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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容剛問完,就突然想起上回段景洵把藥瓶給拿回來那件事,懷疑道:“太子,這個你不會要搶走吧?” “誰要這個,”段景洵把藥囊拋進了裴容的手中,“我才不稀罕?!?/br> 裴容接住藥囊,卻見到段景洵嘴上這么說著,眼睛卻不住地看向這個藥囊,分明就是口是心非的模樣,偏偏嘴硬不承認。 裴容心中暗笑,正準備說點什么,府里的小廝來報說五皇子已經(jīng)來了,現(xiàn)正在府外。 裴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而后看向段景洵:“太子,今日你……” “走吧,”段景洵撣了撣衣袖,說道:“正好今日無事,我和你一起去?!?/br> 順王府外,段月里正在馬車旁等候,聽到身后傳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段月里不禁臉上浮現(xiàn)了淺淺笑意,回頭笑道:“裴……” 不過一瞬間,段月里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著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段景洵,竭力控制住臉上的表情:“太子,好巧,你也在這?!?/br> 段景洵冷哼一聲,給出了同樣的回答:“我故意的。” 第49章 裴容是折了回去拿個東西再出來的,也沒發(fā)現(xiàn)這兩人的不對勁,他大大方方地對段月里一笑,遞過去手中的藥囊:“五皇子,這是送給你搬遷重華宮的禮物。” 段月里的神色說不出是驚喜還是意外,他有些猶豫地接過藥囊,不確定地問道:“送給我的?” “對呀,”裴容點頭道:“這里面配好了各種草藥,對身體好的?!?/br> 段月里聞言輕輕一笑,似是感慨:“也只有你會送這些東西,旁人送到重華宮的,無一不是無用之物?!?/br> 段月里口中的無用之物,定是一些名貴至極的物件,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只是段月里的語氣淡漠,讓裴容一時分不清他是真的喜歡這個藥囊,還是在內(nèi)涵自己。 畢竟裴容也知道,這個藥囊里的藥是大夫配出來的,香包則是花了幾兩銀子買的,確實無法比擬。 裴容不好意思笑笑,干巴巴地說道:“我知道我這個是小玩意,比不得別人送的名貴之物……” “送個東西怎么說這么久?”段景洵不耐地催促,“上車?!?/br> 裴容笑著對段月里聳了聳肩,然后十分自覺地跟著段景洵坐上了馬車。 身后,段月里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生硬無比。 再一轉(zhuǎn)身,臉上已是陰郁冷漠。 他原本就不是個會笑的人,也不愛笑,從甘泉宮出來之后,才學會了這種表情,并且用得很好。 宮內(nèi)的人,上至皇上,下至宮女,無一不是對他的笑容卸下防備。 可只有裴容是個例外。 段月里忽然想起,從他在甘泉宮時,裴容對他便于旁人不同,如今他已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欺凌的皇子,裴容對他,仍舊是與旁人不同。 他不會哈笑著來恭維自己,不會對自己說著違心討好地話。 即便段月里口頭上沒說過,但他心里知道,他對裴容,也從來都是特別的。 但裴容對自己,卻遠沒有段景洵來得那般不同。 狹小的馬車里,裴容剛一屁股坐下,就突然反應過來,他今天明明是答應了段月里的,怎么沒頭沒腦地上了段景洵的馬車? 裴容動了動身子,車輪就骨碌碌地轉(zhuǎn)了起來,段景洵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不冷不熱地問道:“干嘛,想下車?” “我……”對上段景洵的眼神,話到嘴邊裴容又咽了下去,因為他從段景洵的眼中,竟然看出了那么一絲幼童般的賭氣? 好像若是裴容真的下了車,看起來色厲的段景洵也只能巴巴地看著。 這樣子的段景洵,讓裴容生出一股好好揉揉他的想法來。 想歸想,裴容還是坐了回去,反正已經(jīng)上了車,就別換了吧。 裴容在心里給給自己找著理由,乖乖地坐在位子上,手在袖口里摸了摸方才帶出來的東西,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總覺得自己最近對段景洵有些太在意了。 而段景洵則是更加煩悶。 方才裴容想下車,他煩悶;現(xiàn)在裴容不下車了,安安靜靜地坐著,可連理都不理自己了,段景洵更煩悶。 兩個人各想各的,又默契得誰都沒有先開口,車廂里就這么一路安靜了下來。 最后先發(fā)出動靜的還是段景洵,他捂拳放在嘴邊干咳一聲,眼睛卻不住地看向裴容。 不見裴容有任何反應之后,“咳咳”兩聲,段景洵咳得更用力了。 這下裴容終于看了過去,他看見段景洵咳得臉都有些紅了,試探問道:“太子,你最近身子不適嗎?” 段景洵放下手,端著姿態(tài)道:“我沒事,清清嗓子罷了?!?/br> 裴容把手伸進了袖口,正準備說點什么,只聽見車外馬匹一聲嘶鳴,馬車也停了下來,想必是到了地方。 裴容有些失望地皺了皺眉,悻悻地收回了手,和段景洵一前一后下了馬車。 段月里比他們早到了一會,正站在馬車旁,面容冷寂,靜靜地看著裴容二人。 準確地說,是看向段景洵。 段景洵自然也察覺到了,他一皺眉,凌厲的鳳眼看了回去,眼中毫不退讓。 裴容這個時候總算是看出這兩人的不合了。 這兩人越看越焦灼,若是目光可以化為實質(zhì)的話,只怕這個時候空中已經(jīng)有劈哩叭啦的火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