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節(jié)
陳海說的陶罐就早凌威手里,凌威自然也知道陳海的話意味著什么。他手臂微微用力,拉著小雪坐下,繼續(xù)凝聽陳海的話。由于小雪是鬼谷的人,陳海說話慎重了很多:“鬼谷的祖先原本也是天醫(yī)家族的人,傳說是兄弟,兩個人在行醫(yī)過程中遇到一位絕色女子,同時愛上了她,最后女子選擇了天醫(yī)一脈的祖先,另一人因愛成仇,偷偷給同門兄弟下藥,致使天醫(yī)一脈世代壽命奇短?!?/br> “既然同是天醫(yī)一脈,藥物應該都熟悉,怎么會解不開?!毙⊙┑吐曁岢鲑|(zhì)疑。不過沒有剛才那樣激動不安?;窘邮芰岁惡Uf的事實,“這就是我們藥王門知道天醫(yī)這件事的原因,因為那種藥物和藥王門有關?!标惡N⑽@息一聲:“我們藥王門在很久以前也是一分為二,我們這一脈以研究治病救人的藥材和藥方為宗旨,另一脈卻以研究毒藥瘟疫為宗旨,背地里被稱為瘟神。雙方一開始就背道而馳,我們這一脈為了對付瘟神一脈,一直和天醫(yī)聯(lián)手,終于有一次抓住機會,把瘟神一脈幾乎一網(wǎng)打盡,有一兩個漏網(wǎng)之魚是被鬼谷的祖先帶走,為了報答鬼谷的祖先,也為了報復天醫(yī)一脈,瘟神的人把害人的藥交給了鬼谷的先人,也給天醫(yī)一脈帶來了災難?!?/br> “這是你的一面之詞,可我們鬼谷世代流傳,也是受害者,我們應該找誰算這筆帳?!毙⊙┱Z氣帶著氣憤,千百年前的是是非非有誰真正說得清,就算鬼谷的前輩害了人,可也是被別人害了,世代丑陋還不如短命好。 “你說得不錯,你們也是受害者,冤冤相報。”陳海有點遺憾地搖了搖頭,繼續(xù)說著很古老的故事:“天醫(yī)一脈發(fā)現(xiàn)無法改變自身命運的許多年后,一位天才創(chuàng)了一種可以改變?nèi)吮举|(zhì)的方法,不過還是難以改變自身被病毒所害帶來的遺傳因素,天才在心灰意冷之后,把憤怒發(fā)泄在鬼谷的祖先身上,用那種針灸方法同樣改變了鬼谷一脈的身體,以至于遺傳出來都很丑。在那位天才臨死的時候,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犯了大錯,做了一個醫(yī)生不該做的事,后悔莫及,干脆把他針灸的醫(yī)術一并帶走?!?/br> 故事有點慘,陳海說完,房間內(nèi)安靜了一下,有點壓抑,凌威清了清嗓子:“陳師兄,如果你的敘說沒有錯,幾千年前中國人就用病毒傷人,一定可以想出解救眼前瘟疫病人的方法?!?/br> “談何容易,天醫(yī)和鬼谷之人都束手無策,我想單單用藥物或者針灸顯然是不行的,我們要做的是用針灸和藥物相配合才能奏效?!标惡2焕⑹撬幫蹰T的大師兄,分析得很快,看了看凌威:“我負責藥物,你負責針灸,拿出一套配合方案。” “共和堂會不會搶先一步?!毙⊙┰谝慌圆逖裕易宓某鸷蕃F(xiàn)在比起凌威的事微不足道。那些事就像她先前想過的一樣,等出了疫區(qū)再說,至少也要等凌威安全了… “他們不會比我們早一步找到控制瘟疫的方法?!标惡Uf得很肯定,小雪忍不住追問了一句:“為什么?” “他們的醫(yī)術和我們無法相提并論?!标惡5幕卮鹩悬c獨斷專行的味道,但細細一想他可以擁有這樣的自信。藥王的大弟子加上出類拔萃的凌威,誰能與他們爭鋒。 “我來試試看?!绷柰贿呎f一邊準備下床,還沒有下,腦袋忽然一暈,忍不住晃了晃,童婉茹慌忙扶住他:“別急,你說,我?guī)湍銓懴聛怼?/br> “我來試試看?!绷柰贿呎f一邊準備下床,還沒有下床,腦袋忽然一暈,忍不住晃了晃,童婉茹慌忙扶住他:“別急,你說,我?guī)湍銓懴聛怼?/br> 第七百一十七章 大道至簡上 又是一個不眠夜,這次不眠的不僅僅是凌威,還有小雪,童婉茹,陳海,以及那幾個一起進來的學生。甚至于整個崔溪鎮(zhèn)都在不眠之中。共和堂來了幾個幫手,立即被第一人民醫(yī)院的胡院長請了去,楚云和楚青竹也在醫(yī)院就地辦公。醫(yī)院最近生意沒多少,干脆給他們配備了專門的實驗室和中藥房。一行人沒有休息,整晚上房間內(nèi)燈火通明,配置好的藥方立即有人熬制,然后送到后面的重癥區(qū)共病人服用,據(jù)說效果不錯,從胡院長臉上就看得出來,笑意越來越濃。當然,把楚家的人留在醫(yī)院有他的意圖,一旦事情成功,稍微活動一下,報紙上就會出現(xiàn)一行大字:在共和堂和人民醫(yī)院的共同努力下,終于戰(zhàn)勝了瘟疫。 名利往往是一個領導人最先考慮的的東西,也是一種動力,不然他犯不著讓醫(yī)生護士跟著楚云屁顛屁顛的。楚云和幾個老家伙還真不負眾望,當天晚上的幾劑藥就讓一個重癥瀕臨死亡的人從鬼門關奪回一條命。給死氣沉沉的小鎮(zhèn)又打了一針強心劑。但是讓胡院長有點擔憂的是楚云的針灸和藥物都離不開那個外國人羅羽的藥物配合,如果把功勞再分給外國人可就不行了。 “楚云,想出辦法沒有,甩開那些外國人,他們的藥太貴,簡直就是乘機發(fā)財,趁火打劫。”胡院長一邊和楚云說話一邊瞄著墻壁上的電子鐘,午夜十二點,她并不打算休息,乘熱打鐵,最好今晚拿下瘟疫這個難題,崔溪鎮(zhèn)等待得太久,一分一秒也不能延遲。 “已經(jīng)試驗了,剛才一位重癥患者的藥里就沒有加外國的藥,效果不錯,病情穩(wěn)定了下來。 “穩(wěn)定就好,只要不死人,就會慢慢向好的方向發(fā)展?!焙洪L滿意地抬手摸了一下有點謝頂?shù)念~頭。 “不過,我有點擔心,剛才我把了把脈,病人氣血有點sao動?!背粕袂椴⒉粯酚^,他是保和堂的負責人,也是這次和保和堂的主要競爭者,成敗得失對于他的意義更加重大。 “楚醫(yī)師,不好啦,最后服藥的那位病人又犯病啦?!币晃蛔o士急匆匆跑過來,聲音尖銳。真是怕事有事,楚云和胡院長同時從椅子上跳起來,急匆匆向后院走去,換好消毒的衣服,來到一樓一個大房間內(nèi),里面有六張床,都是剛剛服用楚云和幾位老人研究的藥,楚云看了一眼護士說的那位病人,正不安地在床上扭動身體,煩躁地低聲吼叫,幾位護工男子熟練地控制著病人的手腳,旁邊的護士立即拿著針進行靜脈注射,過了一會,病人慢慢安靜下來,沉沉睡去。 楚云把了一下病人的脈搏,向胡院長搖了搖頭:“看來還是要服用羅羽的藥?!?/br> “服就服吧,先穩(wěn)住再說?!焙洪L決定很快,無論羅羽的藥多么貴,無論甘不甘心用外國人的藥,必須控制局勢。 楚云拿出一顆白色藥丸,塞進病人嘴里,然后用一點溫水服下。剛做完這一切,旁邊另一張床上的病人忽然也sao動起來,喉嚨發(fā)出低沉的嘶叫聲。幾位男護工立即條件反射般沖過去,按手的按手按腳的按腳,最近做慣了這些,動作嫻熟流暢,旁邊的護士也很配合,一針鎮(zhèn)靜劑立即推入患者的靜脈內(nèi)。過了片刻,患者剛剛安靜,幾位護工還沒有來得及喘息一下,又有一張床上的病人叫起來,幾個人立即如法炮制,接二連三,一個房間內(nèi)六位病人全部注射了鎮(zhèn)靜劑,一下子安靜下來,只有幾位護工的喘息聲。 楚青竹聽到動靜趕過來,沒有動手,看著病人一個個安靜下來,默默地一個一個把脈,把完脈一言不發(fā)站到一邊。楚云瞄了她一眼,也逐一替病人把脈,然后同樣皺著眉站到一邊,低聲吩咐旁邊的護士做檢查。護士仔細檢查了病人身邊的儀器,記錄下血壓心電圖等,走到胡院長身邊,低聲匯報:“除了第一位血壓心電圖異樣,其他的一切正常?!?/br> “你們的意思是什么?”胡院長轉臉詢問楚云,這件事現(xiàn)在楚云最有發(fā)言權。 “我和楚青竹的觀點一致,除了第一位病人,其他人脈搏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背埔荒槻唤猓骸耙簿褪钦f,他們不應該有病情反復的癥狀?!?/br> 沒有理由反復,也就無法用藥,胡院長也有點為難:“鎮(zhèn)靜劑不可能頻繁重復使用,這是不是瘟疫再次發(fā)著的征兆?” “不是?!背坪芸隙ǎ骸皬闹嗅t(yī)角度病情基本平穩(wěn),這應該是西醫(yī)問題,是不是神經(jīng)癥狀?!?/br> “不是,這種病沒有危及神經(jīng)的先例。”胡院長很肯定,他原本就是神經(jīng)內(nèi)科出身,有沒有神經(jīng)問題不用儀器都能判斷出來。 “那是怎么回事?要不找專家問問?”旁邊一位年輕醫(yī)生小聲提醒。胡院長苦笑了一下:“這里就是專家,其他人遠水解不了近渴,連網(wǎng)絡信號都沒了,問誰去。” “還有一位,是西醫(yī)專家?!背嘀窈鋈徊辶艘谎?,不過沒有再說下去,眼角瞄了瞄楚云。 “是凌威吧,聽說十幾歲他就是全國知名的外科主刀手?!背七@時候也不得不放下面子,不然等到病人再次醒來發(fā)病就無法收拾,所有努力前功盡棄不說,還找不到原因,簡直是一敗涂地,也希望凌威能給一個好的答復。向楚青竹點一下頭:“還是你去吧?!?/br> “是?!背嘀窨觳阶叱霾》?,換好衣服離開醫(yī)院。街道上路燈昏黃,冷冷清清,楚青竹的腳步不由自主加快了幾分,有點懼怕街道上那種凄慘的感覺,還有一點,這幾天一直在忙,忽然想起來凌威最近幾乎消聲躡跡,這不符合凌威的性格,一定出什么事了。 凌威的房間外,董建業(yè)伸手攔住楚青竹,聲音低沉嘶啞,好像好久沒睡覺,還沒有等到楚青竹說明來意就一口回絕:“楚醫(yī)師,不好意思,凌老師不見客?!?/br> “你說我有急事?!背嘀裰噶酥阜块g門。 “任何人不見,急事也不行?!倍I(yè)毫不遲疑地回答,他接到的是死命令,里面的事不許傳出去,外面的人不許進,事關重大,所以他不眠不休站在這里。 “不行,我非見不可?!背嘀裆焓滞崎_董建業(yè),直接向里面闖。董建業(yè)沒想到文靜秀氣的楚青竹忽然動粗,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拉扯起來。房間沒聽到動靜,門吱嘎一聲打開,露出小雪的臉:“你們干什么?半夜三更拉拉扯扯。” “小雪,我是楚青竹,我要見凌威?!背嘀翊舐暫捌饋?。 “不見?!毙⊙┗卮鸶痈纱啵樖株P上房門,留下楚青竹在門外呆呆發(fā)楞。 “誰啊?!绷柰谝粡埣埳嫌嬎阒裁矗牭叫⊙┑脑捔⒓捶畔鹿P,轉過頭詢問。 “那個楚青竹,一定是來打聽你的情況的。”小雪撇了撇嘴:“共和堂不安好心,說不準是什么目的?!?/br> “楚青竹不是那種人,一定有事?!绷柰u了搖頭:“讓她進來?!?/br> “不可以,”童婉茹立即打斷凌威的話:你現(xiàn)在感染瘟疫,不怕傳出去你也要替楚青竹考慮。 “那就讓她在門外說有什么事?!绷柰櫫税櫭?,自己現(xiàn)在確實不方便見客。 小雪伸手拉開房門:“好吧,楚姑娘,你有什么事就在這里說吧?!?/br> 楚青竹沒想到會吃了閉門羹,緩和了一點還只能在門外說話,有點不悅,氣鼓鼓大聲說道:“那邊病人忽然反復,我過來請教一下凌醫(yī)師有什么高招?!?/br> “具體點。”凌威在房間內(nèi)說了一句。楚青竹把治病的過程和病人接連發(fā)作的事情說一遍,接著補充:“我把過脈,一切正常?!?/br> 楚青竹是共和堂的棟梁住,她說沒問題自然沒問題。房間內(nèi)傳出一陣低聲細語。似乎在商量著什么,過了一會兒,凌威遞出來一張紙,大聲說道:“按照這個方子,應該有效,楚姑娘,沒時間招待,多多包涵?!?/br> 這時候說客套話,楚青竹已經(jīng)滿腹不滿,聽也沒聽拿著那張紙扭頭就走。心中氣悶,腳步也很快,不一會兒就回到了醫(yī)院,換好服裝走進病房,胡院長和楚云同時詫異地問:“這么快就有方法了?!?/br> “在這,”楚青竹抬手把紙扔在桌上,噘了噘嘴:“他們還擺譜,讓我在門外站著。” “站一會不要緊,拿到方子就行?!背莆⑽⑿α诵?,低頭看那張紙,剛剛瞄了一眼就驚叫起來:“青竹,你沒有上他們的當吧,這是簡單的醒神湯,還用得著上門求教?” “我也沒看?!背嘀駭[了擺手:“不過,記得他們吩咐,要把病人分開,單獨居住。” “這又是為什么,單獨哪里如集中管理?!迸赃呉晃会t(yī)生提出質(zhì)疑,胡院長立即揮手打斷醫(yī)生的話:‘就照凌威的吩咐辦,要是無效我自然會向上面反映,耽誤病情,這里以后的后果就由他一個人負責。“不愧老jian巨猾,這時候已經(jīng)做好退路了,無論凌威的方法有沒有效,以后醫(yī)院的責任就落到了凌威的頭上,推不掉,抹不開… 第七百一十八章 大道至簡中 奇怪的病癥,楚青竹從凌威那里又找來了奇怪的藥方,楚云和胡院長雖然都是滿腹疑惑,但只有試試看,除了這是唯一的方法,還有就是對凌威的信任,無論是從同行還是從競爭對手的角度,楚云和胡院長對于凌威的醫(yī)術都是絕對相信。一個被民眾傳為神醫(yī)的人這時候絕對不會開玩笑,也承擔不起玩笑的后果。 按照凌威的吩咐,幾副藥立即熬制好,在病人麻醉劑藥性還在的時候慢慢灌服下去。然后連夜把其他病房的人集中起來,讓六位病人各自住一個房間。為了以防萬一病人醒過來犯病,胡院長又抽調(diào)了幾位護工戒備著。 時間在一點一滴流逝,病人逐漸蘇醒過來,情況很穩(wěn)定,沒有一位犯病,就連最先犯病的那位服用了羅羽的藥以后也平靜下來,胡院長長長松一口氣,至少明天可以向全鎮(zhèn)人民交代了,至于以后,他現(xiàn)在忽然感覺到?jīng)]底,依靠楚云也變得不真實,凌威簡單的醒神湯藥就解決了他們的疑難,似乎凌威要厲害一點,可看不出厲害在哪里。 凌威的藥方同樣令陳海和童婉茹疑惑,楚青竹剛剛離開,陳海就出言詢問:“凌威,根據(jù)剛才那位姑娘所說病人癥狀很特殊,你只用簡單的湯藥,管用嗎?還是他們判斷有誤?!?/br> 陳海是藥王門下大弟子,醫(yī)術超群,但也正是這樣的人,才會不恥下問,知道就知道,不知就不知,這和名譽無關,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掌握博大精深的醫(yī)藥知識。凌威的回答也很直接:“他們的醫(yī)術是一流,只因為他們判斷很正確,我才下那樣的藥方?!?/br> “為什么?”陳海追問了一句:‘醒神安神的湯藥不是主要,你主要的方法是把病人分開,原因是什么?““您說得不錯,就是分開住是關鍵?!傲柰α诵?,輕輕咳嗽了一聲,童婉茹端過一杯水,讓他喝一口。凌威擺了擺手,繼續(xù)說道:“那些病人的情況我在京都醫(yī)學院就遇到過,和病情無關,和神經(jīng)系統(tǒng)也無關,純粹是心理暗示。他們飽受病痛的折磨,好不容易恢復正常一點,心中充滿著對疾病的恐懼,當看到一位同伴發(fā)病,下意識里覺得自己也要發(fā)病,而且他們接受治療的時間比發(fā)病的人還要早,潛意識里會暗示自己時間到了。條件反射般出現(xiàn)原來重病時的癥狀。只要分開,減少那種同伴發(fā)病的刺激,自然而然就會正常。” “原來是這樣?!标惡N⑽Ⅻc頭,一臉恍然大悟,對眼前這個年輕人他又多了幾分敬佩,二師弟陰雨和小師妹陳雨軒對凌威交口稱贊也是他這次來的原因,現(xiàn)在看來,他們的稱贊并不是個人的主觀看法,這個小子還真不簡單。 “大道至簡,我們是不是也像楚云那樣想得太復雜了?!蓖袢阋彩莻€冰雪聰明之人,何況還是天醫(yī)的唯一傳人,對醫(yī)學有天生的敏感,靈機一動,脫口而出:“我們都是盯著西醫(yī)遺傳方面考慮,那個本來和中醫(yī)無關,在西醫(yī)也是死胡同,我們祖先使用過改變遺傳,絕對不會是西醫(yī)那樣精密儀器研究出來的遺傳學,而是中國的古典哲學,六十四卦,我們直接從六十四卦入手不就行了?!?/br> “話雖如此,要把藥物和人體完全結合談何容易?!标惡N⑽u了搖頭:“藥物向來以五行分類,如果按六十四卦就要先按八卦分類,在和人體八卦相結合,這需要很長的時間,一年半載過去,黃花菜都涼了?!?/br> “那樣時間確實很長,我倒有一個方法?!绷柰γ嘉⑻?,三個臭皮匠湊成諸葛亮,童婉茹和陳海的話提醒了他,抓住自己一剎那的思緒,快速說道:“人體奇經(jīng)八脈是現(xiàn)成的八卦,沖脈,帶脈,任脈,督脈,陽維,陰維,陽,陰,其他大小經(jīng)脈都可以歸類,八條主要經(jīng)脈上都有主要的xue位,把xue位同樣分為八卦的八種屬性,八八就是六十四卦,藥物有歸經(jīng)的特性,就用任脈來說,把所有歸任脈的藥物總結出來,再把這些藥物分別歸哪一個xue位定下來,就可以找到六十四味藥材,再進行藥物配伍君臣佐使,一個藥方就應該完成?!?/br> “可是,這也要上千種藥賽選,浩大的工程,還有最后藥物屬性歸xue位的定奪是沒有先例的,如何進行?!标惡R贿呎f一邊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顯示著心中的不安。 “用電腦。”凌威繼續(xù)說道:“我在電腦里編寫了程序,很快就能把藥性歸類,然后再細分,工作量就小多了,至于最后藥物的定點xue位,我來嘗?!?/br> “你?”陳海疑惑地瞥了凌威一眼,旋即明白過來。陰雨說過,這小子是天才,懂得神農(nóng)嘗百草的技術,可以把藥物在體內(nèi)的運行清楚描述出來。藥物歸經(jīng)是經(jīng)過許多代醫(yī)生總結才得出來的,絕對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要想歸于身體上固定的一個xue位更是難上加難,這需要大量的實踐和總結,但,凌威自身可以充當實驗的工具,問題當然就簡單多了。陳海眼中掠過一絲驚喜:“好,我們馬上進行?!?/br> 許多時候許多人猶豫并不代表他們做事很慢,而是謀定而后動,陳海和凌威都是這樣的人,一旦決定下來就迫不及待,打開電腦上的軟件,凌威快速把藥物歸類,然后按照每一類再賽選合適的,分得越來越細,也就越來越慢,因為后來的許多東西完全依靠經(jīng)驗和自身積累的知識來決定,兩個人商量著排除著,全身心投入,童婉茹精研養(yǎng)身,對藥物也算精通,偶爾插上一兩句,讓兩個人豁然開朗,節(jié)省了很多時間。 天邊朝霞艷紅的時候,兩個人完成了初步賽選,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藥材名稱,陳海還是微微嘆息一聲:“四百六十五種,需要一一嘗試,人體受得了嗎?” “沒問題?!绷柰顒恿艘幌赂觳?,這種瘟疫有一個好處,和本身結合,不容易除根,但解除了表面現(xiàn)象,就變得很正常,不影響體力,凌威的體質(zhì)經(jīng)過大周天針法清洗過,也是他服用了錢楓下的一小瓶病毒而挺下來的原因。他對自己充滿自信,深吸一口清晨新鮮的空氣:“我們繼續(xù)。” 小雪把寫滿藥材的單子遞了出去,不一會兒,董建業(yè)等人拿著一包包藥材過來,遞進去一樣,過一會兒又遞進去一樣,里面沒有傳出任何話,只是一包包,一種種遞進去。事情看起來有點詭異,但董建業(yè)等人相信自己的老師,何況還有藥王的大弟子陳海在,他們的行動要是不詭異不出乎意料才叫奇怪。 房間內(nèi),凌威把藥材放進嘴里緩緩咀嚼,然后再慢慢咽下,瞇著眼思索一下,緩緩開口:“督脈,大椎xue,性溫?!?/br> 童婉茹在一旁重復一遍,然后仔細地記錄下來。凌威喝一口水簌簌口,然后又拿起另一種藥材,陳海在一旁則根據(jù)凌威說的藥性開始考慮用量和藥物的配合。三個人忘記了一切,飯也只是草草喝了點牛奶,不停實驗著,藥材的味道實在不怎么樣,凌威品嘗起來卻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小雪在一旁為三個人倒上熱茶,幾個人都在為瘟疫而努力,為挽救蒼生而幸苦,小雪心中對天醫(yī)一脈的仇恨也輕輕放下,甚至她都不愿意再想起。仇恨畢竟是世代傳下來的,再濃也會被時間淡化,一個青春靚麗的姑娘心中更多的是陽光。剛剛離開鬼谷的一階段她還是心狠手辣一點,被凌威潛移默化,心中在鬼谷長期訓練留下的陰暗也漸漸消失。天醫(yī)和鬼谷的恩仇畢竟是各有過錯,這個世上只留下兩位姑娘承擔也算是老天爺開的玩笑,而且兩位姑娘好像都喜歡凌威。 千古的恩怨似乎就要在小雪的心中消失,但是,世事無常,這段恩怨依然有人耿耿于懷,同一時刻,在遙遠的云夢山鬼谷附近的一山洼里,一位滿身是傷的中年人悠悠醒來,說是中年是看他身上的皮膚和體格,臉頰其丑無比,又受了刀傷,無比猙獰,他看了看身下的一張木板床和茅草屋,有點茫然。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走進來,身影遮住光線,門口暗了一下。奇丑的中年人迷了瞇眼,聲音嘶?。骸拔一杳远嗑昧??” 進來的人沒有回答,只是做著手勢,好一會兒,奇丑的中年人才明白過來,虎吼一聲向門外沖去,大聲嚷著:“幾個月,我竟然昏了幾個月?!?/br> 鬼谷入口處,那塊象征著神秘的石碑已經(jīng)斷裂,向谷內(nèi)望去,原來的陣法已經(jīng)消失,眼前只是一個荒草漫漫,渺無人煙的荒涼之地。奇丑無比的中年人呆呆站立這,風吹動他的衣衫,獵獵作響,好久好久,他開始喃喃低語:“不,我的女兒小雪很聰明,一定沒有死,還有,我要找到天醫(yī)的后人,世代的恩怨一定要在我手里了結。我是族長,我在就是一個家族在。” 說完,中年人用力握了一下堅硬的拳頭。猛然一轉身,大步向山下走去。一個家族的靈魂,步入都市,又將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只有天知道,或許,天也不知道。 第七百一十九章 大道至簡下 崔溪鎮(zhèn)人民醫(yī)院二樓辦公室內(nèi),面對窗外的不太明亮的陽光,楚云深吸一口氣,轉臉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的幾位家族元老:“幾位爺爺,你們看接下來怎么辦?” “還是去毒解毒,沒有別的方法?!蔽鍫敔斔妓髦?,瞄了一眼楚青竹,又把目光轉向楚云:“聽青竹說你學會了大周天針法,那可是家族歷代夢寐以求的東西,為什么不發(fā)揮一下?!?/br> “沒有用的,這種病和身體氣血融合,大周天針法越厲害病情會越重?!背茡u了搖頭,非常泄氣:“何況你們不知道,保和堂的凌威是大周天針法的專家,如果有辦法也輪不到我發(fā)揮?!?/br> “你不說我們倒是忘記了,那個陳海很厲害,他去幫助凌威,一夜過來應該想出辦法了吧?!逼郀敔斣谝慌蕴嵝蚜艘痪?,緊接著用力咳嗽起來,他是小時候落下的風寒,家族醫(yī)術再高明也無法去除,一直是咳嗽,尤其勞累過后。 “我已經(jīng)派人打探了,應該回來了吧?!背普f著向外面張望了一下,一位年輕人越過前面的大門快步靠近辦公樓,緊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年輕人轉眼出現(xiàn)在門前,還沒有等到楚云詢問,年輕人就快速匯報起來:“凌威和陳海昨晚一夜沒睡,今天一大早,他們把很多藥材送進房間,不知道干什么?!?/br> “應該是熬藥吧?!背业囊晃焕先瞬辶艘痪洹?/br> “不是,他們沒有熬藥的跡象,連一點藥味都沒有飄出來,而且旁邊有專門熬制湯藥的場所,他們大可以開方讓別人熬,省時又省力?!蹦贻p人分析很透徹,對凌威等人的情況似乎也很熟悉。 “不是熬藥,難道他們生吃。”楚云嘀咕了一句,滿腹不解:“藥的藥性按理陳海是了如指掌,用不著一樣一樣過目,上百種藥,他們在賽選什么?!?/br> “生吃?”五爺爺念叨了一句楚云的話,臉色忽然變了變,失聲叫道:“神農(nóng)嘗百草,他們在實驗藥物對于眼前瘟疫的作用,這可是失傳的方法。” “失傳也不一定。”楚云也有點明白過來:“陳海是藥王的弟子,熟悉神農(nóng)嘗百草也不足為奇,但據(jù)說掌握這種絕技需要極高的天賦和極為敏感的體質(zhì),完全達到藥物鼻祖神農(nóng)的境界幾乎是不可能的?!?/br> “也不一定?!背嘀裨谝慌悦摽诙?,掃視一眼辦公室里的人,似乎害怕自己不夠資格說話,接下來的話硬生生打住。其實她想說的是凌威就掌握那種技術,話到一半想起假如楚云知道一定會另想辦法對付凌威,那樣的場面是她不想看到的。 楚云和幾位老人并沒有注意楚青竹的語氣,在他們眼里楚青竹是最弱的,沒有必要深究。幾個人繼續(xù)低頭研究下一步如何應對瘟疫的變化,還有陳海和凌威的行動。并沒有什么新意。楚青竹聽得興味索然,悄悄走出辦公室,沿著街道漫步走著,楚家的幾位老人到來以后,她倒顯得清閑起來,什么也幫不了,對于楚云的做法她心中總有一種堵得慌的感覺。 路邊有一顆小石子,讓她想起家鄉(xiāng)山區(qū)無憂無慮的生活,抬腳踢了一下,小石子向前翻滾,她下意識前進幾步,再次踢一下。人在許多時候有種習慣性,一路踢著小石子向前走,行動很奇怪,但也沒有幾個人注意,街上行人本來就寥寥無幾,何況在這種時候,人的行為反常也是在情理之中。 路邊一個拐角處大樹蔭下,幾個人懶散地坐在凳子上,在竊竊私語,聲音并不大,楚青竹卻被一下子吸引過去了,因為聽到了凌威兩個字,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向樹蔭靠了靠,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就像走累了要休息一下。 “聽說了嗎,那個保和堂的凌威出事了?!弊h論聲并不因為楚青竹的存在而停息,一個中年婦女低聲說著:“聽說感染了瘟疫,還挺嚴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