疼，好似親眼看到了墜落泥沼中的雪蓮般。

    終于在拔出最后一根銀針后，我才看到月塵真的松了口氣。

    “公主可以放心了，永夜不會有事了?！痹聣m笑意盈盈的在我身前站定，絕色的容顏絲毫沒有因為徹夜未眠顯現(xiàn)出一絲疲態(tài)，雙瞳還是那樣漆黑的望不到邊際。

    坐在床邊，親眼驗證了永夜還在均勻的呼吸著，一直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月塵，謝謝你?！?/br>
    “以你我之間的親昵，何須言謝呢？”月塵有些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是錯覺嗎？我總覺得的月塵的話中有話。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月塵卻轉(zhuǎn)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寧三：“這位想必應(yīng)該就是玉笛公子寧紫嵐了吧？在下南宮月塵，能在此得見寧公子真是幸會?！?/br>
    “南宮公子言過了，在下不過是浪得虛名，比起南宮公子，紫嵐怕是遠(yuǎn)遠(yuǎn)及不上的?！睂幦苁侵t虛的和月塵攀談著，遠(yuǎn)遠(yuǎn)出乎我的意料。

    這兩個人都從我口中知道彼此，只是沒想到兩人能夠如此談得來，還真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在里面呢。

    “不過話說回來，南宮公子的姓氏還真的是不多見，紫嵐依稀記得幼時曾聽父親提及過南朝開國時，南朝太祖有八士四友，而這八士和四友均占了的便是南宮子。據(jù)說這南宮子是南朝太祖手下有名的賢臣，太祖建立南朝后，便以其南宮為姓氏，稱為南宮氏。不知南宮公子是否屬于這一脈呢？”寧三的話說的不無謙卑，可我怎么聽著帶著陣陣鋒芒呢？

    “寧公子還真的是博學(xué)多才的一個人呢？雖月塵確實為南朝人氏，不過月塵這姓氏并不是起源自尊貴的南宮氏，不知這是否有叫寧公子失望呢？”月塵笑的似乎更開心了，眉眼彎彎的。

    就在我打算加入到兩人的話題中時，一直昏睡著的永夜的聲音卻響了起來：“公主?！?/br>
    “你醒了？是不是很痛？”我差點喜極而泣，幸好及時咽了回去。

    永夜的聲音還是很虛弱，卻比之前好了很多：“公主，永夜沒有帶著尾巴回來，永夜是在快到雁城時才被人跟蹤的，咳咳···不過，那些人都死了，沒有人能把消息泄露出去了，公主放心，咳咳···”

    “永夜，不要再說了，我都知道了?，F(xiàn)在起你好好養(yǎng)傷，什么都不要管了，剩下的事我自會處理，也到了反擊的時候了。”這話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對著永夜說的還是對著自己說的。

    為了永夜得到更好的治療，月塵被我安排住在了沈園，起初我還擔(dān)心他住慣了煙雨莊，猛的一換地方會不會不適應(yīng)，不過看他那隨遇而安的閑適樣子，我才知道原是我多慮了。

    從永夜所在的園子出來后，我自袖中拿出了九哥的信，只是被血浸透了的信再度刺痛了我的眼，這是永夜用命守護(hù)換來的。

    “離他遠(yuǎn)點?！睂幦穆曇羧绫扑z毫不復(fù)在和月塵攀談時那樣的溫潤。

    “誰？”還沉迷在信箋上沒有回神的我隨口問道。

    “···”

    每次只要我不認(rèn)真聽寧三的話，這家伙就會任我怎么追問再不說第二次了，好在這次我也算聽清楚了，仔細(xì)一回味便能想到他說的是誰了。

    “紫嵐，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即便他目的不純，可眼下我卻需要他。我與他朝夕相處了七年都沒能看透他，難道我會不知道他的來歷不簡單？可是無論我怎么試探他都好像絲毫不擔(dān)心，一幅任我為所欲為的樣子。他的心機(jī)手腕我都領(lǐng)教過，在我身邊蟄伏七年，一般人怎么可能有這個耐心？只有兩種可能，其一便是他真的是對我對大祈有所圖謀，其二便是他可能只是單純的想要避世。兩種可能各占五成的話，我寧愿相信他是真的想要避世，最起碼在他真正公開對我不利前，我是絕對不會先跟他翻臉的。”

    寧三沒有說話，拿那雙如冰霜般的眸子看了我一會，才開口道：“真不枉你師從于他七年，你們倒真的很像?！?/br>
    “我若能學(xué)得他三成，便已知足了。這是九哥的信，我想我猜的很正確。晚上，你要陪我去找孫京，有些事還是這樣的小人用起來順手?！闭f完我把九哥的信塞到寧三手上，以求分散他的注意力。

    看著寧三越來越緊皺眉，我反而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這不正是我所求的嗎？沒有了血緣的牽絆，一切也就沒那么復(fù)雜了。

    夜深人靜，月黑風(fēng)高，一輛小馬車不急不緩的行駛著，來到雁城刺史孫京的府邸的細(xì)角門，趕車的車夫才將斗笠抬起來，斗笠下一張冷冰冰的臉正是寧紫嵐。

    寧三小心的把我扶下馬車，正要去敲擊角門，卻不想角門自己打開了。首先看到的是一張很普通的大眾臉，我正心生疑惑的時候，卻看到了后面的孫京。

    “下官孫京參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睂O京小聲卻極為恭敬的跪地行了大禮。

    “孫大人快快請起，本宮是微服到訪，那些個虛禮便免了吧?！蔽夷贸鲎鳛楣髟撚械臍舛?，雍容的吩咐道。

    “是，下官遵命，就由下官為公主引路吧！”孫京點頭哈腰的樣子很是熟練，看來平日里這溜須拍馬的事還真沒少干。

    我整個人都被披風(fēng)帽子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在這大夏天才走了幾步路就差點熱暈了我。

    好容易到了孫京的書房，可當(dāng)著那孫京的面我還真愣是沒好意思說要把披風(fēng)解下來涼快涼快，在我觀念里，我這種身份的人就應(yīng)該如神般，甚至有些不食人間煙火，就算食也不能被人看到，不然形象是大打折扣。

    “公主，下官晌午時接到公主以沈琪的身份送來的書信后就寸步?jīng)]敢離開自己的府邸，深怕公主來時見不到下官，耽誤公主的時間?！睂O京真是時刻不忘了表自己的忠心，我這屁股還沒碰到凳子，他那里就迫不及待的表現(xiàn)起來。

    第七十五章 真作假時假亦真（中）

    我心中雖不屑，卻還是擺出一副很高興的表情：“孫大人有心了，我大祈能得孫大人這樣忠心效忠的官員，實在是我大祈的福氣?！?/br>
    我只是隨便一說，沒曾想孫京卻嘭一下再度跪倒在我面前磕起頭來，聲音極為懇切：“下官身為大祈命官自是會為大祈效忠。公主有何指示只管吩咐便是，下官便是肝腦涂地也在所不辭，在下官心中效忠公主便是效忠大祈?！?/br>
    “本宮說過不必再拘禮了，孫大人的忠心本宮定會奏明父皇，你且起來吧。”我的笑有些勉強(qiáng)，我很少打官腔，也很少聽別人在我面前打官腔，還真的是別扭至極。

    “是，謝公主提拔?！睂O京雖站立了起來，卻還是一副點頭哈腰的樣子。

    “今日本宮前來，便是要委你一件差事的，辦好了本宮自會重用你的?！蹦闷鹱郎系纳w碗飲了一口茶，這味道怎么有些熟悉呢？就在我把蓋碗拿到眼前想借著燈光細(xì)看一下這茶湯時，那孫京又撲騰一聲跪倒在了我眼前。

    “公主盡管吩咐，下官定會細(xì)心去辦，萬死不辭?！?/br>
    我放下手中的蓋碗，起身走到了孫京所跪的地方，作勢要去攙扶孫京，而孫京也就就勢起身了。

    “有孫大人這番話，本宮就放心多了。其實本宮也沒有什么大事，只是要孫大人幫本宮查一個人而已?！?/br>
    “敢問公主要查的是什么人？”

    “這個人叫莫之修，這個名字你可能還不是很熟悉，但要是說起前朝時期北明宮大內(nèi)總管莫之文莫公公的話，怕是很多人都還對他的狠辣手段印象頗深呢！莫之修就在雁城，雁城可是孫大人你的地盤，若是出了前朝的余孽，怕是孫大人也不好交待吧？”

    “謝公主指點，下官明白該這么做了，請公主放心?！?/br>
    “嗯，孫大人忠君愛國，等清除了前朝余孽，本宮可要為孫大人記頭功的?！笨粗残斡谏膶O京，雖然事情安排妥了，我卻著實高興不起來。

    雖然我打心底對孫京沒什么好感，不過這家伙辦事還是挺麻利的，當(dāng)然前提是他愿意去辦，看著被地牢里大刑伺候過的莫之修，全身沒一塊好rou的被鐵鏈吊在半空中，我還真有些不忍。

    剛進(jìn)入這地牢一股子酸臭腐敗的味道就刺激著我敏感的嗅覺，我只能經(jīng)常拿被熏過香的帕子掩著口鼻輕輕咳著。本來我就有咳疾，這下我是盡量忍著咳把臉憋通紅。我前腳剛站定，身后侍衛(wèi)就抬著紫檀雕花太師椅放在了我身后的位置，這樣滿牢房里出來站著的就只有一個坐著的我和被吊著的莫之修。

    “咳咳···去把反賊的頭抬起來給本宮瞧瞧?！蔽覒袘械男币性谔珟熞紊?，聲音中沒有絲毫的情緒。

    本來已經(jīng)昏厥過去的莫之修被兩個侍衛(wèi)用涼水潑醒之后，被一名侍衛(wèi)抓起頭發(fā)強(qiáng)迫著他把頭抬了起來。

    我這一細(xì)看就樂了，沖站在我身邊的孫京說笑道：“怪說不得前朝時乾帝那昏君好男色，后宮中少有艷麗的妃嬪，就連子嗣都寥寥無幾，但看這莫之修都一把年紀(jì)了卻還是唇紅齒白的樣子，就不知那莫之文長的是怎么的美如冠玉了，竟然能讓一國之君將江山都放心的交與他打理。”

    孫京也煞是高興，聲音中都透著股幸災(zāi)樂禍的味道：“公主如此夸贊那莫之文還真是抬舉他了，這莫之文的娘也是個勾欄院里的下賤女子，就連這種是誰的都不知道，全靠著跟他娘學(xué)些個下流招數(shù)用來惑主了?！?/br>
    聽到孫京的話那莫之修拿眼狠狠的瞪著孫京，眼神若是能殺人的話，我估摸著孫京眼下都成了攤rou醬了。

    “莫之修，本宮要問你一些事，回答的好了本宮給你個好死，若你不肯合作那就休要怪本宮狠毒了。不過，比起你那弟弟本宮怕是要望塵莫及了?！?/br>
    “哼，要殺便殺，老夫活了這么大年紀(jì)什么陣仗沒見過。”說罷那莫之修不肯再看我和孫京，閉上眼睛，也不知是養(yǎng)神還是覺得厭惡，我自己猜想覺得后一種可能性比較大一些。

    “你不說本宮也知道，當(dāng)年放你離開曲城的是當(dāng)今的皇后，前朝的公主。而她那個孩子是怎么來的你應(yīng)該比我清楚。只要你肯和本宮合作扳倒皇后，你那兩個孫兒本宮自會護(hù)他們個周全，你一家人本宮也能叫他們一世衣食無憂，這對你來說可是很劃得來的?！蔽矣X得能不動用暴力就能直接說服莫之修的話是最好不過的，所以眼下我算是和顏悅色的在利誘他。

    但這莫之修還真的是個硬骨頭，與他那外表一點也不符。他非常血性男兒的對我的方向吐了一大口唾沫，唾沫中還帶著血絲，也不知是他咳出來的還是被打的。

    對于莫之修這明顯大不敬的表現(xiàn)，孫京比我還要憤怒，只見他差點就要蹦起來了，伸手奪過侍衛(wèi)手中的一條鞭子就向著莫之修揮去：“你這不知好歹的東西，公主大仁大義要留你個全尸，你還如此不敬，真是個欠收拾的東西?！?/br>
    有點乏了的我，用帕子掩著嘴打了個哈欠，起身打算離開：“孫大人，這莫之修本宮就交給你了，隨你怎么折騰，我看他那樣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要別讓他太痛快的死了就行了。”

    聽到我的話，孫京趕緊換上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跪在地上：“下官恭送公主?！?/br>
    走出去幾步的我又想起什么，轉(zhuǎn)身交待：“孫大人，這人犯的看守就由本宮帶來的護(hù)衛(wèi)接手吧！”

    “是，下官遵命?！?/br>
    回到沈園，我腳跟沒停就直接去了月塵暫居的凌雨軒，我在這大夏天里忙的是腳不沾地，這家伙好了，還有那閑情逸致在那里下棋。氣呼呼的走到月塵身前，一把奪走了他手中的棋子，面色不善的盯著有些怔的月塵。

    看到我這樣子月塵挑了挑眉，拿起桌上的茶壺與茶盞，竟然給我倒了杯茶。

    “你猜對了，那莫之修根本就是個不怕死的，我今天去是白跑了一趟，一點收獲都沒有?！蔽覛夂艉舻囊豢陲嫳M了茶盞中的茶湯。

    月塵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等我喝干了又再為我把茶蓄滿才開口：“公主難道只是想到要揭發(fā)皇后娘娘隱瞞妙晴公主的事情嗎？”

    “難道還有別的？”

    “在月塵看來，皇上如今年歲已大了，自是比較顧念舊情的，即便你將這件事告知了皇上，皇上也不一定就會治皇后的罪。即便是治罪頂多就是廢黜他的皇后之位，公主應(yīng)該不只是想要這么簡單的結(jié)果吧？”

    第七十六章 真作假時假亦真（下）

    月塵的話還真的是驚醒了我，對呀，只單單這件事不一定就能扳倒皇后，即便扳倒了還有明王，還有嚴(yán)洛，他可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所以，公主不應(yīng)該把眼光局限于莫之修一人身上，月塵倒認(rèn)為他那個孫女有很大的用處，以公主的聰慧應(yīng)該能明白月塵指的是什么吧？”月塵的笑容似乎放大了一些，漆黑的雙眸滿是玩味。

    “你是說···可是，我該怎么才能將她收為己用呢？”

    聽罷我的話，月塵端著手中的茶盞笑意盈盈的看著我：“公主難道想不出辦法嗎？月塵記得昨日公主可是說這是小菜一碟的？”

    我當(dāng)然知道月塵這是在逗我，只是我急切的想要知道，心急之下伸手就去抓月塵端著茶盞的手，我本意是想讓他將辦法告訴我之后再喝茶的，誰知道可能是我用力過大，那茶盞中的茶湯竟然全撒到了我和月塵手上，幸好茶湯不是沸水，不然可是要起水泡的。

    因為茶被打翻了，而我也就被驚嚇的忘了自己還抓著月塵的手的事實，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月塵，他很從容自被我抓著的那只手的袖子里拿出了一跳帕子，溫柔的為我擦起手上的茶漬來了，而我竟然又不爭氣的臉紅了。

    可我這里臉還沒紅完就接著轉(zhuǎn)白了，因為我剛想故意看看周圍的風(fēng)景轉(zhuǎn)移注意力的時候，就看到寧三的冰塊臉，然后就是消失在拐角處的一角紫袍。

    小心的從月塵手中抽回手，心里打起鼓來，看寧三那表情這家伙怕是又會跟我別扭的吧。

    “公主想要把一個人收為己用的方法是什么？”月初輕輕一笑，復(fù)又將我和他的茶盞住滿茶湯。

    我略一沉吟：“是我的話，應(yīng)會施惠于人吧！”

    月初笑瞇瞇的飲了一口茶，才對我說：“施惠于人的話，公主應(yīng)該知道小惠成恩大惠成仇的道理?！?/br>
    “那你是有更好的辦法嘍？”

    月初在棋盤上落下一枚棋子，漆黑的雙瞳才轉(zhuǎn)到我身上：“同利不如同敵，有時候?qū)Υ切﹤€對名利無所求的人，利誘還真不是什么好主意?！?/br>
    “同敵？你的意思是要莫之修和我站到同一戰(zhàn)線？這是不是有點···”我有些懷疑的看著月塵。

    “這個和公主站在同一戰(zhàn)線的不一定非莫之修不可，他那個孫女才是關(guān)鍵?！?/br>
    “怎么可能？我昨兒才抓了他爺爺，你想她怎么可能會站在我這邊？”我覺得這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有些泄氣。

    “出面抓莫之修的可是孫京，和公主何干呢？其實，只要公主一句話，月塵一定會幫公主辦到的。”月塵看著我的眼神很是深情，這讓活了‘四十多年’的我不禁有些飄飄然了。

    我問了半天是什么計策，可月塵始終三緘其口，只字不提，只是交待我要放了莫之修，并且?guī)耸卦诰嚯x莫家不遠(yuǎn)的拐角地方。

    等了半個多時辰的我，第一百零一次掀開轎簾看著那還算氣派的莫府，看來那莫之文給自己的家人留了不小的家業(yè)，就連北朝都滅了十多年了，這莫家卻還能如此豐衣足食的過著這般逍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