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節(jié)
“那我就在在為你演奏一首?!蓖袢阏f著伸手從身后的沙發(fā)下抽出一根長長的的洞簫,放到面前,緩緩吹起來,是一首古典名曲,《花好月圓》,簫聲低沉流暢,隨著月色流淌,佳人美景,天籟之音,凌威恍如進入仙境,慢慢陶醉其中。不知不覺歪到在沙發(fā)上,沉沉睡去。 童婉茹的簫聲沒有停息,整個人和月色以及簫聲似乎融為一體,讓夜色更加寧靜優(yōu)雅,一曲接著一曲,在夜空中彌漫,不遠(yuǎn)處的房間內(nèi),董建業(yè)等學(xué)生在音樂聲中露出甜甜的微笑,他們夢到了恬靜的太湖,明媚的陽光,還有家人的歡笑。 恬淡幽靜的一夜,讓凌威等人恢復(fù)了活力。在崔溪鎮(zhèn)周圍也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來自世界各地十五個衛(wèi)生組織的人駐扎下來,打著冠冕堂皇的旗號,說是支援,天剛亮,各自帶著設(shè)備和人手開進崔溪鎮(zhèn),當(dāng)然他們中間混雜著打著衛(wèi)生旗號的記者,隨時隨地把里面的情況向全世界發(fā)布,這一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崔溪鎮(zhèn)立即成為世界關(guān)注的焦點,同時有三十七個國家的電視臺在播放有關(guān)的新聞。衛(wèi)生*部再次派人進來配合黃思羽管理眼前有點混亂的局面。是個老成持重的老頭,六十多數(shù),黃思羽稱呼他李爺爺,一臉帶著微笑,說話卻干脆嚴(yán)肅,面對那些外國組織,語氣不容置疑:“各位,我代表衛(wèi)生*部向大家表示感謝和熱烈的歡迎,我們將進行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把一切都透明化,為大家提供病人的資料。也希望各位為醫(yī)學(xué)而爭光。但是,假如有誰歪曲事實,詆毀我們國家和民族,我們也會決不手軟,采取相應(yīng)措施?!?/br> 老人沒有說明會采取什么措施,但有點森寒的目光中流露著一種威懾力,讓人感覺到代表一個國家的手段絕對不簡單,一旦輕舉妄動后果不堪設(shè)想,老人不僅僅是來為大家服務(wù)的,更多的是監(jiān)督。,“李部長,您的話大家記住了,你說怎么分配吧?!币晃煌鈬擞悯磕_的漢語大聲叫著:“我們既然來了,就應(yīng)該讓我們充分發(fā)揮?!?/br> “那是一定的。”李部長胸有成竹地說道:“我們?yōu)榇蠹腋髯耘渲昧藢iT的工作場所,這里的重癥患者分成足夠的組,每一個組織帶走一組病患,不過有言在先,一旦別人有了解決方案而自己毫無進展的,請立即放手,我們要對病人的生命負(fù)責(zé)?!?/br> 各自負(fù)責(zé)一份病人的治療,其實也就是研究。李部長的話說完,大家爭先恐后地帶著病患離開,有點迫不及待。凌威和楚韻也各自分得一些病患,一通用藥過后,有了明顯好轉(zhuǎn),令人欣慰。其他外國人則大多數(shù)一籌莫展,經(jīng)過一番折騰,變得非常泄氣。第二天一大早,黃思羽在總結(jié)會議上大大把中醫(yī)吹捧了一番,對楚云和凌威的做法大加贊賞。但凌威和楚云臉上連一點興奮的微笑都沒有,只有一點點愧疚。楚云在藥材中加入了西醫(yī)生產(chǎn)的藥物,凌威則心知肚明他們現(xiàn)在的藥方根本無法除掉瘟疫的根源。 醫(yī)院內(nèi),來自各國的醫(yī)生們在忙碌著。醫(yī)院外一個小道消息快速蔓延,據(jù)說保和堂的凌威也感染了病毒,由于恢復(fù)了網(wǎng)絡(luò)和電視信號,這件事立即受到全國各地的重視,人們在關(guān)心病患的同時也不由自主把目標(biāo)集中到保和堂,再次想起他們和共和堂之間的競爭… 黃思羽為了網(wǎng)上的事,專門在新聞上做了報道。解釋凌威現(xiàn)在很健康,但畫面上一直沒有見到凌威的出現(xiàn),她的解釋也是沒有什么效果。凌威生病的消息傳得越來越烈,在恢復(fù)電視信號的短短幾個小時,在崔溪鎮(zhèn)就變得家喻戶曉。 一條街邊的一棟小樓里,葉小曼一身淡藍(lán)色休閑裝悠閑地坐在沙發(fā)上,她的性格是靜如處子動如脫兔,這幾天的生活倒也很適應(yīng),足不出戶也是一種享受,難得清閑,這次是被逼著清閑。唯一遺憾是沒有電視信號,看不到每天必看的新聞和財經(jīng)。當(dāng)電視信號恢復(fù)的時候,她心中充滿喜悅,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快速翻看著電視節(jié)目。忽然,她停止了動作,神情一下子陰沉下來。程怡然輕聲勸慰:“這些都是網(wǎng)上宣傳的,并不一定真實?!啊安唬比~小曼搖了搖頭,語氣很肯定:“凌威的個性我知道,這樣大的瘟疫,就算研究課題也不可能幾天不出頭,一定是真的出事了。” “凌威出事我們出去也是無能為力,但卻會暴露在別人的追殺中?!背题徽Z氣很冷靜,她要為葉小曼的安全負(fù)責(zé)。 “我不想留下遺憾?!比~小曼緩緩站起身,眉頭皺了皺旋即舒展,她決定下來也就會毫不猶豫,任何人也無法阻攔、抬腳向樓下走去。 “等一下。”程怡然慌慌忙忙拿起一把匕首放進腰間,緊跟葉小曼身后。 第七百二十五章 藥引(三) 是人就會有弱點,無論高高在上的帝王,還是蠅營狗茍的賤民,都有自己致命的弱點。葉小曼也不例外,目前她致命的弱點就是凌威。自從知道自己的心臟來自于凌威的初戀,糾結(jié)了很久,她是個追求完美的人,先天性心臟疾病的缺憾,讓她從不考慮愛情婚姻之類的事情。也讓她專心于事業(yè),達(dá)到了許多人難以企及的成就。心臟移植的成功,讓她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少女情懷開始萌動,陰差陽錯偏偏喜歡上凌威這樣的人,沒想到還要和可可的心臟分割凌威,她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在國外一段時間甚至不愿去想這件事,拼命工作,但許多事情總是要面對的,回國對于葉小曼來說第一件要事不是面對哥哥葉小凡,而是凌威。也就是面對自己的情感。但不久前經(jīng)過程怡然一點撥,她豁然開朗,可可的心臟現(xiàn)在就是自己的,不必要一分為二,既然決心擁有她就會毫不猶豫,如果不是無意中看到錢楓和他的兩位手下在街上晃悠,她早就去見凌威了。 思戀歸思戀,把追殺帶給凌威是葉小曼死也不愿意做的,凌威心地純厚,很難提防,而且在這種時候凌威鉆心于治療瘟疫也沒有心情去提防,葉小曼只有耐心等,瘟疫流行的時候,小鎮(zhèn)很多人都閉門不出,所以要想打聽人是很困難的,何況還是剛剛進入崔溪鎮(zhèn)就躲進小樓的兩位姑娘,錢楓無論怎樣聰明,無論怎樣努力,也找不到葉小曼的絲毫線索。 但是,錢楓有錢楓的方法,他相信每個人都有弱點,有弱點就能掌握,凌威一旦有事,葉小曼不可能無動于衷。所以他一直圍繞著凌威下功夫,間接地說,葉小曼進入崔溪鎮(zhèn)就把災(zāi)難帶給了凌威。 錢楓的計劃無疑是成功的,葉小曼看到凌威感染瘟疫的消息,就算明知是陷阱也奮不顧身地沖下小樓。房東大娘正在客廳里整理一些藥材,詫異地看著兩位急匆匆的姑娘:“你們要干什么,外面很亂,聽說又來了許多外國專家,還不是添亂,我看你們還是在樓上好好呆著,現(xiàn)在信號有了,給家人報個平安,免得家里人擔(dān)心?!?/br> 老大娘嘮嘮叨叨,一片好意,但是她不知道眼前兩位姑娘并沒有家人可以報平安,葉小曼的唯一親人,哥哥葉小凡巴不得她埋骨此地,永遠(yuǎn)離不開崔溪鎮(zhèn)“大娘,我們在這里閑著也沒事,想活動活動,看能不能幫上點忙。”葉小曼客氣地笑著。經(jīng)歷過最近的大風(fēng)大浪,她更加成熟,該冷漠的時候冷漠,不該u冷漠的時候則非常溫和。 “好孩子,一片善心,老天爺會保佑你們的?!崩先硕枷矚g嗦,大娘夸贊了幾句才進入正題:“街道辦事處有專門為鎮(zhèn)上服務(wù)的機構(gòu),提供消毒的機械和用品,兩個人一組,你們實在想運動就試試,我給你們?nèi)ヮI(lǐng)東西?!?/br> “不用,我們自己去。”葉小曼擺了擺手。既然是義工形式的勞動,也沒有門檻。兩個人很容易就從街道拐角的辦事處領(lǐng)來了消毒用的噴霧器和兩身淡藍(lán)色工作服,口罩手套,這樣倒是很適合她們偽裝。 程怡然經(jīng)常練習(xí)散打,背上幾十斤的噴霧器毫不費力,葉小曼提著消毒用的粉和其他用具,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倒是很開心,一路低聲說笑著,偶爾在拐角里竄出一兩只老鼠,嚇得兩人同時尖叫,叫聲過后又是一陣笑聲,不一會兒就適應(yīng)下來,專門找一些旮旯有老鼠的地方噴,見識一下抱頭鼠竄。在崔溪鎮(zhèn),能夠這樣開心進行消毒的也就她們兩。 第一次干,動作難免有點別別扭扭,和其他人不一樣,加上低低的歡笑聲,兩個人不知不覺成了別人關(guān)注的目標(biāo),同樣進行義務(wù)消毒的人都會露出奇怪的眼神。街道辦事處會給每一組消毒的義工分配消毒范圍。葉小曼和程怡然走馬觀花般把自己負(fù)責(zé)的范圍噴了一遍,然后向著凌威落腳的院子出發(fā),不過離院子很遠(yuǎn)處就被兩個保安攔了下來:“不好意思,這里正在研究瘟疫,閑人免進?!?/br> “研究瘟疫又不是一兩天,現(xiàn)在怎么忽然不許靠近了?!背题粨]動著噴霧器的手桿,語氣帶著責(zé)問。 “這是黃處長的主意,這幾天許多外國組織也在研究,黃處長特意給凌醫(yī)師制造一個好環(huán)境,希望中醫(yī)永遠(yuǎn)引領(lǐng)世界潮流?!北0不卮鹬谐錆M自豪。程怡然看了一下葉小曼,把目光轉(zhuǎn)到保安身上:“你們說的黃處長是什么人?” “黃處長就是黃處長。”保安撇了撇嘴,對于程怡然的無知表示不屑,眼角瞄了一眼不遠(yuǎn)處:“黃處長來了?!?/br> 順著保安的目光看過去,一位身穿淡藍(lán)色工作服的年輕姑娘向這邊走過來,落落大方,一邊走一邊和一位外國記者交待著什么。 “黃思羽?”葉小曼拉了一把程怡然,快速向一邊后退,低聲說道:“有她在,凌威不會有什么事?!?/br> 黃思羽在云夢山的時候和凌威有不錯的交往,憑女人的直覺,葉小曼知道黃思羽對凌威感覺不一般,這種情況下,作為衛(wèi)生*部派來的人物,黃思羽更適合保護凌威。葉小曼是個明智的決策者,知道怎么樣權(quán)衡利弊,當(dāng)然,她不會把凌威拱手讓給別人,首先凌威要安全活下去。 “接下來怎么辦,我們回去嗎?”程怡然低聲提醒葉小曼,對于凌威已經(jīng)放心,葉小曼第一反應(yīng)就是自己的安全,果斷揮了揮手:“是的,必須避開錢楓?!?/br> 兩個人做事果斷,毫不遲疑往回走,腳步匆匆。但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兩個人的反常舉動立即引起路邊一個人的注意,也是身背噴霧器。已經(jīng)在這里三四天了,葉小曼和程怡然擦肩而過,他稍著猶豫,遠(yuǎn)遠(yuǎn)跟了過去。 凌威所在院子的門前,黃思羽柳眉微蹙,看著葉小曼和程怡然離開的方向,低聲說道:“這兩個人干什么?” “她們想進入里面的院子,被我們攔回去了?!北0灿悬c邀功的意思。 “問清楚什么身份了嗎?”黃思羽繼續(xù)問。 “這個……沒有?!北0仓崃艘幌拢a充一句:“是兩位年輕姑娘?!?/br> “兩位姑娘?下次記得要問清楚?!秉S思羽揮了一下手,沒有等兩位保安答應(yīng),快步走進院子。穿過回廊,然后推開凌威的房間,“黃姑娘。”凌威和陳海正在低聲商量著什么,見到黃思羽,凌威立即站起來,伸手倒茶。黃思羽擺了擺手:“免了,我不渴,以后見到我也用不著這樣客氣?!?/br> “恭敬不如從命?!绷柰α诵?,放下茶壺,開了句玩笑:“歡迎領(lǐng)導(dǎo)視察?!?/br> “什么時候?qū)W會貧嘴了,看來心情不錯,應(yīng)該有進展了?!秉S思羽白了凌薇一眼:“快說,是不是完全治好瘟疫了,要是那樣,我們立即通告出去。” “不行?!标惡:土柰瑫r叫起來,,把黃思羽嚇了一跳。凌威緊接著實事求是、說道:“目前這種情況還不能根治瘟疫,只是病人表面會完全恢復(fù)。而且不會再傳染?!啊翱刂撇∏楹棉D(zhuǎn),不再傳染,這已經(jīng)等于治好瘟疫了?!秉S思羽語氣興奮:“你們兩還真行,楚云那邊還是依靠羅羽的密切配合。每天那幫家伙賺去了大量外匯。效果還達(dá)不到你們說的境界?!?/br> 黃思羽略著停頓,似乎在下定決心,聲音嚴(yán)肅:“你們立即大量熬制藥材,我要讓所有病人服用,效果好先讓那些外國組織滾蛋,省得在這里礙手礙腳?!?/br> “可是……”凌威張了張嘴。 “沒有什么可是,就按我說的做。”黃思羽沒有讓凌威說下去,下了結(jié)論:“我等會就向李部長匯報,記得,明天要熬制出中藥,等待你們的勝利?!?/br> 說完,黃思羽扭身快步離開房間,腳步輕快有力。 “這叫怎么回事?”凌威驚訝地攤了攤手,有點無奈i。 “可以理解?!标惡5故遣换挪幻?,沉聲說道:“我們研究的成果已經(jīng)算是目前最最完美的了,相對于病人沒有除根是個遺憾,但相對于瘟疫的特性,傳染和死亡解決了,也就是解決了瘟疫。同時,那些外國人留在這里,要防止夜長夢多。作為領(lǐng)導(dǎo),黃思羽的任務(wù)是盡快拿出有說服力的成果,讓不相干的外國人離開就可以避免再在國際上造成壞影響。” “那些外國人也確實討厭。”凌威微微點頭:“不過,我還是覺得有點急促,既然是關(guān)系到大局,我們就先熬藥,” 熬藥,說起來容易,這次卻不像一般熬藥那么簡單,一次性上百人服藥,光藥材就兩大筐,放在一口大鍋內(nèi)熬制,用的是炭火,中等火力,三個小時才燒開,凌威嘗了一下,藥材的藥性并沒有完全融進水里,不過可以品嘗出整體藥效的平衡性,根據(jù)感覺再添加一些,達(dá)到藥性溫和,剛?cè)徇m中。凌威滿意地點了點頭,吩咐負(fù)責(zé)熬藥的董建業(yè):“好了,用文火慢慢養(yǎng)著,明天藥效會加倍,效果絕對?!?/br> “老師,我們是不是馬上就可以離開這里了?”董建業(yè)在爐膛里加了點煤,一邊和凌威說話一邊離開,順手把門虛掩。藥材在鍋里熬著,不擔(dān)心別人偷… “病人服用幾劑就應(yīng)該平穩(wěn),到那時你們就可以離開了?!绷柰χ牧伺亩I(yè)的肩膀。 “太好了?!倍I(yè)雀躍著,加快腳步回住處向同伴報喜,凌威站在回廊上,笑著搖了搖頭:“這些孩子,還是沉不住氣,”,夜越來越深,也越來越靜,勞累的人們已經(jīng)進入了沉沉的夢想,就連保安都打著哈欠回房。一個苗條的身影忽然出現(xiàn)在回廊上,看了看四周,加快腳步走進熬藥房間虛掩的房門、 第七百二十六章 藥引(四 殘陽如血,崔溪鎮(zhèn)鎮(zhèn)中心一個倉庫內(nèi),錢楓倚在一堆沙發(fā)上,旁邊狼藉地散落著罐頭瓶和大碗面的包裝,手中一個易拉罐剛剛打開,仰臉一口氣喝完,然后把空罐扔在一旁,發(fā)出一陣清脆的滾動聲,他又順手拿起一瓶,扔給站在面前有點氣喘吁吁的年輕人。聲音低沉:“病貓,快說,是不是有線索了?” “是,在慶豐街一棟小樓內(nèi),主家只有一位老大媽?!北环Q著病貓的年輕人骨瘦如柴,確實有點病怏怏的,一邊說一邊打開易拉罐把飲料灌進嘴里。他看起來雖然很弱,手段和氣力絲毫不比章魚叉差,是錢楓手下的得力干將之一,不然錢楓也不會帶著他和章魚一起進入崔溪鎮(zhèn)。 “你確定?”錢楓坐正身體,語氣略顯興奮,眼中光芒閃動,如一頭獵豹。 “確定,我還向街坊鄰居打聽過,那家除了老大娘沒有女人在崔溪鎮(zhèn),兩個女人是剛來不久,而且昨天看她們噴消毒水的動作很夸張,看得出是沒有做過粗活?!辈∝堄^察得很仔細(xì):“最關(guān)鍵的是她們試圖進入凌威等人居住的地方,一定是聽到凌威中了瘟疫的消息以后坐不住了,老大,你的計劃成功了?!?/br> “別高興得太早,你有沒有露出破綻,葉小曼可是比猴子還精明?!卞X楓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隨時保持冷靜,越接近成功越清醒,每一步計劃都是慎重?zé)o比,這也是他成功的關(guān)鍵。 “不會有破綻,街坊鄰居說兩個姑娘足不出戶,也就今天心血來潮離開了一會。”病貓很自信地擺了擺手:“我做事,難道老大還不放心。” “我對你當(dāng)然放心。”錢楓站起身,踢了一腳旁邊的易拉罐:“終于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br> “我早就說過,不用在這種地方受苦?!辈∝埖吐暠г怪骸俺圆缓?,睡不好,再過幾天就得發(fā)瘋,葉小曼有什么可怕的?!?/br> “你懂個屁,我不是在躲避葉小曼。”錢楓瞪了一眼病貓,低聲吼道:“你不要忘記那個歷芊芊,章魚已經(jīng)在她手上,她是個狠辣的女人,記得見到她絕對不要手軟?!?/br> “明白。”病貓把一支手槍揣進腰間。終于熬出來了,只要結(jié)束葉小曼的生命,他們就連夜闖出崔溪鎮(zhèn),遠(yuǎn)走高飛。享受外面的花花世界。 兩個人溜出倉庫,在晚霞淡淡的光芒下沿著街道向前行走,頭微微低著,但并不引人注意,這種時候垂頭喪氣很正常,趾高氣揚才會令人懷疑。一個拐角處,錢楓仰起臉吹了聲口哨,二樓的一個窗戶推開,露出一個年輕人的腦袋,戴著眼鏡,很秀氣,做了個手勢,頭縮了回去,不一會兒沖出樓門,出現(xiàn)在錢楓面前,笑得很溫和:“錢老大,有什么吩咐?” “陸豐,你負(fù)責(zé)接應(yīng)就行,按我的吩咐去做,用不著你最好,一旦行動希望你不要有絲毫猶豫?!卞X楓低聲吩咐幾句,接著說道:“這件事過后,我保證你一輩子吃穿不愁?!?/br> “謝謝老大,你盡管放心,我在附近是有名的陸一刀,一刀就解決問題?!苯凶鲫懾S的年輕人得意地摸了摸腰間,鼓囔囔,按照他的說法應(yīng)該是一把刀。 晚霞最后一點淡紅在天邊消失,天空灰蒙蒙的,街燈剛剛亮起來,顯得暗淡無力、。錢楓在超市里買了一瓶白酒和幾瓶罐頭,在路邊陰暗處一張長椅上和病貓相對而坐。這種時候是找不到飯店的,更不用說酒吧了,瘟疫的肆虐早就讓所有服務(wù)行業(yè)關(guān)起了大門,錢楓也只能在路邊湊合著喝一頓。當(dāng)然,他不是為了填飽肚子,而是為了壯一下膽。殺人不是天生就會的,錢楓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親自動手殺人了,尤其是殺美如天仙的兩位姑娘,不僅要壯膽,喝到一定程度還可以讓思維敏捷,當(dāng)然絕對不是醉了的時候。 一瓶白酒兩個大男人喝,并不太難,但兩個人喝得很慢,大約一個多小時,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少,直到寥寥無幾。錢楓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又看了一眼天空,揮手然后用力下劈:“行動?!?/br> 陸豐并沒有來,錢楓的命令只是下達(dá)給病貓一個人,人不在多少,要的是氣勢,拋開一切勇往直前。兩個人行動立即加快,腳步敏捷,沿著街道邊的樹蔭向前走了一會,鉆進一條小巷,左轉(zhuǎn)右轉(zhuǎn),不一會兒就來到慶豐街。左邊不遠(yuǎn)處就是葉小曼和程怡然居住的小樓,二樓的窗口還亮著燈,隱約可見姑娘苗條的身影在晃動。 錢楓是個謹(jǐn)慎萬分的人,不僅地形了解得很清楚,就連樓房門前的臺階是多少級,門鎖什么樣都很清楚。還有房東老大媽的作息時間也通過別人打聽到了,每天這個時候老人會到不遠(yuǎn)處的文化宮坐坐,參加那里的評彈票友會,大約四十分鐘,對于票友會這個時間是短了點,但對于殺人足夠了,錢楓精確計算過,打開門上的鎖,沖進客廳,爬上樓梯,踹開房間門,找到目標(biāo),開槍,然后撤退。一連串動作,五分鐘足夠了。 看了看手表,又望了望不遠(yuǎn)處的樓門,錢楓面沉似水,看不出一絲焦急不安,就連兇殘都沒有。絕對的沉穩(wěn)。老大娘很準(zhǔn)時,打開樓門,急匆匆下了臺階,沿著街道向前走,不一會兒消失在遠(yuǎn)方,不知是不是有要緊事,樓門都沒有關(guān)好,錢楓帶著病貓躡手躡腳靠近過去,這是一棟臨街的樓房,一排人家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一模一樣,錢楓專門研究過,房間內(nèi)開關(guān)在哪都知道,推開虛掩的樓門,沖進客廳,順手打開樓梯口的燈,錢楓和病貓握著手槍就踏上樓梯踏步,一邊走一邊謹(jǐn)慎地仰臉向上觀看。無論何時何地,從上向下的襲擊都是致命的。不過,樓上沒有一點反應(yīng),也不會有人夜晚無聊呆在樓梯上向下看。 好像一切順利,錢楓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不過,微笑還沒有消失,剛剛走上三個臺階,身后忽然響起一個低低的聲音:“別動,不然打死你們。” 錢楓和病貓如同遭受雷擊,身體僵硬著站在當(dāng)場,沒有敢回首反擊,這種時候身后的人絕對不會是開玩笑,沒有絕對把握也不會出聲,可以干凈利落地打死他們兩。 “舉手,把槍扔下?!鄙砗蟮穆曇艉芾潇o,越冷靜越顯得可怕,錢楓領(lǐng)先舉起手,把手槍乖乖仍在樓梯上和那個,槍滾了幾滾,落到了客廳,被說話的人撿走。錢楓依然很老實一動不動,他也不敢動,因為他聽出了那個清脆的聲音,手段很辣的歷芊芊面前反抗,簡直就是找死。 “錢楓,我們又見面了?!睔v芊芊發(fā)出憤恨的低低笑聲:“我最痛恨欺騙我的人,你如果不對凌威再次下手,我不會把你們的身份說出去,可是,你偏偏自尋死路,沒有誰躲得過我的追殺,要不是這幾天崔溪鎮(zhèn)全部是刺鼻的消毒水味,我靈巧的鳥兒早就發(fā)現(xiàn)你們了?!?/br> “你想干什么?”錢楓聽出歷芊芊還沒有殺他們的意思,似乎是在玩貓和老鼠的游戲,做老鼠當(dāng)然不舒服,但,生命在就有機會扭轉(zhuǎn)戰(zhàn)局。 “我想干什么等會你們就知道,關(guān)鍵是你們想干什么,別妄想逃跑?!睔v芊芊哼了一聲:“下來,跟我走。” “去哪?”錢楓一邊走一邊隨口問著,眼角四處掃視,可惜連一個躲避子彈的地方也沒有,有兩個櫥柜靠墻站著,想躲避一下都不行,歷芊芊顯然把什么事都考慮得請清楚楚,簡直稱得上老jian巨猾。 “出門,右拐,向前,過馬路,進對面的樹林?!睔v芊芊在后面低聲指揮,錢楓和病貓很老實地在前面行走著。穿過馬路。進入一個枝葉茂盛的路邊小樹林,陰沉沉,光線暗淡,病貓湊近錢楓:“這是最好的機會,我們沖進樹影里,量她也追不上?!?/br> “不行,歷芊芊不是個莽夫,沒把握不會讓我們進樹林?!卞X楓低聲回答,剛說完,似乎為了印證他的話,身后亮起一道強烈的手電光,如果剛才逃跑在手電強光里,距離很近,只要玩過兩天手槍的人就能命中目標(biāo),何況歷芊芊絕對不是玩過一兩天手槍那么簡單。錢楓和病貓身上同時冒出一陣?yán)浜?,好險,如果妄動兩個人已經(jīng)是尸體了。 “不錯,你們還算老實。我讓你們臨死少受點苦?!睔v芊芊說得很平淡,似乎少受點苦就是對對方最大的恩賜。 樹林越來也深,腳下落葉越來越厚,錢楓感覺到了荒涼的滋味,難道這就是埋骨的地方。他并不甘心,因為還有一張好牌??戳丝磁赃叺囊豢么髽?,忽然停下腳步,緩緩轉(zhuǎn)身面對歷芊芊:“歷姑娘,我們是不是可以談?wù)剹l件。” “什么條件?”歷芊芊保持一點距離,謹(jǐn)慎地看著對方,槍口稍微抬了抬。 “別這樣,有話好好說?!卞X楓看到槍口似乎忽然緊張起來,尖聲大叫,叫聲外面聽不見,無濟于事,但是可以掩蓋許多東西,最簡單的就是在歷芊芊身后漸漸靠近的腳步聲。 第七百二十七章 藥引(五)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歷芊芊無疑屬于智者,她從章魚嘴知道錢楓只有三個人,在瘟疫區(qū)人心惶惶也不容易招到人手,除掉章魚,只剩下錢楓和病貓兩個人,歷芊芊自信對付他們綽綽有余,別說她手下不在,就是在她也要親自動手,以宣泄被錢楓蒙蔽的憤怒。 論追蹤,歷芊芊那只小鳥無疑是最神奇的東西,可以根據(jù)極其細(xì)微的氣味和其他線索找到目標(biāo),但這一次歷芊芊有點失望了,整個疫區(qū)充滿濃重的消毒水刺鼻氣味,錢楓又是躲起來閉門不出。那只神奇的小鳥也無能為力。不過,凌威感染瘟疫的消息被嚴(yán)密封鎖,錢楓達(dá)不到引葉小曼出來的目的,一定會再次下功夫。歷芊芊就在凌威居住的外圍等,果然不出她所料,章魚出面挑撥眾人到凌威門前鬧事,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吧,事情沒有鬧大章魚卻落入歷芊芊手里。 葉小曼離開住處,歷芊芊比錢楓還搶先一步觀察出來,料定錢楓現(xiàn)在惶惶如喪家之犬,抓到機會就會立即孤注一擲。歷芊芊憑著笑臉和溫和的話語說服老大娘留住一宿,葉小曼和程怡然第一次勞動,有點累了,根本沒有下樓,歷芊芊就倒一壺茶呆在角落里等待。錢楓的出現(xiàn)讓她差點笑出聲來,如果說錢楓是老狐貍。那么自己就是最好的獵人、一切順利,到了樹林深處。歷芊芊開始考慮如何處置這兩個人,讓他們死很容易,關(guān)鍵是要解心頭之恨,就在她思索的時候,錢楓忽然停下來要和她談條件,歷芊芊本能感覺到不對勁,槍口抬了抬,錢楓緊接著的叫聲變得驚恐怪異,這絕對不是一個臨危不亂的老狐貍應(yīng)該發(fā)出的聲音。歷芊芊目光一掃,不用看也知道有危險只能來自身后,身體快速向右邊移動。但她還是慢了一點,一個身影從后面飛撲過來,一抬腳準(zhǔn)確踢中了歷芊芊的手腕,歷芊芊手中的手槍脫手飛出,落入遠(yuǎn)處的荒草中,那個人并沒有做絲毫停留,手中的刀掠起寒光直奔?xì)v芊芊的喉嚨,歷芊芊嚇得一哆嗦,身體直接后仰,就地翻滾向一邊,只感覺左臂一涼,緊接著一陣劇痛,手中的強光手電也扔了出去,摔在不遠(yuǎn)處,像一只魔鬼的眼緊緊盯著幾個人。 樹林里短暫的沉寂,只有風(fēng)吹著落葉的輕微沙沙聲,手電的光圈在黑暗處很大,隱約可見歷芊芊衣衫凌亂,嘴角還流著一縷鮮血,手臂上一道傷口也在滴血,順著樹干緩緩爬起,樣子有點慘,還有點茫然和驚慌。 “小丫頭,去死吧。”陸豐推了推眼睛,揮舞著手中的刀。他緊記著錢楓的話,要出手就斬盡殺絕,美女雖然楚楚可憐,和榮華富貴比起來還是弱了點。 “等一下。”錢楓忽然攔著陸豐,神情謹(jǐn)慎,陸豐安排在這里是以防萬一,錢楓料定歷芊芊就算出現(xiàn)料定不會在鬧市區(qū)動手,一定選擇陰暗的地方,他猜對了,料敵先機在戰(zhàn)場上就是勝利的關(guān)鍵,反敗為勝也就一點不奇怪。不過,歷芊芊似乎不應(yīng)該這樣不堪一擊。 “老大,沒什么,這小丫頭跑不了?!庇^察了一會,歷芊芊一動不動,倒是病貓有點著急:“三個男人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女人。” “我低估你們了,章魚說你們就兩個人,沒想到還有埋伏,”歷芊芊語氣充滿不甘心和懊悔。 “小丫頭,你也有失算的時候。”錢楓見歷芊芊似乎真的失去了抵抗力,笑了起來。陸豐在一旁也笑著附和:“小丫頭很漂亮,哥們幾個要好好招待她?!?/br> 兇殘血腥和女色結(jié)合極容易激發(fā)出男人的野性,陸豐的話也把病貓的激情調(diào)動起來,呵呵笑道:“確實很漂亮,不享受一下太可惜了?!?/br> “你們小心一點。”錢楓語氣有點松動,但是他沒有近前,做任何事,事前事后可以近女色,做事的時候錢楓絕對不會碰一下。只是謹(jǐn)慎地站在一旁看著陸豐和病貓一步步向歷芊芊靠近。 歷芊芊縮了縮身體,雙手抱著胸口,緩緩下蹲,滿臉驚恐地縮在一起,雙手環(huán)繞膝蓋放到身后,嘴里無阻地叫著:“別過來,別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