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太子親臨
小÷說◎網 ,♂小÷說◎網 , “可這有什么辦法,哥哥偏偏就是要非她不娶……自從秋獵回家,他就一直擔心離盞再也不會同他說話,食不下咽,睡不能寢,瘦的只剩皮包骨了。再這樣折騰下去,可就真沒命了……好說歹說,軟的硬的,全都試過了,但凡要是有別的辦法,你以為爹爹愿意把離盞這樣的人納進府里來么?娶離盞進門是萬不得已的下策……與大哥的性命相比,得罪祁王,已經算不得什么……” “小姐說得是,柳公子是嫡長子,是柳家未來的希望,眼下也只有這個辦法?!彼厮仡D了頓,又認真地道:“況且把娶離盞進門也不全是壞事。皇上不是一直想把小姐指婚給祁王殿下么?奈何柳大人舍不得小姐遠嫁,遲遲不肯不松口。要是離盞真的嫁進了柳府來,柳大人忌憚祁王發(fā)難,說不定會同意小姐嫁給祁王殿下,以結姻親之好?!?/br> 似是說到了柳衍的心坎上,她眼睫輕輕撲朔,眼睛定著簾子底部顛來蕩去的青色蕙子,目光里帶著殷切的期望。 便也是因著這個原因,她才會幫襯著柳鳳顯勸說父親。論起來,她也是有私心的…… “只是今日之事該如何跟老爺講?老爺若是曉得我們把事情給談崩了,不知要如何動怒……” “那又不是我們的錯,我們待離盞好言好語,是她自己趾高氣昂,篤定了不想嫁進柳府來,才起了沖突。只希望后面不要被她再鬧出什么岔子吧……哥哥能順利納她為妾,家里才能安生些。” “是了?,F下離家急缺倚仗。祁王殿下是不可能給她名分的,離老堂主心里清楚,只有和柳家結親,才有活路可言,他們斷不會容許離盞胡來的。” “我會讓父親派人盯梢著盞林藥局的?!?/br> “吁!”馬夫突然勒緊了馬韁,柳衍身子往后一仰,在車壁上重重磕了一下。 “怎么停了?”素素疑道。 “小姐,這路太窄了,來了對頭車?!瘪R夫回頭往車里道。 柳衍把撞松的玉釵往里發(fā)髻里一送,“他們不讓么?” “呃……”馬夫為難著沒有回答。 柳衍兀自掀了簾子,朝前面看去。 一輛平頂褚色的馬車就在前頭霸著道路,絲毫沒有挪道意思。 馬車看起來十分精奢,四圍都是錦繡的暗祥云,緞面光華如水,饒是天氣不好也折著粲煥的光華。 拉車的馬足足有三匹,且每一匹都是陰山的棗紅馬,高大而又健碩。 怪不得馬夫支支吾吾的,這架勢著實有些唬人,對面車里的主人一定非富即貴了。 “你下去跟對面的人說,轎子坐的是柳尚書家小姐,讓他們讓讓。我們入街已經這么深了,難倒還讓我們倒回去不成?”素素不知道柳衍看到的景象,坐在車里吩咐著馬夫。 “唉!”馬夫答應著正要下馬,柳衍突然喝住,“別去了,我們退。” “小姐?”素素不解。 平日若是遇見巷窄挪不開道,只要跟對頭車說,自己車里坐的是柳家的千金,人家一聽是柳衍,個個都樂意讓道的。 今兒怎么還沒跟對方打商量,小姐就要急著讓道了? 馬夫把車簾子霍開一條縫兒,朝里小聲求問:“小姐,咱們真要讓他們?” “那是太子殿下。前頭打馬的小廝我見過,是東宮里的小太監(jiān)。” 馬夫睜大了眼睛,愣了片刻后慌忙重新爬上車,調轉了方向就往回拉。 煙青色的馬車往里進一步,褚色的馬車便往里來一步,十分理所應當。 素素心里納悶極了,這還是頭一次在京城里遇見太子的馬車…… 太子來這里做什么? 自從東宮鬧鬼,太子的手傷著以后,就一直幽居東宮,足不出戶。 京西又窮又破,吃喝玩樂哪頭都不沾,太子要是散心,也不可能來這處啊…… “小姐,你說太子來這處做什么?” 柳衍凝眉,想起之前離盞拿假藥糊弄太子事情,心里隱隱有了個輪廓卻又摸不清楚?!安恢?,先讓就是了。” 馬車一路后撤,退到街中間的時候,褚色的馬車終于停下了。 “拉慢些?!绷芊愿乐R夫,掀了簾子往后看。 褚色的馬車停在盞林藥局的堂前,拉馬的小太監(jiān)裝扮成了普通奴仆的樣子,扶著車上的人下馬。 男人穿著玄色素軟緞錦衣,腰間綁著一根玄色的蟠離紋角帶,身姿十分翩然,即便沒看到正臉,只一個背影,柳衍也能確定他就是當今的儲君,顧越澤了。 顧越澤抬頭看了牌匾兩眼,隨即有小廝出來相迎,他提步上了臺階,穿進了前堂。 “小姐,他們馬車停在門口,還是堵著了過不去,我們只能繞道了?!?/br> “無妨,繞就繞吧?!绷芊畔潞熥?,眉頭緊蹙。 “怎么了小姐?” “太子殿下果然是來找離盞的?!?/br> 素素其實也料到了,可是柳衍說出的一瞬,她還是略有吃驚,或許準確的來說,是酸著不愿相信。 離盞不過是個小小的醫(yī)女,能與祁王殿下有所牽扯,已是極其荒謬的事情,如今居然能得太子親自登門…… 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奴才聽說,上次巫蠱布偶的事情出了以后,太子殿下復用了離盞開的藥水。是不是藥水又出了什么問題?” 柳衍輕道:“誰知道呢……不過我方才看太子的背影,覺得他整個人格外的精神,與以前沒什么兩樣?;蛟S是手傷見好了?!?/br> 倘若是手傷見好,太子再想拿藥,只需派人來取就好了,根本不必親自走這一趟。 他乃孟月國儲君,難不成是為了親自登門謝過離盞不成? “這都是什么世道。”久久之后,素素怨嘆了一句。 “我們趕緊回去派個人過來打聽打聽。大哥納妾的事情,可容不得閃失。” “小姐你是說?”素素看著柳衍,兩人的目光撞到一處,默契的領會到了對方的意思。 “你也別亂想,說不定是好事。借力打力這一招,沒準能用上呢?!绷苷f完,霧眼深沉,認真的理了理袖子上的褶子。 ………… 盞林藥局的花廳里,柳衍徹底離去后,孫察這才轉頭看著離盞。 一眼自上而下,最后落在一地的大紅碎紙屑上。 孫察眼里會意的閃著光,料想到今日的事情絕不簡單。 離盞和柳家沒什么來往,柳家的小姐親自登門,應該是有事要談。 而柳家小姐臨走時的臉色,他也是看見了的。跟著她來的小丫鬟更是腫脹一張血跡斑斑的臉,還是自己在離盞面前扇出來的。 孫察愈發(fā)覺得離盞高深莫測,無論她們談的是什么,柳家門第極高,她只是一個藥局的庶女,竟然讓柳家的奴才在她面前自掌耳光…… 這是何等的折辱? “小姐,你這樣做會不會過火了些,柳家會不會記恨咱們?”孫察正猶豫著要不要多嘴問一句時,巧兒便忐忑地道。 離盞坐回椅子,手臂掛在扶手上,面露疲態(tài),半響后才開了腔。 “得罪?自打柳鳳顯在秋獵上犯了病,祁王又攔著我不許去給他看病開始,就已經把柳家給得罪徹底了,不差這一次兩次的。我就是想要他們柳家曉得,我離盞是個多難搞的人,看他們還敢不敢放心把我娶進門了?!?/br> 孫察大驚…… 要不是巧兒的面色如常,他真不敢相信離盞方才說的任何一個字。 離盞能有祁王能倚仗,和林家也十分交好,就已經出人意料,十分的了不得了。誰知這還不算完,連柳家都上趕著娶她進府。 然而離盞好像還一副看不上柳家的樣子,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也不至于讓柳家的下人自掌了耳光,當場給了柳家小姐難堪…… 孫察萬萬沒想到,盞林藥局的主子竟是個暗地通天的人物,還敢給柳家顏色…… “可是奴才有一點想不通,柳家一心要想納小姐為妾,就不怕得罪了祁王么?”巧兒搔了搔頭。 “我也納悶,柳思懷在朝為官那么久,一步一步好不容易爬上了禮部的首座,按理識時務的人。怎么這回這么蠢,為了納妾這點小事,得罪祁王這尊大佛……” 孫察似乎隱隱知道了離盞大動干戈的原因。 他從頭到腳細看了離盞一眼,這般明艷精致的女子,穿得是緞子,踩得的是錦鞋,戴的是金玉琳瑯,連頭發(fā)絲的末端都閃著光。 雖然是庶出的身份,可她一顰一笑,一蹙一滯,哪里像是給人做妾的模樣。 離盞若有所思端了新茶來喝,“估計是柳衍在作祟吧,她那么喜歡祁王,八成看我不慣?!?/br> “奴才也瞧出來了,我說這些擺件都是祁王殿下所贈的時候,她眼神恨不得能化成火,要把這些東西全都燒了一般?!鼻蓛阂荒槗鷳n:“可是離老堂主已經答應了柳家的提親,連聘禮單子都理好了,要是柳家非要娶小姐不可,咱們該怎么辦???” 離盞也很是頭疼。 悔婚是大事,她一個小輩跳出來鬧事,根本就不合規(guī)矩,人家不會認,旁人也會幫著有理的一方。到時候離尺來狠的,直接綁她到柳家,她也沒處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