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落荒而逃
小÷說◎網(wǎng) ,♂小÷說◎網(wǎng) , “我們……我們家主子才沒有勾引祁王殿下。祁王殿下待我們家小姐好,是因為小姐是祁王的救命恩人!” 巧兒著急辯駁的時候,并沒有注意離盞的目光有一瞬微微的失神。 就連離盞自己也沒察覺到自己的異樣,只是覺得心口上隱隱刺了一下,短促的像是一瞬的錯覺。 “素素,你住嘴!”柳衍急忙呵斥了自家丫鬟。 “小姐,是她們……” “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么?” “是……”素素不甘的低下頭。 離盞轉(zhuǎn)頭定定的看向素素,目光平和,卻不帶任何溫度,周圍事物投射其中,都變成了毫無生氣的樣子。 素素冷不丁的與她對上了一眼,明明離盞毫無表情,卻無端令人心生畏懼。 素素警惕的縮了縮脖子,緊接著就見離盞緩緩的揚起右手。 “啪!一個巴掌落在素素臉上,措不及防,卻清脆又響亮。 素素被打得有些發(fā)懵,本能的捂著臉朝柳衍身后藏。 “小姐,小姐……” 柳衍也被離盞的架勢給嚇住,她越是面無表情,就越是冰冷的駭人,只不過柳衍身為官宦子弟,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培養(yǎng)起來的傲氣還是有的。 柳衍抓著桌角,竭力繃住最后一絲硬氣。 “離小姐,你未免太過分了!我柳家是來提親的,你無禮提出悔婚也就罷了,還要動手打我柳府的丫鬟。素素是我的貼身丫鬟,再有什么不是,也輪不到你來教訓(xùn)!” 離盞揉了揉自己手心,漫不經(jīng)心地道,“柳小姐要是能管教好自己的丫鬟,我又何須費這種勞力?畢竟這丫鬟的臉皮子比我手板心里的rou還厚,一掌打上去,最疼的未必是她。” “離小姐真是巧舌如簧,打了我柳家的丫鬟,我還得對你感恩戴德了?” “不是么?你想想她方才說的那叫什么話?貶損我也就罷了,我素來不喜歡爭斗,隨便一聽,忍忍也就過去了。可她居然敢排揎起祁王殿下來,說祁王殿下送我的這些賀禮,是為了向我獻殷勤。呵……殿下可不是什么好脾性,要是此話傳到他耳朵里,再被人添油加醋的多加兩句,祁王殿下到底會怎么看你柳衍,我還真說不清楚?!?/br> 此話完完全全擊中了柳衍的軟肋。 離盞施施然的笑著,眼里閃著陰冷而狡黠的光芒。 柳衍忐忑起來,聽她的口氣,似乎想要同祁王告狀…… 這可怎么辦? 祁王本來就同她交好,處處護她都來不及,要是離盞真的添油加醋的對祁王亂說,那自己豈不要變成一個悍婦外加長舌婦了? 柳衍思量一通,趕緊把身后的素素拉到面前來,自上而下猙猙的看了素素兩眼。 “啪!”隨著一個巴掌聲,素素的另外半張臉也跟著腫了起來。 素素不可置信的看著柳衍。 “小姐?” 柳衍的右手還在不自覺的發(fā)抖,她從沒動手打過人,這是第一次。 “你太不像話了,讓你住嘴,你偏是不聽,你是不是不把我這個主子放在眼里了?” “小姐,我……” “快向離小姐道歉!” 向離盞道歉? 向她嘴里的一只野雞道歉? 如果真的道歉了,那方才她是如何折辱離盞的,現(xiàn)下就加倍的奉還在了自己身上。 她自小跟著柳衍,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素素緊緊咬著嘴唇,黑色繡夾裙子被她緊緊抓在手中,一截腳踝袒露在外。 離盞臉上的耐性正在一絲一絲的消退,柳衍急不可耐的發(fā)出低吼:“素素!” 素素閉上眼,一邊哭一邊像離盞低頭,“離二小姐,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離盞怡然的的看著她主仆二人,賞心悅目。 “今日上門,本該是向離小姐商議一件喜事。奴才不該口不擇言,胡說八道……可這一切并不關(guān)我家小姐的事,錯全都在我,還望離小姐大人不計小人過。” “我要說不呢?” 素素?zé)o助的看了柳衍一眼,柳衍漲紅了面頰站在一旁,根本無力招架離盞的刁難。 一聲聲脆響在花廳里傳開,素素自己掌起自己的臉來。 “奴才錯了,都是奴才一個人的錯,離小姐要是不肯原諒,奴才就把自己的臉掌到爛為止?!?/br> 素素的臉很快就越腫越高,離盞冷眼看著,一言不發(fā)。 素素下手等不來原諒,下手便越來越很,巧兒在后頭聽著,都開始有些于心不忍。 但回想剛剛素素罵她主子的那些難聽的話,還是覺得活該。 少頃,花廳外傳來腳步聲,火頭手里端著紫色的圓頸銅壺來給她們添茶水的,孫察跟在后面,似乎是有事要稟。 誰知還沒走進花廳,便聽見奇怪的聲音,抬頭就對上這么一幕。 二人呆住。 柳衍察覺外頭有響動,知道被藥局的下任瞧見了,更加無地自容。 “好了,別打了?!彪x盞眼梢微微瞥過素素嘴角的流出的一絲血,輕輕的揮手。“你這叫什么道歉,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我在欺負(fù)你?!?/br> “是是……”素素連忙擦干嘴角的血漬,躲在柳衍身后藏起來。 孫察在外頭,已經(jīng)被柳衍和素素看見了,他進來也不是,不進來也不是。 “孫掌柜,進來罷?!?/br> 孫察笑,硬著頭皮領(lǐng)著火頭上前。 一進花廳,他就感受到了奇怪的氛圍。 “天冷了,奴才怕茶水涼得快,特意另沏了一壺?!?/br> “添上吧,正好和柳小姐敘了好半天的話,口舌也有些干了?!?/br> 孫察很識時務(wù)的沒去看柳衍的臉色,只是恭恭敬敬的給她們換了茶水。 柳衍片刻都待不下去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走人。 “離小姐,今日叨擾太久,我就先回去了?!钡窍胂胱约簛淼哪康模蛄嗣虼竭€想重提一句,奈何一對上離盞那雙冰冷冷的狐貍眼睛,她連舌頭都捋不直。 “柳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離盞指著桌上攤開的婚書,“這么重要的東西,怎么能忘了?” 孫察的目光不可抑制的朝著那大紅的婚書望去,柳衍倉皇的把婚書撿起來疊進手袖里,連裝婚書的匣子都來不及拿。 “告辭?!?/br> “柳小姐慢走,別忘了方才我向柳小姐說的那些話,還望柳小姐一一轉(zhuǎn)達(dá)給柳大人和柳公子聽,至于我家這邊,我會和離老堂主好好談的。” 柳衍艱澀的點頭,帶著素素出了花廳,孫察要送,柳衍謝絕。 素素一直埋頭緊跟在背后,在堂前堂后的人一樣的注視下,逃難般的終于上了馬車。 “快走,不要多留。”柳衍對馬夫道。 馬夫趕緊打馬離去。 馬車晃晃悠悠的前行,周圍漸漸傳來人群的鬧嚷聲,柳衍的心緒才慢慢和緩下來。 西局不大,從花廳到前堂根本走不了幾步,她卻總覺得后頭有追兵在窮追不舍,令她加緊了步子仍舊覺得路途十分的漫長,到現(xiàn)在心口還撲騰的厲害。 她深深吸了兩口氣,看向一旁默默流淚的素素。 “素素……”她抬手,想摸摸素素臉上的傷勢如何,本是嫩白的面皮子現(xiàn)在變成了紅紫色,腫了老高,像隨時都要浸出血來一般,她手生生頓住,不敢碰了。 “還疼么?” “不疼了?!彼厮?fù)u著頭,淚珠子就斷了線的流下來。 “叫你受委屈了。”柳衍重重的嘆氣,也跟著抹淚。 素素知道柳衍不善和人爭吵斗狠,見柳衍也哭,對柳衍方才置之不顧的怨氣也就煙消云散。 素素心里更加難受起來。 “小姐您不要往心里去,我這都是皮外傷,上了藥,過些日子就見好了……”她到這時,還是死死的拽著自己的繡夾裙,一刻都沒放松,“是奴才自己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離盞故意拿話激我,我沒察覺,還把她當(dāng)一個沒教養(yǎng)的女人看待,使氣亂罵一通,沒想到竟然著了她的道……” “她心機極重,我也莽撞了?!?/br> “是奴才給小姐添麻煩了……”素素愧疚的低下頭,“不知道她會不會將此事說給祁王殿下聽……” 柳衍想了想到,“應(yīng)該不會。她在祁王面前一直扮柔弱,你已經(jīng)自掌了臉面,要是她再向祁王胡說八道,祁王一旦追究下來,我用你臉上的傷勢反誣她一手,她劃不來?!?/br> 素素聽了稍安,抬手,小心翼翼的揩著臉上的淚痕,“可是柳大公子的婚事恐怕沒那么好辦了,奴才看離盞的態(tài)度,是鐵了心不想嫁進柳府來?!?/br> “那不一定。她要是往后還想在京城混下去,總還是得顧點臉皮。離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此事,她作為一個小輩就算再不愿,也不能反悔婚事。這天下有多少個女子能嫁給自己心儀的男人?到最后還不都迫不得已的坐上了花轎。她離盞再厲害,也不過是三千弱水中的其中一瓢,最終還不是得跟隨大流,難不成還能逆流而上?” 素素點點頭,過了半響后又擔(dān)憂道?!翱呻x盞最后若是嫁進了柳府,祁王殿下會不會記恨咱們柳家?” 說到這處,柳衍目光一時變得迷茫,她隔了很久,長長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