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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倦剛要進廁所,卻發(fā)現(xiàn)身后傳來對話:“好啊,你小子又翹課?正好被我撞上了吧!” 江傾晏:“沒,我就上個廁所?!?/br> “嗯,上個月周四晚上你翻/墻之前也和我這么說的?!崩蠋熗耆恍沤瓋A晏的解釋,可見江傾晏其人已毫無信譽可言。 他們一中實行的是罰單制,每次違紀都會扣分開罰單,分扣到一定程度就會被處分。 江傾晏看教導主任正要熟練地抽出扣分單,他按住:“真的,我不干壞事好多年了?!?/br> 白倦從來沒有被扣過分,可江傾晏則截然相反,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罰單富人,也是第一個集齊了全年級老師的簽名套的。 白倦見狀想著還是替江傾晏解釋一句,于是他折返了回來。 “老師,是真的。”白倦道,“江傾晏剛剛一直在我對面學習呢?!?/br> 白倦推開閱覽室的門給老師看:桌子上是兩堆書,靠右的桌面很干凈,是一座矗立的小書堆;而另一邊則亂七八糟,書疊書仿若倒塌的多米諾。 老師自然是相信白倦的,可是江傾晏這一臉不穩(wěn)重,甚至還隔著自己沖白倦擠眉弄眼的,反而讓他心生動搖。 更何況前些日子他可也抓過不少躲在閱覽室玩手機打游戲的學生。 于是他一拍江傾晏的褲兜,拍了個空。 “真是在學習?!苯瓋A晏將空空如也的兩個兜拉出來。 教導主任危險地將小眼睛一瞇:“怎么不在教室自習?”他背著手進去檢查。 “這里更能專注一點?!?/br> 白倦回答。 一般來說,晚自習期間學生是不允許待在閱覽室的,但那些規(guī)矩是定給一門心思鉆空子干壞事的差生的,白倦等優(yōu)等生自然是在限制之外的。 老師轉(zhuǎn)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于是略做交代:“嗯,好好看書?!?/br> 他正要出門,卻發(fā)現(xiàn)江傾晏笑著對白倦豎了個大拇指,似乎是有什么密謀。 鑒于江傾晏劣跡斑斑的前科,老師又殺了個回馬槍。 他將江傾晏那一邊的書挑開,二十年的教師經(jīng)驗修煉出來的直覺,讓他覺得手機應該藏在了這里。 一本又一本,主任將書挪開。 手機沒找見,一張白紙卻出現(xiàn)在視線里,老師拍著它詢問:“這叫學習?” 嚴格來說,這不是張白紙,而是一張作文稿紙。最上方是一段材料,材料后要求考生以“雕刻心中的天使”為命題進行寫作。 但是稿紙上啥字也沒有,反倒是用簽字筆信手涂鴉了一張臉。 這臉五官還沒有畫完,但已經(jīng)初具形態(tài)了:畫中人戴著眼鏡,軟軟的發(fā)絲垂下,背挺得很直,嘴角微微翹起…… 老師把這紙捏在手里問:“你畫的?” 江傾晏不以為恥,反而問道:“老師我畫的怎么樣,好看吧?” 老師:“畫畫得倒是不錯……扯哪去了!但是!在作業(yè)上亂涂亂畫,這我也得給你開張單子。” 江傾晏:“不是吧,現(xiàn)在畫畫都違反校規(guī)了?” 他小聲抱怨,我這也沒偏題吧。 “高考作文六十分滿分,你畫個畫看人家給你幾分?”老師拿出了陳詞濫調(diào)。 “誒,我說老王你別上綱上線啊?!?/br> 主任立刻打斷:“頂撞老師我得再給你開張單子!” 江傾晏自認倒霉,大手一揮頗為豪氣:“行行行,扣吧扣吧,和你計較這么一分半分的沒意思,反正我已經(jīng)快成負的了?!?/br> 白倦在另一邊看他們爭執(zhí),這才明白過來感情江傾晏剛剛一直在摸魚畫畫。 ……怎么會這樣?白倦深深嘆氣,內(nèi)心復雜,一時間也不能坐視不管。 聽說扣到一定分數(shù),可是會被退學的! 江傾晏算是自己的朋友,能拉他一把就拉他一把吧,于是白倦道:“是我的錯。” 主任:“白倦,這和你沒關(guān)系?!?/br> 白倦道:“要扣扣我分吧?!?/br> 自己的分數(shù)還是滿的。 主任笑道:“江傾晏做錯事,我扣你分做什么?……除非是你讓他畫的。” 白倦看著陷入呆滯的江傾晏:“……那就是我讓他畫的。”他神態(tài)堅毅。 這倆關(guān)系已經(jīng)這么近了嗎? 主任將扣分回執(zhí)單給了江傾晏,接著將這紙拿起來對著白倦仔細一瞅:哪里不太對。 他放下又拿起,放下又拿起,最后嘆氣:“你讓他畫的?” 白倦點點頭。 “那行,你們倆一起扣分?!?/br> 主任慍怒,突然想起了上次的那張圖片來。 教導主任迅速地又開了張單子給白倦:“沒有下次了,以后自習都呆自己教室去?!?/br> 早戀這個問題還是得抓緊。 白倦第一次收到扣分回執(zhí)單,甚至還覺得頗為新奇。 他捏在手心看著,只見主任飄逸的字體寫上了班級姓名以及他本人簽名之外,正中間是個滑稽的理由:“上課指使同學畫畫扣平時分一分?!?/br>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也是朋友必備的品格,白倦看著這紙條有些想笑。 還好主任把畫留下了。自從知道江傾晏很會畫畫后,白倦充滿了好奇心,但是一直沒機會提起這事。 自己這回雖然很是無謂的犧牲了一把,但是借此提畫也是說得過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