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成立一家運輸公司花不了幾個錢,無非是租用幾個火車的車皮罷了,以他灤州民政長的身份花最低的成本賺最大的錢,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不過袁肅卻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雖然他同樣很清楚這是一個賺錢的路子,只是以彭加勒的實力,要想從對方身上撈到好處顯然還有更多的辦法。 “這件事我與王大人稍后會慎重考慮的,那么,彭加勒先生和史密斯博士打算什么時候開始按照計劃付諸行動呢?”袁肅問道。 “只要能夠得到袁將軍與王大人的批準,我們將在四月之前陸續(xù)展開籌備工作,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今年年底就可以開始采集礦石?!迸砑永栈卮鸬馈?/br> “我知道了。”袁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么,袁將軍和王大人是否可以現(xiàn)在就給我們一個確切的答復(fù)呢?”彭加勒臉上帶著關(guān)切的笑容,迫不及待的說道。 王磷同自然不敢搶先表態(tài),他下意識的向袁肅看了一眼。 袁肅卻先笑了一陣,然后說道:“不急嘛,諸位遠道而來,舟馬勞頓,不如先休息幾天,之后我們再詳細討論合作的事情。” 他說完了這番話之后,分明察覺到彭加勒和史密斯博士二人的臉色發(fā)生變化,倒是那個年輕的雷諾森并無任何異樣,只是一聲不吭的端坐在那里,甚至都不去看彭加勒和史密斯。 史密斯博士用法語低聲的向彭加勒說了一陣話,彭加勒欠身做了一些應(yīng)答。 這些話一旁的翻譯員當然不會翻譯出來,袁肅和王磷同也不清楚二人到底在討論什么。 片刻過后,彭加勒再次轉(zhuǎn)向袁肅,不過此時他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熱情,說道:“多余袁將軍的體貼我們表示十分感謝,那么這件事就過幾日再詳談吧?!?/br> 當天晚上,袁肅在聽風小筑設(shè)下宴席,招待了彭加勒和史密斯等一行人。 酒足飯飽之后,袁肅親自送彭加勒等人返回政府招待所,不過在到達招待所大院時,他卻突然邀請彭加勒單獨到一旁的茶水室飲茶,甚至要求不讓翻譯人員隨同。彭加勒意識到袁肅會找自己進行一場更為直白的談話,于是在送史密斯博士等人回到客房后,便獨自來到茶水室與袁肅見了面。 袁肅為彭加勒倒了一杯茶,不過沒有遞到對方手中,僅僅只是放在茶幾的一角,隨即他用英語說道:“先生,在我們中國有一句俗話,叫作‘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知道你們對灤州開礦的事情很重視,既然你們希望得到我的幫助,那么有些話何不直接告訴我呢?” 彭加勒笑著說道:“關(guān)于開礦的事情,我們公司對這件業(yè)務(wù)確實很重視。至于袁將軍希望了解更多的信息,之前我已經(jīng)說過了,有關(guān)的詳細計劃書正在翻譯過程中,一旦整理完畢一定會第一時間交給袁將軍過目,到時候袁將軍就能全面了解我們的計劃了?!?/br> 袁肅冷笑了兩聲,說道:“彭加勒先生,你應(yīng)該很清楚,我想知道的不止這些。這么說吧,我真誠的歡迎你們能夠來灤州投資,正如下午我對您所說的那樣,我希望通過引進西方國家的技術(shù),來逐步壯大我的祖國。我相信單憑這一點,彭加勒先生已經(jīng)足以了解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了,對嗎?” 彭加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一時沒有多說什么,臉色漸漸變得有些沉重。 頓了頓之后,袁肅繼續(xù)說道:“當然,我不是一個傻子,也不會天真的認為天底下有免費的午餐,我與彭加勒先生終歸是在進行一場交易。你們能給我?guī)砗锰?,自然也是希望我能給你們帶來回報。不過我是我的底線和原則,如果你們想要的回報超出我的接受范圍,那恐怕這筆交易無法順利的進行了?!?/br> 彭加勒再次微微的點了點頭,表示對袁肅這番話的認同,他很認真的說道:“袁將軍真是一個爽快的人,我也十分愿意與袁將軍這樣的人合作。這么說吧,我可以百分之一百的向您保證,從這筆交易當中袁將軍您獲得的好處將遠遠超出您所付出的東西,至于其他方面的事情,我想袁將軍最好還是不要多過問?!?/br> 袁肅忽然笑了起來,但是很快又收起了笑容,威嚴的說道:“你似乎沒聽明白我的話?彭加勒先生,我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被人指使。如果你不告訴我你們到底要做什么,相反還命令我不要多過問,請問,你們把我當什么?” 彭加勒沒料到袁肅居然說變臉就變臉,他是知道袁肅的底細,在這個時候自然不愿意得罪眼前這個年輕人。 默然了片刻后,他略有幾分尷尬的說道:“袁將軍,我希望您千萬不要誤會,我們從始至終都將您當作最合適的合作伙伴。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同時也很贊佩袁將軍的原則性,只是在這件事里,我僅僅只是一名中間人,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也沒有權(quán)力來做出決定的。” 袁肅微微瞇起眼睛,彭加勒只是一個中間人?難道說史密斯博士才是決策人? 尋思了一陣,他不動聲色的問道:“史密斯博士究竟是什么人?” 第5章,意在古物 彭加勒諱莫如深的笑了笑,正打算開口回答,不過轉(zhuǎn)而欲言又止,繼續(xù)深思了一陣之后才重新開口說道:“袁將軍,在我這次動身前往灤州之前,我聽說了一個與袁將軍有關(guān)的消息。當然,希望袁將軍千萬不要誤會,對于這個消息本身我或者我的公司都沒有任何其他的企圖,不過我卻可以確定袁將軍目前會非常需要我們的幫助?!?/br> 袁肅皺起了眉頭,冷冷的問道:“哦?你們聽說了關(guān)于我的什么消息?” 彭加勒直截了當?shù)恼f道:“似乎袁將軍希望能夠在灤州長久的發(fā)展,正好我們也收到另外一個消息,貴國的陸軍部已經(jīng)正在準備近畿軍隊的整頓方案,二十鎮(zhèn)已經(jīng)被確定要調(diào)回之前的奉天省駐扎。我相信,如果袁將軍真有留在灤州發(fā)展的打算,我們一定能幫上忙?!?/br> 對于彭加勒忽然岔開話題談到這件事上面,袁肅心中頓時有一種不妙的預(yù)感,顯然對方是打算用這件事來“勒索”自己。他自然知道彭加勒有能力打聽到自己企圖脫離二十鎮(zhèn)的計劃,如今這件事不僅已經(jīng)在七十九標下面?zhèn)骺?,連標部大院也是一片風聲四起。 既然他是彭加勒首選的合作對象,彭加勒當然會在事前做好所有準備工作,將自己的底細摸得清清楚楚。 他之所以要從二十鎮(zhèn)獨立,就是不希望受其他人指使,為了能在這個混亂的時代里生存下去,自己必然要將命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F(xiàn)在彭加勒意圖用這件事來威脅,這恰恰是觸碰到他的原則底線。 “彭加勒先生,我也不妨對你直說,你真的認為在這件事上面我需要你們的幫助嗎?” “世事難料,不是嗎,袁將軍?” “我可以毫不隱瞞的告訴你,你們之所以能夠打聽到這個消息,那是因為我故意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而我之所以這么做,相信彭加勒先生你是一個明白人,應(yīng)該很清楚這其中的原因。”袁肅面無表情的說道,他的情緒顯得很冷酷,同時也表現(xiàn)出一股胸有成竹的氣勢。 他這么說的目的,就是在提醒彭加勒,自己可不是一個沒有實力的小軍閥。 既然彭加勒知道他與直隸總督張鎮(zhèn)芳的關(guān)系,那也應(yīng)該聽說過自己與袁世凱的關(guān)系,單憑這兩條人脈要想在灤州自立門戶,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何必還要洋人來指手畫腳? 當然,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唬人的伎倆罷了,他如果真有十拿九穩(wěn)的把握,也不會費神勞力的籌備這么多事情,畢竟自己與袁世凱、張鎮(zhèn)芳等人的關(guān)系并不牢靠。他料定彭加勒等人并不了解自己的所有底細,這些洋人再神通廣大,也斷然不可能連袁氏宗親的關(guān)系都能一層一層的摸透。 “袁將軍,顯然您還是誤會我的意思了。其實袁將軍您應(yīng)該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您想要的絕對不會只是一支獨立的軍隊。只要您接受我們的幫助,今后您能獲得的東西將遠遠超過您所預(yù)料的情況。”彭加勒一絲不茍的說道。 “我知道你會通過各式各樣的方式來說服我,然而我還是要告訴你,說服我的最好辦法那就是我能接受你們的所作所為,如果我不能接受,你們提出再多的條件也無濟于事。彭加勒先生,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史密斯博士究竟是什么人了,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袁肅沒有在乎彭加勒的誘導(dǎo),依然咬準問題的關(guān)鍵繼續(xù)追問。 彭加勒的臉色有了一陣變幻,看上去顯得有幾分凝重,他現(xiàn)在才算是真正明白,眼前這個年輕的軍官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應(yīng)付。 “如果袁將軍堅持的話,我只能告訴您史密斯博士不僅是地質(zhì)學權(quán)威學者,同時還是一名享譽西方的考古學家。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就算您還要追問,我也無法回答。您應(yīng)該知道,做為一個中間人我不應(yīng)該知道的太多,更不應(yīng)該說的太多?!?/br> “他是一個考古學家?”袁肅有幾分恍然的說出了一句。 雖然這僅僅只是一個身份的介紹,但是任何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能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顯而易見,彭加勒從始至終根本沒有打算在灤州開礦,而是打著開礦的借口準備挖掘灤州本地的古董文物。 開礦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掩護,又是挖鑿、又是選礦,即便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都不會引起外人的懷疑。而只要爭取到地方官僚勢力的支持,到時候可不止是遮遮掩掩的行動,哪怕撕破這層窗紙明刀明槍的干,又有誰敢多嘴一聲? 袁肅不禁想起今天下午彭加勒說過的話,這些洋人還希望自己或者王磷同開辦一家運輸公司,承包所謂的礦石運輸業(yè)務(wù),現(xiàn)在看來這果然不是什么好事。洋人利用他和王磷同的公職身份私運古董文物,省去了不少麻煩事,也避免遭到檢查,然而自己和王磷同卻會因此背負上真正走狗的罵名。 就算這些事情今天不會有多少人知道,可后世終究會有人調(diào)查、會有人研究! “也就是說,開礦的事情只是一個幌子?你們根本不會在灤州投資辦廠,僅僅只是用開礦的借口來掩飾你們所謂的考古?”袁肅冷冷的問道,語氣漸漸嚴厲了起來。 “不不不,這么說吧,我們的的確確在灤州勘測出了礦脈資源,不過老實的說,我們的專家評估這里的礦脈資源并不優(yōu)質(zhì),甚至數(shù)量也不會太多。但是不管怎么說,礦場還是會開辦起來的,所有設(shè)備、資金等等,都會按照我們的計劃一步一步安排到位。當然,鑒于礦脈資源的原因,礦場的規(guī)??赡懿粫衲胂笾械哪敲待嫶??!迸砑永章龡l斯理的解釋道。 袁肅暗暗冷笑:你們當然沒能發(fā)現(xiàn)這里的大礦脈,真若被你們這些外國人捷足先登,日后怎么可能還會有司家營鐵礦的出現(xiàn)。 當然,現(xiàn)在擺在他面前的問題并不是礦場,而是這些洋人企圖在灤州走私古董文物。 “走私”只是一個學面上的形容詞,更直白的說法那就是“竊奪”。 他深知在二十一世紀時,國人為了向大英博物館、盧浮宮、波士頓美術(shù)院等等索回當年被竊取的國寶古董,費盡千辛萬苦、耗盡所有資產(chǎn),但最終只能取得微乎甚微的成果。 當中國的學者只能在外國人的博物館里研究本國的歷史時,這不僅僅是一件十分可悲的事情,更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恥辱! 從一個中國人的身份立場上,袁肅確實不希望自己成為洋人竊取中國古董文物的幫兇,古董文物是國家民族的文化遺產(chǎn),而文化價值絕不僅僅是書本文獻上的一些描述。文化是一個文明的底蘊,是社會的物質(zhì)財富和精神財富的總和,失去文化那就好比抽去靈魂。 第6章,暗藏勢力 然而,在想到物質(zhì)財富和精神財富這一層面時,袁肅又不禁疑惑起來。如果不能改變中國的歷史,仍然要經(jīng)過四十多年的磨難,到時候失去的又豈是一批文物古董?一個貧窮落后的國家,時時刻刻煎熬在亡國滅種的威脅之下,連國家、民族都沒了,文化又有何用? 他甚至想到在新中國成立之后,一些愚昧的古跡管理者在面臨經(jīng)濟困難時,同樣義無反顧的將館藏珍寶賤賣出去。故宮的一套鎧甲只賣五角錢,銅器古董竟按斤販賣,清朝時期的蠶絲被全拆成金線倒賣。 正如他之前已經(jīng)料到的那樣,自己現(xiàn)在與彭加勒所做的是一筆交易,在這個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并且自己眼前的問題也并不是先有雞先有蛋的問題。他非常清楚如果無法壯大國家的實力,其他的一切一概無從保障;相反,一旦國家強大充實,今天所付出的一切很快便能在明天得到償還。 除此之外,他并沒有聽說過灤州有什么著名的名勝古跡,雖然這里確實是一座古城,而且洋人如此興師動眾的到這里來,多多少少是做了一些調(diào)查。只不過在自己的印象中,實在想出什么特別彌足珍貴的文物是從灤州出土的。 或許,這僅僅只是一個自我安慰的借口,但是袁肅很清楚自己不是一名衛(wèi)道士! 彭加勒等了許久,只發(fā)現(xiàn)袁肅沉思不語,于是再次開口說道:“我能理解袁將軍的心情,當然,做為一個生意人,如果袁將軍實在不愿意與我們合作,我們自然也不會強人所難。我倒是很愿意結(jié)交袁將軍這個朋友,只可惜史密斯博士為了此次計劃費盡心血,相信他會另外尋找新的合作伙伴來繼續(xù)完成他的計劃。” 袁肅料到洋人會來這一套,他冷笑道:“是嗎?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彭加勒搖著頭笑道:“袁將軍千萬不要這么理解,之前我已經(jīng)說過很多次,對于我們而言這只是一筆生意而已?!?/br> 袁肅不等彭加勒的話音落定,立刻又說道:“我不需要聽你說這些話,你和我都是明白人,既然你們鐵了心要在灤州做一番事情,就算我能阻止你們一時,也無法阻止你們一世。不過在談合作之前,我還有另外兩個疑問?!?/br> 彭加勒表情漸漸舒展開來,他意識到袁肅已經(jīng)打算退讓了,于是笑容滿臉的說道:“袁將軍還有什么疑問?” 袁肅徑直的問道:“跟著史密斯博士一起的那位雷諾森,在介紹時你說他是史密斯博士的學生,很顯然這只是一個掩飾罷了?,F(xiàn)在你我已經(jīng)把話攤開來說,你何不直接告訴我雷諾森究竟是什么人?” 彭加勒微微的點了點頭,語氣很是認真的說道:“袁將軍,我同樣早就知道雷諾森絕對不是一個搞學問的人,然而史密斯博士對我說雷諾森是他的學生,做為一個中間人我自然沒有辦法多問下去。至于他究竟是什么人,很抱歉,我是真的無法回答?!?/br> 袁肅沉思了片刻,表面上看來彭加勒并不像是在撒謊,而且從各個方面來看,做為一個中間人確實也不需要知道的太多。然而這在他的心中卻留下一個深刻的問題,一個考古學家為什么要帶著一名現(xiàn)役軍人?就算是貼身保鏢,那也沒必要如此遮遮掩掩! “如果我猜的不錯,史密斯博士與雷諾森都不是法國人,對嗎?” “史密斯博士與雷諾森都是英國人,不過史密斯博士擁有我們法國永久居住權(quán)?!?/br> “我明白了,不過真讓我感到驚訝,你們法國人居然可以幫英國人做事?!?/br> “對我們來說,這只是一筆生意而已?!迸砑永章柫寺柤绨蛘f道。 “你說的確實沒錯,不僅對你們來說這只是一筆生意,對我來說亦然。既然如此,我覺得我們有必要仔細討論一下合作的條件,你們的條件我已經(jīng)很清楚,不得不說,這件事還是超出了我的預(yù)料之外,所以我要提高籌碼?!痹C不動聲色的說道。 這些洋人掐準七十九標即將宣布獨立的時機來找他,如果自己不同意,非但得不到洋人的幫助,反而還會招惹洋人從中破壞。權(quán)衡利弊之下,他現(xiàn)在只能選擇跟洋人合作,不過這件事會銘記在自己心中,遲早有一天會讓洋人如數(shù)償還。 “只要袁將軍愿意與我們合作,我們在很多方面都可以無條件幫助袁將軍?!迸砑永章冻鲆粋€殷勤的笑容說道。 “合作的細節(jié)方面我們明日再議,不過一些額外的事情我必須說在前面,你們在灤州做你們的生意,至于灤州其他的事務(wù)毋須你們插手,包括所謂幫我奠定在灤州的勢力?!痹C斬金截鐵的說道。 “袁將軍的要求我可以答應(yīng),但是……袁將軍您確定不需要我們在這方面施以援手嗎?”彭加勒很疑惑的說道,他相信袁肅當務(wù)之急最需要的就是這方面的幫助才是。 “需要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們,我希望你們不要自作聰明?!痹C強調(diào)的說道。 他當然清楚有洋人的幫助,自己率領(lǐng)七十九標脫離二十鎮(zhèn)會容易許多,只不過眼下完全沒有必要讓洋人介入其中。他相信以自己現(xiàn)階段在灤州的影響力,再加上七十九標內(nèi)部的計劃布置,自立門戶已經(jīng)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而一旦讓洋人插手干涉,到時候不僅會讓洋人的勢力滲透到七十九標內(nèi)部,同時還會導(dǎo)致這件事越鬧越大。 對于袁肅而言,他現(xiàn)在最擔心的并不是七十九標能否獨立,而是獨立之后上面會如何應(yīng)對。之前他已經(jīng)有過清晰的認識,自己賭的就是袁世凱無暇顧及此事??裳笕瞬迨执耸轮?,無論如何都會引起北京方面的重視。 畢竟灤州是直隸近畿,中華民國才剛剛成立,那些掌權(quán)者們會讓家門口埋下隱患嗎? 袁肅確實需要洋人的幫助,但絕對不是在這件事上面,而是自己今后擴充實力過程中,需要洋人提供各種資源上面的幫助。 雖然彭加勒心中很是疑惑不解,不過他卻沒有追問原因,只是緩緩點頭的說道:“我明白了,袁將軍放心,我會尊重您的意見。” 袁肅接著說道:“另外,反正你們的心思不在開礦上面,那么我希望能夠合資開辦這個礦場,并且等到你們決定離開時,礦場的設(shè)備和經(jīng)營權(quán)必須優(yōu)先轉(zhuǎn)讓給我們?!?/br> 彭加勒短暫沉思了一陣,隨后笑著說道:“您真是一個優(yōu)秀的生意人,那么,就這么決定了。預(yù)祝我們能夠合作愉快!” 二人約定了明日進一步商談合作細節(jié)的時間,之后便結(jié)束了這次單獨的會談。 辭別時,彭加勒倒是遵照中國的禮節(jié),將袁肅送到招待所的大門外,一直看著袁肅上馬與隨員們消失在街道盡頭,這才不慌不忙的返回招待所大院之內(nèi)。 他回到自己的廂房前,卻發(fā)現(xiàn)房門虛掩著,推門而入后,立刻看到史密斯博士和雷諾森二人坐在廂房的客廳里。 “哦,見鬼,這該死的中國木門,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彼R罵咧咧的說道,不過臉上并沒有太明顯的驚訝,顯然也料到對方二人會來找自己打探消息。 “很抱歉這么冒昧的打擾您,不過您應(yīng)該很清楚,我們之間是簽有協(xié)議的?!笔访芩共┦苛⒖陶酒鹕韥?,帶著歉意向彭加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