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一切只不過都在重復(fù)罷了?！币箿Y說了句讓花容容摸不著頭腦的話。

    這是再見夜淵后，他說得最多的話的一天。

    花容容心底的疑問越來越多，但是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動聲色。或者就像夜淵說的，她遲早會知道的。

    “那玉姬還有救嗎？”花容容望向床上的玉姬，移開話題。

    “萬物相生相克，你說呢？”夜淵反問。

    然后花容容低頭看著掛在心口的玉鏡，這一年多來，它再也沒有任何反常，仿佛就像一個沒有任何生命力的吊墜一般。

    不過花容容很快發(fā)現(xiàn)夜淵臉上的怪異，不由得皺皺眉?！坝惺裁茨阒闭f吧！”

    “選擇權(quán)在你手上，我無權(quán)置喙?！币箿Y攤攤手。

    花容容不再理他，徑自取下脖子的玉鏡。一接近玉姬，怪異的事發(fā)生了。那個小紅點就像忽然蘇醒過來一樣，興奮不已。玉鏡在她手中不斷顫動，而那個小紅點也滴溜溜地轉(zhuǎn)得飛快。

    “放進(jìn)他口中！”夜淵在一旁說道。

    然后，花容容看到玉姬身上的銀針仿佛遭遇了強(qiáng)大的力量，紛紛向四周散開?；ㄈ萑菪念^凜然，那些銀針看似隨意散開，卻是致命的。

    所幸花容容也不是以前的花容容，以極快的身形閃開。隨之就看到玉姬口中發(fā)出妖異的紅光，很快，紅光漸漸變?nèi)酢Ｈ缓笥窦У拿嫒萋刈兊檬稚n白，緊接著又恢復(fù)了紅潤。

    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在沉睡一樣。

    花容容將他口中的玉鏡取出來，細(xì)細(xì)地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那個小紅點顏色又變得更鮮艷了。

    “一天之后，玉姬自然會醒過來。讓可藍(lán)照看他，你跟我來?！币箿Y見玉姬已經(jīng)恢復(fù)了生命力，便朝門外走去。

    花容容不知夜淵葫蘆里賣什么藥，跟了出去。陳可藍(lán)正好在院子里，似乎也聽到了夜淵的話，見兩人出來，她笑了笑就走進(jìn)去。

    夜淵在前面帶路，花容容一眼認(rèn)出這條路是通向瀑布的。

    水聲依然震耳欲聾，花容容卻再也沒有當(dāng)初的難受。

    夜淵飛身來到水潭中間，如仙人般立在水面上?；ㄈ萑菀哺硇我换危R水而立。

    “三個月后，你必須下山，很多東西你都來不及學(xué)了。我今天教你一種禁忌之術(shù)，日后若是遇到你不能化解的險境，不妨用這?！?/br>
    然后，花容容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夜淵指尖泛出絲絲白煙，然后他在半空劃了幾下。。那些白煙居然沒散去，就凝結(jié)在那變成一個像符的圖案。緊接著，花容容在那圖案里看到一個水人冒出來！

    對，就是凝聚成人形的水！

    花容容震撼不已，久久不能言語。

    夜淵接著緩緩說道：“這叫通靈術(shù)，可以召喚所有沒有生命力的東西為自己所用。但是，這是用召喚人自身的生命，所以它是禁忌的?！?/br>
    “夜淵，你到底是什么人！”花容容再次嚴(yán)肅地問道。她親眼所見不假，召喚這東西，不是只出現(xiàn)在小說中嗎？可夜淵卻在她面前輕輕松松地說教她。如果只是國師，也就裝神弄鬼糊弄皇帝罷了，哪來那么大的本領(lǐng)？

    夜淵眼中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悲傷，他淡淡地望著瀑布說道：“如果我說，我也不記得呢？”

    “你……”

    “一個人久了，就會忘記很多事?！币箿Y似在嘆氣，又像自言自語，“我也忘了我是誰，我只知道自己叫什么。很多事只是憑著本能去做罷了。”

    感受到他話里的悲傷，花容容竟也沒有繼續(xù)追問的念頭了。印象里，夜淵都是玩世不恭或是裝瘋賣傻，何曾出現(xiàn)過這樣的悲傷呢。

    或者，她也可以相信，夜淵真的忘記了什么。

    “容容，你這么關(guān)心我的來歷，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我知道我人見人愛的……”夜淵邪魅一笑，揶揄地看著花容容。

    花容容很明智地選擇了無視，夜淵也不再開玩笑，他將咒語一句一句地教給花容容，然后告訴她該怎么去運用自己的精神力畫出那個符。

    一開始，花容容只要一念那個咒語，就會頭暈?zāi)X脹，幾欲作吐。幸好夜淵在她身邊，扶住了她。

    不過漸漸的，花容容也適應(yīng)了。很快，她也能召喚出來，只是她召喚出來的水人只能依稀看出是人形，且跟夜淵的比起來，小了許多。

    “不錯，你還不夠強(qiáng)大就能召喚出來。”夜淵贊賞，“看來小賤人的方法還是有用的，在最短時間內(nèi)提升你的潛能?！?/br>
    一絲淡笑從花容容臉上掠過，這一年多來，賤死不救天天給她泡藥浴，從一開始的痛苦到現(xiàn)在的享受，這種改變顯而易見。

    接下來的三個月，夜淵都不再出去，一直教花容容包括奇門遁甲在內(nèi)的東西。

    有時候看著夜淵，花容容總覺得他是神。像召喚術(shù)這么玄幻的事，他居然會。花容容不知道他會的還有什么，夜淵就像一個無邊的大海，里面有無數(shù)的寶藏。她也隱隱有些明白，夜淵為什么會進(jìn)天牢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夜淵告訴花容容，很多人都不是常人?？捎捎隗w內(nèi)的力量一直被封印或是沉睡，所以只能永遠(yuǎn)是常人。

    “那你的力量是沒被封印嗎？”花容容反問。

    夜淵淡笑：“我是逃過了。有一天你的力量蘇醒，你就會知道，我其實不算什么?！?/br>
    “力量？那么多生死關(guān)頭，我也不曾見它蘇醒?！被ㄈ萑葑猿?。

    “你錯了，你已經(jīng)不是常人了。紫宸心，只是你最微弱的力量。將來你會知道，獨步天下也不過如此而已?！币箿Y意味深長。

    “我記得你當(dāng)初在天牢里念過四句奇怪的話，破碎虛空，無盡暗淵，紫宸心滅，輪回千載，這到底是什么意思？”提起紫宸心，花容容不由自主地想起天牢的事。

    “當(dāng)有一天，你到了破碎虛空，你就會知道這話的意思了。紫宸心的由來，亦會有解答?！币箿Y看了看花容容，“讓別人告訴你，倒不如親自去尋求答案。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啊！不過容容，這輩子我希望你可以終結(jié)你的宿命?！?/br>
    “這輩子？宿命？什么意思？”花容容的心突地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