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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王妃升職記錄在線閱讀 - 第124節(jié)

第124節(jié)

    兩人姻緣的起始,一直是令嘉心中的一個結。

    這個結并非起自蕭徹,而是起自令嘉父親。

    來自至親的欺騙總是比來自無關緊要的旁人的更叫人氣憤。礙著家庭的和平,傅令嘉面上若無其事,心里卻多有憤怒,這份憤怒借著成親的便,統(tǒng)統(tǒng)發(fā)泄到了并不算無辜的蕭徹身上。

    這份遷怒,隨著時日的推移,漸漸淡下,而之后二人情意萌生,再提初成婚時的斗氣也不過一笑置之。

    這一年來,令嘉始終不曾真正原諒過她爹,哪怕她能理解他許多的選擇,但意氣始終難平。

    直至今日。

    他并非為了什么見鬼的權勢富貴,才將她許給蕭徹,而是真真正正地身不由己。

    為了彌補四哥犯下的彌天大錯,他失去了兩個兒子,為了隱瞞這個錯誤,他又犧牲了親如一家的表妹,傷透了對他恩重如山的姑母的心。本以為這事到此為止,卻又因令奕的疏忽,蕭徹的多疑,又不得不再犧牲唯一的女兒的婚事。

    令嘉固然怨怪自己父親的無情,可終是諒解了他的苦楚。

    想到這,令嘉松了嘴,恨恨道:“你當年就不能別這么多事嘛?”

    “確實是多此一舉,但我不后悔。”蕭徹迎著令嘉憤憤的目光,笑了笑:“若非如此,善善又怎會是我的?”

    令嘉看著他,簡直是又氣又恨,但在氣恨之余,又存著同樣的愛意,既想再狠狠咬他一口,又想去吻他。

    這番糾結下來,她最后揪著蕭徹衣領,將人拽下來,仰起頭,咬住了他的唇。

    一舉兩得了。

    最后還是見了血——蕭徹嘴上的血,令嘉的氣惱方才泄盡。

    此時,她已然被抱離了地面,蕭徹嫌一直維系低頭的姿勢太累,就把人抱了起來,用的是嬰兒抱的抱法。

    令嘉回過神來,本應感到羞赧,但無奈意志實在消沉,生不出掙扎的心思,反自暴自棄地把頭埋到了蕭徹的肩上。

    蕭徹干脆把人一氣抱到榻上,思索著是先進膳,還是先親熱一番。

    這倒怪不得他太禽獸,實在是方才令嘉泄憤的法子太過曖昧,由不得他不受影響。

    一直不說話的人忽然幽幽問道:“徹郎,你當年知曉信郎的存在時,是不是覺得我家很可笑?”

    很好,現(xiàn)在進膳也好,親熱也罷,都得放在安慰后面了。

    令嘉語聲幽冷道:“伯平公立家訓時,本是秉著大義的名分,這大義到了后人身上早就成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自前吳靈帝起,傅家早已是割據(jù)一方,聽宣不聽調,忠字早已不存。高祖為了自保,遲疑用兵,以至于坐視渤海、北狄起勢。事已至此,本當一以貫之,只他又放不下家訓,最后還是出兵塞外,至于兵敗身亡,傅氏徹底失卻時機……至于曾祖父就更是可笑,分明都做到為了那點野心,手弒長子。偏偏在北狄兵臨城下,愿同他結盟時,他又寧可坐守孤城,他分明知道不可能有援軍的……還有我爹,四哥犯下如此彌天大錯,他既已選擇了徇私隱瞞,又何必再推五哥、六哥和四哥一道去戰(zhàn)場——那時六哥都沒加冠……他們總是這樣,在這種大事上首鼠兩端、優(yōu)柔寡斷,結果哪頭都落不著好?!?/br>
    令嘉本是不該同蕭徹說這些話的。

    她的高祖為什么對著渤海、北狄猶猶豫豫,因為殷太.祖在山東虎視眈眈。為什么她的曾祖父會生出野心,因為殷太.祖分封諸子,藩王野心勃勃叫他瞧見了機會……毫無疑問,這一代一代的下來,蕭氏始終是贏家,真正的傅氏早就在范陽破城那日輸了個干凈,如今延續(xù)的傅家不過是匍匐在蕭家面前的臣子。一個輸家的后代同贏家的后代抱怨自己先輩的失敗,豈不可笑?

    這些心思在她讀史時就開始萌發(fā),但她不能同爹說,說了連她娘都救不了她,也不能同家里的其他人說,以傅氏為榮的他們會訓斥她——哪怕是她那個最不排斥家族束縛的六哥在心底也是為祖輩的功績驕傲的。

    在最后,她竟然只能和自己的丈夫傾訴——哪怕他姓蕭。

    蕭徹安靜地聽著令嘉的怨言,哪怕她話里許多地方堪稱大不逆。

    “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利為天性所逐,義為性偽所合。善善,你的先祖雖稱不上道德完人,都有利己之行,小節(jié)有損,但至少他們都守住了大義,只這點已是勝過世上無數(shù)人。”

    “你說攘夷?”令嘉嘲諷道:“現(xiàn)下夷人歸化方為正例,何談大義?”

    “前吳亂象起自靈帝,此后百余年,藩鎮(zhèn)四處割據(jù),朝廷法度盡喪,丁壯被擄為兵,空余農田荒蕪,婦弱相食,其中又以北方戰(zhàn)爭為最頻最烈,劉開平過關中、河東,嘆生靈無余,題書‘春燕筑巢于野’?!?/br>
    令嘉默然。

    這一句嘆,她也曾在書上看到過,彼時不知其解,還覺得挺有詩意,待明白過來后,方覺毛骨悚然。

    春燕多愛筑巢于屋檐、木梁之上,因有人煙的地方,總比野外安全。若非房屋被燒盡,人也死絕,叫春燕無處筑巢,它又怎會筑巢于也。

    “善善,歷朝歷代每逢亂世多見胡亂,但在這樣大亂的百年里,胡人卻始終不得南下,而在傅家的庇護下的河北,不曾遭過大亂。太.祖平定天下時,戶部清算戶口,河北得七十萬戶,占天下七一之數(shù),只范陽一城就有十萬戶的人。傅家歸降,太.祖百般忌憚,還是要破例封其昌黎王,顧忌的就是這七十萬戶的民心?!笔拸氐恼Z氣平淡,不見慷慨,不見激昂,只以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去評述。

    令嘉有些恍惚。

    昌黎王,大殷唯一的異姓王,這是一個被塵封太久太久的名詞。

    本朝無史,前塵往事被封存在史館發(fā)灰,許多事只能靠代代人的口口相傳。有些事若無人去傳,那么不過兩三代,就要湮滅在時光歲月里。

    若非蕭徹提起,令嘉幾乎都忘了她爹最初的爵位不是信國公,而是昌黎王世子,一個在德宗時就被削去的名位。

    令嘉低落道:“縱有百年安穩(wěn),二十年日削月割后,所謂的民心也只剩得范陽一城,而范陽這一城的人最后也在城破那日盡付之一炬,所謂的大義也不過如此罷了?!?/br>
    “所謂的日削月割是朝堂上的手段,這些手段固然有效,但也不過一時,而大義卻比你想得更有力量。傅公初回燕州募兵時,整個河北都踴躍相從,悍不畏死,這是你祖輩大義的遺留。你道傅公對你兄長心狠,卻不知你四哥他們奮不顧身,麾下兵士死戰(zhàn)不退,在雁門關耗盡了耶律昌的親兵,方叫他回北狄后,空有聲望,卻無實力,不得不向耶律曠獻妻俯首。這也是你父親對大義的堅守?!?/br>
    蕭徹把她的頭掰正過來,看著她的眼睛,說道:“善善,我祖父曾拿傅公的例子教誨我,人可欺,大義不可欺?!?/br>
    對傅家的肯定,從傅家的滅族兇手的口中說來,免不得有些荒唐。

    令嘉對著蕭徹認真的目光,終是一點一點地去了那股子喪氣,露出底下的哀傷。

    她捂著臉,既是憤怒,又是哀痛:“我不要那什么勞什子的大義……我想要我四哥、五哥回來……憑什么總是傅家……”

    這是罵聲,也是哀聲。

    傅家在吳朝用英勇和無畏鑄就了一個家族的輝煌,但在吳末起,又陷入了野心的折磨??扇粽f當年范陽城破,尚能說是來自野心的報應。那她父親的傅家,已然失去野心,安心俯首為臣,憑什么還要遭受命運的無情?

    蕭徹知道,無論是哭還是罵都已是余韻,拍著她的背,低聲哄道:“善善,莫哭了……那孩子的事,我會替你解決的……”

    令嘉看著目光溫柔的他,哽咽難言,心中卻忍不住去想,在她嫁與蕭徹后,傅家已然再一次站到了命運的賭桌前,而他們的輸贏無疑是同這個人綁在一起的,他存則傅家存,他亡則傅家亡。

    這原本是件叫令嘉氣憤的事,可在今日去看,竟是莫名地叫她安心。

    “你會一直同我在一起嘛?”從來不信誓言的人開始索取誓言,借以汲取叫自己安心的力量。

    “我會?!笔拸負肀ё∷?,在她耳邊許諾道:“我會保護你的?!?/br>
    她是命運對他最慷慨的饋贈,他怎會不保護好她呢?

    第128章 事難兩全

    傾訴那會,令嘉哭得著實有些狠,到了第二日眼皮仍在發(fā)腫,水靈靈的杏仁眼成了紅皮杏仁眼,敷了脂粉掩不住。

    聽聞她要以這副儀容召見萬俟信,蕭徹有些驚訝。

    正在梳妝臺前細量鏡中妝容的人自鏡中看出他的驚訝,橫了他一眼,眼波瀲滟,“我現(xiàn)在很難看嘛?”

    “難看自算不少,縱有些憔悴,也可謂我見猶憐,只是到底少了幾分長輩的端莊儀態(tài)?!笔拸厥樟搜鄄ò凳?,挑著人的下巴,在她眉心淺淺地地印了下,然后——

    他抹著自己唇上的脂粉,有些狼狽地補了句:“而且你這一臉妝粉,著實叫人無處下嘴?!?/br>
    令嘉推開他,嗔道:“誰叫你下嘴了,累得我又要補妝了?!?/br>
    蕭徹納罕:“善善,你素不喜盛妝,既在意儀態(tài),等到明日眼睛去了水腫不就好了。萬俟信在曹家待著也不會跑?!?/br>
    令嘉手指細捻了一抹脂粉,在嬌美的眉間細細擦拭,“傻徹郎,正是要趁著我眼沒消腫的這會才好見他呢——你知道什么叫梨花妝嘛?”

    蕭徹自然是不知道,但度著她那上妝之后憔悴如帶雨梨花的容顏,倒是有些會意。

    他哭笑不得,“善善,你要同個十歲的孩子使苦rou計?那是你親侄子?!?/br>
    令嘉不以為意道。“親侄子又怎么了,我在家也沒少和二郎、三郎他們這么玩。誰叫你們這些郎君,八歲往上,八十歲往下,個個都吃美人垂淚這套?!?/br>
    蕭徹斂目作沉思狀。

    令嘉問他在想什么。

    他鳳目幽幽道:“我在想,你在我面前哭過的這么多次,有幾次是真,幾次是假?”

    令嘉的動作頓了頓,眼珠子心虛地轉了轉,隨即正色道:“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干系。在姓傅的人之外,你可是唯一一個見過我哭的郎君?!?/br>
    蕭徹面上顯出了笑意,但仍故意挑刺道:“你今日要哭的這個可是姓萬俟?!?/br>
    令嘉信心滿滿,“很快就姓傅了?!?/br>
    “善善,話可別說得這么滿。”蕭徹卻是意味深長道:“萬俟信這個孩子,年紀雖不大,但慧穎天生,又隨萬俟歸經歷許多波折,其意志、心智不輸成人?!?/br>
    類似的話,令奕也曾說過,令嘉早有準備。

    她挑了挑細眉,“正是要他足夠聰慧才好?!?/br>
    令嘉是在定安殿的內殿花廳見得萬俟信。

    在寢殿的內殿召見一個外姓郎君,哪怕只是個男孩,都是不合規(guī)矩的。若萬俟信真如令奕、蕭徹說得那般聰慧,那他此時就當有所明悟。但被人帶進這錦繡廳室的男孩神色卻是平靜鎮(zhèn)定,叫人尋不出半分異色。

    這樣出色的定力,很難不叫令嘉想起他的生父。

    令嘉在他熟悉的眉眼上逡巡了片刻,最后對上那雙明澈如天空的藍眸,她垂下眸,暗暗嘆了一聲。

    “信郎——六哥這般喚你,我也這般喚你,可以嘛?”令嘉的語聲很溫柔。

    萬俟信點了點頭。

    “信郎,你可知你爹離家是去做什么?”

    萬俟信道:“尋親?!?/br>
    “尋的是你祖母的兄長,也就是你的舅祖父,他是云南府都指揮使,可謂位高權重。”令嘉憐惜地看著萬俟信道:“你們父子在大殷無根無蒂,若得這門親戚倚靠,日子會好過許多?!?/br>
    萬俟信垂下眸,神色不明:“我們身負北狄血脈,他的身份如此顯赫,未必愿意認下我們?!?/br>
    “漢夷之別是抵不過親緣天性的?!绷罴螠睾偷溃骸澳憔俗娓傅肽钅阕婺冈S多年,聽聞你爹的存在,連著送了三封信過來催情你爹,礙著職務不便親至,他令他的長子來請。只是你爹動身的早,這才同他錯過。情切至此,他怎可能不認你們。”

    萬俟信問道:“那這位舅祖會認我祖父嘛?”

    令嘉蹙起眉,頗覺荒謬:“你爹已同他的生父斷絕關系,信郎,你并無祖父。”

    萬俟信緩緩道:“既如此,為何我爹和我仍以萬俟為姓?”

    令嘉臉色頓變,有些勉強。

    “王妃,我沒有祖父,但我有母親?!比f俟信抬眸看她,眸色沉靜,“你們能認我的母親嘛?”

    “……”令嘉默然片刻后,道:“你的母親比起所謂的名分,應是更在意你過得好不好?!?/br>
    “不,她最在意的不一直是我的生父嘛?”

    令嘉終是不復鎮(zhèn)定,大驚失色,“你如何知曉的?”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比f俟信失了一會神,然后才道:“她的心思就在我的名字里。她這般心心念念,,我為人子,承她生恩,受她以名??v不能嘗她生前所愿,也不當刻意違她心愿。”

    說到這份上,令嘉已然知道這孩子的心意。但她不愿這般輕易放棄。

    “信郎,對你有生恩的只你母親一個嘛?”

    令嘉不再玩什么旁敲側擊,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目光哀切地看著萬俟信,語聲惻然:“我的四哥傅令啟英年早逝,座上有高堂未能侍奉,膝下無子嗣不得饗食,信郎,你承他骨血,不該盡子女之責嘛?”

    她發(fā)紅的眼眶中綴著淚光點點,明艷無匹的眉目在此時盛滿了憂傷,再不見王妃的端莊威儀,卻更叫人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