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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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封護法說過,神樞堂如今歸于朝廷所用,白澪師兄是四皇子……想來也并非不可能?!鼻酂粞恃屎韲?,“神樞堂是白澪師兄重新建起的嗎?” 白澪靜了片刻,道:“是。” “那日在英雄大會上,為何白澪師兄說自己歸于凈篁樓門下?” “小青燈,你很敏銳。”白澪站起來,走到青燈身邊對她伸出手,露出笑容,“起來,我?guī)愠鋈タ纯础!?/br> 年輕男子的笑容令她熟悉,青燈猶豫半晌,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他將她拉起來,一步步朝殿外走去。 白澪的手也是溫暖的,青燈身子還未恢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朵上,這似乎是間地宮,她被他牽著上了樓梯出了地宮,又是一間大殿,他帶她走了出去,殿外是青天白日光。 白日的光芒她一時間不適應,瞇了瞇眼,緩了會兒才睜開,然后慢慢睜大了。 這個地方,她認識。 小時候一次出行,師父將難得她帶著了,說是去拜見百年交好的門派,那個門派坐落于云南深山之中,煙云繚繞,那里的樓宇大多是竹子建成,高高低低看去清爽雅致,別具一格。 她那時還說這景致,真真是仙人住的地方,師父笑,說仙人哪里會住竹子做的屋子。 那個地方叫做凈篁樓,她印象深刻,不會認錯,凈篁樓。 凈篁樓的下面,便是神樞堂? 白澪牽著青燈的手,門外是長長的白石階梯,鋪展而下,面前是一片廣場,中心一方男子神明石像,石像腳下便是祭壇,下面是黑壓壓的人,乍眼望去數(shù)百人之多,清一色黑衣斗篷。 他們微微垂首,靜靜立著。青燈望去,在里面認出了春分和阿蔭,阿蔭立于最前列,臉頰上依舊一塊面具。 青燈被震驚得無法反應,為何埋藏在神秘之中的神樞堂會建在凈篁樓之中,一時間怔怔站在臺階之上。 身邊白澪淡淡道:“凈篁樓以煉藥而聞名,當年先王想求得長生不死,又不愿讓朝內曉得,便暗中派人委托凈篁樓煉制長生不老丹藥,凈篁樓得以暗中迅速發(fā)展。先王逝去后,這事兒倒也是擱置,如今我又將其作為契機重新扶持,雖不是煉丹,有朝一日,必能在朝廷中起的作用,如今的凈篁樓,早已不是你們所想象的模樣?!?/br> 她搖搖頭,有些無力了,白澪說的話她越來越不懂,“我不明白師兄,也不明白其他人,你們究竟想要做什么……” “人生在世,總該得到些他人無法得到的好,這般才不愧于活,”白澪笑,“在無妄城你可有聽說上古神魔后裔?” “什么……神魔后裔……?”她似乎聽竹墨提到過,在說起堪伏淵往事時。 可那又與這些有什么關系。 “數(shù)萬萬年傳承下來,血中力量已十分微弱,似乎與常人無異。這一族族人稀少,行蹤不定,每三百年會出現(xiàn)一名通天曉地的修羅先知,既為修羅,也為先知,一雙眼睛可看透未來?!?/br> 青燈呆呆望著臺下,默不作聲聽著,有什么東西,如蟲的觸角,漸漸爬上她的后頸,鉆進她的大腦,腦海中那些畫面從模糊漸漸清晰。 “上一任修羅先知留在了夜凝宮,至于這一任,雖也在夜凝宮,不過為了你,一直不肯覺醒。傳說中得到它,便得到整個天下。而它的覺醒,需要至親之人的鮮血祭奠。” “因此,歷任修羅先知的母親巫主,生下皆為陰陽雙子,一男一女?!?/br> 青燈心里一緊,她總覺得有什么要來了,那是她不愿聽到,知道的東西。 她想將手從白澪手中抽開,白澪卻分毫不讓緊緊握著,望著臺下,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聲音漸漸沉了下去,不可察覺的冷意。 “小青燈,身為這一任修羅先知的親jiejie,你便是他的眼睛?!?/br> 他一揮衣袖,臺下數(shù)百號神樞堂眾人齊齊跪下了下去,恭敬行禮,齊聲道。 “拜見神女大人?!?/br> 那巍峨的聲如緩緩而至的雷,青燈的手冰涼一片,她閉上眼睛,用手捂住了額,越發(fā)覺得冷了。 白澪垂下眸,伸手將她抱在懷里,她在瑟瑟發(fā)抖,他摸了摸她的長發(fā),輕柔地說:“你可是知道,傳說中神魔一族的鮮血可延長人壽命,只不過那是上古族人的傳說?!?/br> 她依舊按著自己的額頭,冷汗?jié)B出。 “如今血中力量雖是極其稀薄,但以全村族人的鮮血煉丹,想著長生不死,大抵也是夠的。” “不、不要說……” 女人的聲音顫了,仿佛祈求。 “骨瓷護法所下的失憶咒大抵也該散開了。”白澪將青燈抱緊了些,低頭輕輕開口,眼神有些飄忽。 “十年前,不、十一年前,顧家村發(fā)生了什么,是誰殺了你的族人,是誰帶走了你的親弟弟,你可想起來了?” ****** 天晴朗。 也不知何時的光景,這么一抬頭,也需入秋了。 堪伏淵坐在小院的搖椅上閉眸小憩,旁邊一盞清茶,裊裊的香。 滿院的桃花木枝椏濃綠,零零落落地開始飄下葉子來。 風拂過,吱呀吱呀,搖椅停住了,他睜開眼,眉目幽靜望著天空。 原本他一人的院子,不知何時常封立于一側。 “稟宮主,顧姑娘自昨晚離開,至今未歸?!背7獯故椎?,“如宮主所料,她如今在神樞堂。” “嗯。” 堪伏淵望著天,應了一聲,也不知在想什么。 常封未得指示,一時間只靜靜立于一邊。 末了,堪伏淵微微起身,執(zhí)了茶飲畢半杯,說:“常封,算來你比本座年長,從父親那時開始侍奉夜凝宮,你應為本座長輩?!?/br> 常封一怔,他何出此言,“宮主言重了?!?/br> 他身為護法,比宮主大不了多少,幾乎是與他一并長大的,宮主的事兒,他一直在身邊看著。這么多年過去了,說是說上些什么,他也說不出來,只得一些感慨。 常封從認識堪伏淵時,堪伏淵才十二歲,明明是個小小少年,容貌卻比芳華女子更為奪目,太過于風華絲毫不內斂,而眉間的清冷狠戾又是從未見過。 那時他就是個持刀侍衛(wèi),想著,這樣的人,長大之后也許就是怪物了。 念此常封抬眸,抱拳道:“宮主,將顧姑娘留在神樞宮,恐怕不是權宜之計?!?/br> 堪伏淵笑笑,“怎的不是,過不了多久,中原與朝廷的人便會一同打來了,她留在這里做甚么?!?/br> 他說的如此直白坦然,常封抿住唇,六年前歷史將會重現(xiàn),修羅先知在夜凝宮,當今皇帝不會放過,況且,堪伏淵所做殺事太多,他道:“可顧姑娘乃神樞谷神女……” “是,所謂神女,不過是冠在祭品身上那榮耀的名號?!?/br> “……” “不過在他們得到骨瓷之前,燈兒必定是安全的。”堪伏淵淡淡道。 常封沉默半晌,道:“那宮主如何?” “嗯?” “一切若真能結束,宮主當如何?” 常封說得不動聲色,堪伏淵抬抬眼皮,唇角挽起道:“今日你話語頗多?!?/br> 常封俯首,“屬下失言?!?/br> 堪伏淵笑了笑,起身理理衣袖,嘆了一聲,望向開始落葉的桃花樹。 “她曾說想看這兒的桃花,明年春天就會開了,若真能結束,本座又哪里曉得她還愿不愿?!?/br> 她知曉一切時,他連她是否原諒都不知,何談半在他身邊。 “宮主大人……”常封欲言又止。 堪伏淵收回目光,斂了斂神情道:“啟程回宮罷。” “是?!?/br> 十一年前,那還是初春。 明明是初春,神樞谷卻風雪冰天,冷得刺骨。 他就躺在山谷懸崖下,溫熱的血液漸漸在身下淌開,他父親派來的人在他的右胸膛切下一道深深的口子,足以致命,否則他們不會離開。 漫天雪花輕柔地落在傷口上,他身穿紅衣,見得不清晰,極快地融了,雪地里他靜靜閉著眼,聽著心跳漸漸弱下去的聲音。 咯吱咯吱。 直到他聽見有人向他走來。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卷完結~~~~ 明天繼續(xù)更>< 快點來虎摸勤奮的千里么么噠~~ ☆、第五十六章 神樞谷一年十二月,大抵能出晴日的也只有四個月,余下的日子里風雪將一切掩埋,包括這谷中村落的蹤跡。 他望著廣褒遼闊的天空,雪花輕盈,悠悠飄落。 已經(jīng)感受不到寒氣了,疼痛早已麻木,身下的血結了冰。 他靜靜躺著。 想來出生那年,也是漫天飛雪,宮里的人說從未見過無妄城下如此大的雪。 夜凝宮被皚皚白雪覆蓋,又因母親的死染上了淺薄的紅。 母親生他生的晚,他出世時已有兩位兄長,已失了寵,夜凝魔宮宮主不缺女人,真真算上名分的有三,母親不過因久久不育,早就被宮里人忘在腦后了。 所以,在她死前,都沒有見過她夫君最后一眼。 他也只是在四歲才第一次見過父親,沉默的男人,眉目堅毅,隱隱有股陰霾邪氣,想來是多年煉魔功的緣故。那時父親不過是開春之時偷閑賞梅,無意走進這間院子,院子里栽滿了母親生前最愛的桃花,依舊是寒梅時節(jié),那些桃花木倒是生出了些嫩綠的芽兒。 宮主一進院子,便見了他,他正一個人坐在荷塘邊玩著皮球,小小的身子,自己將皮球踢到墻壁上,彈回來,再踢過去,再彈回來,一個人的身影倒映在荷塘水面。 父親甩袖道:“哪來的野孩子?這么不懂規(guī)矩?!毕雭硎钦J成下廝的孩兒了。 一旁一直照顧他的老嬤嬤趕緊過來,行禮道:“回宮主大人,他正是……” 嬤嬤說這話兒時,他正巧抬起了頭,球從腳邊溜過,讓宮主見了他的臉。 恍然大悟。 宮主打斷嬤嬤,瞇起眸冷笑說:“這便是喬喬的小孩?生成這副模樣,是化作鬼附在他身上來害本座的么?” 嬤嬤臉色變了,一個哆嗦趕緊跪下,“哪兒的話啊宮主大人,喬喬夫人對宮主大人是一心一意的啊,淵兒少爺他……” 宮主唇角依舊冷笑,他盯著小男孩,小男孩也盯著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分外地靜,如一汪死水,又如一張白紙,容人任意涂抹。 之后他便挪了居處,一處華麗的院落,多了好幾位侍女,照顧他的還是那位嬤嬤,她們都喚他少爺。 父親三位妻子如今單單只剩第三房,面容嬌艷的女人,提起他的母親時掩飾不住那流露出的一絲嫉妒,見了他時,眼珠子里幾乎要射出針來。他聽說當年他的母親容貌絕世無雙,而他傳了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