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陣仗也太大了
小÷說◎網(wǎng) ,♂小÷說◎網(wǎng) , “盞meimei,你總算舍得回家了啊?!彪S著一聲悵惋又作弄的聲調(diào),離筱筱扶著桌緣,勉力撐起她挨過鞭子的后背,緩緩的直起身來。 她兩手一合,擊了個響亮的巴掌,隨即“嘭”的一聲巨響,身后的木門就被猛地合上。 噼里啪啦的雨聲被隔絕在外,偌大的大堂中,全是拿著棍棒的下人,連內(nèi)門都被堵得水泄不通。 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只是她沒料到會這兩姐妹能為她搞出這么大的排場。 離筱筱難道還沒吃夠苦頭嗎? 還是說,她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轉(zhuǎn)眼就又猖狂了起來? 再者,昨兒個她朝白采宣撂下的那幾句狠話,就足夠把長風(fēng)藥局給砸個稀爛了,離家現(xiàn)下兜著這么大個爛攤子,好幾天都開不了張,離尺早就忙的焦頭爛額了,她們倆居然敢在這時候動真格的,還怕離尺不夠煩嗎? 看來,她還真小瞧了這離家兩姐妹的膽量。 離盞自知不妙,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既要在長風(fēng)藥局立穩(wěn)腳跟,這家里再多陰謀陷阱等著她,她也必須回來。 離盞放下紙傘,捋了捋鬢角被淋濕的青絲,本就精致的臉部輪廓變得更加奪目柔和。 手握棍棒的全是男人,目光撞上這么個絕色尤物時,都紛紛避側(cè)過去。 只見她慢步走到桌前,兀自拿了空杯替自己滿了一杯涼茶,褐色的茶水被她拉得細長,連發(fā)出的水聲都有種別樣的誘惑。 她端起來半滿的茶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再將空空如也的茶杯推回原地。 “大姐,meimei,正午天你們不在各自的院子里用膳,到大堂來干坐著是為何?莫非一直在等我回來?” 離筱筱冷笑一聲:“是啊,我和晨兒meimei已經(jīng)恭候你多時了,就想親眼看看這失節(jié)的女人到底該是什么樣子。這都等了一早上了,終于把你給盼回來了。盞兒meimei,你倒是同我們大家說說,祁王府的床大不大,榻軟不軟?” “jiejie此話何意?”離盞正色道。 “就是你聽的這個意思。身為庶女,夜不著家,這長風(fēng)藥局上上下下的人傳遍了。如此敗壞門風(fēng)之人,我長風(fēng)藥局?jǐn)鄶嗔舨坏?!?/br> 離盞掩嘴竊竊笑了起來:“jiejie,你讓家丁cao著這么多家伙,該不會想不分青紅皂白的把我處死在這兒吧?嘖嘖,meimei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可別忘了你那生死垂危的老母親是如何進的牢獄!不就是暗地里使絆子,想把我離盞陰悄悄的給解決了嗎?我告訴你,這世間有王法,有公道,那些個見不得光的事情,最好還是少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么多家丁在這兒看著呢,保不準(zhǔn)哪個一轉(zhuǎn)身就把這事兒捅了出去。我離盞今兒個就算不明不白的死了這里,你離家兩姐妹也未必能逃得掉?!?/br> 離盞的眼神陰森森的,看得離筱筱犯怵。此事的確是她們暗地里謀劃的,她心中有鬼,被離盞這么一敲打,便有些穩(wěn)不住了。眼中凌厲的神色褪去一大半,倒是身后之人輕輕攙住了她的手臂,回頭,是離晨站了起來,那雙大大的葡萄眼閃著最亮的寒芒,絲毫不見半分怯懦。 “盞兒jiejie不必拿母親的事來嚇唬我們。我們只是就事論事,說的可是jiejie你夜不歸宿這一茬。盞兒jiejie身為離家庶女,出門診病這無可厚非,但黃花大閨女怎能留宿在別人家中?更何況還是祁王府!眾人皆知,祁王二十余三,尚未婚配,府中既無正妃,也無主母,你一個女子賴在人家門上,不僅壞了我離家的門楣,更是污了殿下的名聲?,F(xiàn)下長風(fēng)藥局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揚,紙里包不住火,此事早晚要鬧得人盡皆知。jiejie做事只圖一時痛快,怎么就不曾替離家想想,替殿下想想!” 呵呵,好呀好,這離晨平日里默不作聲的,關(guān)鍵時候還真頂事。三言兩語,就把這些下人們扇動得義憤填膺,看她的眼神變了幾分。 離盞不由認(rèn)真了起來,盯著眼前人畜無害的離晨冷聲道:“什么叫‘賴’在王府不走?meimei是識字之人,用詞可要精準(zhǔn)些才好。莫叫旁人聽了去,還以為長風(fēng)藥局給嫡女請教書先生的錢都付不起?!?/br> “你休要胡說八道!”離筱筱嘴上說不過,就拿手助威,食指照著離盞的鼻頭戳來戳去,她無奈只好退一步離遠了些。 “上祁王府去診病,又不是我個人的意愿?!闭f到這兒,離盞從袖子里抽出那根明晃晃的小黃魚,輕輕在她面前擺了擺,看得下人們直流哈喇子。 “王爺花重金相邀,我去,那是照咱們長風(fēng)藥局的規(guī)矩辦事。不去,就是不把祁王府放在眼里。咱們離家已經(jīng)得罪了白府,怎么?難不成晨兒meimei還希望把祁王府一并招惹了去?” 離晨被她一噎,頓了半響都沒有下文。 離筱筱從嘴角擠出一抹惡狠狠的笑來:“哼,離盞你得意什么?不過是沾著祁王府的光罷了。但人要一張臉,樹活一張皮,你怎么攀上的高枝,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你不知收斂也就罷了,還好意思拿這破事兒來顯擺?一個初出茅廬的掛名大夫而已,祁王府若真只是請你出診,直接派人來知會一聲就是了,憑恁要給你一整條黃金做定金?當(dāng)年父親奉皇上旨意進宮為太子治病,也不過先得了二百兩的白銀而已,怎么,難道你比父親的資格還高?” 這話說完,下人瞧離盞的眼神又鄙夷了幾分,那低看的目光似乎要將她推進卑微的塵土中。 離盞暗暗嘆了口氣,唉,都是些沒有主見的人,明明自己有眼睛,卻總要通過別人說的話來看她。 離盞小心的將那根小黃魚收進袖子里,此時不收,待會下人動起手來,她怕是沒機會收了。 人為錢死,鳥為食亡,這一世她會把權(quán)財看得緊緊的。至于愛情,友情,親情,那都是奢望之物,有,那是錦上添花,沒有,她也樂得瀟灑。 離盞攢著袖子,嗔目瞧了這大堂一眼:“極好,你們今日倒讓我深刻的體會了一句話,什么叫做心中有佛,看人即佛,心中有屎,看人即屎?!?/br> “離盞你!” 離盞笑著打斷離筱筱的話:“離筱筱,你自小生在長風(fēng)藥局,也算名門大戶之女。一口一個鄉(xiāng)巴佬的稱呼我,我還當(dāng)你過的日子是有多么富庶,沒想到,區(qū)區(qū)一條小黃魚就讓你妒紅了眼。我離盞的身價值不值一條黃金,尚且無法定論,但我救過祁王的命,難道在jiejie心中,王爺?shù)拿B一條小黃魚都值不了嗎?” 離筱筱啞然失聲,被這話羞得面紅耳赤。 “王爺下重金請我出診,當(dāng)然不是因為抬高我的身價,也不是讓我做什么見不得光的勾當(dāng),不過真心實意的報答我罷了。我與王爺之間若真有什么秘密,王爺何需讓明目張膽的把小黃魚送來?只是有些人,凡事都往歪處想,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離家這么多年都教你們些什么!” 離筱筱挨了鞭子的后背微微一抖。離晨連忙把她攙了攙緊,大大的瞳仁兒一轉(zhuǎn)道:“jiejie莫在拿小黃魚,拿祁王府來壓我們了。今日要理的,就是你夜不回府的事。昨兒個你不見你人影,大姐著急的派出這些下人滿院的找你,時至三更都了無蹤跡,今日又是這些下人親眼目睹你從正門而進。幸虧有這么多人可以作證,否則依得jiejie那張三寸不爛之舌,又要將黑的說成白的了?!?/br> 離筱筱算是怕了離盞這副伶牙俐齒了,連忙厲色道:“晨兒meimei,快別與她說這么多了。觸犯家規(guī)已是事實,咱們先把她綁了,再把她嘴巴塞住,看她還逞什么威風(fēng)!來人啊,全都給我上,把這敗壞門風(fēng)的孽障給我制住了!” 家丁們掄著棍棒,面帶匪意的大步上前。 離盞眼轱轆一轉(zhuǎn),萬千思緒飛速的在腦海里急速閃過。 她們到底是想干什么?綁她,還要堵住她的嘴,該不會想先對她用家法,把她打得個半死,或者直接假裝失手打死,再告給離尺聽吧? 倘若是先斬后奏,她二人的膽子未免太大了些??呻x筱筱這蠢貨,要是真橫起來,又被離晨那小陰貨暗地里慫恿兩句,還真有可能做出這檔子蠢事來。 到時候即便真出了人命,離筱筱是下令者,自然跑不掉,但人離晨卻只是個推波助瀾的人,可有可無的罪,盡可以推得一干二凈。 離盞瞧了那離晨一眼,摸了摸袖中隱著的血玉鐲子。還好她留了一手,沒有用手術(shù)空間給長音公子換血療毒,現(xiàn)下手術(shù)空間能量是滿的,只要她故意受點傷,隨時可以進手術(shù)空間里藏起來。 但這也是萬不得已才能使用的招數(shù)。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若是突然憑空消失,那她妖女的身份就等于坐實了。不管她給祁王有沒有一腿,都再不能回到離家,奪回屬于她的一切。 所以,除非已經(jīng)確定離筱筱起了歹念,否則,空間切不可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