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那都督你的意思是……?”李勁夫又問道。 “明天找個時間,約他出來談一談。若是他給我一個面子,這件事倒是好辦了。若是不給面子,那就另當別論。”袁肅字正腔圓的說道。 “那好,明天卑職便派人去聯(lián)絡(luò)?!壁w山河立刻點了點頭應(yīng)道。 “此外,淮安縣本地有所名望和勢力的士紳官僚,可曾都有打過招呼?”略微停頓了一下,袁肅向趙山河詢問道。 “這幾日陸陸續(xù)續(xù)都是有所接觸,不過淮安縣縣長半個月前因為未能積極鎮(zhèn)壓亂黨,解散縣城中的反叛勢力,已經(jīng)被下令革職查辦了?,F(xiàn)如今縣政府暫且由諮議局在代行公事,不過說來說去也沒什么公事可言,大事要向留守調(diào)度官請示,小事也都敷衍了事?!壁w山河不疾不徐的解釋道。 “是嗎?我明白了。”袁肅微微的點了點頭,心中開始盤算起來。 淮安縣現(xiàn)在沒有縣長,這反而是好事,他倒是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安排一個親善自己的縣長。對于他來說,保舉一個縣長根本不算什么大事,豈不說自己是大總統(tǒng)的侄子,又是堂堂山海關(guān)大都督,更何況縣長這個權(quán)力有限的民政長官,放在高層根本不會起眼。 不僅如此,現(xiàn)在淮安縣內(nèi)肯定有不少人覬覦著縣長這個位置,對于那些大財主、大地主、士紳階級們來說,自然還是希望能有一官半職來傍身。他倒是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一方面奠定自己在淮安的主導地位,一方面收攏人心,另外一方面還能摸清楚地方士紳的底細。 一念及此,袁肅轉(zhuǎn)而又對趙山河說道:“明天你再多費神安排一下,這幾日我會走訪本地一些士紳。另外,再放出消息,就說我袁肅此行前來就是為了處理淮安善后,包括委任新的縣政府官員班子?!?/br> 趙山河尋思了一陣,雖然他心中有疑問,卻沒有多說其他,只是點頭應(yīng)了下來。 直到凌晨時分,袁肅這才臥榻休息,然而前后還沒睡足五個鐘頭,迷迷糊糊之間又被臨時行營的勤務(wù)兵叫醒過來。他原以為是安排好與陳祿衫的見面,坐起身來清醒了一下精神,聽完勤務(wù)兵的匯報這才知道,昨天自己到達淮安縣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城內(nèi)城外,城中三老士紳、地主財主們一大早便聞訊前來拜會。 過了好一會兒之后,袁肅忍不住樂了起來,他早先還預備去走訪這些本地名門望族,卻沒想到這些名門望族反倒比自己還要熱情,竟然反過來登門拜訪了。 想來也是,就算事先沒有把消息放出去,但是一旦本地士紳知曉大總統(tǒng)的侄子到來,哪怕只是虛情假意的客套,也是要把禮儀做足。 勤務(wù)兵又告訴袁肅,起初門外的衛(wèi)兵告知那些前來拜訪的客人們,說袁都督正在休息暫時不見客。哪里知道這些客人送走了一批又來了一批,雖然所有人都不敢打攪袁都督休息,可一批接著一批前來詢問,反倒也變成了絡(luò)繹不絕。 袁肅笑了笑,吩咐勤務(wù)兵去把客人先請到大堂稍坐,他又連忙去洗漱穿戴。差不多準備好了之后,他簡單吃了一點東西,這才動身來到二樓的小客廳等候。畢竟今天造訪的客人實在太多,自己不可能全部都接見,更何況接見也要分清楚層次,那些沽名釣譽的小角色自然要排在后面,優(yōu)先與本地有真正勢力的大戶見面。 趙山河在淮安待了這么多天,也沒能把所有大戶人家都走訪遍,自然是沒辦法分清楚哪些人是什么樣的層次。不過他倒是認得幾位真正的名紳大戶,索性就先去這些人客氣一番,再由這些人幫忙引見。 十多分鐘之后,袁肅正式在二樓會客廳接見了前來拜訪的客人。 最先見面的自然是趙山河認識過的幾位大戶,一位是淮安最大貨運公司老板,不僅掌握著京杭運河淮安段大部分碼頭,甚至還在徐州還有幾處小碼頭;一位是本地最大的糧商,控制著淮安百分之四十的商品糧;另外一位則是前清時淮安知府盧有道,雖然他還沒來得及到任淮安府便被撤銷,但昔日曾是翰林出身,又是江蘇本地人,在淮安還是遠近聞名的名人。 會見之初,自然是一番寒暄客套,又是對袁肅到來熱烈歡迎,又是對大總統(tǒng)侄子的恭維,又是表示今晚設(shè)宴款待等等。袁肅都一一客氣的應(yīng)承下來,他故然沒有什么架子,但也有一種軍人的威儀。 前奏過去之后,三人漸漸變了神色,開始旁敲側(cè)擊的打聽南京和中央方面的消息,尤其是對江蘇乃至淮安本地善后的情況。 袁肅索性就趁著這個機會,把他負責處理淮安善后的消息放了出去。不僅如此,自己還很明確的表示會組織新一輪縣長選舉,以及保舉一位常任警備司令,并且希望淮安本地的父老鄉(xiāng)親積極配合。 此話一出,盧有道三人立刻心領(lǐng)神會,單單從袁肅說話的措辭和口氣中就能看出,這主是吃定要把淮安收攏在自己手里。對于他們這些本地士紳們來說,究竟是誰主政淮安都無所謂,就算不是袁肅,那也只能是馮國璋。 比起馮老大人,這位小袁公子的名聲可是要好的多,不僅清正廉明,而且彬彬有禮。要知道馮國璋在北洋圈子里可是人人盡知的貪財,做為本地勢力,尤其是商人、資產(chǎn)階級,最怕的無非就是遭到剝削。 最重要的還是,這位小袁公子是大總統(tǒng)的侄子,那就是大總統(tǒng)真正的嫡系。 他們身在南方,自然不是很清楚袁肅在北方的處境,但是卻知道袁肅軍校剛剛畢業(yè)一年不到,就成為鎮(zhèn)守一方的大都督。若不是有大總統(tǒng)在背后撐腰,誰能有這樣的能耐? 至于向袁肅打聽具體的消息,就目前來看顯然還沒有到這一步。于是在隨便應(yīng)承表示一定支持之后,盧有道等人便告辭離去。 隨后花了兩個鐘頭的時間,袁肅逐步接見了所有客人,當然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是三個、四個的一起見,至于最后那些小角色則是一起見上一面。 所有前來拜會的客人都告辭離去,已經(jīng)快到下午一點鐘了。 袁肅又簡單用過午飯,趙山河跑來匯報安排好與陳祿衫的見面,還說陳祿衫一聽說是袁都督到來,本打算親自來拜會,但又害怕耽誤袁都督休息。陳祿衫決定今晚在縣城最好的酒樓設(shè)宴為袁都督接塵,從始至終表現(xiàn)的客客氣氣、恭恭敬敬。 聽到這里,袁肅心中稍微輕松了一些,可見這小子哪怕再品性不斷,但也是懂得分寸。 下午花了一點時間,讓第三團的駐地重新規(guī)劃安排了一下,又發(fā)了電文去催促一團其他部隊迅速趕到淮安會合。期間也收到了陳文年從淮北發(fā)來的電文,告知第二團已經(jīng)在淮北安頓完畢,就連常駐下來的營盤都修繕齊全,目前正在與當?shù)卣㈥P(guān)系。 第80章,三方保舉 傍晚時,留駐淮安縣第二鎮(zhèn)后勤支隊專程派人來到袁肅下榻之處,邀請袁肅到酒樓赴宴。袁肅稍作一番準備,帶著警衛(wèi)隊乘坐縣政府提供的馬車,浩浩蕩蕩的跟著前來迎接的兵士來到了酒樓。 陳祿衫不愧是財大氣粗,直接包下了酒樓整個第二層,還花費了很大的心思來打點張羅,讓第二層顯得既不是很空曠,又有足夠的氣派和熱鬧。 陳祿衫一聽說袁肅到了,早早來到二樓樓梯口等候迎接。在與袁肅見了面之后,連番的客套奉承、點頭哈腰,簡直就把袁肅當作是至高無上的官長一般。面對這樣的盛情,就連袁肅自己都有點飄飄然了,心中愈發(fā)覺得陳祿衫果然是識時務(wù)的人。 落座下來,陳祿衫親自為袁肅端茶倒水。一開始二人也沒有太多話題可聊,只簡單說了一些客套的話,又說了一下目前江蘇省內(nèi)的局勢,隨后便立刻開席。酒桌上并沒有太多陪客,除了陳祿衫本人之外,就是后勤支隊一些最高軍銜的軍官,可陳祿衫本人都不過是一個營官,其他人更不用多說了。 酒菜上齊,喝了一巡酒,袁肅覺得沒必要再拖拖拉拉了,于是旁敲側(cè)擊的開始談起正事。鑒于陳祿衫這么客氣,他當然不能直接的說要趕人走,相反倒是十分親切的表示自己愿意推薦其前往鎮(zhèn)江或者港城任職。 一聽到這里,陳祿衫頓時眼前一亮,臉上禁不住的露出了得意和興奮。 看到對方這副德行,袁肅心中頓時也高興起來,陳祿衫終歸還是沒什么底子,一見到有什么甜頭理所當然的就雙眼發(fā)直。 “哎呀呀,袁大都督真是太……哈哈……太盛情了,卑職何德何能呢?豈敢勞煩袁大都督來保舉,呵呵,真是……怎么說呢,哎呀呀,三生有幸呀,三生有幸呀?!标惖撋酪粫r語不搭調(diào)的說了一堆話,但其意思已經(jīng)是昭然若揭了。 “唉,陳兄你太謙虛了。說句實話,雖說陳兄你沒有上前線殺敵,可常言道大軍未動糧草先行,若沒有陳兄坐鎮(zhèn)淮安統(tǒng)籌運營,馮都督如何能夠在順利的南下推進呢?以陳兄這段時間在淮安的表現(xiàn),足以應(yīng)有更好的用武之地。”袁肅笑著說道,說完之后還端起酒杯與陳祿衫碰了一下,然后一飲而盡。 “還是袁大都督明察秋毫,理解我們這些在后方辦事的人。哎呀呀,今后還真是要多多仰仗袁大都督的提攜了。”陳祿衫連忙恭恭敬敬的雙手舉起酒杯,在說完這番話之后又慌慌忙忙的把酒杯喝干。 “好說好說。這樣吧,如今整個江蘇省都在改頭換面,尤其是地方縣府,多數(shù)是要被撤換的。若是陳兄你覺得不想在軍中繼續(xù)任職,我愿意出面保你一個縣長,鹽城、港城任陳兄你挑選。當然,若陳兄你依然想在行伍中有所建樹,這事也不難辦,保你一個地方治安團司令算不得什么難事?!痹C故意擺出一副官腔官調(diào)的樣子,顯得就好像手到擒來一般容易。 “袁都督提攜之恩,我陳祿衫沒齒難忘。實不相瞞,卑職這幾日一直憂心忡忡,正因為族兄陳叔亮之事,以至于馮都督對我們陳家愈發(fā)介懷。此次第二鎮(zhèn)開拔之前,卑職還聽聞小道微言,說是馮都督要罷黜卑職。唉,南下之后,一路上卑職猶是提心吊膽,生怕有什么差池熱鬧了馮都督。”陳祿衫哎聲嘆息的說道。 “哦?陳叔亮,可是馮都督的乘龍快婿?”袁肅早先有所耳聞,于是進一步問道。 “什么乘龍快婿呀,我這族兄當真就是一個二愣子,居然連識局都分布清楚,實在是可惡。他受那些革命黨人蠱惑也就罷了,何故明知道是馮都督率軍南下,偏偏還不懂得避嫌。現(xiàn)在可好,他拍拍屁股出國逃避了,留下我們這些族兄族弟里外不是人?!?/br> “此事也確實奇怪,著實難為了陳兄你。不過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相信馮都督早晚會知道陳兄你的用心,斷然不會冤枉責怪的。”袁肅勸慰的說道。 “這卑職可不敢奢望,如今卑職只以為前途盡毀,在馮都督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日后最多只是在后勤營里做一些雜役之事,什么立功、什么升職,唉,怕是沒機會了。好在今日遇到袁大都督,當真是卑職命中富貴的大恩人吶。”陳祿衫感天謝地的說道。 “言重了,言重了。誠實的說,一方面我確實覺得與陳兄你投緣,另外一方面也是深知陳兄有這個能力。任人唯賢嘛。”袁肅客氣的說道。 “袁都督這番看得起在下,真是讓在下感激不已。今后但凡有什么用得著的地方,在下一定竭盡所能,甘為前驅(qū),定當以袁都督馬首是瞻?!标惖撋勒\惶誠恐的說道,臉上滿是竭誠之色,若是還在前清那會兒,只怕立刻就要下跪謝恩了。 袁肅當然沒有想過陳祿衫會為自己賣力,對于這樣的小人物,無非只是口頭上許一些好處,主要目的還是打發(fā)走這個人。至于日后是否能夠為自己所用,那就具體在看,反正只要沒把這件事鬧的大家不愉快,那自然是皆大歡喜。 隨后眾人又推杯置盞一番,直至十點鐘之后,方才酒興盡致。 第二天一早,袁肅還沒有完全睡醒起來,門外勤務(wù)兵又跑進來通知,說陳祿衫親自前來拜訪,還送來了許多禮品。不僅如此,陳祿衫聽說袁肅還在休息,當即沒有繼續(xù)打擾的意思,放下禮品便告辭離去了。 聽完這些,袁肅還真是感到有些好笑,他慢慢吞吞的起身洗漱,然后去樓下看了一下陳祿衫送來的禮品。除了一些名貴的人參、燕窩、鹿茸,還整整齊齊的排列了五根經(jīng)過精心切割的金條,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每一根起碼有四兩重。 他不禁大為咂舌感慨,區(qū)區(qū)一個后勤支隊的小調(diào)度官,居然還能送禮足足一公斤的金條,可見這人任職期間是多么會耍手段。正所謂管中窺豹可見一斑,整個第二鎮(zhèn)上上下下是什么樣的情況,當真是不言而喻。 不過既然陳祿衫如此有心,看來是真心希望能尋得一個靠山,以便能夠飛黃騰達。 當即,袁肅回到書房,經(jīng)過一番仔細斟酌之后,擬下了一份電文。他決定保舉陳祿衫出任鹽城治安團總司令,同時保舉趙山河出任淮安警備總司令、郭文遠出任淮北警備總司令。這份電文一式兩份,一份發(fā)往北京,并且還是提前發(fā)出去,另外一份發(fā)往南京,則是要故意拖延一兩日之后再發(fā)。 當然,這份保舉電文自然不是隨隨便便說上兩句就行,為了有一定說服力,免得落人口實,他故意在其中添油加醋了一番。比如吹噓三人在此次南下行動中有什么樣的建樹,拱衛(wèi)津浦線鐵路,擔任后勤運輸護衛(wèi),各項軍用物資的統(tǒng)籌調(diào)度,等等。 反正諸如此類的手段,在這個年段早已是見怪不怪。 袁肅甚至還下定決心,不管上面是否批準,他都會霸著地方不走,就要看看為了這些小事上面會斤斤計較到什么程度。 【最近在看《新笑傲江湖》,好基情啊??钟腥^不正的后怕?!?/br> 第81章,兩淮擴軍 與這些士紳商戶接觸時,袁肅主要是進一步暗示他將接管淮安的決定。除此之外,他也多多少少透露出自己今后對淮安發(fā)展建設(shè)的思路,將會提供更多的資產(chǎn)階級發(fā)展空間,推行更為利民的政策。 在談話時,他還故意提及自己在灤州任職期間的一些做法,比如劃分重點發(fā)展的區(qū)域,以免稅、減稅和政策扶持等手段,大力推動各區(qū)優(yōu)勢產(chǎn)業(yè)的發(fā)展。不僅如此,還會嚴格規(guī)范法紀法規(guī),盡一切努力來推行普通法的實踐。 這些內(nèi)容自然是與本地士紳有極大的關(guān)聯(lián),尤其是那些資產(chǎn)階級,他們最怕的無非就是官府胡亂征收苛捐雜稅。一旦官府加稅,他們?yōu)榱吮U蟼€人利益,也只能將壓力推向廣大勞動人民,最后承受民間怨言的反而還是自己。 對于袁肅所透露的這些信息,這些士紳商人們當然是十分推崇和欣慰。 不過這么多年來與官府打交道,很多掌權(quán)者也僅僅只是口頭上說說,或者是三分鐘熱度,到底是否能夠堅持貫徹落實下來,還得走一步看一步。然而好在袁肅給大家開了一個好頭,最起碼讓所有人都有所期盼。 到了六月十九日時,袁肅忽然接到陳文年從淮北發(fā)來的電文。 陳文年稱昨天剛剛接到第二鎮(zhèn)總鎮(zhèn)從南京發(fā)來的電文,總鎮(zhèn)命令尚且還在省外的各路部隊,限期調(diào)回江蘇省內(nèi)集合整頓。雖然這是一封總鎮(zhèn)通令的電文,但也是需要應(yīng)付的才是。不僅如此,當天晚上合肥同樣發(fā)來電文,催促第二團盡快離開淮北。 有鑒于此,袁肅自然不能什么都不做,無奈的是發(fā)往北京的電文到今天還沒有回復,昨天下午時又發(fā)把拖延兩日的保舉電文發(fā)到南京,南京同樣也無回復。無論是北京還是南京,眼下都在為善后的事忙碌,顯然還沒顧得上這件事。 經(jīng)過一番尋思后,袁肅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先把他的計劃做的更絕一些,倒要看看倪嗣沖、馮國璋二人安徽和江蘇兩省首長屁股還沒坐穩(wěn),會不會為了兩個縣城來大鬧一場。 當天晚上,他下達了兩項命令:一項命令是發(fā)給在淮北的陳文年,命令其立刻著手整改第三團。這項命令先是用電文傳達,之后又由被保舉出任淮北警備司令的郭文遠帶去文件。郭文遠于次日凌晨走官道到徐州,再由徐州改乘火車前往淮北。 所謂整改第三團,就是保留第三團番號之余,從第三團分出一部分兵力,成立淮北警備司令部。再以淮北警備司令部為基礎(chǔ),立刻就地開始擴充兵力,兵源可以從當?shù)鼐?、水兵、救火營等等進行收編合整,也可以公開招募新兵。 總之是要在最短的時間里,完成淮北警備司令部的建制。按照第一期的預設(shè)是先招滿一個團一千二百人的兵力,等到這一千兩百人完成編制并配備全武器裝備后,再陸續(xù)開始第二期的擴招。理想狀態(tài)是淮北警備司令部有五個滿編戰(zhàn)斗營的編制,接下來便開始推行民兵制度,藏兵于民。 袁肅還專門批給了一張五萬元的銀票交給郭文遠明日一起帶往淮北,并告知郭文遠但凡在擴編期間有任何經(jīng)濟問題,能自己解決則自己解決,不能自己解決立刻發(fā)電報向上請示。 第二項命令與第一項命令一樣,只不過是在淮安設(shè)置警備司令部。這邊由他本人親自張羅,情況自然要比淮北那邊要好的多。 在淮北警備司令部的編制上,情況要比淮北大有不同。袁肅考慮到淮安的經(jīng)濟資源價值,今后勢必會成為個人勢力重要的經(jīng)濟來源。再加上蘇北有張勛,南邊又有馮國璋,所面對的勢力錯綜復雜,自然要更為小心一些。 袁肅認為是時候體現(xiàn)他個人強硬態(tài)度的一面,因此在淮北警備司令部所轄兵力上,預想的就是一口氣組建一個旅。當然,兵力擴充不是有錢有糧有槍就行,更重要的是基層軍官的調(diào)配,以及軍中系統(tǒng)化的構(gòu)建。 第一混成旅之所以能夠一下子建立起來,那是因為麾下三個團都是早已成型的部隊。憑空建軍是需要一個過程,沒有一年半載只怕是很難成氣候。 不過他就是要先把氣勢打出去,好讓張勛、馮國璋都知道,淮安是有一定兵力,硬碰硬誰也不想有半點好處。 擬好了這兩項命令,控制淮北和淮安的想法顯然已經(jīng)在走向正軌的步驟。 對于袁肅來說,當務(wù)之急不僅是要給淮北、淮安一個合法的名義,更重要的還是在建立兩個警備司令部過程中,需要消耗的人力物力。他知道,第一團和第二團裝備有限,而且又全是清一色的英式裝備,這部分分出去的兵力,只能暫時保持原有的配置。等到建制完成之后,自然是要更換為統(tǒng)一的裝備。 除此之外,招募新兵也意味著要補充武器裝備,而且這件事不能拖,否則別說訓練時沒有槍支彈藥制服,對合肥和南京方面同樣會失去威懾力。沒有槍的士兵,還算是士兵嗎? 為此,他連夜與葛金章、趙山河等人商議軍火補充之事。 第一混成旅好歹是有一批存貨的,可以立刻讓灤州那邊將儲存的漢式步槍都輸送下來。然而這只能解決一小部分缺額。在調(diào)配儲存軍火之外,還要立刻多方面采購軍火,為了避免采購過于零散,也為了方便配置,只選擇從灤州和江蘇兩地著手。 灤州是第一混成旅大本營所在,有經(jīng)濟和人脈上的便利。至于江蘇自然是近水樓臺。 第三團團長李勁夫提議,可以趕緊派人前往南京,通過賄賂和收買的辦法,以最優(yōu)惠的價格收購第八鎮(zhèn)俘虜?shù)臉屩?。目前第八?zhèn)雖然已經(jīng)全數(shù)投降,但處于安全考慮,第二鎮(zhèn)和江防營肯定是要控制第八鎮(zhèn)軍火,趁著還沒有對第八鎮(zhèn)進行收編之前,利用特殊的關(guān)系來采購軍火,絕對是一件劃算的買賣。 就算沒辦法收購到第八鎮(zhèn)的軍火,或者收購不到足夠水量,南京那邊還有金陵制造局,到時候還能直接去兵工廠直接采購一批新槍。 袁肅認為這個辦法可行,當場便拍板決定下來。 之后眾人又粗略做了一個采購軍火物資的預算,兩個警備司令部初期所需要的軍火數(shù)量,按照目前漢式步槍的市價來算,大概是需要二十萬元的款項。 袁肅這邊算上出發(fā)前從灤州籌集的款項,以及在港城搜刮的款項,剩下還有十萬左右的現(xiàn)款。畢竟部隊開發(fā)的路上有所消耗,都是第一混成旅自給自足。再者軍隊出發(fā)作戰(zhàn),大部分現(xiàn)金也都只能換算成軍糧和軍火。 “這,咱們現(xiàn)在還少十萬元呀。而且,這還單單只是購置軍火的開支,兩個警備司令部組建是需要開銷,招募新兵也是需要開銷,新兵入營之后的供給同樣是需要開銷。依卑職推算,要想順利并且盡快的完成警備司令部建制,最少得有四十萬的啟動資金。”李勁夫一邊掰著指頭,一邊凝神深思的細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