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安全區(qū)并不安全
看著鬼子爬出了墻去,三個人都把一顆懸起的心放了下來,這才從黑暗現(xiàn)出了身形來。手機(jī)端 只是連他們?nèi)齻€人都沒有想到,他們的出現(xiàn),又將那些稍稍平和下來的女孩子嚇得尖叫著,四處躲藏。 “我們是好人!”蕭凌虎連忙用國語大聲地道。 兩個洋人牧師也看到了他們,那個喝退鬼子兵的牧師用國話怒問著“你們怎么進(jìn)來的?” “爬……爬墻!”蕭凌虎只得應(yīng)著,忽然又想到,這兩個牧師不會也讓他們再爬墻出去吧? 三個人走到了燈光之下,所有的人也看出來,他們并不是日本兵,其實(shí)的孫少甫還穿著長衫,分明是三個逃難的難民。 “這里避難的都是女人,男的不要進(jìn)來!”洋人牧師話語剛才怒喝鬼子兵時,和緩了不少,但還是嚴(yán)肅的告訴著他們。 “我們是來找人的!”孫少甫連忙解釋著。 “找人等白天再來,大晚的,你們跑到女人避難所,誰知道有什么企圖?”牧師十分得不快,同時又命令著“你們從哪里來從哪里出去,不然我可要開槍了!”他說著,竟然從寬暢的教士服里掏出了一把左輪手槍來。 蕭凌虎這么明白剛才那個鬼子為什么會乖乖地離去,原來他有槍。 “別開槍!別開槍!”一枝梅連忙說著,向后退了兩步。 蕭凌虎一眼看到了兩位牧師身邊的一位同樣穿著教士衣服的女洋人,這位女士頭戴著一頂風(fēng)帽,項(xiàng)間掛著一個十字架,仿佛是個修女。 “魏特琳先生!”他馬叫了起來。 在學(xué)校里,學(xué)生對老師來說,無論男女,都統(tǒng)稱為先生的,所以蕭凌虎喊著這位教務(wù)長為先生,并不突兀。 魏特琳女士有些詫異地打量著蕭凌虎,覺得他很是眼熟,卻又認(rèn)為出來,問道“你認(rèn)識我?” “是呀!”蕭凌虎連忙解釋著“我的夫人叫作蕭凌霜,曾是您的學(xué)生,我也來過這里見次,見過您的!” “蕭凌霜?”魏特琳馬想了起來,連連點(diǎn)著頭“是呀,咱們是認(rèn)識的!” 她說著,又忙忙地向邊的兩位男牧師解釋著,這兩位男牧師這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又警告著他們,不要過于靠近女子避難的帳篷。 魏特琳走過來,帶著他們在學(xué)校大門旁邊的門房里坐下。 蕭凌虎還是有些怪地看著那兩個守在旁邊的男牧師,不明白這個女人的避難所里,怎么會有兩個西方的男人出現(xiàn)。 魏特琳看出了他們的疑惑,還是告訴著他們,原來,這個只收女子的難民避難所,早已經(jīng)成為了鬼子兵眼的一塊肥rou,時不時的總會有那些膽大的日本兵闖進(jìn)來要找花姑娘,甚至于還有一整隊(duì)的鬼子兵沖進(jìn)來,見到女人便抓,從南京城陷的時候開始,便是這個所謂的安全區(qū)里,也并不安全,金陵女大的避難所里,也時時會有強(qiáng)jian發(fā)生,盡管國際紅十字委員會已經(jīng)向日本大使館抗議了多次,但是強(qiáng)jian的事情還是沒有好轉(zhuǎn)。 “要知道,如今我們這個校園里,可是有八千多難民,這些女孩子和年青婦女無依無靠,至今我都能夠記得她們的父親、丈夫把她們送過來,依依離別時的悲傷,我只想讓大家能夠在這場災(zāi)難堅(jiān)強(qiáng)的活下來!” 魏特琳的話深深地敲打著每一個人的心,作為一名軍人,卻不能保護(hù)自己的同胞,這些女人還需要靠著外國人的憐憫才能夠茍安,的確令他們無地自容。 “盡管我們拿著日本使館的通告,但是這幾天,每天晚還是有日本兵闖進(jìn)來強(qiáng)jian,沒辦法,所以委員會派了兩位男牧師過來幫忙,他們守在這里,會好很多,剛才你們也看到了,那些日本兵還是怕的,這兩天,我們這個難民所里,被日本兵強(qiáng)jian的事情少了許多!” 原來是這樣的情況,蕭凌虎和孫少甫無言以對,他們深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你們到這里是找誰?”魏特琳問著蕭凌虎,十分擔(dān)心地道“蕭凌霜不會也留在了南京吧?” 蕭凌虎無奈地點(diǎn)著頭“她是留在了南京,如今在鼓樓醫(yī)院!” “她為什么沒有離開呢?” “她是自愿留下來,看護(hù)傷兵的!” 魏特琳沉默了一下,搖著頭“她太天真了!留下來可是十分危險(xiǎn)的呀!” 蕭凌虎道“放心吧,先生,我會很快把她帶出城去!” “那樣好!”魏特琳終于點(diǎn)了點(diǎn)頭。 蕭凌虎這才道“我們到這里來,是為了找另一個女孩子?!彼f著看向?qū)O少甫。 孫少甫連忙接口道“她叫司徒靜宜,是從安徽女學(xué)過來的,她是我同袍的meimei,只是我那位戰(zhàn)友已然戰(zhàn)死在了紫金山,臨死前托付我照看他的meimei,我去了安徽女學(xué),那里的一位看門大娘告訴我說,她和幾個同學(xué),還有一個老師來到了這里!” “安徽女學(xué)?”魏特琳怔了怔,一時間卻沒有說話。 蕭凌虎想,這個學(xué)校里救助的婦女有八千多人,魏特琳女士雖然是這里的管理者,卻不一定能記得司徒靜宜。 看到她還在發(fā)愣,蕭凌虎連忙道“先生,您能不能幫忙去那邊問一問,或許有人知道從安徽女學(xué)過來的人呢?” “不用問了!”魏特琳女士搖著頭。 “怎么?她們沒有過來?”孫少甫心頭一顫,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變了。 魏特琳長嘆了一聲,道“我記得她們!只是你們來晚了一步,她們在兩個小時之前離開了!” “離開了?她們?nèi)ツ牧??”孫少甫連忙問道。 魏特琳再一次沉默,過了一會兒,才屏下了氣來,靜靜地道“昨天的時候,有一個日本軍官到我們這里,要求我們這個難民營里出兩百名年青漂亮的女子,為他們開慶功會作招待,但是被我拒絕了?!?/br> 聽著她的話,三個人同時感到了一種不祥。 “可是,在今天下午的時候,那些日本軍官又來了,說他們大使館晚要舉行一場盛大的酒會,要請各使館的外交人員到場,還有許多日本的高級軍官,會在會跟各國進(jìn)行解釋,他們需要最少一百名女招待,不僅是端茶倒水,還要去陪人跳舞,而且點(diǎn)名要女校的學(xué)生!因?yàn)榕5呐畬W(xué)生肯定學(xué)過跳舞?!?/br> “什么?她們?nèi)チ司茣??”孫少甫不由得驚叫起來。 魏特琳看了他一眼,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是道“我最終跟他們討價還價,告訴他們這里都是普通老百姓,沒人會跳舞,但是那個日本軍官不信,他親自往人群挑選,一眼看到了安徽女學(xué)的那幾個女孩子,那幾個女孩子還穿著學(xué)生裝,這可能是她們被那些日本人馬看見的原因!” “這些狗雜種!”一枝梅咬著牙,一拳狠狠地砸到了墻。 孫少甫卻覺得心頭發(fā)慌,用手摸著心口,搖搖晃晃,若不是蕭凌虎一把扶住,他可能會一屁股坐到地。 “最終他們還是挑到三十多個女孩子,只是因?yàn)樗麄冎婚_著一輛車過來的,那輛大卡車的后面也只能坐那么多的人,再多了也裝不下?!蔽禾亓兆詈笥指嬖V著他們“不過,那個日本軍官說,他們還會來的!” 魏特琳女士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些什么,只是這個時候,無論是孫少甫,還是蕭凌虎,都再沒有心思聽下去了。 htlbook5151201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