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萬民之哀
守望禪師說的咬牙切齒,于祖佳和石苓人對望一眼,知道下面的絕對不是什么好話。 果然,守望禪師喟嘆:我?guī)煾冈f,祖師憨山大師觀望嶗山道太清宮,曾感嘆,道門江山代有才人出,是丹道之幸,卻也是萬民之哀。 邱處機,原名丘處機,后因避孔子的名諱,將丘寫成邱。字通密,號長春子。登州棲霞人。傳說,他自幼失去雙親,嘗遍人間辛苦。從童年時就向往修煉成仙,少年時棲身村北的公山,過著“頂戴松花吃松子,松溪和月飲松風(fēng)”的生活。他為了磨煉意志,曾一次次將銅錢從石崖上扔進灌木叢,直到找到為止。 大定七年九月,丘處機不遠(yuǎn)千里自昆崳山來謁于全真庵,請為弟子。王重陽為之訓(xùn)名處機,字通密,號長春子。同年冬,后來的長真子譚處端,丹陽子馬鈺,玉陽真人王處一投入王重陽門下。二月底,王重陽挈丹陽、長真、長春、玉陽入昆崳山石門口,開煙霞洞居之。三月,廣寧真人郝大通來昆箭山出家,八月,王重陽掣五真人,自煙霞洞遷居文登縣姜實庵,立三教“七寶會”。大定九年四月,王重陽引丹陽、長真、長春、廣寧遷居寧海州金蓮堂,途中至龍泉時,為查山玉陽公飛傘傳號。重午日,馬鈺妻孫不二詣金蓮堂出家,訓(xùn)名不二,號清凈散人。八月,王重陽在寧海立三教“金蓮會”。九月,王重陽到登州福山縣立三教“三光會”,于蓬萊立三教“玉華會”。領(lǐng)丹陽、長真、長春西至萊州,化長生真人劉處玄出家,號長生子。十月,于掖縣立三教“平等會”。 王重陽以卓然不俗而又至真至純的“全真家風(fēng)”,上承中唐以來日漸興盛的鐘呂及陳摶、張伯端的內(nèi)丹學(xué),在符箓丹道極其凋弊的條件下,以三教合一為宗,以性命雙身修、功行并重為修煉門徑,汲取禪宗的心性理論、修行方式等諸多因素,開創(chuàng)了內(nèi)丹北宗,并以道派教團形式弘揚丹道,從而在丹道發(fā)展史上第一次正式地將丹派與道派合二為一、相得益彰,推廣修持自身陰陽的清凈丹法,以廣度有緣,普度眾生。此后,全真弟子們大建宮觀,廣收門徒的活動,就在北地以空前的規(guī)模開展起來了。 只不過天下丹道出羅浮,全真道在北方發(fā)展時,南方宋朝亦有專主內(nèi)丹修煉的道派,稱作玄丹派南宗。該派以“先命后性”修煉方式著稱。其丹法強調(diào)“返樸歸真,以簡馭繁,慢中求快”。其代表人物多出自南方,故名南宗。《悟真篇》、《還源篇》、《復(fù)命篇》、《翠虛篇》等為南宗主要經(jīng)典。玄丹道南宗創(chuàng)始于北宋紫陽真人張伯端,其最初繼承系統(tǒng)為張伯端、石泰、薛道光、陳楠、白玉蟾五祖。張伯端以禪宗頓悟圓通釋內(nèi)丹還虛之境,從陳楠起,兼行神霄派林靈素金門羽客一系五雷法。 瓊綰紫清真人白玉蟾還寓內(nèi)丹于雷法之中,使南宗修持具有‘內(nèi)煉成丹、外用成法’的特點,謂修煉中氣機發(fā)動,陰陽相交時,意念與自然界風(fēng)雨雷電相契合,便有面赤、耳熱、汗出、眼黑等生理效應(yīng),頃刻之際,代天行法之功便成。白玉蟾除建庵立壇外,還取漢天師“二十四治”法,按師家曰治,民家曰靖傳統(tǒng),立靖為建宗傳法之所。而南宗一派稟承《悟真篇》混俗和光、大隱居廛的思想,也主張大隱混俗,不提倡出家,自然有群眾基礎(chǔ)。 陳楠招邀徒弟走市廛,醉酒飽rou成群火。夏宗禹在《悟真篇講義》中稱:有志之士若能精勤修煉,初無貴賤之別,在朝不妨為治國平天下之事,在市不失為士農(nóng)工商之業(yè)。而白玉蟾也是‘時又蓬頭赤足以入廛市,時又青巾野服以游宮觀的云游道士。他曾指出:’吾所以混俗和光者,不欲自異耳。魚欲異群魚,舍水躍岸則死;虎欲異群虎,舍山入市則擒。 道國對決教團,更勝一籌。因此全真道在金代的發(fā)展有限,至蒙元前期,善于審時度勢、選擇向背的丘處機率十八高徒西赴雪山,號稱教化成吉思汗,獲得崇奉,得贈金虎牌,掌管天下出家人。而由于南宗多居家道士,無意仕途,故始終未得朝廷扶持。 元世祖至元十三年,平定江南,全國統(tǒng)一。蒙古屠殺造成的是中國和世界有史以來最大的災(zāi)難,可是,以成吉思汗之召見、崇奉丘處機為契機,在丘處機及其弟子們的推動下,全真道發(fā)展至鼎盛。從丘處機住長春宮起,一直持續(xù)到尹志平、李志常掌教期間。在這三十余年里,到底建了多少宮觀,收了多少門徒,現(xiàn)已難于詳考。僅就《順天府志》所引《析津志》和《元一統(tǒng)志》所記之宮觀作粗略統(tǒng)計,燕京及其附近地區(qū)即有宮觀百余所,其中絕大部分為全真道宮觀,又皆屬丘處機至李志常掌教期間所建。 其次,在河北、河南地區(qū),李志柔及其弟子根據(jù)丘處機“立觀度人”的意旨,先后在河北的大名、磁州等地“起建大小庵觀殆三百區(qū),化度道流稱是”。劉志源也在大名路“建宮立觀,亦二百余所”,“度門弟子三千余人”。趙志源也在河北“大名、磁、相之間,度學(xué)者凡數(shù)百人,立庵觀十有余所”。李志遠(yuǎn)則在河南衛(wèi)州胙城等地建立庵觀。又其次,在山東、山西地區(qū),張志淵在山東“主東平鄆城白云觀,度弟子千余人,庵觀稱是”。潘德沖則在山西芮城縣建了全真道三大祖庭之一的純陽萬壽宮,俗稱永樂宮。宋德方借在山西平陽編《道藏》的機會,“猶假余力,即萊州神山開九陽洞及建立宮觀,自燕至,凡四十余區(qū)”。薛知微也“度門弟子數(shù)百人”,“立觀度人于河?xùn)|云、應(yīng)”之間。 再次,在陜西、甘肅地區(qū),于善慶后改名志道,根據(jù)丘處機的安排,長期活動于陜西隴縣、鳳翔一帶,“詣門求度為道士者數(shù)百人,俱立觀院于鳳翔、汧、隴之間”。綦志遠(yuǎn)在李志常掌教期間,提點陜西教事,曾“度門弟子數(shù)百人,建立宮觀二十余所”。馮志亨在尹志平嗣教后之庚子年1240,尹志平去陜西改葬王重陽的路途中,“自燕至秦三千余里,凡經(jīng)過道家宮觀,廢者興之,缺者完之,至百余所”。 在丘處機的‘立觀度人‘的號召下,大約經(jīng)過三十余年,全真道的宮觀、弟子遍布于河北、河南、山東、山西、陜西、甘肅等廣大地區(qū)。《清虛宮重顯子返真碑銘》載:“東盡海,南薄漢淮,西北歷廣漠,雖十廬之聚,必有香火一席之奉?!薄缎尬淝逭嬗^記》載:“自邱往赴龍廷之召,……自是而后,黃冠之人,十分天下之二。聲焰隆盛,鼓動海岳?!?228年安葬丘處機,和1241年會葬王重陽,可說是對全真道力量的一次大檢閱。 會葬王重陽時,“時陜右雖甫定,猶為邊鄙重地,經(jīng)理及會葬者,四方道俗云集,常數(shù)萬人”。安葬丘處機時,“四方來會之道俗逾萬人,至有司衛(wèi)之以甲兵”。不僅如此,據(jù)《尹宗師碑銘》記載,當(dāng)尹志平于1236年,去陜西營建祖庭時,“時陜右甫定,遺民猶有保柵未下者,聞師至,相先歸附,師為撫慰,皆按堵如故”。不久,在去云中化度道士的返回途中,“道經(jīng)太行山,群盜羅拜受教,悉為良民。出井陘,歷趙魏齊魯,請命者皆謝遣。原野道路設(shè)香花,望塵迎拜者,日千萬計,貢物山集?!?/br> 元朝實現(xiàn)了南北統(tǒng)一,為原在北方的全真道提供了南傳的條件,當(dāng)然也為原在南方的丹道南宗提供了北上的機會。此后,在南宗大師陳致虛等人的推動下,二宗經(jīng)過對祖師宗祀的研究,南宗最終并入全真道。全真道依靠國家之力,先后合并南宗,元代中后期又合并了真大道、樓觀道和部分凈明道,成為唯一的一個大丹鼎派,蓋過了令符箓派大興的正一道。自元成宗即位,解除了對全真道的禁令以后,苗道一、孫德彧、蘭道元、孫履道、完顏德明等相繼掌教。自苗道一起、每任掌教皆授封為真人、演教大宗師、知集賢院丹道事。這是除全真教以外,其他道派掌教皆未獲得過的褒封。 合并后的全真道遂成為更大的道派,蓋過江南正一道而統(tǒng)領(lǐng)天下丹道。在上述桃李滿天下的情況下,全真道演化分出諸多分支,其正宗自然為“七真派”。即宗祖馬鈺的遇仙派,宗祖譚處端的南無派,宗祖劉處玄的隨山派,宗祖丘處機的龍門派,宗祖王處一的崳山派,宗祖郝大通的華山派,宗祖孫不二的清靜派等。 其中以龍門派勢力最大,甚至至清初,龍門派還經(jīng)王常月倚國主之中興,龍門派更盛于其他萬馬齊喑的各派。而除此全真嫡系七派外,又有一些全真道士分別組成南北“五祖派”,即宗祖王玄甫的少陽派,宗祖鐘離權(quán)的正陽派,宗祖呂洞賓的純陽派,宗祖劉海蟾的劉祖派,宗祖王重陽的重陽派以及明初張三豐所發(fā)揚光大的支派武當(dāng)派,萬歷間陸西星所傳內(nèi)丹東派,清嘉慶、道光年間李西月所傳內(nèi)丹西派,皆屬全真道之旁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