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也好,我們一起去?!敝炀傲呀?jīng)把他的那輛電動車開過來,然后叫我上車。搭著朱景柳的電動車,我們很快就來到了派出所,找到了徐懷魂??吹轿覀儌z慌慌張張的,徐懷魂笑道:“好像還沒有到一個星期吧?還不是來報到的時候,你們有什么事嗎?” “我們來找老羅?!蔽艺f。 徐懷魂怔了一下,然后笑道:“想不到你們那么快就找來了,呵呵?!?/br> “老羅他還好吧?”朱景柳問道。自從老羅突然消失了,我對他就很擔(dān)心,他突然想起來那么多事情,還說自己殺了人。我很擔(dān)心,他是被誤以為是殺人犯而被抓了,還是他自己來派出所自首?如果他出事了,我們這些和“般若”有著千絲萬縷關(guān)系的人也難逃此劫吧?我忐忑不安,但見徐懷魂和顏悅色,讓我緊繃的心放松了很多。看來不是什么大事。不過,徐懷魂這個人城府極深,誰懂他又是怎么想的呢?故意和我打笑臉,心里只怕已經(jīng)要抓我了吧?和老羅有關(guān)系的人是不是都有殺人的嫌疑呢? 老羅消失,我們最怕的就是他被派出所抓了。警方刨根問底,我們這些和“般若”、老羅有關(guān)的人都會被刨出來,懷疑我們都是殺人犯。我心里越往殺人犯這方面想就越緊張,都有些想轉(zhuǎn)身就跑的心意了。 “正準(zhǔn)備派人把老羅押送到看守所,你們來早一步,老羅他在審訊室,你們?nèi)フ宜牧陌??!毙鞈鸦隇槿诉€真大方,我和朱景柳趕緊往審訊室去。我心急著老羅到底是犯了什么大罪而被派出所抓了,聽到徐懷魂說要送到看守所,我心里很別扭,看情況很嚴(yán)重啊,希望不是犯了殺人罪。一想到殺人,我的呼吸開始有些不順暢了。我害怕、擔(dān)心、不敢面對。剛剛聽到老羅被抓的時候,心里那股想要探望老羅的沖動遁形了。 “你怕了嗎?”朱景柳似乎看出我臉色不對,我的身子還有些顫抖。 “怕什么呢?”我站住了,我望著朱景柳,他跟我想的一樣嗎?假如老羅犯的是殺人罪,我們會不會危險了?朱景柳低聲說:“老羅說過他殺過人,會不會被警方發(fā)現(xiàn)了?他不想起來還好,想起自己殺人,這肯定會釀成大禍。我們和他是有關(guān)系的人,‘般若’這個組織看來是一個犯罪組織,我們?nèi)绻撬麄兊某蓡T,老羅殺人了,我們肯定有分參與。真的是這樣,離我們進(jìn)監(jiān)獄也就不遠(yuǎn)了?!?/br> 果然沒有錯,朱景柳擔(dān)心的和我差不多,看來他也不是傻子,這一次來探望老羅,真希望不會露出什么馬腳,老羅也沒有把我們供出來。我說:“我跟你想的一樣,我現(xiàn)在怕我們走進(jìn)來了就出不去了?!?/br> 朱景柳想了想,然后看看周圍沒人,他說:“這個倒不至于,你想想吧,如果老羅招出了我們的話,徐懷魂肯定當(dāng)場抓了我們,現(xiàn)在還讓我們那么輕松地去和老羅聊聊天。不過我擔(dān)心的是以后?!?/br> 朱景柳的話讓我寬心了很多,他說得對,我們還能這么輕松,肯定不會有事。但是,老羅被抓了,后面肯定會牽涉到我們,到時候怎么辦呢?我點點頭,說道:“也好,咱們先去和老羅談?wù)??!闭f完繼續(xù)朝審訊室走去。 “嗯,我也想看看能不能和老羅談一下?!敝炀傲f。 “談什么?” “老羅他想起了自己的事情,我們跟他不一樣,我們什么都不知道,即使有什么大罪我們也不知道。我想讓他放過我們,不要說出我們,我們是無辜的。我們不能糊里糊涂地就被派出所帶走了,老羅他是個好人,我希望和他談?wù)?,希望他不要連累我們。”朱景柳心機(jī)蠻深的,他說這話的時候,我第一次對他產(chǎn)生好感。 “好,等一下我們好好談?wù)??!蔽屹澇芍炀傲南敕?,老羅他是個精明人,我想真出事了,他也不會想著拉我們墊背。他突然就離開了那個小區(qū),一聲不響,即使是對我們也不打聲招呼,這說明老羅他已經(jīng)不想連累我們。如果可以好好談?w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老羅他應(yīng)該可以理解我們的苦衷,然后放我們一馬。 審訊室里面,老羅低頭坐著,民警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20多平方米大的審訊室就坐著老羅一人。老羅垂頭喪氣,一點精神也沒有,看到我和朱景柳后,他只是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然后又把頭低下去了。我笑道:“老羅,你怎么變成這副德性了呢?” “就是,我們才多久沒見面,派出所的人怎么把你給抓了,是不是發(fā)生什么誤會了?”朱景柳隨著也問道。老羅低著頭,不一會兒,他舉起右手?jǐn)[了擺,好像不想回答我們的問題。我和朱景柳有些意外,老羅好像跟我們陌生了,以前在一起總是沒心沒肺地閑談,現(xiàn)在的老羅變得沉默寡言了。我和朱景柳坐在了老羅的面前,我說:“老羅,我們可以幫你的,你有什么需要盡管出聲。” “唉,你們不用費心思了,我這一次是徹底完蛋了?!崩狭_這時候才開口說話,他這么一說,我和朱景柳互相看了一眼,老羅的意思就是他沒救了?沒救了就是要執(zhí)行死刑嗎?執(zhí)行死刑的話,老羅真的殺人了嗎? “老羅,你真的殺人了?”過了許久,我才敢問這一句,我想,如果現(xiàn)在不問,可能就沒有機(jī)會了。我不希望因為老羅是個殺人犯而令我們惶惶不可終日。我希望明白這件事,清清楚楚地知道老羅到底怎么了? 我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老羅突然抬起頭看著我,我們互視了很久,我內(nèi)心幾乎要爆裂,老羅殺沒殺人? “殺人?放心,這一次不是殺人。”老羅微微一笑,他這么說,我和朱景柳兩個人總算是緊憋著的一口氣釋放出來了。 總算舒服多了,我趕緊問:“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無緣無故的派出所的人怎么抓你呢?” “也不是無緣無故,我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崩狭_苦笑著說。 他這么說,我和朱景柳倒也理解了,老羅他做的工作是帶有欺詐性的。老羅繼續(xù)說:“出來混的,遲早都要還。常在大塘走,哪能不濕鞋呢?!彼嬖V我們,他本來不想再和我們聯(lián)系,不想再去尋找自己的真實身份,只想做一個普通人,過平平凡凡的日子,他不想再折騰了。自從他有了記憶之后,這樣的想法越來越強(qiáng)烈,最后選擇去過自己的生活,而不會跟隨我們?nèi)ふ沂裁础鞍闳簟敝惖摹?/br> 老羅那天突然間消失,本來不打算再和我們有什么聯(lián)系,想不到在派出所又見到了我和朱景柳。 老羅也不是犯下了什么重大案件,就是詐騙罪。他獨自離開之后,為了生活,又干了他的老本行,做一些坑蒙拐騙的事情。這一次他是和一個喜歡古玩字畫的企業(yè)家交易了一幅價值幾百萬的古字畫,想不到,拿到錢之后,他這個中介就被抓了,這個企業(yè)家是一個公安局的臥底。龍灣市最近出現(xiàn)了一個古玩字畫的詐騙集團(tuán),龍灣市公安局很重視這一個犯罪團(tuán)伙,想不到上鉤的會是老羅。 據(jù)我所知,老羅一向喜歡單干,怎會成了詐騙團(tuán)伙呢?老羅他是撞在了槍口上了,當(dāng)了替罪羊。當(dāng)然,也不算是替罪羊,他畢竟是中介,交貨的跟他也有關(guān)系吧,不然怎么會先把他給逮住了。 “老羅,這個花點錢就可以把你贖出來吧?”朱景柳這時候建議。 “別了,我是自作孽不可活,我也早料到有這么一天。唉,我這也是為了生活,不做些騙人的東西,我哪里來的錢呢?我想過做點別的,可是我怎么老覺得騙人才是我做得最爽的工作?!崩狭_特別的無奈,知道老羅這一回不是因為殺人而獲罪,我和朱景柳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下來了。看來這時候老羅也不會有什么大的罪行,這對于我們而言,絕對是一個好消息。跟老羅聊了幾句之后,朱景柳執(zhí)意花錢給老羅贖身,老羅拒絕了,他說他還是待在看守所算了,這里面比較清靜和安寧。 我們也不好勸說老羅,目的達(dá)到了,我們便離開了派出所。當(dāng)然,我們沒有忘記問徐懷魂我們身份的問題解決了沒有,他搖搖頭說,還很麻煩,需要再等一段時間。我覺得他說話總是那么的敷衍,但是,他是警長,我是小老百姓,也不好和他說什么。徐懷魂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我心里對派出所這邊根本不抱太大的希望。 朱景柳說要請我吃飯,我說我還有事先走了,我不是很喜歡和朱景柳單獨待在一起,這個家伙總讓我沒有安全感,他好像對什么事都很敏感,對什么事都要仔仔細(xì)細(xì)地去查一下,他總是喜歡盯著人看,好像要從別人身上獲取什么東西一樣。跟他在一起,總會覺得身邊站著一個魔鬼,隨時會要了你的命。其他人怎么看待他我不知道,總而言之,我總覺得和他不是一道上的。 我正要打的離開的時候,朱景柳跟我說,他還是想拿錢去把老羅贖出來。 “怎么說?”我問他,因為我很好奇,他這個人錢是有,能這么大方,感覺還不錯。 “老羅他有點不正常了?!敝炀傲瓷先ビ行n慮。 我不知朱景柳在擔(dān)心些什么,老羅他也不是殺人犯,只是涉嫌詐騙而已,頂多關(guān)上一段時間就放出來了。派出所和看守所的人不會為難他。便問他:“怎么不正常了?” “老羅離公安部門越近就越危險?!敝炀傲欀碱^說。 “此話怎講?”我急忙問。 “老羅總說自己殺人了,可現(xiàn)在他是因為涉嫌詐騙被抓了,如果警察發(fā)現(xiàn)了他是個殺人犯呢?到時候去調(diào)查他,以他們的手段,他們一定會找到證據(jù)證明老羅真的殺人了,到時候,我們就危險了?!敝炀傲跏菗?dān)憂。 “如果老羅沒有殺人呢?他們怎么查呢?”我問。 “你覺得可能嗎?一個人的正常記憶恢復(fù)了,想到的事情一定是發(fā)生過的,老羅跟我們說的時候那么肯定,我覺得老羅他真的有殺人的嫌疑。”朱景柳這么一說,本來柳暗花明又一村,現(xiàn)在變成了山重水復(fù)疑無路了。我看著朱景柳,這小子蠻有見地,想得也細(xì),雖然包含了想太多的成分,但是很有道理。 我說:“那我們該怎么辦呢?”朱景柳咬咬牙,說:“不管如何,我們都得把老羅給贖出來,這樣才安心?!?/br> “本來我還不贊成這么做,聽你這么一說,我想我改變主意了,咱們趕緊的吧。”是的,必須要馬不停蹄地把老羅贖出來,不能讓他在看守所里面多待半刻。這一次,老羅沒有因為殺人而獲罪,我們已經(jīng)夠僥幸了,真的暴露了什么,只怕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 “看我的吧,你們也不要太緊張。”朱景柳很有自信地說,看來他是想一個人去打通看守所的人,然后順利地將老羅贖出來。 朱景柳這么說,我想,由他去做吧。我和他告別之后攔了一輛出租車回何小凡住的地方。下出租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我們住的那個公寓面前居然圍滿了人,他們抬著頭看著公寓樓上,然后一起起哄。人聲鼎沸,我聽不出他們在說什么,也看不出他們在看什么。我感到很奇怪,這是怎么回事呢?我剛剛離開了幾個小時,公寓周圍就人山人海了,好像有馬戲團(tuán)一樣。我很好奇,快步往人群擠進(jìn)去,我說我住里面的,人群給我讓出來一條道來。 “這是干嗎呢?”我順便問了問。 “有人要自殺,你沒看到嗎?樓頂上,有人想自殺。”路人們很熱心,紛紛給我答案。 自殺?我愕然地往公寓的最頂一層看去,那里坐著一個身影,很瘦小的身影,靜靜地坐在樓頂上面,好像一想不開就會往下跳一樣??辞宄?,我更是嚇住了,那人正是何小凡,我看了看手機(jī)上面的時間,還沒有到下午5點鐘,看他的樣子,在樓頂上也坐了一段時間了,他今天居然回來這么早。 公寓底下站滿了圍觀的人群。看到何小凡坐在公寓上面要跳樓自殺,我歇斯底里,拔腿就往公寓跑去,然后爬樓梯,以最快的速度沖往頂層。到了上面的時候,已經(jīng)有好幾個人站在上面勸說何小凡了,包括房東在內(nèi)。 “何小凡,你想干嗎?”我大聲叫著,我經(jīng)常進(jìn)出何小凡房間,房東認(rèn)得我,他趕緊叫我去勸說何小凡。房東十分著急,要是在這里出了人命,他的房子就不好租了。何小凡這樣的舉動真的把我給嚇住了,我大聲嚷著,何小凡轉(zhuǎn)過臉來看了我一眼,然后向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