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五節(jié) 近身rou搏 殺作一團
姬慶文聽到這個消息,心中不由得一慌。 倒不是他麾下的“明武軍”只會用火槍這一種作戰(zhàn)方式,而是子彈、火藥打光之后,便只能同對手短兵相接,而白蓮教里還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真刀真槍地交手,風(fēng)險便會大大增加。 “群玉院”內(nèi)的姬慶文,一直在尋找能夠遠程狙殺徐鴻儒的機會,然而這個老jian巨猾的白蓮教主,懂得火槍的厲害,因此無論是裝神弄鬼、還是發(fā)號施令,都始終躲藏在人群之后讓姬慶文麾下幾個射術(shù)精湛的神射手,始終尋找不到瞄準的機會。 既然沒有辦法取敵首級,自然就只能同對手硬拼。 于是姬慶文勉強定住心神,說道“沒關(guān)系,子彈、火藥畢竟還有一半,沒到彈盡糧絕的時候。不過還是要想好脫身之策。我看我們現(xiàn)在并不是在荒郊野外,而是在南京城內(nèi),徐鴻儒他們鬧出那么大的動靜來,熊明遇他們總該聽見消息了,應(yīng)該快要殺回來了吧?而且那些白蓮教徒再怎么蠻不畏死,也不是正經(jīng)官軍的對手,只要南京守軍殺到,就必然能夠脫險而出。” 李巖點頭道“沒錯,熊明遇他們應(yīng)該還沒有走遠,要說早就應(yīng)該到了。或許是他們看見對手人多勢眾,正在召集軍隊,因此才晚了也說不定?!?/br> 李巖頓了頓又道“熊明遇他們不來也不打緊。姬兄,我過來接應(yīng)你的時候,已經(jīng)派了小多子出城去通知黃得功、孟洪兩人,要他們立即帶領(lǐng)我軍主力進城接應(yīng)。我們只要再堅持一下,等他們過來同我們匯合,那就更加不用忌憚徐鴻儒了!” “還是李兄辦事周到。”姬慶文先贊了一句,卻又說道,“就怕守城的楊展這人不通情理,死掐著不讓黃得功他們進城,那可就麻煩了?!?/br> 李巖一臉嚴肅認真的神情,說道“或許姬兄這是多慮了。我看黃得功遠非一個莽夫,而楊展也未必就那么固執(zhí)。遇到大事,這兩人還是懂得分寸的……” 姬慶文聽了點點頭,說道“那就好,現(xiàn)在形勢還在我們控制范圍之內(nèi),只要再堅持一下,待大軍到達,必然能夠克敵制勝。” 他故意將這幾句話,說得十分大聲,就是要激勵一下在“群玉院”內(nèi)作戰(zhàn)的兄弟們的士氣,穩(wěn)定一下人心。 而姬慶文這次帶進南京城的“明武軍”將士,都是他優(yōu)中選優(yōu)挑選出來的,大多經(jīng)過京師城下同滿洲八旗的那一場血戰(zhàn)。而今日在南京城里現(xiàn)在的戰(zhàn)斗,雖然是以寡敵眾,戰(zhàn) 斗烈度卻并不強,因此他們并未將白蓮教徒放在眼里,心態(tài)還是十分穩(wěn)定從容。 卻說對面白蓮教那邊卻是人心浮動。 那些白蓮教徒原本以為自己喝了徐鴻儒施過法的“神水”,必然能夠刀槍不入,可以頂著官軍的火槍強沖過去??蓻]想到這“神水”沒有起到絲毫作用,該被火槍打死打傷的、依舊被火槍打死打傷了——而那些沒有受傷的,也只不過是運氣好了些,沒有被擊中而已。 因此這些人早沒了轉(zhuǎn)眼之前的那股銳氣,而是垂頭喪氣地退了回來,嘴上雖未明說,眼神之中卻充滿了對徐鴻儒的懷疑。 徐鴻儒雖然受了傷,卻依舊挺身佇立,一副仙風(fēng)道骨、參透一切的模樣和神態(tài),淡淡說道“你們都是新入教的弟子,神功未到、心意不誠,所以本尊的圣水給你們喝了,才會如同泥牛入海?!?/br> 他話鋒一轉(zhuǎn),不給手下信徒獨立思考的能力,卻又說道“看來沒有法子了,只有先將眼前的小賊先拿住,本尊才能從容傳你們神功妙招?!?/br> 說著徐鴻儒開始指指點點地部署起來。 白蓮教徒人多勢眾,正應(yīng)了“人多力量大”的俗語,不過片刻功夫,便由以營建維修房屋為生的教徒,按照徐鴻儒這位“教主大人”的吩咐,將周圍幾百間房間的門板卸了下來,做成木盾牌。 又派人穿著用水打濕了的幾層棉袍,舉著、扛著木頭盾牌,向“群玉院”門口殺去。木門連同濕衣服,有上百斤重,尋常白蓮教徒穿著重衣、搬著木門,根本沒法行動自如,只有素來身強體壯的搬運工,才能邁著沉重的步伐,勉強上前。 姬慶文見對手又沖了上來,手上還有了盾牌,禁不住有些慌張,趕忙號令麾下將士向白蓮教徒放槍齊射。 “明武軍”將士裝備的燧發(fā)槍異常精銳,發(fā)射出的子彈威力也大,將白蓮教徒手中舉著的木門擊穿,穿過木門的子彈威力大大減弱,又打在浸濕了的棉衣之上,終于失去了殺傷力,沒法再洞穿人體,卻如一只只沉重的拳頭,重重打在白蓮教徒身上。 這些搬運工雖然一個個都在平日的勞動力,將筋骨打熬得異常結(jié)實強壯,可收到子彈的沖擊,依舊不免腳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身來。 饒是如此,白蓮教徒這樣一陣有些愚笨的沖擊,終于將離開“群玉院”的距離縮短到不過二三十步了! 徐鴻儒見狀,大手一揮,道“走!給我沖 上去!” 許道清聽了,再次點起白蓮教中幾百個兇悍之徒,便要往“群玉院”中沖殺而去。 卻聽那邊周秀英勸道“爹爹,看來姬慶文真的不是好對付的,我們那么許多人,攻擊了那么多次,都沒有絲毫進展,再多打幾次也都是一樣,徒然損耗了這么些虔誠的信徒,有些得不償失了??!” 徐鴻儒冷冷看了周秀英一眼,并沒有反駁她、也沒有理睬她。 倒是許道清有意在周秀英面前表現(xiàn)一番,拍著胸脯說道“教主、圣女,你們放心好了。這次,我一定能沖進樓去,將姬慶文此賊拿??!” 說著,他便一改常態(tài),一馬當(dāng)先沖了過去。 被他召集起來的那些白蓮教徒見狀,便也跟著沖了過去。 方才那些搬運工的犧牲果然是有價值的,許道清在他們的掩護下,終于領(lǐng)著三百多人沖到了“群玉院”門口。 他見大門口盡堵著些桌椅板凳,便命眾人將這些物件全都搬開,又復(fù)身先士卒殺入門中。 因方才許道清等人都站在房門口,因此進入了姬慶文所部射擊的死角處,被攻破樓門只是時間問題。故而姬慶文已下令守備在門口左右的軍士放下火槍、挺起盾牌、抽出倭刀,準備同沖進來的對手們短兵相接。 “明武軍”將士平日里嚴格的訓(xùn)練,在你死我活的戰(zhàn)斗中終于再次發(fā)揮出作用來了——只見他們武藝既高、兵刃又利、還占著地形上的優(yōu)勢,不一刻便已將勉強沖進來的對手殺了個七零八落。 徐鴻儒見對面的攻擊雖然起到了作用,卻又受到了阻礙,覺得這樣的大好機會是萬萬不能錯失的。 于是他決心已定,立即招呼起上千人馬,向“群玉院”門口正面攻擊;他又選了四五百個建筑工人,從左右兩側(cè)迂回過去,發(fā)揮其擅長攀登的長處,想要從二樓、三樓的陽臺上攀爬過進去,來他個里應(yīng)外合;又點了秦淮河上的船夫,搖著屁股底下的小木船,將四周的水路全部堵住。 周秀英還欠著姬慶文的人情,只覺得徐鴻儒這樣的部署有些太過不留情面,然而她自己本身也是白蓮教的“圣女”,自然提不出什么反對意見,只能借口要護住徐鴻儒的安全,并沒有親自領(lǐng)軍上陣。 而此刻“群玉院”內(nèi)已經(jīng)殺成一團。 姬慶文麾下“明武軍”將士早已來不及裝彈射擊,而是全部都取出盾牌倭刀,開始同白蓮教徒們展開近身rou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