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離晨的jian計
小÷說◎網(wǎng) ,♂小÷說◎網(wǎng) , 至于如何試探呢? 離盞斂著眼睫,拎著茶盞又轉(zhuǎn)了一圈。 各種辦法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她拈來掐去,也沒挑出個十分好的。 只有一個,算是勉強將就。 她直起身子,眼光精了精。 “淼淼,你拿一錠碎銀子,到東市找一個跑腿的,幫我送一封信到祁王府。” “師父這是打算做什么?你有話跟祁王講,怎么不直接當面說呢?” 淼淼說完,眼轱轆一轉(zhuǎn),驚道:“莫非是情書!” 情你個大頭鬼,離盞白了他一眼,如此大費周章,肯定是有道理的。 她想把離晨要算計她的事情寫在信里,看看祁王府的反應。 倘若祁王要殺他,那這封信遞出去,必然是沒有回音的。 倘若祁王想利用她,那自然會想方設法的保著她。 離盞對淼淼道:“我不確定要殺我的人是誰,但除了祁王,我現(xiàn)下也想不到誰會對我下手。如果真是祁王要殺我,我親自登府,就無異于自尋死路?!?/br> “祁王?”巧兒大驚,驚恐的一張小臉兒顫了顫,不禁回想起她主子從祁王府回來時,一副劫后余生,魂不守舍的樣子,有些當了真。 但回頭一想,又覺得祁王殿下待她主子十分上心。每次她主子有難,讓祁王幫忙,祁王可有過半分推諉? “不能吧……奴婢見祁王殿下對小姐十分好的樣子。不過最近出了點小誤會,小姐當天也跟殿下解釋清楚了。再說,小姐可是殿下的救命恩人,怎么著也不可能對小姐起殺心吧?” 離盞苦口婆心的教導:“祁王不是一般人,你不能拿一般人的想法來看他。你別忘了他的身份,他是西域的王,但凡能吃下西域的人,本事一定很大。你知道西域是什么地方嗎?” 巧兒搖頭。 “孟月國最廣闊卻又最兵荒馬亂的一塊地界。那里年年打戰(zhàn),年年鬧分家,最折騰的那些年,被分成了十幾個勢力各自盤踞。西域老祁王能坐擁西域十幾載,就已經(jīng)是了不得的傳奇人物了,而如今這位祁王,年紀輕輕就從他父親手里接過衣缽,不僅將封地守到了現(xiàn)在,甚至還統(tǒng)一了西域。你覺得,能在各方勢力里斗智斗勇,游刃有余的人,能是個不謹慎的人嗎?” 巧兒頓了一下,頭搖得像撥浪鼓。 “這就對了。人但凡謹慎,就一定會多疑,他當時相信了,回頭發(fā)現(xiàn)我話里有破綻,又起了疑心,再殺我是很正常的人?!?/br> 巧兒被她說得憂心滿面,淼淼卻不以為意。 “徒兒覺得王爺歡喜師父,斷不可能會害師父的?!?/br> “你懂什么,他之前待我好,是因為我一直有用,現(xiàn)在長音公子病也好了,我也沒用武之地了。要殺要剮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男人看男人的眼光最準,師父總不信徒兒。” “為師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要你在這兒多嘴,你只管送你的信去。” “哼,送就送。巧兒姐,你先撥一錠銀子我先。” “但小姐,您知道離三小姐要怎么算計你嗎?” 離盞搖頭:“不知道。不過知不知道,這信都得先寄出去,最該防范的人,還是祁王?!?/br> “是?!鼻蓛褐Z下,即刻拿銀子去了。 長風藥局北院,離尺愁容滿面的坐在院子里嘆氣。 云姨娘在一旁看著,知道他在為錢氏的尸體發(fā)愁。 自打錢氏畏罪自殺,長風藥局的名聲就跟那洪水里的樁子一樣,眼睜睜的一截一截的往下沒,卻什么辦法都沒有。 下個月的藥師大會輪到他來cao辦,他身為京城里最德高望重的大夫,正妻卻干出下毒害人的腌臜丑事,到時候醫(yī)界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要來,還不得背地里聚成一塊戳著他脊梁骨罵啊。 離尺想想就覺得老臉沒處擱,要不是自己家底還算豐厚,他這一輩子還能指著什么活?真恨不得一頭撞樹上,死了算了。 但再說這家底,也就是長風藥局這間大鋪子,盈利能不能一如既往,還很難說。 生意生意,靠得不僅是硬本事,還得靠人脈。 長風藥局生意之所以這么紅火,就是因為掛名的大夫都個個都得力,藥材又是各個藥鋪供給的上等貨。 但出了這件事,人緣方面怕也落不著好了。 有本事自立門戶的掛名大夫們,保不齊就會生出走的心思。 各大藥鋪,也可能被別的藥局游說勸阻,把上等藥轉(zhuǎn)而賣給別家。 離尺想到這背后一連串的利害關(guān)系,就覺得頭疼無比,偏偏離俊生還在奶娘的懷里哭個沒完,他回頭斥了一眼。 “沒喂飽還是怎么的?一天到晚哭個沒完沒了!” 奶娘訕笑,趕緊寬哄起懷里的孩子:“回堂主的話,四小姐生下來就睡不安穩(wěn),前些日子二小姐給她看過,便好得多了,這些日子又開始犯渾。” 二小姐…… 不提這三個字還好,提了便火氣更甚。 還以為離盞那小賤蹄子多會勾男人的魂呢,結(jié)果一到關(guān)鍵時候,人家祁王也不惜得幫她,柳家這么好一機會,又從她手里滑掉了。 “不許離盞再靠近俊生!” 奶娘一臉莫名,但被他吼得一抖,連連稱是。 云姨娘聽見大吼聲,揚著水紅色的一張帕子就走了出來,見離尺一臉通紅,奶娘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不由問道:“夫君何事這么生氣?” 離尺瞥了云姨娘一眼,并不言語。 云姨娘正欲追問,抬頭卻見離晨牽著老太太走了過來。 云姨娘一下就笑開了,連忙上前拂開離晨,攙住了老太太?!澳?,你怎么來了?” “來同你們商量件事?!?/br> “娘您這兒做,小心慢著點?!痹埔棠镎f完,又連忙叫嬤嬤端來熱的茶水。 老太太心事重重的樣子,任憑云姨娘如何討好賣乖,她也沒怎么留意,只深深朝離尺看去。 這一眼,看得她十分心疼,離尺分明才四十幾的年紀,現(xiàn)在一臉枯凹,看著像個五十幾的。 老太太不由把語氣放柔了些。 “事已至此,你也別想太多,該應對的還是要應對,各個大藥鋪都多送點禮,叫下人走得勤些,莫叫那些別有居心的人來順手牽羊。” “兒子知道。但娘你也曉得,做這行的,很多人還是有傲骨的,這不就有兩家不肯給咱們上等貨了嗎……您看咱們庫房里的人參,個頭一個比一個小,蔫吧得蘿卜干一樣,唉……” “是啊,不景氣啊,就跟走了衰運一樣,干什么都使不上力。娘老了不中用,沒什么幫得上忙的地方,就想著要不要請個道長來咱們府里驅(qū)驅(qū)邪,我剛好知道峴山有個道長,道行頗高。” “驅(qū)邪?” 離晨眨著水汪汪的一雙眼睛,把話給接了過去:“是啊爹爹,您不覺的咱們最近太倒霉了些么?就連盞jiejie都莫名其妙的遭了刺?!?/br> “盞兒出了這樣的事,我這個做祖母的也很擔心。你說刺找上小蘭院做什么,要偷東西也不該去小蘭院偷啊,要說行刺……盞兒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誰想對她不利?娘看這事兒也是十分蹊蹺,還是晨兒提醒了我,說盞兒天生八字不好,命里帶煞。娘想著,既然這樣,那就不妨試試信信那些,或許無用,但也絕對不礙事?!?/br> 離尺細細一思,就知道老太太話里的意思,是怕離盞的八字給家里招來禍端。 但礙于現(xiàn)下和離盞同是一家人,而且前些日子她又幫家里跟柳家應酬,算是受過她的恩惠,這時候若把話說得太白,老太太自己也會覺得自己不道義。 于是,幾人相看一眼,心里都跟明鏡似的,卻就是不說穿。 離尺道:“娘的意思,是讓道長去小蘭院驅(qū)邪?” 老太太遲疑了一下,不知該怎么回答,于是轉(zhuǎn)頭看向離晨。 離晨忙道:“盞jiejie最討厭旁人拿她的八字說事,要是讓道長直接去小蘭院驅(qū)邪,盞jiejie肯定要生氣的。不過晨兒倒是有個主意,既可以讓道長去小蘭院驅(qū)邪,又不傷了家里的和氣?!?/br> “什么辦法?”離尺問道。 “母親不是過世了嗎,爹爹可以借這個名義請道長來做法事,把家里上上下下,犄角旮旯都清理一通,到時候輪到小蘭院,盞jiejie就不便再說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