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小鴕鼠害怕重越,它飛回房間,落在了人形阿布崽的肩頭。 目送高玥蕭岑離開,坐得筆直的阿布崽,腰身突然軟下來,它把一張俊俏臉蛋擱在餐桌上,吐著舌頭“哈赤哈赤”。 可是寄居于人類身體,吐舌頭并不能讓它感覺到舒服,它把舌頭又收回去,無限惆悵地“嗷嗚嗷嗚”一聲,如孤狼夜嚎。 ——當(dāng)人類太辛苦了,它想變回狗!汪汪! 小鴕鼠“唧唧”地圍著它打轉(zhuǎn),落在它腦袋上,拿爪子拍了拍它的腦袋,以示安慰。 * 今日治療館閉店,宋以鹿卻不顧門口招牌翻」墻而入。 宋以鹿在大堂里等高玥,赤』裸的腰身布滿血印,一雙白皙胳膊也有幾道血淋淋的豁口。 她仿佛不覺得疼,看見高玥過來,立刻露出仙女般微笑,聲音軟糯糯地:“jiejie,你來了?!?/br> 兩人只見過一面,宋以鹿卻自來熟一般走上前,親昵地抱住她胳膊,就要拖著她往外走:“jiejie,你快隨我走一遭,價錢好商量?!?/br> 高玥一臉莫名看了眼老酒頭和蕭岑,見兩人都一臉無奈,才道:“小meimei,我不接外診。” 五羊城危機四伏,昨日才有傳言說東街兩個修士走街上被食人魔修拖走。雖然高玥在城內(nèi)名聲大噪,待在治療館可以杜絕一些危險,可這并不代表她會出門自尋危險。 況且,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孕育出了靈根,且一躍破鏡至筑基,等幫蕭岑完成任務(wù)她就可以離開五羊城,沒必要去找一些麻煩。 宋以鹿拿一雙大眼睛巴巴望她:“jiejie,我知你們在找鹿蜀獸的拍賣地點。你若接了這個外診,我不僅告訴你拍賣地點,還替你們搞定入場券?!?/br> 聞言,蕭岑目光立刻盯緊她:“你知道鹿蜀獸的拍賣地點?” 宋以鹿松開高玥,轉(zhuǎn)而走向蕭岑。 她來到男人跟前,雙手背于身后,踮起腳,仰著小圓臉粲然一笑道:“正道哥哥,我是宋家掌權(quán)人,五羊城大半的酒樓食肆都是我的,我若想打聽一點事,你覺得會很困難嗎?” 小姑娘身上有明顯外傷,可她卻不覺疼似的。 她頓了一下,咧嘴露出兩顆小虎牙:“鹿蜀獸是筑基異獸坐騎,最近城內(nèi)涌入許多修士,都是為了它。異獸拍賣交易場,都在羅氏的地盤,羅氏一族食人不分善惡,很危險,若你們沒有熟人帶路,恐怕還沒走到交易場,就已經(jīng)淪為白骨。” 宋以鹿又看向高玥,說:“當(dāng)然,我知道你們有本事??稍谶@五羊城,最忌諱高估自己的本事?!?/br> 蕭岑看向高玥,等她決定。 高玥抱狗抱得手酸,她將懷里的大狗放下,才說:“好。我接這個外診?!?/br> 宋以鹿被她的干脆爽快給驚到,反問:“你不怕我騙你?” 高玥對宋以鹿的人品是放心的。 畢竟這小姑娘在原著里也是個不錯的人,只可惜死得太炮灰。 * 高玥三人把手術(shù)臺以及手術(shù)所需工具全部收進乾坤袋里,朝五羊城郊區(qū)御劍而去。 高玥雖已達到筑基,可她沒有自己的武器可以作為飛行器,只能蹭宋以鹿的彎刀。 城外,十里骨林,遍地枯樹老藤,白骨成山。 枯樹死泉旁,一條腰粗花蛇卷著受傷的身體,鮮血泊泊外涌。 鐘佩佩和幾個宗門弟子剛才給這條花蛇補了兩劍,導(dǎo)致花蛇傷勢更重。 鐘佩佩握著手中箜篌,又彈了兩個音符,一道紅光飛馳而去,直接割斷了花蛇的尾巴。 花蛇疼得仰天長嘯一聲,一張嘴,喉嚨里不斷外涌鮮血。 花蛇斷掉的尾巴落入死泉,濺起一汪臭水,同時露出了它護著的一條小巴蛇。 鐘佩佩冷哼一聲:“魔修孽畜居然也會母子情深?” 她再一彈箜篌,音符化為絲線,將那條小巴蛇纏住,伸手一拉,還未長齒的小巴蛇落入她手中。 小巴蛇拿身體緊緊纏繞著女孩手腕,沖她憤怒地吐舌信。 鐘佩佩挑眉冷笑:“小畜生,落在我手里還敢兇我?信不信我將你燉成蛇羹!” 青峰宗的弟子低聲對她說:“鐘師妹,我們快走吧。那妖女就要回來了,別跟她打上照面。我們不是她的對手?!?/br> 鐘佩佩一臉倔強:“怕她做什么?那妖女受了傷,指不定在去搬救兵的路上就昏死過去。” 另一名弟子道:“鐘師妹,不如給它們一個痛快吧,早點回去,袁師兄還在等我們?!?/br> 鐘佩佩這才興致缺缺,隨手就把小巴蛇丟進死泉的臭水里。 她抽了一名弟子的劍,朝那條斷尾的巴蛇走過去:“孽畜,莫要怪我。要怪,就怪那個妖女,不該招惹我?!?/br> 她一劍捅進花蛇的身體,打算挖了它的靈根。 這是一只練氣八階的異獸坐騎,既然不能馴為己用,便取了它的靈根。 這一劍捅穿巴蛇的身體,它痛苦地凄嚎一聲。 就在此時,天空落下一柄彎刀,直襲鐘佩佩而來。 她反應(yīng)極快,取出箜篌一擋,連連后退,擋住那柄彎刀。 紅衣女孩帶著救兵落地,不顧滿身傷,攥緊彎刀朝鐘佩佩襲去,刀刀致命,恨不得刮了她的骨髓。 宋以鹿雙眼腥紅,因為憤怒,快要結(jié)痂的傷口又道道乍開。她的血浸濕衣衫,一身紅衣更似烈火。 鐘佩佩被宋以鹿一番吊打,鮮血連嘔,她沖一旁的宗門弟子求救:“各位師兄,你們還愣著做什么!” 青峰宗、赤霞宗、朝明宗弟子這才反應(yīng)過來,開始列陣。 青峰宗御出萬劍,赤霞宗橫出大刀,朝明宗則喚出異獸,鐘佩佩把箜篌浸血威力更勝。 宋以鹿被四大宗門弟子圍攻,一雙眸勝血更紅:“正道宗門竟無恥至極!我要拿你們祭小花!” 一個時辰前,宋以鹿被羅氏當(dāng)家打成重傷,巴蛇獸帶她逃至骨林,于死泉旁休憩。 巴蛇重傷,無法變回幼體形態(tài),宋以鹿帶不走巴蛇,只能去找外援。 可她沒想到,這些宗門弟子居然趁她離開,偷襲巴蛇。 這邊打得如火如荼,老酒頭淌入泉池,把被鐘佩佩丟下死泉的小花蛇拿手掌托起來。 小花蛇咳出一口泉水,拿一雙頗為二次元的大萌眼看他。 老酒頭拿指尖點了點小花蛇的腦袋,低聲哄:“小乖乖,沒事了?!?/br> “蕭岑!快!筑結(jié)界!馬上進行手術(shù)!” 高玥從乾坤袋里取出手術(shù)臺以及手術(shù)所需一切工具,消毒后,把巴蛇的身體和斷尾放在了上面。 她一邊換手套,一邊道:“馬上進行接尾手術(shù),要把蛇身神經(jīng)重新連接起來,手術(shù)難度會很高,我不希望有人打擾。蕭大哥,老酒頭,你們幫我護結(jié)界,有沒有問題?” 蕭岑點頭一臉堅定:“沒問題?!?/br> 高玥目光落在老酒頭身上時,很快又挪開,落到重越身上:“阿布崽,護好我?!?/br> 重越宛如一匹孤狼坐在那里,冷漠的雙眼微微一瞇。 手術(shù)開始,高玥開始聚心凝神。 這是高玥在有了靈根修為后,進行的第一場手術(shù)。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僅可以透視蛇身的每一根神經(jīng),還可以用靈力將它斷裂的神經(jīng)一根根修補。 當(dāng)然,這個過程十分耗費靈力。在這個世界,幾乎無人能做到給異獸接肢體,尤其是給蛇接尾巴。 她的手術(shù)刀帶著一絲絲金芒,額間浸了細(xì)密的汗,卻很快被結(jié)界蒸發(fā)。 老酒頭根本無暇關(guān)心那幾個宗門弟子會如何,甚至不管其中有他的徒孫。 他現(xiàn)在只關(guān)心高玥。 老酒頭看著高玥屏蔽外界喧擾專心做手術(shù),雙手沾血,鎮(zhèn)定自若。 這般心境再次讓老酒頭咂舌,他想起高玥破鏡那日的兇險,莫名就出了一身冷汗。 宋以鹿雖然受傷,可修為卻遠(yuǎn)在這些宗門弟子之上。 幾人敗在她手下,被打得一時之間難以起身。 鐘佩佩跌進死泉,喝了好幾口臭水,她從水里坐起身,猛地咳嗽嘔吐,還未緩過勁兒,那個紅衣女修羅朝她走過來,一把抓住她的頭發(fā),將她腦袋一個勁兒往水里摁。 等讓她把胃里的東西吐干凈,宋以鹿一把將人拖上岸。 鐘佩佩坐在地上崩潰大叫:“妖女,你可知我爹是誰!你敢傷我,我爹饒不了你!” 她看見了宋以鹿眼底的殺意,她害怕極了,慌亂失措間開始威脅對方。 可宋以鹿非但不受威脅,反而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冷眼道:“這里是五羊城,修仙宗門不管,皇帝不管,魔尊也不管。你爹是誰,與我何干?” 她粉嫩的舌頭舔了舔唇角,咧嘴一笑,兩顆小虎牙立刻變?yōu)榧怃J的獸牙。 她湊到鐘佩佩肩窩處,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的惡人之靈,可愛的聲音帶著極致邪魅:“你的惡人之靈沾了血,更香了呢??丛谡栏绺绲拿孀由?,我把你吃個痛快,好不好呀?” 鐘佩佩嚇得抖如篩糠,她破喉大叫:“蕭岑!王月!你們救我!蕭岑,你是青峰宗掌門親傳,你怎么能見死不救!” 剛才蕭岑目睹了鐘佩佩一劍斬斷花蛇尾巴,又將小巴蛇丟進死泉。 他從不對心懷惡念的人寬厚,對這樣殘忍的女子也動不了惻隱之心,只是冷漠道:“我無權(quán)干涉宋姑娘,她也不欠我人情,也無法說服她放過你?!?/br> 宋以鹿好整以暇看著鐘佩佩,嬉笑道:“既然jiejie你這么想活,那我給你一個機會?!?/br> 她抓住鐘佩佩頭發(fā),將她把腦袋掰向正在結(jié)界里做手術(shù)的高玥方向。 結(jié)界里的女人長發(fā)高盤,整片額頭露出來,顯得五官愈發(fā)冷艷深邃。 她正用線縫合花蛇的身體,因為認(rèn)真做事,眉眼顯得清冷漠然。 宋以鹿低聲說:“jiejie,你求她。如果我記得沒錯,那日你們在酒樓,不愿與她為伍,嘲笑她是廢柴,對嗎?那你求她,如果她讓我放了你,我就放過你?!?/br> 鐘佩佩雙眼放光,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高玥身上。 她道:“王月!你救救我!你讓她放了我!我回去之后,一定告訴袁崇師兄和師姐是你救了我!王月,救我!” 高玥仍舊在仔細(xì)給花蛇縫合身體,手里金光流轉(zhuǎn),她拿線縫合的傷口,頓時就完整如初,看不出一絲縫合跡象。 就差最后幾針,她聽見結(jié)界外聒噪的聲音,微微皺眉,卻并不打算搭理。 鐘佩佩又道:“王月!你救救我!事后我會報答你,給你萬貫家財,給你上等靈藥!王月!” 高玥全程沒拿正眼瞧她。 她不僅在給花蛇動手術(shù),同時利用靈根儲蓄花蛇散出的廢息。 練氣八階的異獸已是獸類強者,加上它被折辱、被母子分離,甚至被切斷尾巴,怨氣也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