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妒紅了眼
“公主寬心,王爺雖不愛言語,但性子十分謹(jǐn)敏,公主待王爺?shù)倪@份好,王爺定能很快體察于心?!?/br> 她公主臉色微霽,想了想顧扶威那颯颯卓然的身姿,臉上飄起兩團紅霞。 “他哪里不善言談,只是懶得與俗人多說話罷了?!闭f罷,手上一頓,把本是要扔進(jìn)簍的粒蜜餞塞進(jìn)了嘴里,咀嚼起來也有了些滋味。 “這槐花蜂蜜煎制出來的米錢,果然很香,噢對了,紫辛怎么還沒回來?” 萍兒低頭,神色一頓,其實她一炷香之前就在思考這個問題。想著紫辛此去,會否不太順利,現(xiàn)下公主突然問起,她倒不知該如何說話。 若是說的不好,方才一陣的安慰便都算白搭了。 正抿著唇,不知該說什么好時,突然有太監(jiān)掀了門簾進(jìn)來細(xì)聲稟道:“公主,紫辛回來了?!?/br> “快,快傳紫辛進(jìn)來!” 不多時,一個鵝蛋臉的宮女入內(nèi),低著身子給公主做了禮,兩手都空著。 公主見之,喜色更甚:“東西送出去了?” “是?!弊闲凛p輕答道。 萍兒松了口氣,把興奮的霽月公主哄來坐下,替她柔肩捶背。“奴婢就說您杞人憂天吧。如此看來,王爺對公主您真真是極好的,兩次送禮,兩次都順順利利?!?/br> 霽月公主點點頭,喜滋滋的沖紫辛揮手:“你站過來些,本宮有話問你?!?/br> 太監(jiān)聞言,自覺的退到門外去。 紫辛踱著步子走到公主身邊,表情算不得太好,公主卻沒在意這些細(xì)節(jié),只瞥了一眼簾外,捂著嘴聲問道:“你把東西給殿下,殿下有說什么嗎?” “奴婢……奴婢沒見著殿下……” “???你沒見著殿下,管家收的?” “管……管家也沒見著……” “那是誰收的?” 紫辛犯難,但公主卻哪拿眼神逼迫著她,她不得不如實相告。 “是……是府上的一個丫鬟收的。” 此話一出,霽月索然禁了聲,眼里悵然若失。 “一個丫鬟就把你打發(fā)了?!你可是本宮身邊的人,本宮……” 她越說越大聲,忽而又怕宣揚了去,話語便漸漸蕭瑟。 她狠狠捏了捏盤里的蜜餞,這還不解恨,一把把盤子扔了一地。 “公主……”旁人都來相勸。 她咬牙切齒了好久,萍兒才想到安慰的話,一邊把地上的蜜餞兒撿起來,一邊輕聲道:“公主氣什么呢?肯收便是好的,人家那些想討好祁王府的,排著隊的往里塞東西,人家祁王府還未必收呢。公主兩次送禮,王爺兩次都收著,即便是個丫鬟又怎樣,祁王府收禮如此嚴(yán)苛,肯定也是受的祁王的意?!?/br> 霽月聽著,心里才好受了些。 然,紫辛卻突然道:“不是王爺?shù)囊馑肌鯛敺噶伺f疾,臥床不起,府里的人不敢叨擾殿下,便派那丫鬟把禮暫且接下,那丫鬟收下禮后,還同我說……” 紫辛本不打算將這一切盡數(shù)告知,但見公主一臉期盼的模樣,便忍不住憤憤不平的把吐露起來。 她是公主身邊的人,公主平日里蠻橫,她們這些做丫鬟的也跟著威風(fēng)。 別宮的下人,內(nèi)務(wù)府當(dāng)差的,都把她們這群奴才當(dāng)主子般的供著,公主更是走哪都是前撲后擁的儀仗,素來不曾有她們倒貼上門,人家還冷臉不待見的時候。 紫辛去送禮時,在前廳坐了好久的冷板凳,等最后來了人回話,那丫鬟雀枝又冷眼冷言,就好似她不是來送禮的,而是來化緣的一樣。 想想就氣得不行。 只是雀枝最后說的話,便是最最傷人的地方,紫辛眼見萍兒頻頻給她使眼色,叫她不要再火上澆油,她便只好吶吶的收了口。 “你說呀,那收禮的丫鬟還說什么了?” 紫辛避諱的低著頭。 “你方才要說,現(xiàn)在又不說,支支吾吾的,本宮叫人打你板子你信不信?” “奴才說,奴才這就說!”紫辛瞧了萍兒一眼,緩緩地道:“那丫鬟說了,公主可別生氣?!?/br> “本宮同一個丫鬟置什么氣?你說!” “是,那丫鬟說,公主送的人參雖好,但對不上祁王的病癥。祁王的病,有離姑娘看管著就好,無需公主費心。這禮啊,以后能不送,就不要送了,免得破費?!?/br> “啪!”一個巴掌狠狠拍在高桌上,把萍兒的手都震得疼。 房中所有的丫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瑟縮不已。“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這丫鬟什么意思!什么叫有離盞看顧就好,感情本宮關(guān)心祁王,是打攪了他二人了?!” 萍兒連忙安撫道:“這丫鬟明顯是個不會說話的,估計年紀(jì)輕著呢。祁王殿下病了,府里上下肯定都忙,便不心放了這種不過腦子丫鬟來送。公主不要同這種笨奴才生氣,根本不值得?!?/br> “那丫鬟才不是什么十一二歲的嫩丫頭呢,瞧著跟萍兒jiejie是一般的年紀(jì),來的時候也是她迎得,還招呼著手底下的一群丫鬟們端茶倒水,顯然在祁王府也是個有地位的奴仆?!?/br> “紫辛,我看你說話倒像個不過腦子的!”萍兒眼瞧著公主的氣得不行,回頭斥責(zé)道。 紫辛頗不服氣,覺得天底下除了皇上,人人都得讓著宣靈宮。憑何任由那祁王府的丫鬟頤指氣使一通,卻說都說不得呢? “我說得都是實話!錯了一個字,奴才天打雷劈!” “你……”萍兒無奈的搖了搖頭。 霽月公主起了身,咬著一口銀牙咯吱咯吱的作響。 “就知道那離盞不是什么好貨色!連他府邸里的下人都這么說……” “或許說者無心。那醫(yī)女確有些本事,留在祁王府照料也是事實,那丫鬟是嘴巴笨,怕是不知自己把公主也排揎了進(jìn)來?!?/br> “才不是呢……人家這么說,必定是有原因的。奴婢出祁王府的時候,還見著離盞了,她當(dāng)時就走在奴才前面,只是奴才步子輕,又隔得遠(yuǎn),那丫鬟一路也不怎么和我說話,離盞便沒察覺??伤龥]看見奴才,奴才可是瞧清了她的。她抱著個圓乎乎的東西,還提著個食盒。奴才就想啊,她剛剛被拖進(jìn)東宮盤問了一通,既是問話,怎可能讓她帶著東西入宮,這八成是祁王府給的賞賜。于是我便問了那祁王府的丫鬟,她提著的是什么……” “是賞賜么?”霽月公主神色緊張。 她送了禮出去,祁王也沒給她回禮。若是祁王臥床不起,顧及不到也就算了,可如果這醫(yī)女得了賞賜,她卻沒得回禮,這算什么? 主子無暇顧及,奴才便是依著主子的心思辦事。給了離盞賞賜,不給她回禮,這不是明擺著在祁王心中,她堂堂公主還不及個庶女重要?! 紫辛不顧萍兒的勸阻,語不休地說著:“那丫鬟語氣十分平淡,說八成殿下經(jīng)常都會賞那醫(yī)女各式各樣的好東西。趕巧今日剛從西域運來的一筐石榴,或許就是拿了那新鮮的石榴賞了離盞?!?/br> 可見,離盞得賞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 按理只是個醫(yī)女,治病又不是不付她診金。要是她本事高明,要賞便再額外賞些銀子就好。 從西域運來的西域石榴何其難得?自己貴為公主在宮里也只吃過兩回西域來的石榴,祁王府竟拿來賞了她一個醫(yī)女,也不曾作為回禮順道給自己幾個。 公主氣得直跺腳,“這狐貍精,果然會勾引男人!祁王這般寡情,都會偏心于她,假以時日,還不被她魅得五迷三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