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災(zāi)星變吉星
小÷說◎網(wǎng) ,♂小÷說◎網(wǎng) , 離尺想附和,但離盞一直不拿好眼色給他,便僵著半響只趕緊說:“是是是?!?/br> 老太太緊緊的拉著她的手:“盞兒,這幾日去燕山可把你累壞了吧,祖母給你備幾桌酒宴,讓人去梨園的戲班子明日來唱戲,你說好不好?” 備酒席?還搭臺唱戲? 離家現(xiàn)在都這樣清貧了,還能如此破費的行事。這不是給她洗塵,分明就是想趁機(jī)宴請些藥商來,讓他們好好看看長風(fēng)藥局還沒有被皇上厭棄,仍舊是名譽在的。 離盞想想也乏得慌,云姨娘在一旁抱著俊生笑得找不著眼,“要辦的要辦的,聽說這次秋獵半道出了岔子,死了好些人,幸虧盞兒你回來了,劫后余生勝過大壽,是要好好辦場洗塵宴區(qū)區(qū)晦氣。盞兒,要不你把祁王殿下也請來,姨娘聽說這一路上祁王殿下都十分護(hù)著你,我們離家自當(dāng)好好感謝不是?” “是了!”老太太精神一振奮,“盞兒把祁王殿下請來吧,祖母把場面辦大些,自不會沒落了祁王的排面?!?/br> 還想把顧扶威搬來給他們撐場面,想也不要想。 離盞道:“王爺秋獵太過勞累,近日身子也不大好,需要好生休養(yǎng)。謝自是要謝,可也不要過多打擾,盞兒自會知道備上謝禮給祁王府送去,姨娘和祖母都不必?fù)?dān)心。” 云姨娘和老太太相視尷尬一笑,沒再說下去,吩咐下人幫離盞把這些賞賜全都搬回了小蘭院,角落里離晨一直看著老太太和云姨娘諂媚的臉色,一言不發(fā)。知道旁人都恭維完了,她簡單和離盞寒暄了,回了自己的西院。 小蘭院一下子歡天喜地。 離盞挑了幾只珠花送給巧兒戴,又拿了銀子去天元布莊置辦幾身行頭。 淼淼在街上買了兩袋炒栗子,捧在手里吃得不亦樂乎。 離盞便沒有他二人這么高興。 媚藥到底是誰下的毒,是誰又要在背后暗地里搞她,她實在想不清楚。 如果非要揪出一個影子來提防,那除了白采宣以外,再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畢竟白采宣連派人刺殺她的事都做得出來,媚藥又算什么。 呵…… 離盞心里輕笑。 白采宣怎么這么沉不住氣,殺她一次不行,又出手第二次,難不成顧越澤真對她生出什么念想來了? 等著吧,她倆人之間的賬要慢慢算,現(xiàn)下正是她做大做強(qiáng)的時候,現(xiàn)在得到了西鋪,要趕緊把西鋪回春賺錢才成。 有了銀子,再有了聲譽,結(jié)交些人脈把離家被構(gòu)陷的證據(jù)給找出來,那翻案復(fù)仇就有著落了。 離盞如是想著,把院中銀錢全都清算了一遍。 一來對自己的狀況有個了解,二來還可以手把手的叫巧兒怎么做賬。 剩余的錢全讓巧兒登記在冊,要花錢的時候馬上就要到了。 西鋪先前一直擱置著沒有接手。離盞不了解西鋪的現(xiàn)狀,怕冒然前去壓不住場子,反而叫人覺得她很好糊弄,以后想再收管下人的心就很難。 然而,她現(xiàn)在得了皇上嘉獎,離家人又向外不停的宣揚,不知道的人怕是沒有幾個 現(xiàn)下她既有本事,又有名聲,正是接管西鋪的好時機(jī)。 云姨娘瞧著離盞一下子混得風(fēng)聲水起,實在悔不當(dāng)初。 她想重新上船,借離盞的東風(fēng)做離家的新主母,幾次登門送了不少貴重東西,生怕離盞如今長了眼界,看不上那些俗物,挑得都是頂尖好的。 離盞索性與她和好,和好的目的是為了問了她西鋪的情況。 云姨娘急著討好她,事無巨細(xì)的說給她聽,不知道的地方她還親自打聽。 西鋪一個月大概能收多少銀子,掌柜是個怎樣的人,現(xiàn)下鋪子里有多少個下人,她都摸了個一清二楚。 爾后,離盞的洗塵宴就轟轟轟烈烈的開始了。 戲班子在北院搭了唱臺,錢管家早早的請她過去,她與離晨坐在一處,并無嫡庶之分。 戲臺子上咿咿呀呀的唱著,除了些親戚與他們相談甚歡之外,外商并不太熱絡(luò)。 離尺敬酒,每杯必滿,可那些走藥的外商要么飲一半,要么直接推辭不飲,態(tài)度全然寫在了臉上。 老太太看了很是難受,可是求人辦事,就是得低三下四,她發(fā)作不得,只好于是拉著離盞與諸位外商認(rèn)識。 商賈有商賈的圈子,醫(yī)者有醫(yī)著的圈子。 離盞是醫(yī)女,又是離尺的女兒,她身上發(fā)生的事,京城里凡是從醫(yī)的人,沒幾個不清楚的。 先是害了白家的三公子,后來洗清了冤屈,把自家的主母關(guān)進(jìn)了牢里。 然后又救過祁王,以毒入藥的手法當(dāng)時還被大家討論過一陣子,褒貶不一。 之后,給柳家公子看過病,大概是看上了柳家的門第,又覺得柳家公子有學(xué)識,便和人家糾纏了一段時間,柳家看不上離盞,派了人上門來罵過她,這樁事似乎沒了下文。 爾后據(jù)傳在秋獵上,她又頗得祁王照拂,還被祁王親自送回了京。 總之,她斷然不是什么本分姑娘,背后的一家子更是一窩蛇鼠。 龍勝龍,鳳生鳳,耗子生來會打洞。 她是這樣的人,眾人也都不奇怪了。 只是,在秋獵上得了皇上的嘉獎,旁人自然不能看輕她,再加上她生得十分出眾,諸人鄙夷的念頭對著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不免都收斂起來。 有離盞作陪,離尺杯滿,諸人杯就也滿。如此每桌走了一遍,老太太如獲至寶,把她拉到身邊來看戲。 “盞兒,梨園唱的這出戲是全京城唱最好的!” 離盞淡笑著點頭。 老太太喜歡理佛,不大看這些,哪些戲班子唱得好都是從旁人嘴里聽來的,從未自己看過。 離盞心里便清楚,這出戲唱得好的還有好幾家,要論最好,那黃家后院的才是最最精彩。 戲臺子上演的是《梁王求親》,這是她記得最深刻的一出戲。 梁王的發(fā)妻是庶民出生,在梁國,庶民也可以和宗室結(jié)親,只是特例極少。 但做王的卑躬親自向庶民求親的事情,這還是頭一樁,久而久之在諸國之間淪為了一樁美談。 離盞和顧越澤一起看的第一出戲,便是就是《梁王求親》,而且是在黃家后院演的,比梨園唱得好得多。 顧越澤當(dāng)時舉杯微醉,側(cè)頭同她感嘆,說宗室里的真情比外頭來得更不易,更珍貴,然后在袖子的遮掩下,緊緊攥住她的手說:我的成王妃,得虧你是黎家的嫡長女,要你也是庶民的女兒,我就只能舍了這王位來求岳父大人了。 她還笑,說:這樣也好,以后說不定黃家后院也給你排出戲,叫《成王被貶》。 二人哈哈大笑。 小生繞梁而起,離盞似乎現(xiàn)在都還聽得到。 現(xiàn)下再看臺上唱的這出戲,當(dāng)初的感動蕩然無存。 梁王……黎家軍勾結(jié)梁王造反,禍國殃民,罪無可赦,懸黎家禍?zhǔn)最^顱于京城城門,以警天下! 戲里唱的梁王,便就是顧越澤污告她父親勾結(jié)造反的梁王,一提這兩個字,她心口就跟在刀尖上剮蹭似的,十分地疼。 “好!好好好!” 臺下,一陣喝彩聲將離盞拉回神來,她眼里重新有了光彩,看著臺上剛剛拜了天地的“梁王”和“梁王妃”,輕輕的跟著拍了幾個巴掌。 “盞兒,你覺得這出戲好不好看?” “好看?!?/br> 老太太側(cè)頭看她,眼里帶著深厚的寄望。 “要是孟月國庶民也能和宗室結(jié)親就好了。盞兒嫁給祁王,再好不過?!?/br> 離盞面色沉了一下,沒有說話,爾后心里便無端空落落的,戲臺子上唱得在熱鬧,她也一個字都聽不進(jìn)去。 這一夜,終于在鬧騰中漸漸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