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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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胸前的內(nèi)袋里掏出一方素布,上前雙手將牌位捧下,小心翼翼地包裹進(jìn)布中,便在這時(shí)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莫衍轉(zhuǎn)身的瞬間,門已被推開。 吱—— 殘陽的最后一抹光亮消失在上陵城的邊際之時(shí),城西一間酒樓頂層的秘廂之中端坐著一氣質(zhì)實(shí)非凡俗的身影——葉陽皇后。 她已經(jīng)許久沒有出過宮,近些年來,不論是出宮秋狝、南下或是北巡,皇上都不再帶著皇后,對外只稱后宮事多繁雜,加之皇后身子向來孱弱,不便長途勞頓奔波。 但皇后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近年來,皇上與自己是愈發(fā)地離心了。早些年,雖然皇上的心思始終在那個(gè)女人身上,可自己這皇后的尊榮與體面,是一分不少的,可如今皇上除去年節(jié),已經(jīng)很少與自己共同出現(xiàn)在屋檐之下了。 葉陽皇后心中犯疑,是不是皇上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么?如果他真的知道當(dāng)初莫凝允是敵國細(xì)作且與人有私之事全部是被自己設(shè)計(jì)嫁禍…… 不,不會的,若皇上真的有了證據(jù),依著他對那女人的感情,早就會來找自己興師問罪了,何況自己還有翊兒,身為儲君的他如斯優(yōu)秀,只要有兒子在,自己這皇后之位、未來的太后之位,便都是穩(wěn)若磐石,必不會被動搖。 事到如今,葉陽皇后也想明白了,什么夫君的寵愛與真心,手中的皇后金印寶冊才是永恒不變的,莫凝允在東陵巽的心中占據(jù)一生一世又如何?還不是早早地便敗在了自己手里。 如今只需要把她的那個(gè)孽障兒子除掉,自己今后便可年年歲歲高枕無憂了! 第373章 癡恨一念間 “你……”起先,莫衍眼中確乎是有驚喜之色的,然而轉(zhuǎn)瞬之間,目光又陰郁下來,“你怎么在這里?” “好歹盟友一場,本宮來看看大皇子可還安好,若已喪命,總歸要意思一下,替你收收尸。” 莫衍湊近慕云漪的臉半分挑釁道:“看樣子,讓公主失望了呢?!?/br> 慕云漪挑了挑眉毛打量著莫衍,“是呢,實(shí)在可惜?!?/br> “是念柏多嘴了罷?”莫衍蹙起眉頭,心中暗怪這念柏怎么連這點(diǎn)事情都辦不好。 “你這般反常不曾出現(xiàn),細(xì)想便知你的意向了,何須念柏多嘴?” 莫衍忽然揪住了旁的重點(diǎn),不懷好意道:“哦?反常?所以公主覺得,我不出現(xiàn)在公主身邊,便是反常了?” 慕云漪忽然被噎到不知說什么才好,“我何時(shí)這般說了?!?/br> 莫衍才不管她說什么,一臉滿足地刻意點(diǎn)著頭道:“好,那以后會盡量多出現(xiàn)在公主面前的?!?/br> “懶得與你多辯。”慕云漪睨了他一眼,隨后掃道他手中青布包裹著的物什,心道此地不宜久留,決不能因?yàn)樽约旱某霈F(xiàn)幫了倒忙,便道:“既得手了便趕緊離開罷?!?/br> 莫衍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手中包好的牌位放進(jìn)胸口內(nèi)。 二人靜步離了正廳,正欲從后院離開之時(shí),卻又有腳步在身后響起。 “慢著!” 莫衍停下了腳步,心道:這一回真真是不速之客了。 他沒有回頭,而是立即將慕云漪護(hù)在懷中,接著將自己的面具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慕云漪正不知莫衍欲意何為之時(shí),自己的面上已經(jīng)被他戴上了那張他從不離身的面具,而就是這一瞬間,她感受到了面具傳來的隱約的溫度,以及一絲難以言表的熟悉感,只是當(dāng)下實(shí)在不是慕云漪可以探究這感受的時(shí)候,因?yàn)榉讲拍锹曇羲坪跻呀?jīng)聽出來者為誰。 緊接著,身后那個(gè)渾厚又略帶試探的聲音再次響起:“爝兒,是你嗎?” 至此,身后之人的身份便不言而喻,除去東昭的皇帝、莫衍的生父東陵巽,還有誰會如此喚他? 然而這一聲“爝兒”卻著實(shí)讓莫衍厭惡至極,下意識地拉起慕云漪想要強(qiáng)行離去,只是他清楚,既然東陵巽能夠去而復(fù)返,必然是知道了什么。 然而自己不過是帶母親離開這丑陋骯臟的地界罷了,原本也沒有預(yù)備躲躲閃閃,只是慕云漪在此出現(xiàn)實(shí)屬意外,且這又關(guān)系到東昭皇室的秘辛,于是莫衍第一時(shí)間將慕云漪的身份隱好,以免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回來看凝允了,對不對?”東陵巽口中充滿了期許。 “我來,帶我母親離開?!?/br> 東陵巽聞言連忙向屋內(nèi)香案看去,這才發(fā)覺自己為妻子親手刻的牌位已經(jīng)沒有了,蓮臺上空空如也,他上前死死地拽住莫衍的手臂急切道:“你要帶她去哪里?” “與你無關(guān),反正不是留在這個(gè)讓她傷心一生痛苦一世的地方?!蹦軈拹旱厮﹂_他的手。 “你給朕站?。 ?/br> 東陵巽上前一步攔住二人去處,卻在此時(shí)聽聞外面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很快四面房頂亦傳來踩在瓦面上窸窸窣窣的聲音。 “皇后娘娘,宅子那邊來消息了,動手了?!本茦堑膸坷?,一名黑衣人走了進(jìn)來跪在葉陽皇后面前。 聞言,皇后閉上雙眼微微點(diǎn)點(diǎn)頭,“很好?!?/br> 然而就在這名黑衣人起身之時(shí),門外又進(jìn)來一人,他們穿著同樣一襲黑衣,但后者的神色明顯慌亂緊張。 “娘娘,屬下有事稟告!” “什么事,這般慌慌張張的?!被屎蟛灰詾槿?,這回她調(diào)派了十足十的高手,加之早早設(shè)在宅子里的暗器機(jī)關(guān),那孽障無論如何是插翅難飛了。 “回稟娘娘,皇上的馬車回宮之時(shí)方走了一半,竟調(diào)轉(zhuǎn)了車頭。” “什么?!”皇后猛然睜開眼睛,“皇上他去了哪里?” “皇上的馬車又折返回了宅子,此刻人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入了宅子?!?/br> “怎會如此!”皇后大驚,右手重重地拍擊桌面,立起身子尚未站穩(wěn)便下意識地向外面沖去。 “娘娘,娘娘您這是要做什么?”身旁的章公公連忙扶住皇后,說是扶,卻是有制止她的意思。 卻不想葉陽皇后已經(jīng)沒了方才的平穩(wěn)淡然,一把搡開章公公,“混賬奴才,沒聽到皇上回去了嗎?皇上回宅子去了!”說罷奪門而出,甚至來不及將斗笠和紗巾戴起。 章公公拿起桌上的斗笠亦追了上去,心頭卻在輕輕嘆息:“娘娘啊娘娘,恨他是真,癡他亦是真吶……” 此刻宅子中的三人已被層層包圍,說是天羅地網(wǎng)也絲毫不算過分。 “呵,這便是你所謂的守護(hù),東陵巽?!?/br> 盡管身邊這男人是東昭的皇帝、是自己的生父,可莫衍毫不避諱,直呼其名,更是帶著深切的鄙夷。 東陵巽看著莫衍,眉心微動想要說些什么,終是作罷,轉(zhuǎn)而對他前面烏泱泱一眾黑衣人吼道:“爾等何人,可知這里是何地,竟膽大包天擅闖此地!” “知道如何,不知又如何?我等受命,凡此宅中之人,殺無赦!”那為首的黑衣人抬起手中的弓弩直指東陵巽的心口。 “受人之命?何人指使?!”東陵巽大怒,竟然有人洞察了這間宅子,甚至要在這里動手?! “何人指使?東陵巽,你是真蠢還是裝糊涂?”莫衍飄了一眼東陵巽,“如今東昭,有誰能有這般權(quán)力和膽量?” 一旁始終沒有出聲的慕云漪,從一開始亦看透了一切,如今的東昭,最忌憚當(dāng)初淑貴妃和大皇子的人,除了中宮之主葉陽皇后,還能有誰? 莫衍走上前兩步,迎著一個(gè)個(gè)刀尖寒刃,幽幽說道:“你們奉命行事,本是無可厚非,我亦可奉陪到底,只是,不該在這里,更不該在今日?!?/br> “呵,笑話,取人性命難不成還要算個(gè)日子?”站在那為首黑衣人身旁一名身量更壯的人嘲謔道。 嗤! 那人話音剛落,只覺眼前有一黑影閃過,再一低頭,自個(gè)兒的腹部已經(jīng)被長刀刺穿,疼痛感甚至尚未傳來…… 第374章 箭羽火海 手握長刀的莫衍在黑衣人失控滑落下去之前,湊近其耳邊道:“殺人的確不需分日子,可今日偏偏就不行?!闭f著,他猛然拔出長刀,那黑衣人一個(gè)抽搐徹底倒在地上。 看到同伴躺在血泊之中,其余黑衣人門立即躁動起來,可舉著弩箭卻又都不敢輕舉妄動。 慕云漪洞悉到這棟宅子周圍,除了他們r(jià)ou眼看到的,還有更多的人隱著,知道此刻不能拖拉,與莫衍對視一眼,二人幾乎是同一瞬襲身而動,慕云漪對付眼前的,而莫衍直接躍身沖向了房檐之上。 動手的不僅僅是莫衍和慕云漪二人,他們身后的東陵巽也出手砍了幾名試圖上前的敵人。 莫衍在掐斷了又一個(gè)黑衣人的脖頸之時(shí),回身看到廊下陰影處,一道冷光乍現(xiàn),瞄準(zhǔn)了東陵巽。 咻! “?。 ?/br> 在那暗中的短箭射出的一瞬,cao控的黑衣人驚呼一聲,隨即手中的弩箭掉落在地,低頭一看,自己的手腕竟被不知何處飛出的短匕刺穿。 莫衍跳回到“地面”,踩著黑衣人不斷冒血的手腕,居高臨下如同神明看著螻蟻冷然道:“東陵巽是該死,但他只能死在我的手里?!?/br> 然而,很快三人便發(fā)覺,盡管眼前的敵人解決了,可麻煩似乎遠(yuǎn)不于此,不斷有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圍攏。 “大皇子,對方人多,我們要盡快離開這里!” “嗯?!蹦軒缀跏窍乱庾R地拉住了慕云漪的手,正欲離開時(shí)看了一眼東陵巽,卻見他似有猶疑之色,不耐道:“還不走?!?/br> 然而東陵巽不僅沒有立即跟上,反倒是回身沖回了正廳之中。 “真是個(gè)麻煩?!蹦芫o蹙眉頭,對慕云漪道:“我們走?!?/br> “大皇子,可他……”慕云漪見東陵巽沖回去的背影,大致知道了他的意圖——大致是有什么重要之物定要取走罷。 “要找死,隨他?!蹦軒缀跏亲е皆其敉酥灵L廊盡頭,再往后走便是宅子西北處的角門。 “你在這里等我?!绷滔逻@句話,莫衍朝正廳的方向撤去。 莫衍不會真的撇下東陵巽,自行逃跑,這是慕云漪意料之中的事,從東陵巽在莫衍的那一刻起,莫衍眼中那一分復(fù)雜的情緒,便已被慕云漪洞悉于眼底,于他來說,對于這個(gè)生父的恨是真的,而當(dāng)初的憧憬與崇敬,大約也是真的。 莫衍沖進(jìn)正廳之時(shí),發(fā)覺東陵巽正在香案旁的屜子里尋什么東西。 “你在找什么?!?/br> 東陵巽不回應(yīng),只癡癡地翻著屜子,嘴里默默念叨:“就在這里,明明我就放在這里的?!?/br> “不要找了,走!”莫衍上前止住東陵巽,想要將他拉走,“你那位皇后可不是位手軟的主兒?!?/br> 而東陵巽卻甩開了莫衍的手,魔怔了一般繼續(xù)瘋狂地翻騰木柜。 “是它,是它,找到了!”東陵巽捧起一個(gè)天水碧色的錦袋,雙手甚至有些顫抖。 莫衍看了一眼錦袋里露出的玉墜,思緒瞬間回轉(zhuǎn)到與母親在宮外相依為命的日子,那些年,母親總是將她手中的那一半玉墜好生藏在一方木匣子中極少示于人前,好多次,莫衍在深夜醒來,看到母親對著那一半玉墜默默落淚,才知那原是東陵巽當(dāng)初與母親定情所贈的一對鴛鴦玉墜,而兩枚玉墜下面的如意香囊則是母親親手繡成,所以母親才如斯寶貝它。 后來母親于冷宮中自焚,這枚玉墜子便留在了冷宮之中,原來東陵巽將它尋到了,連同自己的那一半,一起存放于這座秘宅中,母親的香案前。 就在莫衍和東陵巽正欲離開之時(shí),門口有一人影到來,開門一開,原來是慕云漪回來了。 “外面已被圍得水泄不通,角門也不好走了?!蹦皆其艨粗?,但眼中卻沒有過分的慌亂。 “那我們,硬闖。”莫衍與慕云漪幾乎是出自一個(gè)模子的淡然。 “是,如今之計(jì),唯有硬沖出一條路了?!?/br> 就在三人出門欲要硬闖出去之時(shí),發(fā)覺地上開始不斷地流淌出油亮的液體,伴隨著些許刺鼻的氣味。 “是火油!” 看到火油的那一刻,三人已經(jīng)意識到了什么,就在他們齊齊抬頭之時(shí),天空中無數(shù)地箭矢由外向里飛射了進(jìn)來,與之前弩箭不同的是,這一次的箭羽后帶著火苗,盡管莫衍三人輕易地避開了箭矢,但箭矢尾部的火簇在碰觸到地上的火油后,立即燃起熊熊大火,向四周蔓延,很快這里便成了一片火海。 “這下麻煩了?!蹦苊夹奈Q,四處掃了一眼,鎖定了一個(gè)相對有機(jī)會突圍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