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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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xù)數(shù)日的好天氣,這一日的上陵城突然下起了雨,隆冬之中,雨水帶來的是更加滲入骨子里的潮濕寒冷,路上的行人或裹緊身上的褂子大氅,或撐起油傘,腳下步伐更是匆匆。 慕云漪和慕修行走在濕漉漉的街道上,見雨水又開始落下,慕修立即摘下披風(fēng),上前遮在了慕云漪的頭頂。 只覺頭上罩下一片陰影,慕云漪便知是慕修的動作,她回頭看著慕修淺笑,沒有拒絕他,而是接過披風(fēng)一角,拉他同入這披風(fēng)之下。她突然發(fā)現(xiàn),這么多年,原來自己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有他在身邊。 這時,兩人前方突然沖出一個女孩,那女孩似乎沒有站穩(wěn),幾乎就要向慕云漪的方向跌倒過來,還沒等慕云漪做出反應(yīng),慕修已經(jīng)先一步拉住了面前的那個女孩子,同時以身將慕云漪護(hù)在了后面。 未及女孩還沒反應(yīng)過來,慕修已經(jīng)松開了手。女孩站穩(wěn)后略整了整一角已經(jīng)臟了的珊瑚色織錦披風(fēng),面對扶住自己的男子拱手感激道:“多謝義士相助!” 慕修沒有理會眼前的女孩,轉(zhuǎn)身看著慕云漪,確定她無礙,才回頭道:“你差點撞到她?!鼻謇涞穆曇魥A雜著一絲不悅。 女孩似是沒想到對方這般,驚愕的退了一步。 慕云漪上前拉了拉慕修,“不要嚇到人家?!蹦秸f罷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女孩:約么十四五的女孩生得一張娃娃臉,深栗色的頭發(fā)高高束著雙螺髻,額前的劉海被雨水打濕,一簇簇的反倒顯得十分可愛,大大的眼睛里寫滿了好奇與探究,此刻正忽閃忽閃得盯著慕修。 “走吧。”慕修開了口。 慕云漪聞言便收回了停留在女孩身上的目光,和慕修轉(zhuǎn)身離去。 女孩卻是一動不動的繼續(xù)看著男子的背影。 “小姐,屬下來遲?!边@時有一黝黑健壯的勁裝男子牽著馬車來到女孩身邊。 “無事?!迸⒅钢贿h(yuǎn)處兩人的背影道:“阿權(quán),去,幫我查查這兩個人的來歷,看起來,他們不像上陵城的人呢?!?/br> “是,屬下這就去辦?!?/br> 晚間戌時將過,慕云漪回到自己的隱月閣正欲更衣歇息,聽到正廳傳來一陣喧鬧聲,慕云漪走到門前,正想讓碧瀅到前頭打聽一番,便有府中下人來報,“公主,鄭管事請您去正廳一趟?!?/br> 第87章 暗夜之箭 慕云漪知道若非大事,府中之事鄭伯一向很少叨擾自己,自己更是樂的清閑,此番叫人請自己過去,應(yīng)是大事。 碧瀅為她整了整衣衫,披上大褂便出了門去。 二人未至正廳便已見其中燈火通明,方才的爭執(zhí)聲此刻已經(jīng)靜了下來。 只見鄭伯正擒著一男子在堂中,瞧著那人穿著不是府中的下人,慕云漪便問道:“鄭伯,這么晚發(fā)生什么事了,這又是何人?” “公主,方才老奴到前院落鎖,經(jīng)過園子時聽得草叢里私有聲音,本想著是咱們府里哪個不知死活的在那做些偷雞摸狗之事,便掌燈去看,湊近才發(fā)現(xiàn)根本不是咱們府中的人,誰知這人有些伸手,竟推開我跑了開去,奴才便大聲呼叫,幸而后院的看護(hù)經(jīng)過,一起抓了此人,綁進(jìn)來問個清楚?!编嵅芍厣现?,“雖然天色已晚,可此人來歷不明,老奴不敢自作定奪,便請了公主您來?!?/br> 能夠進(jìn)入府內(nèi)潛藏這么久,必然是不簡單,若非東昭皇后給自己著意安排的“護(hù)院”們身手非凡,只怕是擒不住此人,“你是誰?”慕云漪俯身靠近男子,反握匕首,用刀柄將男子的下巴抬了起來。 誰知看清楚男子的面容之后,慕云漪眼底登時一震,她當(dāng)即掩下情緒,對鄭管家道:“此人來路恐怕非同小可,我親自審他,你們且先下去罷?!?/br> 鄭管家卻是不大放心:“公主,只您一人會不會……” “無妨,這人已經(jīng)被你們五花大綁,若有什么,我再叫你們便是?!?/br> 鄭管家也是知道公主本事的,她與其他那些嬌滴滴的閨閣千金可不一樣,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物,如此,他便領(lǐng)著一眾仆從下去了。 “你是我順親王府的人?!蹦皆其糇呱锨叭ィ拷唤壸〉哪凶?。 這男子約么三十出頭,穿著東昭的便裝看著并無甚特別,但是慕云漪卻一眼便認(rèn)出,這是曾經(jīng)父親身邊的一名衛(wèi)兵,因當(dāng)初常巡衛(wèi)于父親營外,所以她是有印象的。 “公主認(rèn)得小人?!蹦凶幽抗饬亮似饋?。 “是,我記得你叫曾……” “小人曾傅。” “眼下這府中耳目眾多,我不好為你松綁,只能委屈你了?!蹦皆其羧魺o其事的用余光掃了掃四周,看似只有兩個人的廳堂,不知四周有多少只眼睛在盯著。 “無妨,無妨,能見到公主小人便是如愿了。”那衛(wèi)兵也是機(jī)靈,知道慕云漪的意思,刻意壓低了聲音。 “父親失蹤后,你們這些貼身衛(wèi)兵應(yīng)該都被調(diào)去別的部隊了,你怎的會出現(xiàn)在東昭,今日前來又是所為何事?” “將軍失蹤之后,小的一直有件事情想要稟告公主,奈何后來小人被調(diào)去了邊部,而公主您也遠(yuǎn)走東昭,一直尋不得機(jī)會。如今將軍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小人實在憂心,因此拼死也要來向公主講出此事。” “你知道什么,快說與我?!甭犅勈怯嘘P(guān)父親之事,慕云漪急切不已,盡管她心中對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父親的衛(wèi)兵仍是心存疑慮,但是總要先聽來再說。 “將軍失蹤的前一兩天,有提起過一封信。” “信?!”慕云漪驚呼,竟然又是信!云鐸清醒時曾兩次提及這信,如今這衛(wèi)兵竟也提起,看來父親失蹤一事,若能找到這信,必能尋得些許線索。 “你可知那信在哪里?” “那似乎是將軍親自寫給公主您的......呃!......”話音未落,一只弩箭穿破了窗外的黑暗,直刺曾傅的心臟,絲毫不差,他眼中的光還未及黯淡下來,已經(jīng)便倒在了地上。 “誰?!”慕云漪一個瞬步移至窗邊,幾乎是同時她聽到了有人躍過園中草叢的沙沙聲,只留下窗外一片漆黑,下一瞬窗外重歸寧靜,仿佛那只弩箭只是一個錯覺。 “公主!公主!出什么事情了?”鄭管家?guī)еo(hù)院跑進(jìn)堂內(nèi),見到了這一幕,“公主您可無恙?” “有刺客,封府!朝東邊跑了。” 聞言,鄭管家和一眾人復(fù)又跑了出去,一時間公主府內(nèi)燈火通明,嘈雜起來。 “有刺客!” “抓刺客??!” 慕云漪轉(zhuǎn)身回到曾傅身邊,伸出雙指探了探,他已經(jīng)沒了鼻息,而奪了他性命的也是一支再尋常不過的弩箭,并看不出什么奇特。 “發(fā)生了什么事?”慕修亦被異聲驚動,沖到前廳便看一人倒在地上,上前看清那人模樣后亦是震驚:“這……”他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說道:“從前王爺身邊的曾傅?” “是,他來找我稟告父親留下的書信一事,只是沒想到還未說完就……” “動手的人往哪里跑了?”慕修起身。 “罷了…….那人身手極佳,此刻應(yīng)已不在府內(nèi)了。”慕云漪雙目無神的看著曾傅身邊那一灘鮮血,方才還活生生的人,此刻竟…… 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這座公主府里里外外有無數(shù)的眼線,這曾傅身為衛(wèi)兵,機(jī)敏過人尚且被府內(nèi)之人發(fā)覺,而這射殺之人竟然能夠潛藏在暗處許久,連慕云漪都未察覺,出手又如此迅猛精準(zhǔn),究竟是什么人…… 折騰了整宿,鄭管家?guī)怂驯榱烁畠?nèi)所有屋院角落,果然還是沒有找到刺客的半點蹤影。 后半夜,鄭管家安排了數(shù)倍的人守夜輪班,其余的人則各自回屋休息。 慕修不放心,走到了隱月閣外面,卻見慕云漪的房間漆黑一片,沒有點燈,也沒有動靜。 慕修是知曉她的,發(fā)生了這樣大的事情,且與王爺有關(guān),她不可能就這樣安然睡去。 莫非她此刻不在屋內(nèi)?慕修心驚,顧不得多想便沖了進(jìn)去。 “云漪!” 闖進(jìn)屋內(nèi),慕修看到有一人影蜷縮在床邊。 借著外面廊下的燈火,慕修看到慕云漪緊抱著腿,將頭埋在雙膝內(nèi),肩頭微微顫抖。 “云漪?” 慕云漪聞聲緩緩抬起頭,透過微光,慕修竟然在慕云漪眼中看到了她從未表露出過的神情,那是一絲…...恐懼與絕望? 第88章 一包粉末 “慕修,曾傅說起的那封信,應(yīng)就是云鐸曾提及的那封信,可是還沒有說完就被窗外之人射殺了,我們好不容易來的線索又?jǐn)嗔?..”父親失蹤后,慕云漪變得極其敏感,而這次好不容易有了一絲希望,卻在關(guān)鍵時刻又眼睜睜的看著曾傅被殺,她感到了從未有過的絕望與寒意,似乎在黑暗中一直有一只手,將她和父親的距離越拉越遠(yuǎn)。 “慕修你告訴我,父親他會不會根本已經(jīng)......” “不會的,相信我,王爺一定還活著,有時候沒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br> “沒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慕云漪癡癡地重復(fù)著慕修的話,仿佛無盡的黑暗中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光亮。 慕修一同坐在地上,輕拍著慕云漪的后背,黑暗中一切回歸寧靜,兩人再無多言。 …… 又一日,蘇婥與陶仲瑜從萬空寺歸來,行至蘇府門口,蘇婥從馬車上下來時,腰間的香囊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一旁的陶仲瑜俯身拾起。 “這香囊極是別致,可是你自己繡的?”陶仲瑜拍了拍上頭的灰塵交還給蘇婥。 “是……是我自己繡的?!碧K婥接過這香囊,不自主地想起了曾經(jīng)送與司空少楊的那一枚香囊。 這兩枚香囊是她一同繡的,只是她對司空少楊的心思怎可叫人隨意看明了去,于是并未繡什么成雙成對的圖樣——司空少楊那一枚是祥云仙鶴,而她的則是蝶穿彩霞,看起來無甚相關(guān),但只有她知曉,這兩片繡樣她用的是一模一樣的針腳繡法,選的也是同種布料。 只是如今,那香囊只怕早已被他丟棄了吧。 “蘇婥meimei?”陶仲瑜見蘇婥出神,上前喚了她一聲,“你怎么了?” “啊。沒有,不過是有些疲累,蘇婥失禮了?!碧K婥回過神,后退了一步。 “明日還是同一時間,我來接你?” “仲瑜哥哥,這幾日勞煩你了,明日起便不必麻煩了?!?/br> “哦?”陶仲瑜看著蘇婥若有所思,很快便又從容道:“也好,往來萬空寺舟車勞頓,你歇息幾日也是好的?!?/br> “不,我的意思是說今后都……” “婥兒回來了!”姜氏這時迎出大門來。 蘇婥收住了自己的話,暗自有些懊惱卻是無可奈何,只能待到過些時候再與陶仲瑜講明。 “仲瑜啊,這幾日辛苦你了,快進(jìn)府里來喝盞茶吧?!?/br> “天色不早了,小侄便不叨擾了,待改日再來府上拜訪?!?/br> “也罷,那我便不留你了,只是你莫要哄我,定要常來才是?!?/br> “那是自然,自從上次吃了府上做的繡百合膏,小侄念念不忘,改日定要再來討上一塊才好?!?/br> “好好好,那我便叫膳房備好,等你來了便有的吃?!苯闲σ饕鞯目粗@年輕得體的男子,又想起溫柔嫻靜的楚婳,若能得此賢婿惠媳,那便真真是十全十美了…… 陶仲瑜在轉(zhuǎn)過身離去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漸漸退去,聰明如他,自然知曉蘇婥方才原本是要說什么。 “蘇婥,我總會讓你接受我的。” 含煙這一晚舞畢,回到后面的廂房里休息,剛坐下還未及將面紗撩開,門便被推開了。 “含煙小姐。” 透過面前的銅鏡,含煙發(fā)現(xiàn)來者竟是陶仲瑜。 “陶大少爺,這么晚了,不知您找我有何貴干?”含煙自是認(rèn)得陶仲瑜的,這璟福居幕后的老板便是陶仲瑜,然而只有少數(shù)知道這酒樓姓“陶”的人,含煙便是其中之一。陶仲瑜平日在璟福居出面并不多,也從不亮明身份,所以含煙與他也無甚交集。 含煙并不好奇作為這酒樓老板的陶仲瑜如何能隨意出入于酒樓后場內(nèi)廂,亦不愿與其他人一般對陶仲瑜阿諛奉承,于是只端著禮數(shù)問候,便再無多言。 “你傾慕司空少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