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窘迫的書生
小÷說◎網(wǎng) ,♂小÷說◎網(wǎng) , “哦,柳公子是哪里不舒服嗎?” 離盞問話,錢管家就在一旁的桌子上拾到東西,來來回回就那幾個藥盒子,愣是被他倒騰過去又倒騰過來過來。 緒王瞥了一眼,敲了敲桌面。 “你門這有沒有隔間?” 錢管家回頭頓住,心想,緒王可能不好當著大庭廣眾**,于是連連點頭上前:“有,有上好的隔間,王爺隨我來。” 然后三人移步到了大堂之后的隔間里,重新上了茶水,合上了門。門外守著兩個小丫鬟,貼門貼得很近,多半是借著服侍的理由在暗中偷聽。 然,緒王不曾在意這些,他只是覺得,柳鳳顯要警告離盞別勾引祁王,這件事情被外人聽去了,柳家會很跌份兒。 但若只是被離家的人聽去,應該是無妨的,畢竟涉及到他們家小姐的聲譽,大概也不會張揚。 三人跪坐在一張桌前,緒王和柳鳳顯在一邊,離盞在另一邊。 “柳公子,你是哪里不舒服,盡管說來,最好不要遺漏癥狀。” 離盞問著柳鳳顯的病情,柳鳳顯卻跟木頭似的的不在狀態(tài),過了半響訥訥端了口茶來喝,看得顧曾那叫一個著急。 顧曾頻頻遞眼色:你不是要勸誡這小狐貍精嗎?你倒是說??! 然而,柳鳳顯的一雙眼睛只盯著離盞,未曾發(fā)現(xiàn)顧曾遞過來的眼色。 “鳳顯,離小姐在問你的病情,你有什么,便如實說什么?!?/br> 這話的重點在后頭,柳鳳顯清醒過來,心里也明白顧曾的意思,可是面對著這樣一個美人,手不知道放哪,眼不知該看哪,口干舌燥,連嗓子眼都是冒著煙,他如何對她說得出那樣的重話。 “柳某自小有哮癥,每遇秋季,便要發(fā)得厲害?!?/br> 緒王失望的看著柳鳳顯:“哎呀,你那個病,年年治,年年都要發(fā)的,自小看過的醫(yī)生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你說點別的?!?/br> 柳鳳顯是個死讀書的人,平時腦袋就很不靈光,現(xiàn)下對著離盞,便更不靈光了。手指把茶杯握得忒緊,哪些警告之類的話,就是吐不出來。 “這……這便是最要緊的病。” 離盞看得出顧曾有點著急,心里也好奇他二人到底是要找她做什么,但顧曾不說,她也不好直接問,于是就只能先做好一個大夫的本分。 方才柳鳳顯說他有哮癥,這個世界的哮癥,用鬼醫(yī)那個世界的西醫(yī)理論來說,叫哮喘。 但哮喘這個病,很容易和支氣管炎混淆,因為二者都會咳痰,并且喘息都會伴隨鳴音,所以經(jīng)常會誤診。 但兩者根本就是不同的病,支氣管炎是因呼吸道感染引起支氣管壁炎癥,粘膜充血水腫,管壁肌rou有痙攣,呼吸道相對狹窄而產生哮鳴音,發(fā)作時會有發(fā)熱、咳嗽和喘息的癥狀。 哮喘是由于花粉、粉塵、蟲螨等過敏而引起的,主要以喘為主,不一定有發(fā)熱、咳嗽的癥狀,他們之間最本質的區(qū)別在于是否存在呼吸道的痙攣。 然而,柳公子是個生人,她實在不好動用紅手鐲里面的儀器給他做個呼吸道的檢查,生怕把他給嚇著了。 所以要判定他是什么病,就只能看經(jīng)驗。 譬如,哮喘一般是基因遺傳,打娘胎里就帶出來的,支氣管炎都是后天的病毒感染。 由是離盞問:“柳公子是從小就有哮癥嗎?” 柳公子紅著臉應道:“從我記事起,我就開始看大夫喝藥了?!?/br> “什么季節(jié)容易發(fā)?。俊?/br> 離盞問得愈深,目光就愈是專注,在柳鳳顯眼里,這兩只狐貍眼睛水光灼灼,令他不敢直視。 “就這個季節(jié)最是容易發(fā)病。” “噢?!彪x盞點頭。 那差不多就對了,哮喘在初秋的時候,最容易發(fā)病。 “柳公子,你稍等一下。” 離盞牽著裙子走到屏風后頭。 顧曾立刻推柳鳳顯一把,皺著眉頭低聲道:“你怎么不說?。俊?/br> “我……我看離小姐不像那種人……” “不像是那種人?不像是那種人,那怎么第一次見面就把你魂給勾跑了?!?/br> “我……我沒有!” “得了,我看得清清的,你少裝?!?/br> 柳鳳顯被揭穿,兩腮幫子更是紅得厲害。 顧曾怒其不爭,卻又掏不出他嘴里的話。 “左右是柳衍交給你的事情,說不說全在你。若不是楣如逼著我相幫,我也不惜得走這一趟?!?/br> 柳鳳顯心里亂七八糟,卻還是忍不住想:一說要來離盞,你明明跑在我前頭好不好? 但他是讀書人,又實在不好直白的把這種事給說出來。 兩人正無語,離盞從屏風后頭轉了出來,手里憑空多了個小瓶子,也不知哪里得來的。 離盞回了座。 “柳公子,以后這病不必再請大夫治了?!?/br> “?。繛楹伟。俊鳖櫾篑?,以為她的是說這病是絕癥。 柳鳳顯也嚇得手抖了下。 “二位不必驚慌,此癥不是絕癥。” 二人松了一口氣。 “但此病根本無法根治,只能在發(fā)病的時候用藥緩解痛苦,又或是平時注意避開過敏物質,減少發(fā)病的次數(shù)。想靠吃藥治好此癥,幾乎沒有可能,所以我勸柳公子千萬別再病急亂投醫(yī),吃些奇奇怪怪的方子,反倒于體不利?!?/br> 顧曾覺得她說話忒囂張了,連宮里的御醫(yī)都沒說此病不可醫(yī)治。 “離二小姐,您這話嚴重了吧?” “王爺……”柳鳳怨怪道。 離盞知道顧曾不太信她。畢竟此病在這個世界,并沒有深入透徹的了解。每個大夫都有沒個大夫的見解,而且這些見解,還大多都是誤解。 什么是哮喘,為什么會得哮喘,叫一百個大夫出來,能有一個說到點子上,那就不錯了。 況且,柳鳳顯是柳家的嫡長子,自小性情乖順,應該得盡了柳尚書的喜愛,即便有大夫知道這病不可治愈,也不好明著跟柳家人這么說。 所以,她直白的把結果告訴他們,病人很難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面對緒王的質問,離盞只是淡淡一笑:“方才王爺也說了,為了柳公子的病,柳家人尋遍了名醫(yī)。倘若這病真的可以治愈,那為何換了這么多個大夫,吃了這么多次方子,卻從未有所起色呢?“ 緒王語塞,覺得這女人美是美,就是有點刺手。 然而他堂堂一個風流倜儻的親王,她越是漂亮,便越不能輸給她。 “照離小姐所說,但凡是現(xiàn)在治不好的病,以后都治不好的咯?” 離盞打心眼兒里就不待見顧曾,他如此一說,心中更是氣添。但沒辦法,隔墻有耳,她還沒提錢氏的事情,就把緒王給得罪了,回頭肯定要跟離家人鬧僵。 柳鳳顯見離盞面有慍色,心中甚是愧疚,結結巴巴的就道:“我相……相信離小姐?!?/br> 顧曾狠狠瞪了他一眼,氣得沒說得出話。 柳鳳顯連忙給顧曾賠笑:“王爺息怒,我是覺得離小姐說的甚有道理。我每天都在服藥,那些藥苦雖苦,卻從來沒有改善,我自己都不惜得吃了。” 柳鳳顯幫腔之后,離盞的顏色才微有舒展。 罷了,顧曾就是這副德行,不同他一般見識。 她把小瓶子推到顧曾面前道:“現(xiàn)下就正是換季的時候,眼看著就要入秋了,倘若你再犯病,拿這個使使。” 柳鳳顯見她面色溫柔下來,不禁又變得十分動人,他錯開她的目光,低頭把小瓶子接了過來。 “多謝離姑娘。” 等摸到那瓶子,柳鳳顯才發(fā)現(xiàn)瓶子的材質十分獨特,以為它是硬的,捏了捏又是軟的,以為它是軟的,等松了手它立馬又恢復原狀。 了不得!果然是小狐仙給的藥,連裝藥的瓶子都是如此別致。 “這是什么靈藥?” 這是沙丁胺醇噴霧。名字挺別扭的,說與他聽他也不懂。 “這是歇喘靈?!?/br> “歇喘靈?” “是?!?/br> 柳鳳顯抓著藥瓶子想把它打開看看,可這瓶子沒有蓋子,把玩一番也不知何從下手。 越是打不開,便越是著急,柳鳳顯覺得自己在離盞面前丟了臉面,霎時變得面紅耳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