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諾把房間的門稍稍推開了一些，他側(cè)耳細(xì)聽著，除了窗外偶爾傳來的車輛行駛的聲外，什么都沒有聽到。他把門拉大了一些朝外看去，他的母親坐在側(cè)邊沙發(fā)上的分明笑著說了些什么后。說完一句話后，她彎腰用牙簽插了一片梨送到嘴邊。那個莊叔叔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鎖孔轉(zhuǎn)動的聲音。門開了，他的父親朱宏文拎著兩個塑料袋子走了進(jìn)來。管清彤和莊澤坤站了起來。莊澤坤走到門邊，“宏文，好久不見了?！敝旌晡膿Q了鞋，“是啊，有八年了吧？這次準(zhǔn)備在唐江呆多久？”“半個月左右吧?！薄澳悻F(xiàn)在住在哪？”朱宏文問?！霸趯幇矃^(qū)，我在那有個小屋子，來之前請人打掃了一下?！惫苤Z關(guān)上了門。他在床上半躺了下來，看著天花板上的白色吸頂燈，燈光中影影綽綽的有個長發(fā)拿木刀的人。——正午的陽光落在姜游的后背上。他蹲在店門口，面前放著一只打開的貓包。他對著招才招了招手說：“進(jìn)來?！闭胁趴戳俗陂L桌上畫畫的姜末一眼，乖乖的走進(jìn)了貓包。拉上拉鏈后姜游打了個哈欠，他轉(zhuǎn)頭瞇著眼看了眼太陽，“要不，明天再去吧？”思考了一會兒，他說：“算了，睡了兩天了，今天要活動下了?！彼嘀埌玖似饋?，走到姜末身邊，看著他筆下的畫紙，“你這個是印象派，還是抽象派？”他把貓包放在桌上，扯過素描紙，從鉛筆盒中找出了一支枚紅色的彩鉛，在紙上畫了一大一小的連在一起的兩個圓，他看了姜末一眼，在大圓的兩邊各畫了四條直線，一邊畫他一邊說：“你看，我這個是寫實派，招才，你看我畫的像不像?！蓖该鞯闹虢z纏繞在彩鉛上，筆從中間斷裂。姜游松開了手指，前半截鉛筆落在桌上滾動了幾厘米后停下?！拔胰フJ(rèn)真上班努力賺錢了。”姜游拎起貓包，順著光落進(jìn)來的方向走去。一個小時后他到了唐江市公安局一開門，就看到了放在右側(cè)墻邊的五層豪華貓爬架。“你的椅子到了，”孫宇指了指側(cè)放在地上的大箱子，“昨天到的?！薄拔襾砜纯矗苯味紫律矸畔仑埌?，拉開拉鏈，招才跳了出來，跳到了孫宇的辦公桌上，孫宇打開抽屜，拿出了一根逗貓棒，開始逗招才玩，招才撲了一下，沒撲到后，它跳下了辦公桌，豎著尾巴向后走去。孫宇看著招才的背影，“好像比走的時候胖點，你那邊伙食真好?！薄安艓滋炷芘质裁?，給它洗了個澡，可能毛蓬松了點吧，”姜游抬頭問孫宇：“有剪刀或者美工刀嗎？”孫宇從筆筒里拿出了一把藍(lán)色的美工刀遞給了姜游，姜游接過，開始拆箱子。開了箱后，他先找出了說明書，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后開始拼椅子?！澳莻€名單我整理好了?！薄把b完了我看看?！薄敖?，你不只是能看到那個什么東西吧？”孫宇試探著問，“那天我們在澤骨縣，我好像看到……”“我會的可多了，”姜游擰著螺絲，“吹拉彈唱，斬妖除魔，拼樂高，拼椅子，種花……”他轉(zhuǎn)頭看著孫宇，“怎么，你想學(xué)？”“我就問問?！苯伟蜒b好的椅子立了起來后他站了起來。坐到椅子上，頭后仰靠在椅背的軟墊上，轉(zhuǎn)了兩圈后他說：“這樣還行，找唐不甜唄，練練養(yǎng)生功法提高免疫力，別信網(wǎng)上傳的那些，大部分沒用，小部分有點用的呢，”他看著孫宇的眼睛，“好東西為啥要免費放網(wǎng)上讓人學(xué)？你看現(xiàn)在那些做自媒體的，甭管他肚子里有貨沒貨，都要開個收費小密圈呢?！薄斑@倒是真的?！苯螐澭鼜淖雷拥紫旅隽藘晒蘅蓸?，把一杯放在孫宇桌上后，他拉開另一杯的環(huán)扣喝了一口，“就是過來太遠(yuǎn)了，不然每天來上個班，走走路也挺好的?！薄澳愕牡昴兀俊薄澳旰笤贍I業(yè)了，最近姜末喜歡上了畫畫，我在想要不要給他報個興趣班?！苯吸c開手機相冊，把姜末畫的圖給孫宇看，“線條和色彩都不錯吧？”孫宇想了一下，“配色挺有創(chuàng)意的。”招才輕巧地跳上了貓爬架，再跳到了文件柜上。姜游彎腰把椅子下面的腳墊拉了出來，脫掉鞋子，把腳放在墊子上，“再買點枸杞和決明子回來泡茶喝，就圓滿了?！鞭k公室的門推開了，唐不甜走了進(jìn)來?！翱崎L?！睂O宇打了個招呼。姜游跟著叫了聲：“科長?！碧撇惶鹂戳艘谎鄹C在文件柜上方的招才，“五天了，還沒招到人?！薄昂芏喙緯谀旰?，大概三月份的時候才發(fā)上一年的年終獎，所以三四月才是跳槽高峰期，……”姜游看著唐不甜的眼神，他清了一下嗓子，“孫宇把名單整理好了，剛好今天我們?nèi)硕荚?，我們先篩選一下，找?guī)讉€合適的候選人，然后我們一個個去接觸？”“好?！碧撇惶鸢涯镜斗旁谵k公桌上，脫下大衣放在椅背上。她的里面穿著一條淺藍(lán)色的針織裙。白皙的脖頸下，纖細(xì)的鎖骨若隱若現(xiàn)。唐不甜走到孫宇身后位置，拉出椅子坐了下。姜游抬頭看著文件柜上的招才，他說：“招才，你也過來幫著選?！闭胁呸D(zhuǎn)頭盤成了一個圓。姜游嘆了口氣，他拿出手機點開孫宇發(fā)給他的資料，“招才幾歲了？”“五歲。”“那是一只老貓了，相當(dāng)于人類三十多歲，”姜游翻著文檔，“我想招個年輕一點的，往下拉一點我們的平均年齡，會顯得有朝氣一點，你們有啥要求？”唐不甜說：“能用?！睂O宇想了想說：“社會關(guān)系簡單一點的，最好大專以上學(xué)歷?！薄澳俏覀円粋€個看吧?！苯伟芽蓸泛韧?，他調(diào)整了一下椅背的弧度，稍稍坐正了一些。三個人對著資料挑挑揀揀篩選了兩個小時后，終于圈出了五個勉強符合要求的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