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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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右瞧了瞧,沒看到有什么野獸出沒的痕跡,也確實(shí)沒有其他人跡,這才快步來到湖邊。 待到了近前,姚珍珠才發(fā)現(xiàn)這一處湖泊是地下泉。 在湖泊的正中央有一處泉眼,正流淌著涓涓細(xì)流。 湖水很清澈,姚珍珠可以清晰看到湖底的卵石和水草,甚至連湖中的游魚蝦藻都清晰可見。 姚珍珠看到這個(gè)湖,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別的不說,有水、有魚也有蝦,他們倆人就不會餓死。 更何況,湖水邊還生長著一叢叢的穿心蓮、菰米和蘆葦,似乎因此處地?zé)?,冬日里也生機(jī)盎然。 靠近地下泉,姚珍珠清晰聞到了熱湯的硫磺味。 熱湯應(yīng)該在不遠(yuǎn)處。 姚珍珠目光在四周瞧了瞧,見似乎沒什么特別可以當(dāng)鍋碗瓢盆的東西,只得先采了一大捧穿心蓮洗干凈,然后又在菰米叢里尋找。 菰米此時(shí)都未成熟,頂部都未掛穗,有一多半的菰米莖稈變粗膨大,形成地瓜那樣的粗細(xì)形狀。 姚珍珠眼睛一亮。 這菰米得了病,就無法再掛穗,但頸部膨出的菰筍卻很好吃,在坊間也是一味美味佳肴。 姚珍珠用李宿給的匕首飛快砍了幾根,塞進(jìn)了包袱里。 她手腳麻利,小時(shí)候又做慣了這樣的活計(jì),此時(shí)倒是一點(diǎn)都不生疏。 從她從山洞出來剛過一刻,便收獲滿滿。 姚珍珠唇角帶笑,輕輕哼了兩聲小曲,目光又落在湖中的游魚上。 湖中都是最普通的鯉魚,間或有青魚黑魚,也有幾條石花魚,都很悠閑自得地在湖中游蕩。 姚珍珠盯著它們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一陣風(fēng)吹來,湖邊的蘆葦搖曳舞動(dòng),沙沙作響。 姚珍珠不再糾結(jié),直接打開小木盒,從在湖水邊洗干凈,很珍惜地盛了一盒水。 她心里擔(dān)心李宿,便沒在湖邊多停留,直接回了山洞。 湖泊距離山洞不遠(yuǎn),若是走得快,來回也就一刻左右,回來的路程更熟悉一些,姚珍珠走得很快。 待她回到山洞里,才發(fā)現(xiàn)李宿還睜著眼。 他躺在大氅里,一向蒼白的臉頰泛著紅暈,瞧著頗為困頓,卻強(qiáng)撐著沒有睡。 剛一聽到姚珍珠的腳步聲,李宿下意識握住身邊長劍,目光炯炯往洞口看來。 一見來者是姚珍珠,他才松開手。 姚珍珠看他要撐著胳膊坐起來,連忙上前兩步,飛快道:“殿下別動(dòng),好好躺著!” 李宿:“……” 李宿默默躺了回去。 姚珍珠把放了水的木盒放在地上,又把包袱打開,一樣一樣給李宿看:“殿下,湖中可多東西啦!有好多魚、蝦,湖邊還有穿心蓮、菰米,還有一片蘆葦蕩?!?/br> 姚珍珠想了想,道:“到湖邊來回一刻左右,那湖是地下泉,很干凈,咱們可以喝。熱湯泉應(yīng)該離得也不遠(yuǎn),過兩日殿下好起來,咱們可以一塊去看看?!?/br> 李宿認(rèn)真聽著她的話,目光微微上瞥,看到她眼眸里的璀璨星光。 明明落到這樣的境地,明明只能夜宿荒郊野外,明明弄得渾身臟兮兮,晚上連個(gè)安穩(wěn)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她卻是那么的高興。 她在湖邊發(fā)現(xiàn)的每一樣?xùn)|西,仿佛都是意外驚喜,讓她眼里眉梢都掛著喜意。 姚振中永遠(yuǎn)都是歡歡喜喜,高高興興的,李宿幾乎沒見過她郁悶沮喪的樣子。 姚珍珠一高興,話就特別多。 “殿下,您知道菰筍是什么嗎?” 李宿剛吃了藥,這會兒其實(shí)有些困頓,但又因?yàn)槌粤怂?,病痛被飛快壓了下去,讓他身上的不適得到了緩解。 李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配合姚珍珠,聽了她的話,甚至還接了下句:“好像吃過?!?/br> 姚珍珠把食材分門別類擺好,覺得身心舒暢,道:“殿下,菰筍是從菰米的莖稈里長出來的,一般一叢菰米有一株染了黑菌,其他的菰米都會染病,染了病的菰米就無法結(jié)穗,卻可以長出好吃的菰筍?!?/br> 李宿對吃沒研究,也沒有好奇,這會兒聽到姚珍珠絮絮叨叨,竟也聽出幾分趣味來。 “那若染了病,豈不是沒有菰米吃?” 姚珍珠笑道:“早年世宗皇帝推行福隆米,畝產(chǎn)從四石幾乎可以拉高到八石,福隆到從盛京一直推廣,至今五十載過去,已推廣至全國。” 姚珍珠是沒讀過書,也不知道什么圣人道理,她甚至不會寫福隆兩個(gè)字,但這并不妨礙她對吃有著超乎尋常的執(zhí)著。 在姚珍珠看來,世宗皇帝努力讓大褚百姓能吃飽飯,他就是個(gè)好皇帝。 姚珍珠一邊說一邊笑,此刻她沒有在用膳,也沒吃任何東西,可李宿依舊覺得她很幸福。 姚珍珠道:“百姓能吃得上飯,自然對菰米還是菰筍沒那么執(zhí)著,在我家鄉(xiāng)里,菰筍賣得比菰米還貴,富戶人家爭相購之?!?/br> 她如此嘰嘰喳喳,李宿一點(diǎn)都不覺得煩,聽得還特別認(rèn)真。 “你愛吃嗎?”李宿突然問。 姚珍珠愣了愣,又有些不好意思:“小時(shí)候隔壁鄰居家有個(gè)阿姐,她嫁去縣里做娘子,那回的喜宴特別豐盛,我是吃過一回的?!?/br> 她沒說宮里吃沒吃過,只說年幼時(shí),那一味回憶,才是她最愛的滋味。 “菰筍切成薄片,直接放入剛炒了rou片的鍋中,大火一翻炒,香味就激發(fā)出來,”姚珍珠說得差點(diǎn)沒流口水,“出鍋的時(shí)候略點(diǎn)一些醬油和糖,味道就更鮮了。” “我現(xiàn)在還惦記那個(gè)味,略有一點(diǎn)點(diǎn)甜,又有著一種獨(dú)特的芬芳,被油一裹,比rou還好吃?!?/br> 姚珍珠笑道:“不過咱們現(xiàn)在沒鍋沒灶,怕是不太好做,直接燒熟了吃也是一樣的?!?/br> 李宿本來不餓,她這么一說,竟有些餓了。 姚珍珠自己絮叨半天,才發(fā)現(xiàn)她千辛萬苦打了水回來,李宿一口沒喝上。 “殿下,先喝口水吧?!币φ渲椴惶靡馑嫉匦α诵?。 李宿沉默看著她,末了說:“你先喝?!?/br> 姚珍珠:“……” 她確實(shí)渴了。 這一小木盒水不多,她怕李宿嫌棄她,就把水倒在盒蓋上淺淺抿了兩口。 然后把一整盒都給李宿:“殿下,您喝點(diǎn)水,我一會兒編了草筐再去打點(diǎn)水回來,這點(diǎn)不夠用。” 李宿讓她再喝兩口,這才把剩下的水喝下去。 地下泉的水很干凈,帶著一股甘甜,比宮里景山的泉水都甜。 李宿喝了水,立即覺得渾身舒暢。 姚珍珠道:“殿下,您要是還有精神,就吃兩塊rou干,然后再睡吧?!?/br> 李宿點(diǎn)頭,接過rou干沉默吃起來。 rou干是吳魚羊趕了一晚上做的,里面水分都被煸炒出去,只剩下牛rou純粹的香味。 里面放了五香粉,又過了兩遍油,吃起來很香很有嚼勁兒。 李宿病著,最好的藥膳就是小米粥,可這會兒沒有,只能將就了。 姚珍珠隨便吃了兩塊餅干,又吃了點(diǎn)rou干,墊補(bǔ)墊補(bǔ)也就差不多了。 她問:“殿下,我想看看您后背的傷口,得換藥了。” 看傷口,就要脫衣裳。 昨日夜半三更的,李宿又傷重,兩人便顧不上那么多。 這會兒青天白日的,姚珍珠說要給他換藥,倒是李宿有些遲疑。 姚珍珠心里頭害羞,面上卻不顯,只有李宿早日康復(fù),他們兩個(gè)才能離開這里。 所以,此刻她的眼眸里有的只剩堅(jiān)定。 李宿沉默片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多了,也不怎么疼,換吧?!?/br> 他側(cè)身背對著姚珍珠,默默解開腰間的腰帶,右手很不方便地褪下外袍。 姚珍珠輕輕跪坐在他身邊,一層一層掀開中衣和里衣。 入目是沾著血的絲綢,還有李宿寬厚肩膀上的血跡。 剛剛木盒里還剩了些殘水,姚珍珠問:“殿下,給您擦擦血吧,要不然睡著也不舒服?!?/br> 李宿沒說話,姚珍珠只當(dāng)他答應(yīng)了。 姚珍珠剛剛洗了兩個(gè)帕子,這會兒沾著輕輕放到李宿的肩膀上。 李宿的肩膀微微一抽,姚珍珠的心微微一顫。 姚珍珠:“……” 李宿:“……” 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兩個(gè)人的臉都紅了。 ———— 昨日傷口處理得很倉促,此刻姚珍珠給李宿把絲綢解開,才看到李宿傷口雖再流血,卻依舊有些血rou模糊。 她微微皺起眉頭,不為眼前的血腥場景害怕,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疼。 李宿明明是天潢貴胄,明明是大褚未來的儲君,卻要面對層出不窮的危機(jī)和磨難。 姚珍珠一共就跟他出了兩次宮,兩次都有刺客刺殺,第一次他們平安度過,第二次便跌落山崖,流落在外。 但李宿卻一聲痛都沒有。 他本該養(yǎng)尊處優(yōu),卻磨難重重,未曾有一日平安順?biāo)臁?/br> 姚珍珠心里嘆了口氣。 她輕輕把沾了血的絲綢放到一邊,用帕子輕輕在李宿肩膀擦拭。 李宿還在病中,身上有一種異于平日的gunt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