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被熱水澆頭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后,趙唯一端著一杯熱水,坐在陽臺的躺椅上,看著星空,吹著夜風(fēng),思緒慢慢飄遠(yuǎn)。 這兩天事情其實也不少,阮斯然的突然離開、意外冒出的吳知愛、爸爸的謊言……好像在某個角落,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不過這些趙唯一并沒有把事情告訴阮斯然,倒不是信不過,只是覺得他近來本身也是事情纏身。 本身他就很忙,meimei又危在旦夕,她再拿這種事情去煩他,就是真的覺得他是個不會累的神明了。 加之趙唯一性格所使,覺得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更要把生活與精神經(jīng)營好。 愛人者,先自愛,她一直很愛自己,也很會取悅自己。 她坐在陽臺上,抬眼望了眼周遭景色,準(zhǔn)備回房睡覺。 起身,旁邊陽臺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趙唯一。” 趙唯一巡聲望去,發(fā)現(xiàn)是趙愛汝,沒說什么,等著她的下文。 趙愛汝張了張口,看著她,“你需不需要實習(xí)?我這邊剛剛有一個職位蠻適合你的?!?/br> 趙唯一抬眼看她,“謝謝。不過暫時不需要?!?/br> 她自己本身在國外的時候,跟著導(dǎo)師進(jìn)入過畫行領(lǐng)域,也在一些top工作室工作過,積累了一些經(jīng)驗,所以并不需要實習(xí)。 再者,她有比實習(xí)更重要的事情。 “你要沒別的事,我就先睡了?!?/br> 趙愛汝看著她好一會,才搖搖頭。 · 房間一片昏暗,只有靠近窗戶一角的小夜燈還亮著微弱的光。 趙唯一在夢里夢見了爸爸。 是在葬禮上,穿著一身黑衣,滿臉悲慟的爸爸,他哭紅了雙眼,站在mama的墓碑前良久,久到夕陽西下,白天轉(zhuǎn)為黑夜。 她記得,mama入葬那天天氣非常好,好到像他們一家三口外出游玩的天氣。 但那天確是送別mama。 在趙唯一記憶里,爸爸一直都是溫潤的,尤其和mama在一起的時候,爸爸整個人都溫和的像一陣春風(fēng),她要什么他就滿足什么。 很少看見他難過或者生氣。 長大后,趙唯一才明白,也不是爸爸性格溫潤,也并不是他如沐春風(fēng)。 就像她看到的那句話—— “我在生意場上也不是你現(xiàn)在見到我的樣子,若是面對敵人,我又是另外一副樣子,但我在你面前,我希望永遠(yuǎn)是你喜歡的樣子。1” 所以在她和mama面前,爸爸永遠(yuǎn)是扮演的是可靠的父親的溫柔的丈夫。 夢境之中,趙唯一看不清人臉,只聽見爸爸對她說“一一,是爸爸不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趙唯一張口想問他,為什么對不起,他又錯在哪里? 可爸爸的臉?biāo)查g變成了阮斯然的面貌。 趙唯一怔住,去喊阮斯然的名字,可他毫無反應(yīng)。 他站在在人群熙攘中,一臉的淡然與平靜,眉眼間的泠然又疏離,讓他出挑的身影籠了層出世的寡淡禁欲。 那雙漆黑無波的雙眼未見一似波瀾。 人世喧囂,而他踽踽獨行孑然一身。 趙唯一拉住他的手,想問他為什么不理自己,不是說好再見面要抱抱自己的嗎? 他好像從未認(rèn)識過自己一樣,滿眼涼意地垂眸睨著自己。 趙唯一被那個眼神看的心頭一驚,醒了過來。 胸口那種心悸還沒有緩過來,她喘了口氣,看了眼時間,凌晨五點。 德國和海市有七個小時的時差,他那邊應(yīng)該是晚上十點左右。 應(yīng)該還沒有入睡。 趙唯一打通那個人的電話,帶著剛睡醒的淡淡鼻音,小聲地說:“阮斯然,我剛剛夢見你了?!?/br> 第23章 心動第二十三天 “那就到我身邊。”…… 你明明心動x23 晉江文學(xué)城唯一正版 * · 德國晚八點, 阮斯然側(cè)躺在賓館的沙發(fā)上,頭枕在靠背上,頭歪向窗戶一側(cè), 室內(nèi)沒有燈光, 只有落地窗的淡淡月光灑進(jìn)來。 月色如水, 照在阮斯然身上。 他睡的很安靜,眼睫闔目,月光映照人面,褪去平日的疏離, 眉目生出幾分平和。 月色清然, 又讓他多了幾分涼意。 他睡得很沉, 也很累。 好像在浮浮沉沉的大海上搖晃著前進(jìn),精神和身體都帶著疲憊,眉頭也不自覺皺起。 口袋里的手機(jī)突然響起, 阮斯然眉頭蹙得更深,用手揉了揉, 舒緩干澀疲累的眼睛, 才摸索著接通電話。 眼睛依舊閉著, 意識也沒有完全清醒,手機(jī)放在耳邊,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那邊的人說: “阮斯然,我剛剛夢見你了?!?/br> 好像做夢一樣,有著不真實的虛幻感。 阮斯然頭倚著沙發(fā)靠枕, 下意識地“嗯”了一聲,從喉骨發(fā)出,帶了層沙啞的質(zhì)感。 “我怎么叫你, 你都不搭理我?!壁w唯一趴在床上,聲音很輕地回憶剛剛的夢,“感覺你好像不認(rèn)識我一樣?!?/br> “阮斯然,你讓我有點害怕?!?/br> 隨著第二句聲音響起,阮斯然眼睛緩緩睜開,看著前方月光照耀下的茶幾與房間,眼睫眨了幾下。 這不是夢。 在德國這兩三天,遠(yuǎn)比在學(xué)校一個學(xué)期做的事情還要累。在學(xué)校的忙碌只是時間安排的緊張,做的都是他喜歡的事情,雖然累一些,但精神是滿足的。 但在德國這幾天,他覺得很煎熬。甚至偶爾會困惑,明明是母子關(guān)系,為什么會讓他覺得那么痛苦窒息。 在照顧阮阮這幾天,他再次親身地感受到,在這個家里,可能只有自己才是外人。 意識回籠,聽到她那句“阮斯然,你讓我有點害怕”,他慢慢坐起來:“害怕什么?” 嗓音因為疲憊而格外低沉,又帶著剛睡醒的淡淡沙啞。 “害怕……”趙唯一聽到他的聲音,心口有點癢,話在舌尖繞了一個圈,變成了:“害怕你不喜歡我?!?/br> 阮斯然看著窗外的一輪半圓明月,德國柏林的八點,隔著七個小時的時差,她說怕自己不喜歡他。 他慢慢垂眸,看著自己的掌心,好一會才說: “趙唯一,你不要總騙我。” 他可能會當(dāng)真的,尤其是在明知是說謊的情況下,還是會有絲動搖,想去相信她的話。 趙唯一在床上翻了下身,唇角不自覺上揚(yáng),“我哪里騙你啦?!?/br> 明明沒有那么喜歡,卻騙他說很喜歡自己。 明明只是撩人的小把戲,卻騙他說是真心實意。 她的喜歡有三分,在他面前夸大為十分,卻希望他相信她的喜歡高達(dá)八分。 而他,差一點就相信了。 如果她的表白再真切一點,如果她的反駁再固執(zhí)幾分,如果她的態(tài)度不是那么隨心所欲。 她是一陣風(fēng),風(fēng)的喜歡太過任性,阮斯然并不認(rèn)為自己可以成為她的風(fēng)眼。 “怎么醒了?”阮斯然垂頭,聲音放輕。 按照時差,國內(nèi)凌晨五點多。 趙唯一躺在床上,看著吊燈在黑夜里的細(xì)小光點,像很小的螢火蟲。 “就剛剛做夢夢見你了,你對我態(tài)度一點也不好,我很難過,就醒了。”她說的自然又隨意,“反正你是罪魁禍?zhǔn)?,在我夢里也沒有好好照顧我,你得負(fù)責(zé)?!?/br> 又是他來負(fù)責(zé)啊。 阮斯然沒有說話。 “陪我聊會天吧,我睡不著?!壁w唯一軟軟地說,“你什么時候回來?。俊?/br> 她還期待他之前答應(yīng)的擁抱呢。 阮斯然起身,看向落地窗外高懸的月亮,輕聲道:“快了。” “快了是什么時候?”她不依不饒。 阮斯然算了下時間:“大概在最近兩三天?!?/br> 阮阮的情況徹底穩(wěn)定下來后,再幫她處理好后續(xù)的一些瑣事,就可以回國了。 聽到這,趙唯一騰地一下坐起,聲音透著興奮:“那我去接機(jī)好不好?” 在機(jī)場去見他,在人潮洶涌里,一步一步走向他,撲進(jìn)他的懷里。 阮斯然下意識地說:“可能要很晚,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br> “我又不怕晚,你記得到時候訂好票把航班發(fā)給我。”趙唯一直接把事情敲定。 阮斯然過了一會,道:“好?!?/br> · “阮斯然?!壁w唯一靠著床頭柜背,叫他的名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