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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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短暫的掙扎之后,容月最終還是選擇執(zhí)行命令。她做了個手勢,提起紫金雁翎刀,帶領(lǐng)部隊沖向了村莊。 結(jié)果不用多說,村莊中的敵軍無人生還。 回去的路上,容月回想起死在自己刀下的那幾名臉上稚氣未脫的士兵,這個年齡,本該天真無邪,一家人共享天倫,如今卻被逼的走上了戰(zhàn)場。 這是戰(zhàn)爭的意義嗎?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軍人意志就該是這樣嗎...... 終于,容月對蕭野講出了心中的疑惑。 “將軍,我們是不是偏離了軌道,到現(xiàn)在,這已經(jīng)不像是一場公平的戰(zhàn)爭了,更像是...” “什么?” “我們根本是在屠殺和毀滅。” 聞言,蕭野的神情肅穆,一向在自己身邊順從寡言的容月如今卻提出了這樣的質(zhì)疑。 “容月,士兵的天職是什么?” “服從命令?!?/br> “很好,所以你需要按照上級的命令去執(zhí)行任務(wù)就好,其他的事情不是你該考慮的?!笔捯暗恼Z氣中不無斥責(zé)。 “是...那么,屬下告退?!比菰滦闹邪蛋祰@了一口氣。 當(dāng)她轉(zhuǎn)身將要走出營帳的時候,卻又被叫住了。 “容月,記住,戰(zhàn)爭從沒有公平一說,勝者為王,弱rou強食。若你做不到心安理得,只需記得你是西穹的戰(zhàn)士?!笔捯暗恼Z調(diào)降了下來。 這番話如同一劑安心藥,容月內(nèi)心的一切疑慮統(tǒng)統(tǒng)消失。 只為你眼底的這一絲溫情,我今后不再會對你的命令產(chǎn)生任何懷疑。 兩天后,容月領(lǐng)命帶隊從西面進攻南蒼主城,接應(yīng)蕭野帶領(lǐng)的從正北進攻的主力部隊。 當(dāng)經(jīng)過一座寺廟時,容月遠遠看到有敵軍逃了進去,便帶著部隊沖了進去。很快地解決了這些人之后,她便帶著部隊準(zhǔn)備繼續(xù)進攻。然而在將要踏出寺廟時,她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一大批南蒼反抗軍包圍了,人數(shù)之多不在容月部隊之下。 容月臉上毫無懼色,眼中籠罩一層寒光,大喝一聲便和士兵們沖上去與敵軍廝殺。她手揮紫金雁翎刀,迅捷而兇猛,一道道駭人的煞氣直逼試圖靠近容月的人,頃刻間多名敵人已死在容月的刀下。 容月邁過腳下的尸體,逼向其余的敵人。 第80章 雁翎復(fù)生 可容月卻發(fā)現(xiàn)包圍這座寺廟的敵軍越來越多,更令她不安的是她在那些持續(xù)來支援的敵軍中看到了東昭士兵著裝。 “東昭的援軍這么快已經(jīng)到了嗎?”容月心下暗叫不好,如此一來就棘手了,自己很可能無法按照計劃及時與蕭野的部隊會合了。 容月不得不另想對策:盡管不斷有人死在她的刀刃之下,但面對著越來越多的敵軍,她意識到硬抗顯然是不行了,況且自己的體力也在逐漸下降,只怕?lián)尾涣硕嗑昧?.....可此時的寺廟幾乎已被東昭和南蒼的士兵團團包圍,逃跑亦是不可行。 最終,容月發(fā)出了西穹的信號煙彈,以求大部隊前來支援。 這里距離南蒼主城已經(jīng)不遠了,蕭野的部隊?wèi)?yīng)該就在附近,容月硬撐著繼續(xù)與不斷涌上的敵人拼殺,心中篤定:他一定會很快就會來了。 的確,容月很快得到了西穹軍的回應(yīng),然而容月沒有想到的是,回應(yīng)她的卻是不分?jǐn)秤训幕鹋凇⒒饛?,這些火器攻擊的密集程度,幾乎是毀滅、壓倒性的。 彼時眾人皆來不及反應(yīng),一道道火光閃過,緊接著不斷有人被四面八方投擲飛來的火彈和火炮擊中、灼燒,寺廟中頃刻間被廝殺聲和痛苦的哀嚎聲占據(jù),天空中繼續(xù)不斷地傳來巨大的轟鳴聲,有士兵試圖沖出寺廟,卻在闖出去的一刻便被點燃的弓箭射中倒地。 寺廟中的所有人這才意識到,他們被包圍了。 “嘭!嘭!” 接連的兩束火光飛來,容月立即向一旁翻過躲避,火彈的零星火苗劃過她的皮膚,即刻她便真切的感到了灼燒的疼痛。 “嘭!嘭嘭……” 又是一陣密集的攻擊,周圍的物體全部被炸裂震飛,房屋亦開始坍塌,避無可避的容月終是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已經(jīng)平靜下來時,容月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極度虛弱的她艱難的搬開身上被壓著的石塊和木板,她環(huán)顧周圍,原本神圣的寺廟已經(jīng)變?yōu)閺U墟,幾個被集中攻擊的地點還滾著nongnong的黑煙,空氣中彌漫著無法形容的熏鼻氣體,所有的士兵,不論東昭、南蒼還是西穹,都已經(jīng)成為一具具尸體,身上裸露的外面的皮膚已經(jīng)被灼燒的異常慎人。 低頭看看自己,渾身是血,手臂和小腿也已被灼傷。 可容月卻一直試圖逃避著這殘酷的現(xiàn)實,“或者他有特殊的原因,他.......一定會來救我的?!彼匝宰哉Z的為蕭野辯解,而自己的語氣卻已是不自知的遲疑,她心里根本就無比清晰,西穹的軍隊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部隊就在寺廟里面。 她用盡全力的站起來想要去找蕭野的部隊,然而這時她卻看到天空中燃起了黑色的信號彈,這個顏色的信號彈是只有征南大將軍才可以發(fā)出的撤退信號。 撤退...... “嗡!”容月的頭突然炸裂般,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就這樣,我被拋棄了嗎……” 無論之前遭受了怎樣的攻擊、如何的疼痛,她都仍舊可以撐著那一口氣,然而在這一瞬間,容月才覺得自己的世界已是分崩離析。 蕭野,當(dāng)我的部隊陷入了絕境,你的選擇是放棄我們,是啊,多么簡單,火彈和火炮就可以把一切都解決,呵,真不愧是西穹最高效的將軍啊。 那晚你對我說戰(zhàn)爭中總會有犧牲,你指的就是我吧。 為什么,你當(dāng)年給了我希望,如今卻又親手毀了我的希望,為什么... “鏘!”紫金雁翎刀被容月猛力折斷,那一瞬間眼淚終于順著她滿是鮮血和灰土的臉龐淌了下來。 “這就是我一直以來的信仰嗎……” 便是那一日,西穹退出了南蒼的國境。 傍晚,帶兵支援的蘇彥恰好經(jīng)過這間寺廟,看到周圍有東昭士兵的尸體,他嘆了口氣決定進去看看,卻不想走進去卻看到了唯一存活的容月,頹然的坐在地上。 他當(dāng)然認(rèn)得容月,戰(zhàn)場上也曾碰到過一次,的確是個厲害的角色。 可是西穹大軍已經(jīng)全部撤離了,她怎么還在這里,莫不是有何陰謀? 心有疑惑,蘇彥手握焚陽,警惕的緩緩靠近容月。 “你居然還沒有走?!?/br> 容月沒有回答,也沒有看蘇彥,如果不是微顫的睫毛,她幾乎與死人無異了。 當(dāng)蘇彥看到容月的眼神時,他的懷疑和猜忌就全部被打消了。 她的目光如同死水,那是無法偽裝的絕望,仿佛失去了生命的重心,讓蘇彥竟也感同身受那種無言的悲傷。 “噗通!”容月倒在了地上。 蘇彥上前扶住她,“容月!容月!” 用手試了試,容月尚有鼻息和脈搏,只是暈倒了。 環(huán)顧周圍,明顯爆炸的痕跡,而從爆炸點的殘跡以及士兵尸體上嚴(yán)重的腐蝕跡象,不用想,必然是西穹的手段了。再瞧著容月手邊折斷的雁翎刀和她臉上的絕望,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蘇彥已然心中有數(shù)。 突然間,蘇彥心生惻隱,甚至有些可憐眼前的女子:自己以命效忠的國家卻在關(guān)鍵時刻無情的放棄了自己。 西穹啊西穹,你究竟是個如何狠心的國度居然就這樣拋棄了你的戰(zhàn)士。 容月是個可敬的對手,如今又被她的國家拋棄,蘇彥心下決定,自己絕不會見死不救。 晚上,蘇彥悄悄帶容月回到了自己的營帳,找來一名擅長醫(yī)術(shù)的親信為她治療。 第二天容月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一個陌生的營帳內(nèi),她復(fù)閉上眼睛理了理自己的記憶與情緒,隱約回想起那簇黑色的撤退信號時,她猛然按著疼痛欲裂的頭,停止了思緒。 撐著床沿坐起身來,這才看到不遠處坐在木椅上睡著的蘇彥,立即心生警戒,再次環(huán)顧周圍,想來自己現(xiàn)下已是在東昭的營里。 這時聽到動靜的蘇彥也睜開了眼睛:“你醒了?!闭f著,站起身靠近容月。 容月沙下意識的向后縮了一下身子,聲音沙啞的說道:“為什么救我?” 第81章 皇后奚氏 “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不是嗎,我只是救下一個傷心人?!碧K彥聳聳肩倒了一杯水后走近容月。 “傷心人”……容月看著這個洞悉一切的男子,終是放下了戒備,接過他遞來的水大口的喝了下去。 “今后有什么打算嗎?” “不知道?!?/br> “或者我可以幫助你,讓你作為一名普通人安靜的生活?!碧K彥試探性的問道。 容月遲疑了,她并沒有想過自己該何去何從,本想著一死了之便罷了,可是想起那個人,自己卻心有不甘:我這些年的傾慕和信仰,究竟算什么? “過去的事情便讓它過去罷,縱然你一時忘不掉,也總要先活下去再說?!?/br> “我真的……可以嗎?” “有何不可?只要你相信我。對了,先把這身衣服換上,不然被別人看到就麻煩了,畢竟你的身份敏感?!碧K彥丟給容月一套東昭士兵的衣服,“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說罷站起身。 走到門口時,蘇彥停下來對身后的容月說:“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還活著,包括慕云漪?!?/br> “謝謝?!比菰滦闹挟?dāng)真是充滿感激,感激他的信任,感激他的幫助,更要感激的是他的“不問不提”,自己當(dāng)真是沒有半分勇氣再去回想那段噩夢了。 第二天容月裝扮成東昭士兵跟著蘇彥離開了南蒼。 蘇彥帶容月來到了上陵城東北部的一個幽靜美麗的小村莊,這里的村民曾經(jīng)受過蘇彥的恩惠,聽到容月是蘇彥的朋友,都熱情的要照顧她。 “西穹的人應(yīng)該不會想到你還活著甚至在東昭境內(nèi)。你且安心住下吧,只是衣食住行會有些簡陋?!?/br> “于我來說,這里已是天堂了?!?/br> 看著眼前的風(fēng)景:小橋流水、綠柳紅花,蘇彥道:“如何,東昭很美吧,或者不久的將來,你很快就習(xí)慣這里,甚至有一天你可以為東昭……” “為東昭而戰(zhàn)?蘇彥,抱歉,雖然我已經(jīng)不是西穹人了,但亦不會有為東昭出戰(zhàn)的那一天。如今我不想?yún)⑴c任何的斗爭之中,只想安穩(wěn)過此余生罷了?!比菰虏唤?jīng)意的瞥了一眼放在床頭的兩半的紫金雁翎刀,“若你執(zhí)意……我離開便是。” “你切莫誤會,我不過是隨口一說,我救你并非為了勉強你為東昭做什么。”蘇彥連忙為自己的“魯莽”解釋,“如此我便先走了,有什么事情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謝謝?!?/br> 就這樣,容月如同一個普通百姓般在東昭這個小村莊中生活了一年多,直到一個清晨,她看著手臂和小腿上的疤痕,又一次想起了讓自己絕望到窒息的那一天,原以為自己可以隨著時間慢慢淡忘一切,可原來自己終是不到,就算肌膚上的疤痕已經(jīng)淡去,可心中的疤痕呢? 終于,她拿著折斷的雁翎刀走出了村莊。 蕭野,我會讓你為我這些年可笑的執(zhí)念付出代價。 “今兒個天氣極好,我陪你出去走走可好?”慕云漪站在窗邊看著外面晴朗的天空,慕修的傷終于養(yǎng)的差不多了。 慕修如何會拒絕,欣然點頭其身便要與她出門。 “太陽再好終歸是冷的,你啊,做什么穿得如此單薄就急匆匆的想出門?!蹦皆其糨p聲嗔怪,從架子上扯過一建大氅為他披上,然后轉(zhuǎn)到他的面前為他系上帶子。 初晨稀薄的微光斜照進窗來,將慕云漪微動的睫毛染成了金色,光線中的塵埃肆意漂浮,仿佛時間凝固在了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