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伍德也十分上道地改了對她的稱呼:“日安,夏小姐,我做了早餐,你和維爾一會可以下去吃?!?/br> “謝謝?!毕母駴_他笑了笑,坐到了夏維爾身邊。 夏維爾在她身邊時、尤其是早上的時候,總有點孩子氣,一如此刻,他見她坐到了他身邊,直接靠到了她肩上,閉目養(yǎng)神,鼻子里哼了一聲,吐出一個字:“說?!?/br> 這顯然是對伍德說的,伍德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將手中的信封按在茶幾上推給了他。 夏維爾挑起眼皮,表情不悅地起身將信封拿了過來,毫不猶豫地撕掉封緘著信口的火漆,放下信封時掃了一眼火漆上的印章,噢,還真是來自佩恩家族。 夏維爾看信時一點都不避諱夏格,還有意無意地朝她那邊偏了偏,夏格見他有意讓她看,便大大方方地和他一起看了。 佩恩家族的boss死了,死于某種疾病,具體是什么病信上沒說。這封信寄來的主要目的是邀請夏維爾參加佩恩家族三天后舉辦的新boss繼承儀式,當(dāng)晚儀式結(jié)束會有一個舞會,如果他不愿意參加家族內(nèi)部的儀式,至少也希望他去參加舞會,因為繼承人、也就是發(fā)信人尤妮斯小姐對他很看重,希望他不要讓她失望,就算是帶著夏格,對方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夏維爾看完信就丟到了桌上,隨信附上的還有舞會的邀請函,看樣子尤妮斯已經(jīng)確定了夏維爾不會參與家族內(nèi)部的儀式,她似乎還挺了解他。 夏格看向夏維爾,觀察他臉上的表情,夏維爾察覺到她的視線,回過頭來沖她來了句:“我可以去嗎?” “……”夏格有些無語,她清晰地看見伍德因為夏維爾這句問話而滿面驚悚,于是她這邊也不怎么舒坦了,但她還是說,“你決定就好,這是你的事?!?/br> “喔?!毕木S爾意外地挑起眉,“我還以為你以后什么都不準(zhǔn)我干了呢?!?/br> “……我沒那么說,你也不要想那么多?!?/br> “抱歉,沒見識害人不淺,一代又一代,到我這里尤其?!?/br> ……這是把他媽也罵進(jìn)去了吧,夏格有點想擦汗。 她其實還是不太想搭理他,之前那次吵架,他把自己丟下,雖然原因很有說服力,但她心里多多少少還是不舒服。女人嘛,難免都有些小心眼,理智上可以理解他,感情上還是委屈。 夏維爾最終還是對伍德說出了自己的決定:“我們一起去,三天時間,足夠我搞清楚一些東西了。”比如說佩恩的boss到底是怎么死的。 伍德點頭應(yīng)下,丟下一句“我去回信”便匆匆離開了,好像被他們雷得不輕。 夏格抿起唇,有點酸酸地問:“你要搞清楚什么?去那個舞會會不會有危險?還有佩恩家那個大小姐,她……”夏格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夏維爾正笑容滿面地看著她。 夏格有些臉紅,別開頭不說了,夏維爾卻接著道:“怎么不說了,繼續(xù)。” “……不想說了。” “你吃醋了?!彼_定地說。 夏格矢口否認(rèn):“沒有?!?/br> 夏維爾站起身雙手搭在腰間故作驚訝道:“噢,誰來讓這位矯情的小姑娘看清自己?!?/br> 夏格瞪他一眼,他這才收了聲,散漫道:“這個舞會不會有事,雖然佩恩家族對我構(gòu)不成威脅,但你也不要太小看它,比起之前那些萊特家族還有影山尋來說,佩恩是不弱的?!?/br> 夏格頷首,面色依舊不太好看,于是夏維爾接著哄她:“他們的繼承人儀式結(jié)束我們再去,我早就脫離了佩恩,尤妮斯發(fā)信給我肯定不會是希望我回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我離開的決心,那她讓我去的原因就只有一個了,那就是老佩恩死得很蹊蹺,而且極有可能和我們有關(guān)?!?/br> 夏格睜大眼:“該不會是你動的手腳吧?” 夏維爾不屑道:“當(dāng)然不是,我猜測和溫徹斯特有關(guān),他大概是在給我們訊號?!?/br> “訊號?什么訊號?” “一個讓我們知道他不是我們可以抗衡的信號?!?/br> 連佩恩家族都不是他的對手,那么夏維爾僅僅一人之力又怎么和他抗衡呢? 夏格聞言,臉上露出擔(dān)憂,情不自禁地拽住了他睡衣的袖口。夏維爾看見她的小動作窩心不已,這個年齡幾乎可以做他女兒的姑娘讓他深深著迷,期限是生生世世。 “不怕?!毕木S爾強勁有力的臂膀抱起了她,穩(wěn)定而具有說服力的聲音就在她耳邊,“我會搞定一切,誰也別想從我身邊奪走你,就算是大公也不行?!?/br> 夏維爾抱著夏格回到床邊,放下她后自己也躺到了床上,拉起被子將兩人裹住,一副昨夜無眠今日小憩的模樣。 夏格不由道:“你打算繼續(xù)睡覺?” 夏維爾閉著眼說:“嗯,沒睡夠,想自殺,不想起。”說到這他頓了一下,嘆了口氣有點悲哀地再次爬起來,“但是我忘了,還要賺錢?!庇谑撬推鹆?。 果然呢,錢才是他行動的最大動力。 “如果你真的把溫徹斯特搞定了,我就把爸爸的所有遺產(chǎn)都劃到你名下?!狈凑木褪撬?,在他名下反而更安全,他那么一毛不拔,誰也別想弄走。 夏維爾驚訝地看向她,見她不像是開玩笑之后,居然有些手足無措道:“你在考驗我?” 夏格勾起一個惡劣的笑容,點頭:“是的?!?/br> ……驚喜之后是巨大的失望,夏維爾張張嘴,什么也沒說,情緒低落地去換衣服了。 夏格也從床上爬起來,跟著他進(jìn)了衣帽間,靠在門邊警告他:“記得,去那個舞會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忘了別和尤妮斯走太近,你是去辦事的不是去招蜂引蝶的?!彼f得擲地有聲,不容置噱,說得夏維爾系領(lǐng)帶的動作都因為忍笑而緩慢了很多。 夏格有些不悅,轉(zhuǎn)頭想走,但他的承諾卻恰當(dāng)?shù)仨懥似饋?,語氣十分認(rèn)真:“我保證,如果我再和她講話我就打一輩子手槍?!?/br> “……”哎?怎么覺得哪里不太對?“你是……”夏格猶豫地看著他,“你是怎么知道我老是……”老是在心里和嘴上詛咒你這個的。 夏格的想法全都寫在了臉上,夏維爾將襯衫用皮帶勒住,精瘦的腰身立刻顯現(xiàn)出來,身材挺拔修長,站姿筆直如出鞘利劍。 “其實我也很難過,但我的耳朵實在太不爭氣,那么惡毒的詛咒都能聽得清清楚楚?!?/br> 夏格這下是真無語了,轉(zhuǎn)身離開臥室去一樓吃早餐,她此刻并沒相信夏維爾的承諾,那句“再和尤妮斯講話就打一輩子手槍”實在太浮夸了,他既然是去辦事的,怎么可能不和人家說話?一聽就是騙她的。 不過,事實勝于雄辯,她后來才知道,夏維爾這個人,不說則已,只要說了,必會辦到。 而與此同時,在遼闊的歐式莊園里,一身西裝筆挺的青年男人手里也有一封信,信的內(nèi)容和夏維爾收到的一模一樣,是在送信途中拓印過來的。 顯然,溫徹斯特在佩恩家族有內(nèi)應(yīng),佩恩家族的boss他都能干掉,何況是一封小小的信? 溫徹斯特將信隨意地丟進(jìn)垃圾桶,把關(guān)在籠子里的白j□j頭鷹放了出來,灰藍(lán)色的眸子淡漠地看著貓頭鷹在寬敞的歐式古典書房里飛來飛去,緩緩轉(zhuǎn)了個身,干凈利落,優(yōu)雅而有格調(diào)。 溫徹斯特是個徹徹底底的完美主義者,夏斯特挑戰(zhàn)了他的底線,他就讓夏斯特身敗名裂、眾叛親離,最后還要了夏斯特和妻子的命。 作為夏斯特的女兒,夏格能逃掉是個意外。她的行蹤不穩(wěn)定,很難查到,最近才有點消息傳來,還是保護(hù)著她的人故意放出來的。 夏維爾,這個名字并不陌生,卻也不夠熟悉,溫徹斯特更熟悉稱呼他為x,那位出色的殺手。 十分有能力的人,做事干凈利落風(fēng)格別致,和他成為敵人不是個明智的選擇,不過,他也只能不明智一次了。 雖然對他來說,放過一個女孩無傷大雅,但他會不舒服,很不舒服,不舒服一輩子。 本應(yīng)該全部解決的人現(xiàn)在漏掉了一個,這就好像手里有一副好牌,卻被其他人合伙打敗,溫徹斯特在心理上絕對沒辦法接受。 回身坐到沙發(fā)上,厚厚的天鵝絨窗簾掩住了光線,溫徹斯特整個身影都沉浸在黑暗中,能看見的,只有那只落在他肩上的雪白貓頭鷹。 作者有話要說:大齡剩女今天沒什么要說的,持續(xù)刺激中t^t看爸爸去哪兒看得我好想生個娃啊 ps:溫徹斯特不是糟老頭,是帥哥……我的文里怎么會出現(xiàn)糟老頭這么煞風(fēng)景的設(shè)定呢! 是個大帥哥呦~ 我的腦補是這樣的↓ ☆、49、舞會與大公 ... 三天時間過得很快,準(zhǔn)確地說平靜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夏格和夏維爾一起來到佩恩家族基地,這里圍滿了穿黑西裝的男人,夏維爾牽著她和伍德一起旁若無人地走進(jìn)中央大廳,那里就是舞會的舉辦地點。 現(xiàn)在是晚上六點五十分,七點鐘舞會開始,他們來得很準(zhǔn)時。 走進(jìn)大廳,夏格剛一抬頭就看見了光彩照人的尤妮斯。她穿著一件紫色的單肩晚禮服,一頭微卷的長發(fā)垂在肩側(cè),身材高挑曲線玲瓏,那股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zhì)讓人錯不開視線。 夏格不由緊了緊握著夏維爾的手,他只看了尤妮斯一眼就看向了她,眼睛里沒有絲毫驚艷。 夏格稍稍松了口氣,面對即將走到他們面前的尤妮斯也更有底氣了。 大廳里的交響樂團(tuán)拉著一曲悠揚的提琴曲,尤妮斯伴著音樂走到他們面前,禮貌地朝三人一笑后,竟然最先跟夏格說了話。 “夏小姐?!庇饶菟故諗苛诵θ荩恋捻由钐幉刂鴑ongnong的悲傷,“我很抱歉打攪你和維爾,但這件事我們必須見面談?wù)劇!甭灶D,她聲音低了下去,“關(guān)于我父親的死。” 夏格理解地點點頭:“我明白,佩恩小姐不用在意,這些都是小事?!?/br> 尤妮斯笑了笑,笑容有些憔悴,然后她才看向夏維爾,語氣拘謹(jǐn)?shù)溃骸昂镁貌灰??!?/br> 夏維爾朝她微一頷首,沒有吭聲,顯然他在堅守“再和她講話就打一輩子手槍”的承諾。 尤妮斯有些黯然傷神,但也沒再糾纏,錯開他和伍德打招呼:“諾蘭,我也好久沒見你了?!?/br> 伍德看著尤妮斯,雙眼閃向一邊,淡淡地說:“是的,我以為我們這輩子都不會見面了?!?/br> 伍德公開的身份是偵探和政府工作人員,說得簡單點就是“公務(wù)員”,而且管得還是核心事物,的確是不該和尤妮斯這樣的黑手黨見面。 尤妮斯聽了他的話微微一怔,端著酒杯的手有些顫抖,酒杯險些落下,幸好伍德及時替她扶住了,兩人的手不可避免地握在一起,尤妮斯發(fā)出一聲低低的痛呼。 伍德連忙松開手,這才發(fā)現(xiàn)尤妮斯右手帶著寬手鐲的地方有一道血痕,仔細(xì)看去,那手鐲下血痕更重。 “你受傷了?”伍德皺起眉,聲音異常嚴(yán)肅。 尤妮斯慌忙掩飾:“沒什么,小傷而已,我們還是說正事吧,時間不多,家族里應(yīng)該有溫徹斯特的臥底,他很有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場舞會上?!?/br> 夏維爾適時地挑起眉表示自己的不屑,夏格卻被伍德看著尤妮斯的眼神吸引了。 尤妮斯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小姐,對于拒絕過她的人她不會繼續(xù)倒貼,也不會置之不理高貴冷艷。朋友還是朋友,必要的交際會有,而對于曾經(jīng)喜歡過的人的愛人,她雖然稱不上熱情,但也不會無禮,看她對夏格的態(tài)度就知道了。 夏維爾沒有直接和尤妮斯對話,反而是對伍德說:“你去和她談?wù)劇!?/br> 尤妮斯一怔,看著伍德的視線有些尷尬,她不自在地后退了一步,似乎打算答應(yīng)這個安排。 伍德卻道:“這不合適,還是三個人比較好,這里還算安全,我們很快就出來,夏小姐在這稍等一會?!闭f罷,他便不由分說地抓起夏維爾的手朝側(cè)門走去,尤妮斯看了看他們的背影,跟夏格道了別也跟著走了。 夏維爾本想拒絕的,但夏格用眼神阻止了他,他們必然需要商量一下,現(xiàn)在去還算好些,如果等舞會開始了再去,那她的落單只會更引人注目。 難道她要和不認(rèn)識的人去跳舞嗎?這里的人可都是妥妥的黑手黨。 夏格隨手從侍者的托盤里拿了杯果汁,站在角落的窗戶邊吃東西,她推算他們用不太多時間,因為夏維爾在那,他們才剛剛和好,他就算為了融洽和自己的緊張關(guān)系也會盡快出來。 帶著不算沉重的心情,夏格不由自主地跟著大廳的音樂輕哼起來。遠(yuǎn)遠(yuǎn)望去,她一身玫瑰色低胸長裙,盤發(fā)、紗帽,精致的容顏掩藏在貴氣的紗帽之后,神秘中透著一股性感。 順著墻邊朝前走,夏格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間遼闊大廳里的其他人,人們觥籌交錯面無表情,與正常的社交場景很不符合。她繞過柱子,來到人相對較少的交響樂團(tuán)這一邊,這里因為靠近舞池邊緣,音樂聲又大,所以沒什么人,正是躲開“熱鬧”的好去處。 沒過多久,樂團(tuán)忽然停止了奏樂,音樂聲消失后,大廳陷入深深的死寂,夏格眨眨眼,又朝后退了幾步,都快躲到樂團(tuán)后臺去了。 “小姐,請讓一下?!?/br> 身邊傳來一個異常貴氣的腔調(diào),夏格一轉(zhuǎn)頭,是身邊樂團(tuán)的人在撤場。看樣子他們打算中場休息,準(zhǔn)備舞會正式開始的演奏,她擋住人家去后臺的路了。 夏格忙朝旁邊移了一下,垂頭道歉:“對不起,我沒注意?!?/br> 被她擋住路的人手里提著一把小提琴,倒是沒很快離開,也沒有為難她。他個子很高,即便她穿著高跟鞋也只能勉強到他的肩膀,他的身高大概和夏維爾有一拼。 “沒關(guān)系,是我打擾了小姐沉思。”男人紳士禮貌地說完,嘴角挑起一抹客客氣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