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綸的身材并不是翠雀那種有著馬甲線的感覺、也不像是林檎或者樂園鳥一樣纖瘦嬌小。她的身材相當(dāng)豐腴，胸部自不用說、連大腿甚至都比羅素的還要粗上兩圈。

    在她站起來之時，甚至就連房頂都顯得矮了一些。燈光都仿佛變得昏暗。

    “喝點什么？紅茶可以嗎？”

    賽綸平靜而溫和的問道。

    翠雀有些意外。

    她預(yù)想過了許多種可能、也與羅素準(zhǔn)備了諸多預(yù)案。但唯獨沒有想到，天恩集團(tuán)的董事長、居于萬人之上的實際統(tǒng)治者，居然會有這種隨和的姿態(tài)。

    “……我都行?！?/br>
    翠雀小聲說道。

    她雖然下意識擋在羅素側(cè)前方，但卻反而感到有些畏懼。

    倒是安靜站在她身后的羅素，完全不拿自己當(dāng)外人：“我要喝冰可樂。”

    “無糖的？”

    “當(dāng)然是有糖的，無糖的那是人喝的嗎?！?/br>
    “還得加冰是吧?！?/br>
    “行家啊?！?/br>
    賽綸聞言，只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溫和到甚至具有“母性”的平和微笑。

    她給翠雀倒上了一杯紅茶——這時翠雀才意識到，雖然這公司看起來又小又簡陋，但內(nèi)部的各種設(shè)施卻是最頂尖的。這紅茶并不是賽綸董事長現(xiàn)煮的，卻也不是現(xiàn)成品。

    她有一個飲料柜，在這里所有飲料都保持著最適宜的飲用溫度與口感。溫?zé)岬募t茶，更熱一些的可可，帶著冰塊的可樂，冒著氣泡的香檳……全部都是事先分成了“杯”的姿態(tài)，分開放在不同層里。

    隨后，賽綸給羅素提來了一大杯可樂，并給自己端上來了一杯滿是泡沫的冰啤酒。

    在飲料從柜子中取出的瞬間，可樂的氣都還是滿的、而啤酒的外壁還流著細(xì)小的水珠。

    “你之前聽誰給你講過‘黃昏’嗎？”

    像是老朋友聚會一樣，賽綸對羅素隨口詢問道。

    羅素也沒有隱瞞。

    他點了點頭：“是我的導(dǎo)師?！?/br>
    “薩莉魯斯啊……我還以為會是薩爾?！?/br>
    賽綸嘆了口氣：“看來通神島的災(zāi)難，應(yīng)該就是有黃昏覺醒了?！?/br>
    她不知道？

    羅素從這話語中捕捉到了細(xì)節(jié)。

    但他很快意識到了另一件事：“你對黃昏很了解？”

    “沒有人可以說自己對黃昏很了解，哪怕是薩莉魯斯這種異界的魔物也一樣?！?/br>
    賽綸滿滿喝了一大口啤酒，白花花的泡沫在她唇邊破碎：“我只是單純活得久而已……”

    那是與她的氣質(zhì)完全不相符的飲料……羅素原本以為，她或許會拿出來紅酒、紅茶或是香檳之類飲料。然而冰啤酒卻是完全超出了羅素的猜想。

    或者說，在他們來到這間小小的辦公室之后，他和翠雀才發(fā)現(xiàn)……他們事先進(jìn)行的推定幾乎要全部作廢。

    這位在天恩園區(qū)內(nèi)給自己立了巨大雕像、也是七巨頭中唯一給自己立像的董事長，大概率是派遣了詛咒師刺殺愛麗絲的兇手、也同時是促使了猴面鷹誕生的災(zāi)禍根源……

    可她看上去，卻是那樣的平凡而隨和。不僅算不得極端暴戾，甚至還有些接地氣。

    不如說，有些過于接地氣了……

    羅素瞥了一眼她工作的屏幕，意外的發(fā)現(xiàn)她的電腦屏幕上面竟是密密麻麻的代碼。

    這位董事長，甚至要自己寫程序嗎？

    “你在意那個嗎？”

    賽綸看到了羅素的目光。

    她嘴角微微上揚，自得的炫耀著：“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程序，是我隨便寫著玩的。

    “它可以讀取所有人在近一個月內(nèi)，點開的所有廣告、以及用戶的視線在它們上面分別停留了多久。用這個方法就可以進(jìn)一步對精準(zhǔn)投放的廣告進(jìn)行優(yōu)化。

    “我準(zhǔn)備再加入一個通過檢測激素分泌與大腦波形，來實現(xiàn)更精準(zhǔn)的意愿判斷，針對每個人的不同習(xí)慣進(jìn)行輔助調(diào)整。反正心靈防護(hù)芯片里面也有相關(guān)數(shù)據(jù)，只要調(diào)用就好了……

    “……哦，抱歉。你們大概對這個不感興趣?！?/br>
    賽綸放下酒杯、輕呼了口氣，淡淡的麥芽味道混著酒氣呼出到羅素臉上、讓羅素額角的頭發(fā)微微顫動。

    “從哪開始說起呢……”

    董事長有些苦惱：“你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黃昏、我想你差不多也知道那兩道‘鎖’了吧?！?/br>
    “嗯，天上的、和心里的。包括那心靈瘟疫的真相，我也都知道了?！?/br>
    羅素瞇起眼睛，身體放松、神經(jīng)卻緊繃。

    他的聲音很輕柔，目光卻與此同時緊緊盯著賽綸：“怎么……要滅口嗎？”

    “對你來說，不用。反正你遲早也會變成我們中的一員?！?/br>
    賽綸灑脫的笑了笑，那張屬于“七巨頭董事長”美艷的面孔之上竟是有著些許游俠的自由味道：“畢竟，你和你的父母不一樣，殺了也沒用。

    “雖然同屬巴別塔，但你本身就是黃昏之卵。如果把你干掉或者逼瘋的話，這個世界就真要完了。

    “這么說吧。其實在所有襲名精靈中，我也是最特殊的一個。

    “因為我的位置，是第七天的第十二個小時。也就是說，我是那八十四人中的最后一個。我承擔(dān)的命運是‘恩惠’。

    “也就是‘天恩’集團(tuán)，這個名字的由來?！?/br>
    看著如臨大敵的羅素與翠雀，賽綸并不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