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7章
“看不出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為治下百姓說幾句話??!”統(tǒng)制官笑了起來:“這么說來,雖然你從了賊,但也不算壞到了底。放心,我們不要糧餉,相反,我們還會給你們送來糧餉!” 田逢春呆住了,這樣的回答,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統(tǒng)制官從懷里抽出了一疊圖紙扔到桌上,“看得懂不?” 田逢春打開圖紙,瞟了一眼,“軍營,倉庫?” “我們出錢,出糧,你負責招人,修建,做好了這件事,我保你這個登州知縣繼續(xù)干下去!”統(tǒng)治官道:“能不能干?” “能干!”沒有絲毫猶豫,田逢春立刻道。 這有什么好猶豫的,必須要說能干。 而且一看這圖,他就明白,宋人是準備在登州大規(guī)模地登陸了,而且會將這里作為一個重要支點,所以才要修建倉庫、營房。 接下來,只怕會有大量的宋軍在這里登陸上岸了。 如此說來,宋人是準備大規(guī)模反攻了嗎? 這也就說明在前線,大遼的進攻極度不順,難怪齊王將登州所有的部隊都調走了,還極盡可能地將這里搜刮一空。 田逢春突然發(fā)現自己的人生,似乎又來到了十字路口。 第七百二十八章:不同的關注點 蕭誠關注的是整個宋遼兩個國家的對抗。 呂文煥實際更重的是荊襄及江淮的戰(zhàn)場,因為西北戰(zhàn)場由張誠主掌,海上進攻基本上是首輔親自在掌握,而西軍是蕭定的天下,他最多只能表示一下關注。 高迎祥只關注自己的江淮戰(zhàn)區(qū),現在更是縮小到了徐州地區(qū),這是核心所在。 而對于張任來說,他能關注的,就是自己這個長三里,寬不過一里出頭的防區(qū)。 此刻的他,正站在一個半圓形的無頂的石堡內里,看著遠方。 進攻終于開始了。 前些日子里,覺睡得有些不太安穩(wěn),內心深處著實有些緊張,但卻又必須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將是兵之膽,自己要是讓人看出來緊張了,那下頭的兵,只怕就會一夜一夜地無法入眠了。 不過當震天的戰(zhàn)鼓之聲響起,吶喊之聲響起,他的心卻是一下子便平靜了下來。 不出他所料,最先發(fā)起攻擊的,是劉豫的部隊。 騎兵打頭,數百匹戰(zhàn)馬奔騰,卷起的煙塵遮天蔽日,將后方奔跑的步兵給籠罩的若隱若現,自從火炮出現之后,排成密集的一排一排的陣容向前壓進的進攻模式便改變了,再這樣行進,那便是主動給對手送人頭。 松散的進攻隊形便應運而生。 而這,卻也是在無數次的戰(zhàn)斗之中用鮮血總結出來的。 對于宋軍來說,因為有蕭誠這樣的一個人存在,著實在這上面,少走了許多的彎路。 騎兵當先是來探虛實的, 而在步兵當中,一塊塊盾牌組成了一些屏障,遮擋著后面的東西。如果所猜不錯的話,那后面理柞木炮,便是強弩,不過現在的強弩射出來的時候,上面都綁著火藥包。 齊軍不可能有青銅炮,這東西,遼軍都沒有多少。 聽說他們弄了好多容易炸膛的鐵炮, 這是病急亂投醫(yī)了。 戰(zhàn)馬愈來愈快,在張任的眼中越來越大。 但整個防線之上卻毫無聲息,站在高處的張任掃視著自己的麾下,能看得出來,很多新兵都緊張,有的甚至身體在微微顫抖,但所有人的眼睛,卻還是死死地盯著對面。 張任很滿意。 對于新兵而言,第一場大戰(zhàn),不是出去與敵人對砍,而是守在壕溝里打一場防守,這是他們的幸運。 因為這會極大地增強他們的生存概率。 而這樣的一場大戰(zhàn)下來,新兵也就慢慢地變成了老兵了。 張任吸了一口氣,自己作為新兵的第一場野戰(zhàn),除了自己其它所有的戰(zhàn)友,便全都戰(zhàn)死了。 這樣的距離,如此速度的戰(zhàn)馬,弩箭和火炮都不見得會有很好的效果,倒不如讓他們再奔騰一會兒。 那片看起來平整沒有任何異樣的地面,可是別有玄機。 果然,下一刻,便有戰(zhàn)馬在嘶鳴聲中,馬失前蹄,一頭栽了下去,在煙塵之中,竟然不見了蹤影。 跑在前面的幾十匹戰(zhàn)馬,都沒有逃過這一劫,在連二接三地驚呼聲中,栽倒消失。 在張任的視角里,只能看到戰(zhàn)馬的消失,因為他距離第一線,還有著相當長的距離呢! 但對于江勇來說,卻是清楚地看到了所有的過程。 剛剛戰(zhàn)馬跌倒的地方,出現了一條寬約兩丈的壕溝,而這道壕溝,距離他現在的位置,最多只有百余步。 兩丈遠的距離,再好的戰(zhàn)馬,也飛不過來。 前面的戰(zhàn)馬跌下壕溝,后面的騎兵拼命地猛拉韁繩,戰(zhàn)馬有的人立而起,有的原地轉向,速度立時便銳減下來。 “射!” 江勇一聲大吼,手里的神臂弓已是崩的一聲,射出了早已上好弦的弓弩。 手下百余名兵丁,也在第一時間射出了手中的弩箭。 嗡嗡聲中,對面那些降速的戰(zhàn)馬和騎兵,紛紛摔倒,有的跌進了壕溝里,有的原地摔倒。但這些騎兵素質倒還真是不錯,甩鞍下馬,已是抄起了神臂弓,向著這邊反射回來。 只不過與他們的無遮無擋不同,宋軍這邊在射出手中的弩箭之后,已是原地坐了下來,腳一蹬,腰一扭,重新上弦,然后等著頭頂的弩箭啉啉地射過去之后,他們才再度站了起來,重新舉起了手中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