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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古城晚秋在線閱讀 - 第15節(jié)

第15節(jié)

    他又道:“大哥不是那樣的人,素弦,你別往心里去。中秋團圓之夜,他是太想念素心了,才會把你誤認作她,你千萬別生氣。”

    想不到他們兄弟彼此信任有加,他非但不多想,反而來勸慰自己。她笑了一下:“我曉得,只是覺得有點突然而已?!彼蝗挥X得有點冷,下意識地抱了一下胳膊。

    霍裔風(fēng)便道:“晚上多蓋點被子,要是冷就叫女侍來開暖氣。”

    她凝望著琉璃燈罩下的幽幽暗光,片刻道:“今晚是月圓的日子,可是看不到月亮。”

    她轉(zhuǎn)過身來,嘴角流露出一絲捉摸不透的笑:“裔風(fēng),你知道我現(xiàn)在想些什么嗎?”

    他明白她為她哥哥的事憂心,但他心意已決,突然就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安慰她。

    她繼續(xù)道:“我看得出來,你和大哥手足情深,外人莫敢相比。想到哥哥他還在獄中煎熬,我睡不踏實,食不知味,你也能夠理解,對嗎?”

    “素弦……”

    她迎著他悵惘的目光,語氣沉穩(wěn)道:“我再也不敢求你放人,我知道那只是徒勞??墒悄阒烂矗犸L(fēng),我在想,我們尚未成婚,便有如此多的意見不合,我真的很為以后的日子擔(dān)心。是的,裔風(fēng),我知道你很愛我,這一點我絲毫不會懷疑??墒俏艺娴呐拢聦砦覀冎g分歧越來越大,也許有一天,真的會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夠了!”他面色陰郁,突然就打斷了她,大聲道:“這只是你的胡思亂想!關(guān)于張晉元的事,絕不是你口中說的那般嚴重!”

    她早料到他會作如此反應(yīng),因而并不驚訝,只緩緩背過身去:“或許吧?!?/br>
    他厲聲道:“素弦,你這是在威脅我么?”

    她淡然道:“不敢,我怎么敢?!闭f罷便重重嘆了口氣,“霍總長只撂下一句話,素弦便一步都踏不出這別墅去,倘若真打了威脅你的主意,還不知會有什么后果呢?!?/br>
    她語氣清淡,卻讓他覺得似在嘲諷,怒意便更甚:“你想怎么樣?要我立馬放了張晉元,當(dāng)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對,這本就是我一句話的事,但我明白地告訴你,這絕對不可能!”

    她頓時感到刺骨的涼意襲來,身子微微一顫,強忍著滿腹的委屈轉(zhuǎn)過身來,淚珠兒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差一點便要流下去,卻是撲通一聲,便跪在他面前,膝蓋沉重地撞在地毯上,發(fā)出沉悶的一響。他面色堅毅、高高在上,她只能眸光凄涼地仰視著他。

    “如果我求你呢?我求你……”

    他從來也不曾想過,有一天她會跪在他面前,淚流滿面地乞求他,而今這一幕卻真實地發(fā)生了。此時此刻,他完全懵了,事情為什么會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他也糊涂,這難道就是上天給他的考驗么?

    她為了求他而放棄掉尊嚴,就這么跪著,跪在他的腳下,可這場博弈,輸?shù)舻娜?,是他霍裔風(fēng)?。∷芙^她,就葬送了曾經(jīng)心心念念所追求的、美好的一切,他舍得么?他敢么?

    “你,不要逼我!”

    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滾滾而來的怒意,一把便將她橫抱起來,發(fā)泄般地扔在床上,他胡亂松了下自己的領(lǐng)帶,扯開領(lǐng)口的扣子,便不顧一切地向她撲去!在一個仲夏夜曾經(jīng)有一次美妙的情不自禁,他的理智占了上風(fēng),但是現(xiàn)在遏制不住的怒意讓他的理智瞬間蕩然無存!他撕扯著她的衣襟,瘋狂地吻在她的唇上、面頰、頸上,他要占有她,他不可以被她打??!

    然而他漸漸感到她的順從,她就那么認命地躺著,任由他肆意發(fā)泄,他突然感到一種空蕩蕩的悲哀,仿佛他的整個世界都塌陷了,那一團火燒得再旺,面對的是她,也黯然熄了、敗了!傷到她心死,得到了又有什么意義?幽暗的燈光下她緊閉著雙眼,她的淚滴順著眼角流下,落在雪緞的被面上。他突然感到胸前一陣劇痛,翻身倒下,不停地喘著粗氣。

    她方才從驚懼中抽身出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縮到床邊一角,這才看到他手掌用力按住的地方,淌下一串暗紅的血滴!

    她慌慌張張下了床,鞋子也來不及穿,就要喚人,卻是被他追上來一把拽住:“你要去哪兒!不能去!”

    她看著他濃眉深鎖,表情痛苦,慌忙道:“我去叫醫(yī)生來!”

    他卻是不容置否的命令口氣:“不許去!你這樣一去,說不清楚,我娘一定要怪罪!”見她進退兩難,又緩了口氣:“不太疼,我先回去,明天天亮了再說?!彼⒁稽c頭,那目光卻是異常堅定,就像是非要叫她信服不可。

    她再也忍不住了,奔上去雙臂環(huán)住他:“對不起,裔風(fēng),對不起……”

    她在心里早就說了無數(shù)個對不起,她對不起他的事情太多了,耗去這一輩子,許是恐怕下一輩子,才能償還?

    第二十二章 酒孤斟思念成癡,愁自遣愛不由人(下)

    她哭得那樣傷心,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浸透他的襯衣,他感到后背滑膩的涼。他一時也就懵了,哪里還顧得了傷口的疼痛,把她摟在懷里,不住地安撫她。后來她在他臂彎里悄然睡去,他幫她把被子蓋好,又在她身旁守了一會兒。他用綢帕小心地拭去她面龐的淚痕,熟睡的她還在斷斷續(xù)續(xù)地輕聲抽噎著。他恍然間感到她心里背負著無比沉重的壓力,而方才則是一場毫無保留的徹底釋放。他想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樣的包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但是她把自己視作心靈的依靠,如他所認為的那樣,她是一株純潔雅致的雪白山茶,而他早就在心底下定決心,要做她堅強的大樹和無比忠誠的守護園丁。他心里不知不覺已被深深觸動,情到濃處,低下頭去,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

    他回到自己的臥室,褪下內(nèi)衫,小心地揭開紗布來看,血塊已凝結(jié),也沒有方才那么疼了,便把這事暫且拋在腦后。翌日一家人圍坐在一桌吃早餐,霍裔凡沒有來,說是還沒起床。素弦擔(dān)心他的傷勢,幾次欲言又止,見他吃起飯來動作自如,才稍稍放下心來。餐畢她還想問問他進一步確認,家庸鬧著要去花園,她拗不過他,只好跟詠荷帶著他一道去了?;粢犸L(fēng)因是父親叫他陪著下棋,正覺無聊,父子倆便興致勃勃地殺將起來。

    過了不多會兒,有個女侍來叫,說是太太讓他馬上回臥室去。霍裔風(fēng)覺得莫名其妙,只得先放下手里的棋子。進了屋,卻見母親一臉嚴肅,招手叫他上前去,待他走近了,才壓低了聲道:“我問你,昨天你是不是和素弦……”話說到這就很隱晦了,霍裔風(fēng)卻是一副玩笑的樣子:“娘,你說清楚些,我不大明白?!?/br>
    太太恨不得像小時候那樣,擰著他的耳朵,但記掛他有傷在身,只鳳目一挑:“少跟我在這裝蒜!趕快給我老實交代,素弦床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別說跟你沒關(guān)系,早晨下人跟我說了,你昨晚大半夜的才從她房里出來?!?/br>
    霍裔風(fēng)心里早有預(yù)感,不慌不忙道:“娘,你怎么隨便到她的房間去呢?這樣不好?!?/br>
    霍太太白了他一眼:“這是我們霍家的地盤,我有何進不得?你說說你,怎就這么沉不住氣呢?我看得出來,你不愿讓張晉元脫身,我也巴不得那個外來戶早點完蛋??赡悻F(xiàn)在又和素弦不清不楚的,她又有話柄拿你了不是?你到底想怎么樣啊,我是你的親娘,今兒你非得給我交個底不可?!?/br>
    霍裔風(fēng)哭笑不得:“娘,做兒子的哪有什么底藏著掖著的。我只問娘一句話,你信兒子不信?”

    霍太太皺了皺眉:“我就你這么一個兒子,不信你信誰的?”

    霍裔風(fēng)見她口氣軟下來,便摟起她肩膀,好話勸道:“那樣便好。娘,相信我,兒子不是的沒分寸的人,在沒結(jié)婚之前,我跟素弦之間一定是清白的。至于張晉元,現(xiàn)在放了他還為時過早??墒撬鹠eimei,我是要定了的?!?/br>
    霍太太也是恨鐵不成鋼,瞥他一眼道:“還說什么‘為時過早’?昨兒個你爹已經(jīng)給龔局長打電話了,叫他速速放人,要多少錢我們霍家來付。你說你爹他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早說你會不愿意,你爹卻也固執(zhí)……”

    正巴巴數(shù)落著老爺?shù)牟皇?,霍裔風(fēng)吃驚不小,匆忙便下了樓去,她趕忙跟在后面忙喚:“哎,風(fēng)兒,你可別著急啊……”

    霍裔風(fēng)沖到父親面前,也顧不上沖撞了,質(zhì)問的口氣道:“爹,你讓龔局長放了張晉元,是么?你怎么可以這么做,我才是警局的副總長!”

    霍彥臣也不發(fā)話,氣定神閑地落下一子,又拿過他的一顆白子,琢磨了片刻,方將棋子落下?;籼@時也趕了過來,推了一下兒子:“你這孩子,越大越不懂禮數(shù),不可以這么跟你爹說話。”

    霍彥臣這時才慢條斯理道:“方才你不在,你看我?guī)湍阆碌倪@幾步棋,可還滿意?要是你自己來,怕是要被我吃掉一大片?!?/br>
    霍裔風(fēng)知他一語雙關(guān),當(dāng)下只得暫且忍下,耐著性子坐下來道:“爹,你知不知道,張晉元犯的是國寶走私大案,對方又是日本人,當(dāng)前局勢這么緊張,這可絕非一般的小偷小盜啊。曹督軍已然下了命令,要我們務(wù)必把罪犯一網(wǎng)打盡,就這么輕而易舉地放了他,恐怕要追究我們的責(zé)任?!?/br>
    霍太太聽他這樣一說登時嚇壞了,忙道:“啊呀!那可怎么辦?我們風(fēng)兒豈不是要遭殃了么?”

    霍彥臣緩緩道:“張晉元充其量,不過是個牽頭的,不過是個普通商人,還能有什么背景?況且只有口供,尚不足以定罪。你啊,在官場混到將近第三個年頭,還是個榆木腦袋死心眼兒,若是能及得上你哥哥一半,也不至于我這樣一大把年紀了,還在為你cao心。眼下煤礦的批文就要下來了,陶家正虎視眈眈地看著我們,張晉元倒了,對我們可有好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意味深長道:“記住,只有霍氏的利益,才是你此生的最高利益?!?/br>
    作為長輩和一家之長,父親一向是這么教導(dǎo)他的,他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也從來不敢有絲毫異議。但是作為成年人,他具有成熟的思想和認知,不可能臣服于父輩的精神桎梏。

    霍彥臣雖然癱瘓多年,生意上的事務(wù)插手不多,但他早年馳騁商場,省內(nèi)外以至大江兩岸都頗有名望,因此說起話來也還是擲地有聲。有了龔局長幫忙,案底被抹,張晉元很快就被放了出來,臨江晚報上還特地刊登了一份道歉聲明。他一獲自由,便備了厚禮上霍家登門道謝,霍家二老也客客氣氣地招待了他。于是霍、張兩家聯(lián)姻的事被順水推舟地提起。

    霍太太現(xiàn)下別無選擇,只能認了這門親事。想到孫輩人丁不旺,心想兒媳婦早進門也是進,晚進門也得進,便道:“素弦還在念書吧,早點退學(xué),我們也好趕年前把婚禮辦了?!?/br>
    張晉元道:“素弦明年初就畢業(yè)了,也不差這點工夫,她想把書念完,我也贊成。不知老爺、夫人,可有意見?”

    霍太太面露不悅:“她要做少奶奶的人了,這書還有必要讀么?女人家識得幾個字也罷了,難不成還靠她中個狀元來,光耀門楣不成?我看還是早日把學(xué)退了的好,我們風(fēng)兒臘月就二十三了,我還指望明年抱上孫子呢?!?/br>
    早先素弦便對霍裔風(fēng)說了自己的想法,他雖然也想能夠盡快娶她,但她說的也不無道理,何況他一向尊重她的想法,當(dāng)下便解圍道:“爹,娘,我和素弦也商量過了,這婚事不急一時。這段時間養(yǎng)傷,局里有不少事等著我解決,明年春天再辦正好?!?/br>
    霍太太倒是出乎意料地沒有堅持己見,心里卻在想,這夜長夢多的道理,他們年輕人可懂不得。卻也巴不得這幾個月再生點什么變故,好將這婚事攪黃了。

    此后的一段日子倒也風(fēng)平浪靜,素弦重新回到城南小學(xué)教音樂課,霍裔風(fēng)一有閑暇就去接她,一來二去,孩子們都認識了這位眉目俊朗風(fēng)度翩翩的大哥哥。他有時候站在窗外靜靜地看著,她教起學(xué)生來神情專注,儀態(tài)端莊,那是一種別有風(fēng)韻的美,他不由得就看癡了。那前排的小孩子淘氣,見了他便指著嚷道:“老師,那個壞哥哥又來了呢!”

    素弦有些不好意思,臉色緋紅,揮了揮手叫他先走,他卻大搖大擺地進來,坐在后排擺出一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和孩子們一同聽她上課,課堂里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直弄得她哭笑不得,卻拿他這個孩子氣的“總長大人”沒有一點辦法。

    他們經(jīng)常并肩走在黃葉鋪就的林間小道,走上橫亙江面的跨江鐵橋。天邊一抹胭脂斜陽的映襯下,遙望颯颯秋風(fēng)吹皺一江碧水,鴻雁聲聲向南成雙飛去。他注意到她的臉凍得有些紅,就搓熱了手悄然捧在她的臉上,她嚇了一跳,又笑盈盈地看著他,眸子里柔柔的蜜意直沁到他的骨子里去。歲月靜好,幸福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悄然降臨,幸福從來不是永恒,只是它太過寶貴,叫人恍惚間生了錯覺,以為那就是永恒。

    他們時常一起去看電影,電影看膩了,就到戲園子里聽折子戲。有時候家庸也嚷著要去,他只好帶上他一起。小孩子淘氣坐不住,總愛鬧騰,素弦總是很耐心地由著他。家庸看了一半電影,鬧著肚子餓了要吃東西,她便笑呵呵地帶他出來。家庸看戲時,喜歡溜到后臺去一探究竟,她總是叫他跟著,以防意外發(fā)生。他們挽著家庸的手走在街上,路人眼里他們便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他開始并沒在意,旁人羨慕的目光多了,他突然發(fā)覺這是一種絕妙的享受,慢慢的也喜歡帶侄子出來玩了。

    有一次他們帶著家庸逛街,正巧碰上霍裔凡。自別墅那夜發(fā)生的一幕過后,素弦見到他總覺得心里結(jié)著個疙瘩,不大自在,霍裔凡卻是態(tài)度一如往常,許是酒一醒,諸事都拋到腦后去了。

    家庸歡喜地奔過來撲到爸爸懷里,舉著手里的海藍色風(fēng)車:“爸爸快看,這是二叔買給我的,素弦姑姑給我選的!”

    霍裔凡卻是嚴肅道:“家庸乖,以后不要纏著二叔和素弦姑姑了,聽到?jīng)]有?”

    霍裔風(fēng)見他板起面孔,卻也不覺得是件大不了的事,笑道:“大哥,不妨事,我們家庸是開心果,素弦姑姑喜歡家庸,對不對?”

    霍裔凡面露難色,道:“最近老師請假,鳳盞教他習(xí)字,母子兩個處得不錯,二弟,你就當(dāng)幫大哥的忙,好不好?”

    家庸聽見了嚷道:“不嘛,我不喜歡mama!昨天我沒寫好,她拿戒尺打得我好疼,我再也不要讓mama教我了!”

    素弦彎下腰拿起他的小手:“姑姑看看?!奔矣箙s道:“不是在手心,mama打到我后背了,現(xiàn)在還疼呢!”

    孩子穿的厚實,她急著查看他的傷勢,輕輕一掀衣服孩子就喊疼。她也知道家庸見她心疼,有著些許夸張的成分,但他是jiejie的骨rou,她唯一的親人,怎能叫一個外人說打就打了?瞪了一眼霍裔凡,目光異常犀利。

    后來帶家庸到文森特的醫(yī)館去看,果真在孩子的小脊背上發(fā)現(xiàn)了兩道幾寸長的淤青,因是沒傷到骨頭,只開了些藥便回去了。這本是他們的家事,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說道,但霍裔凡含著歉意對她道:“對不起,我回去一定好好跟鳳盞談。”

    他既如此,她還能說什么?現(xiàn)在她是張家小姐,是他弟弟的未婚妻,她的保護欲再強烈,也沒人賦予她那樣的權(quán)利。

    臘月十二便是霍裔風(fēng)的生日,霍府提早一個禮拜便張羅起他的生日宴來,重視程度絲毫不亞于年節(jié)。一天傍晚,在咖啡廳的雅座,伴著小提琴悠揚婉轉(zhuǎn)的旋律,霍裔風(fēng)突然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長條狀的絳色燙金錦盒,笑瞇瞇道:“送給你,打開看看。”

    素弦隨意瞄了一眼:“是項鏈,還是掛墜?”

    霍裔風(fēng)見她這么快便猜到了,不好意思道:“以前總琢磨著送你什么禮物,那些個金玉首飾太俗,所以總送些盆景啊,雕刻啊,鮮花啊,都是些價值不大的玩意兒。昨天我挑了好久,才挑到這一樣,可是費了許多心思呢?!?/br>
    她笑道:“我偏喜歡那些不值錢的玩意兒?!贝蜷_錦盒,原來是一條細細的刻絲銀鏈,下端綴一顆圓滑瑩潤的半透明琉璃珠,在搖曳燭光的映襯下,耀著月光般的神秘光澤。她端詳了許久,才緩緩道:“真漂亮。你幫我戴上吧。”

    他站起身,輕輕撩起她如云的秀發(fā),將掛墜繞過她白膩的頸,仔細地搭上搭扣。她轉(zhuǎn)過來,笑眼看向他:“好不好看?”

    他說:“它叫做‘素月晴風(fēng)’,我想了好久,腦袋都快想破,才琢磨出這個名字來。怎么樣,喜不喜歡?”

    她眸光一轉(zhuǎn):“這個名字好奇怪?!睂λ纹た蓯鄣匾恍Γ骸辈贿^我很喜歡?!?/br>
    柔美的燈光映襯下,她美得那樣不真實,忽略了四周的一切,他的眼里只有她。一如故事里的希臘女神,又是藝術(shù)家最精心的創(chuàng)作,她眸光里充盈著濃膩的情感,卻又再不經(jīng)意間,掠過一縷淡淡的惆悵。

    她見他久久沒有說話,笑著道:“怎么突然就想起來送我禮物了呢?還是這樣貴重的禮物。”

    霍裔風(fēng)笑道:“馬上便到我的生日了,想來你的禮物一定不凡,我得先送你點什么,不能輸給女孩子啊。”

    她佯裝著不高興,道:“那么多人大張旗鼓地為你準備,也不差我一個?!?/br>
    霍裔風(fēng)卻是深情地道:“如果我可以選擇,寧愿只和你相守在一起,有你給我煮一碗長壽面,足矣?!?/br>
    他對她情深似海,而她心里背負得太多太多,就快要承受不起,以至轟然崩塌了。一時她百感交集,一句話也講不出來,不敢直視他深情的雙眸,心虛地低下頭去。

    他只當(dāng)她被感動了,女孩子家很容易會被感動的,就輕聲道:“答應(yīng)我,以后每當(dāng)看到‘素月晴風(fēng)’,你都要想起送它的人,好嗎?”

    她心里陡然一顫,一種極其強烈的恐慌感驟然而至!為什么,他為什么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呢?這樣說絕非是個好兆頭?。』蛟S以后的日子,她也只能看著這掛墜,惆悵滿懷地睹物思人了。她不是無心相惜,卻只能選擇放任這蔥翠年華,隨波遠去,也不敢揮手作別,因為她無顏紀念,這被她親手捻滅的,奄奄一息的愛情。

    第二卷 寒露凝

    第二十三章 雪掩落梅,寒煙碎影里、斷送了誰(一)

    霍裔風(fēng)生日這天,本是晚間開宴,素弦下午就到了霍家,果真是不同于平常,丫鬟小廝們皆是里里外外地來去忙碌著。霍太太換了一身新剪裁的重絳色織錦旗袍,發(fā)型也重新燙了,是時下最流行的款式。素弦陪著兩位老人閑嘮了一會兒,便要去廚房里打點,說是給霍裔風(fēng)一個驚喜?;衾蠣敱愕溃骸八叵沂强?,這樣不妥吧?!?/br>
    素弦笑了笑道:“我是未過門的兒媳,老爺夫人只管把我當(dāng)自家人,不必見外?!?/br>
    大少奶奶也隨口道:“是呢,就差改口了。素弦meimei明年一過門,我們霍家就更熱鬧了。”

    霍太太放下手中茶碗,白了她一眼道:“再熱鬧有什么用?若是再多幾個孫子、孫女承歡膝下,那才是真的熱鬧?!?/br>
    這話正戳到鳳盞心尖,她素來忌憚婆婆,只咽了聲不再多話。

    素弦跟著霍管家到了大廚房的前廳,青蘋早就挎著個竹籃在那兒候著,素弦便道:“這是我的丫鬟青蘋,叫她來幫忙的,其余的人用不著?!?/br>
    這管家是個俊朗青年,膚色勻凈,身材頎長,一舉一動皆散發(fā)出超乎同齡人的沉穩(wěn)氣質(zhì),也怪不得如此年輕,便做了堂堂霍家的總管。他微一點頭,招手喚了個丫鬟過來,吩咐道:“香蕊,帶青蘋去那邊準備?!庇謱λ叵业溃骸敖o張小姐準備了小廚房,少了些人來人往,張小姐有什么吩咐,差人喚霍方便是。”

    七年前,他還是霍裔凡的貼身小廝,留著青澀的小平頭,嘴邊一圈青胡茬剛剛冒尖。那時她還小,猶記得他撐著個破紙傘,鞋子、褲腿都濕透了,狼狽不堪地上門來,一開口便是濃重的臨江方言:“我們大少爺在這里么?我來找他回去!”

    他一定不記得她了吧,那時她只是個十二歲的小丫頭,梳著兩根長長的麻花辮兒,一定還一臉的童稚。她一邊這樣?xùn)|想西想,一邊踱到廚房內(nèi)間去,今天不知怎的,她的心總是跳個不停,對周圍的人也更加留意。

    青蘋把籃子里大大小小的瓷罐、玻璃瓶等一一擺在案上,忽然就笑出了聲:“你看啊,不過區(qū)區(qū)一個生日宴,搞得像總理大壽那般隆重,要是到了你們婚禮那天,還不得滿城鑼鼓喧天,禮樂齊奏,說不定還要大赦天下呢?!笨粗⒃谝慌运粕裼翁焱猓銚u了搖頭,嘆道:“可惜,可惜呀!”

    素弦回過神來,肅著臉沉聲道:“少說話,多做事?!?/br>
    一直忙碌到傍晚,瀲滟霞光透過小廚房的排氣扇,斜斜地映在典雅的紅漆櫥柜上,乍一瞅過去還真是好看。喚來香蕊問道:“二少爺從警署回來了么?”

    香蕊道:“還沒有。”

    于是素弦叫她先在廚房看著,自己從月亮門出去,穿過抄手游廊,又是一個寬敞的大院,栽種著一排梧桐和柏樹,里面是一幢兩層的舊式樓閣。她來過霍家?guī)状?,參觀時也留意,但是到過的地方僅限于待客,因而對路徑也不甚熟悉。幾個年紀大一點的老媽子在那里打掃,她也不愿多問,想了想還是先回去。她倒不是來參觀的,卻是來尋青蘋的。青蘋從廚房出去好一會兒了,她有些擔(d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