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我這是,醉了?
小÷說◎網(wǎng) ,♂小÷說◎網(wǎng) , 他含混著沒提包場的價錢,離盞就更是懷疑、 只是,如果幕后的老板真的是顧越澤,小廝對人的一再追問肯定十分警惕。 她得盡量再自然些才成。 離盞摸著雕花的憑欄,用一種突縫知己的口吻道:“你這么一說,我倒對你們老板挺好奇的,一手布置出這么好的戲院子,好叫人羨慕。我初來京城,很多大人物都沒聽說過,不知黃家戲院的老板是?” 小廝頭漸低,目光有些晦澀,隔著半響才笑著答,“我們家老板不是什么大人物,說出來小姐可能也不認識?!?/br> “姓黃對吧?”離盞自消他的顧慮。 小廝笑:“對,黃家戲院嘛,咱們老板姓黃,東城的斗金樓也是我們老板開的。” “黃三窟?” “咦?”小廝驚訝,“離二小姐知道?” 斗金樓是京城有名的賭坊,以前黎盛回京就時不時約著幾個狐朋狗友去,緒王也是那的常。 所以曾聽黎盛提起過斗金樓的老板,黃三窟。 這名字聽著就不太討喜,總讓人想起狡兔三窟的那種jian詐勁兒。 但據(jù)說這名字跟狡兔三窟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他生于貧苦人家,兩腳沾地的時候,家里房子都還沒有一座,住在京城外涼風(fēng)坳的窟縫兒里,他大哥叫黃大窟,二哥叫黃二窟,他是老三,自然就是黃三窟。 沒怎么讀過書,斗雞走狗,打架圍毆,一身的匪氣。 年輕的時候是在西面以勒索清貧商人為生,后來不知怎的,發(fā)了筆橫財,陸陸續(xù)續(xù)開了些小賭坊,后來名氣越來越大,他干脆撤了小賭坊不做,在東面建了做斗金樓,專供有錢人賭錢。 在黎盛嘴里,黃三窟簡直就是個地痞流氓,只不過是個財大氣粗而已。 斗金樓是他開的,她還尚能理解,黃家戲院這般高貴雅致,跟他一比,就如同那金秤砣和墨玉簪,如何掰扯都掰扯不到一塊去。 顧越澤經(jīng)商是一定不會放在自己名下的,不然征收關(guān)稅的時候就被發(fā)現(xiàn)了。 以黃三窟的閱歷和性格,這家黃家戲院不大可能出自他手。 再說了,京城繁華,魚龍混雜,想在這里發(fā)財,沒有殷實的家境,想靠點什么小聰明,是決計不成的。 黃三窟家里窮得叮當響,沒念過書,估計字兒也不識幾個。 要腦子沒腦子,只有一條諢命,他是如何莫名其奧妙發(fā)了一筆橫財呢? 離盞越發(fā)覺得,他背后是有金主的。搞不好,那斗金樓也是顧越澤名下的實業(yè),雖然賭錢不是他的作風(fēng),但這行來錢。 而且敢在京城明目張膽開賭坊的,背后肯定有官場的勢力。 如此一分析,顧越澤的嫌疑就越來越大。 只是小廝已經(jīng)把冒牌老板給翻面了,再問也問不出更深的來。離盞不想招惹太多懷疑,索性信服的點頭,由著小廝帶路穿到了后堂。 一行大紅燈籠掛在檐下,照亮了青石壘砌的戲臺子。 戲臺子上鋪了一層艷麗的厚絨布,霎是好看。 后堂子并不算大,但有亭樓,有高階,各處坐人都能不礙眼的看到戲臺的全貌,可謂照顧周詳。 但今兒一眼望出去,離盞覺得有些陌生。 場地上沒有一張桌椅,空曠得很是駭人,她尋忘了一通,二重的小樓上亮著一排黃燭,上頭隱隱有個人影,似乎正看著她。 那地方她熟,上輩子與他看戲時,他便總是能定到樓上的位置,四周無人,說話方便。 “離小姐,您樓上請?!毙P在顧越澤的視線里,變得愈發(fā)殷勤。 離盞隨小廝上了二重的小樓,下人為她挑開碧珠簾子,離盞躬身進里,顧越澤對她溫柔一笑,招她過來,指著自己對面的位置,“離小姐,這邊坐?!?/br> 他今兒個也喬裝打扮了一通,玄色的金暗紋綢衫,腰間綁著一根墨色渦紋腰帶,腰帶上還是拴著那顆三眼天河石,綠得發(fā)藍。 一雙桃花眼正定定的欣賞著她的面容,眼角都微微上翹著,似是覺得她今日別樣的好看。 這輩子她極其講究容貌穿著,自然是好看的。 普藍底桃蝴蝶穿花妝花曳地裙,絳紫色羽紗面蟬翼紗將她如雪的肌膚藏匿得恰到好處,腰細得兩手一掐得攏,胸口卻玲瓏有致,曼妙的撐起柔軟的錦布來。 這樣的身姿,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關(guān)鍵她一顰一笑,驚艷而不染粗俗,與那書中描述的狐仙并無二致。 可這種神秘的疏離感中又夾雜著一種莫名的熟悉,他總覺得她身上潛藏著黎盞的一種特殊韻味……引著人遐想非凡。 離盞牽著裙擺就著燈籠椅坐下。 小圓桌上盛滿的佳肴美酒。 下人過來為他倆布菜,離盞指著樓下的戲臺子說,“我們就站在這處看他們唱戲么?” 顧越澤微微頷首,“高一點,有時候看得更清楚?!?/br> “殿下太破費了,既然咱們在樓上看,何故要包下這么大的戲院?” “能與離二小姐共賞佳戲,花幾個銀子而已,根本無足掛齒。” 他談吐闊綽,氣質(zhì)風(fēng)流。 換成任何一個女子怕都無法抵御這份誘惑。 可偏偏是她。 顧越澤很有深意的看著離盞,目光像藤蔓一樣繞進她的眼窩里。 “這處戲院真是雅致,怪不得殿下和戲院的老板會成為朋友?!?/br> “嗯?”顧越澤愕然抬頭,隔了片刻后道:“離小姐怎么知道我和戲院的老板是朋友?” “帶路的小廝說的?!?/br> 顧越澤再看小廝,小廝惶恐的笑了笑,顧越澤似乎嫌他礙眼,輕輕的揮手,他便退了出去。 “離姑娘喜歡聽什么戲?” “我在山里長大,沒怎么聽過戲,前一陣子祖母在家里擺了場戲,好像是《梁王求親》,我聽著覺得不錯。” 顧越澤眼里有了分喜色,提著銀壺親自給她斟酒,“哦?離小姐可知道《梁王求親》唱得是什么?” “唱得是,梁王向一個平民百姓家的女兒提親的故……”離盞越說聲音越小,洋裝羞赧的低下頭。 顧越澤一時覺得她可愛無比。 “好?!鳖櫾綕膳e手擊掌,小廝再次撩簾而入?!白屗麄儨蕚洹读和跚笥H》?!?/br> “是?!?/br> 這不像是人和小廝的該有的差使,更像是主子對奴才的命令,離盞敏感的察覺到了,一言不發(fā)的拿了糕點來吃。 很快戲臺子上就準備妥當,陸續(xù)走上來白面,紅面各種花臉的角色咿咿呀呀的開唱。 昏黃的燈光旖旎在閣樓上旖旎出曖昧的氣氛,顧越澤時不時舉杯敬她,她礙著顧越澤的身份是不得不喝的。 上輩子她酒量倒是極好,畢竟文人墨,寫一句小詩,啄一口小酒,畫半幅墨畫,再啄一杯小酒,等詩作完了,畫也描好了,她也才微微熏的狀態(tài)。 可這輩子她的身子不適她自己的,記憶中鬼醫(yī)是個滴酒不沾的人,雖說女子天生三兩的酒量,可這都是因人而異的,鬼曉得曉得鬼醫(yī)的肝膽功能好是不好呢? 但她淺嘗了一杯,這酒并不醉人,是黍米釀的,還有微微的清甜味道。 顧越澤要是存心拿酒灌她,決計不會選黍米酒。 于是離盞放下心來。 “離姑娘,這杯敬你治病之恩。” “離姑娘,這杯敬你杏林春滿,生意興隆?!?/br> “離姑娘,這杯敬我二人相識之緣。” 黍米黃酒,入口十分溫暖,她很喜歡這樣的味道。 但連喝了幾杯之后,她漸漸覺得頭皮有點麻麻的,開始熏了。 是錯覺么? 離盞抬手,發(fā)現(xiàn)手上提不上力,好在意識還是清醒。 難道這酒里有迷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