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開封女神捕(21)
“對了,還有一事?!?/br> 公孫策忽然插話:“大人被押進天牢不久,林將軍長子林風押解了一名姓呂的書生,告他跟白護衛(wèi)串通一氣,有份殺死了他家的家丁。我跟他說大人不在,不能主事。不過我看書生文弱,一派正氣。倒是林風,滿目兇光。學生恐他背地里傷人,又覺得書生作為當事人也許知道一些有利于我們的事情,因此擅作主張拘了書生?,F(xiàn)下人就在牢中,大人可要審問?” 包拯求之不得:“自然是要的!” 當即帶了人往天牢去。展昭本想跟上,張依依卻在后面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示意他留下來。 展昭疑惑地回頭,只見張依依笑著沖屋頂說:“七弟,還不快下來?” 不說展昭如何驚訝,就連白玉堂自己都是一驚,他一早就躲這里了,遠遠地看見展昭跟張依依的身影后,更是小心屏住呼吸,沒想到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這女人的耳力也太好了吧? 被發(fā)現(xiàn)的白玉堂只好現(xiàn)身,不快地打著招呼:“五哥,六姐?!?/br> 展昭看他精神煥發(fā),氣色比往日在開封府里的時候還要好,絲毫不像受了流亡之苦的。便放心了許多,關心地說:“七弟,你沒事就好?!?/br> 張依依上下打量著他,調(diào)笑道:“何止是沒事?我看經(jīng)此大鬧龐府一事,天下人都知道江南五義,尤其是我們的錦毛鼠白玉堂是何等的少年英豪,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龐太師龐吉,跟朝廷里三分之一的官員都敢戲耍?!?/br> 白玉堂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六姐你別這么說,怪不好意思的。我只是耍了龐賊一個人,那三分之一的官員,都是我那四個哥哥耍的?!?/br> 張依依滿臉黑線。少年哪只耳朵聽到我在夸你了? 她只好用眼神示意展昭:行了,大道理我不會說,你上! 可是展昭卻抓錯了重點:“其他幾位哥哥也來了汴京?” 白玉堂笑著點頭。“五哥回鄉(xiāng)的時候來的,那天六姐也剛好回了趟家。如若不然的話,我早就介紹你們認識了。我的幾位哥哥也都很想早點認識你們?!?/br> 展昭真心一笑:“能跟他們結為兄弟,也是展昭的福氣?!?/br> 見他們扯了半天還沒有扯到正事上,張依依不耐煩地插口:“行啦!那些事情遲些再說,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小七,你信不信的過六姐跟你五哥?” 白玉堂有些猜到她想說的話,收斂了笑意,有些不快地說:“六姐,你跟五哥我當然是信得過的!我也知道,你肯定想我回開封府,可我老實跟你們說了吧,當初我來開封府就是一時興起。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這里根本不適合我。我受夠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跟個二愣子一樣出去巡街,管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了?!?/br> 張依依斜眼看了一下展昭,有種給這嘴快又不顧別人感受的小子一巴掌的沖動。 不滿就不滿吧,抱怨也可以,但注意一下遣詞用句不行么?二愣子,你在暗指誰呢? 哦,應該不是展昭。人家御前四品帶刀護衛(wèi)不必去巡街。 誒?!那不就是在說同樣是六品校尉的她嗎? 這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對比較張依依的抓錯重點,同樣是江湖人出身的展昭對白玉堂的心態(tài)更能理解,軟聲安慰:“你受不了官場的拘束,想回江湖也不是不可以。但你總不能帶著罪名走吧?更何況還是莫須有的罪名?!?/br> 展昭的話很順少年的耳,他也是這個意思,因此迫不及待跟他們分享自己找到的線索。“我也是這么跟幾個哥哥說的!五哥,六姐,我已經(jīng)知道是誰陷害我了。” “哦?”張依依來了興趣:“是誰?” “龐吉!”白玉堂冷聲道:“昨天我在他屋外,親口聽到他說的。是他跟林家的林風串通一氣,害死了林家的家丁,還買通了大夫誣陷我。而且現(xiàn)在牢里的那個書生,他本來也是個受害人,因為他娶了林風喜歡的女人,林風天天找人欺負他。我跟哥哥們看不過,才出手的?!?/br> “林風?”張依依重復這個名字,腦海里浮現(xiàn)一個高大魁梧但是兇神惡煞的影子。 好像在哪里見過。 展昭想了一下,對張依依說:“既然跟林將軍府有關,人也是在那死的。若想找到什么線索,我們可能要去一趟將軍府才行?!?/br> 張依依頷首:“我正有此意?!?/br> 她看向白玉堂,經(jīng)過剛才的一番打岔,之前對少年的怒氣也已經(jīng)消失不見。她一手搭在少年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大道理我也說了,一句話,信你六姐跟五哥,我們一定讓你干干凈凈地走出開封府?!?/br> 她的眼睛很亮也很鎮(zhèn)定,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白玉堂點頭?!拔倚拧!?/br> “好!好小子!”張依依重重拍著他的胸脯,一本正經(jīng)道:“那你先回牢里去吧。” “誒?” “你現(xiàn)在走回去,我們就告訴所有人,你并沒有越獄。只是因為前兩天吃壞了肚子餓得不成人形,牢頭沒認出你以為你是另外一個犯人而已。先把你身上畏罪潛逃的罪名去掉了再說?!?/br> ……展昭默。 白玉堂默。 整體邏輯是對的,但是這話,說得通嗎? 吃壞肚子跟餓得不成人形,真的有關系嗎? 不管怎么說,當天晚上白玉堂還是乖乖回了牢房。張依依以示尊重跟信任,并沒有關上牢門。白玉堂看著大開的牢門,也深深感到自己并不是在坐牢,只是在做戲而已。心里立時就舒坦了許多,就算四哥蔣平跟三哥徐慶又一次乘夜摸進來,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問他為什么要自投羅網(wǎng),是不是吃開封府的伙食吃傻了的時候,他還能翹著二郎腿鎮(zhèn)靜自若地說: “你們不懂。我這叫靜觀其變,也叫坐收漁翁之利?!?/br> 徐慶看向蔣平:“什么玩意兒?” 蔣平一巴掌拍開那張求問的臉,說:“我也不懂。七弟,你說點人話!” 白玉堂嘆息道:“都說這么明白了你們還不懂……不是有五哥跟六姐在奔波嗎?有他們在找真相,肯定不出三天就能還我公道?!?/br> “五哥?六姐?”蔣平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驚喜地問:“展昭跟張依依回來了?” 白玉堂慢悠悠地點頭,腳尖晃啊晃的,“現(xiàn)在應該到了林將軍府,去找線索了?!?/br> “你不早說!”蔣平一巴掌拍掉他的腳,拉著徐慶站起來就往外走。 白玉堂急著在后面叫:“你們?nèi)ツ膬喊???/br> “廢話!你靜觀你的其變就是了,我們可是要去跟新來的弟弟meimei增進一下感情,同一下甘共一下苦了!哈哈……快走快走!” 兩個人歡天喜地,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白玉堂恨恨地錘著墻壁:“喜新厭舊!” 蔣平徐慶回去通知了其他二位兄長,盧方、韓彰一聽說展昭跟張依依是去將軍府,找洗刷白玉堂冤屈的線索去了,哪里還坐得???手中酒杯一扔,就跟蔣平徐慶后頭出發(fā)了。 等到將軍府的時候,四兄弟在屋頂上繞了一圈,很容易就找到兩個黑衣蒙面武功高強的人。 “閣下可是南俠展昭?或是開封張令棋?” 盧方找到的這人正是張依依,后者從系統(tǒng)那得知對方的真實身份,便摘下蒙面巾,以真面目示人。“我是令棋。想必你就是大哥盧方吧?” 盧方爽朗笑道:“是我不錯,六妹好眼力!” 他見張依依露出的面容果然如七弟所說的那樣,清麗無雙,而且言行爽利,不由心生歡喜。毫不懷疑。 方才之所以叫令棋,是因為對方萬一不是二人其中之一的話,定不會發(fā)現(xiàn)張依依的真實身份。如今知道了對方的真實身份,盧方就自然而然地改口了。 既然找到了張依依,他便用只有他們兄弟二人才能聽得懂的暗語,聯(lián)絡其他兄弟。 張依依看了一下兩個人的位置,有些無語,拉著盧方跑到將軍府外的一處空地上,等著其他人來匯合。 很快,一個兩個人影相繼抵達,分別是徹地鼠韓彰、穿山鼠徐慶。最后一個來的,是身材矮小的蔣平,身后還跟著被張依依逼著換上了夜行衣的展昭。 “大哥,你看我把誰給帶來了!”蔣平一臉高興地說,看來他很滿意自己的進度。 但等他看到盧方身邊的張依依時,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頓住了?!鞍?,還是被你先一步找到了六妹。” 萬綠叢中唯一的一點紅??!而且長得還這么?。?/br> 哎,可惜! 其他人卻沒他那么多的心眼子,早就是結拜好的兄弟今日卻第一次見面,大家伙兒都覺得有些新鮮。彼此認識了一下,見過禮,確認了排行。又聊了幾句,彼此都覺得投緣。 就是今天還有要事在身,一起為七弟白玉堂洗刷冤屈才是正經(jīng),所以紛紛自覺地將話題拉了回來。 張依依知道四鼠里蔣平的智商最高,小伎倆極多,喜歡劍走偏鋒,所以將目前的線索重新梳落了一遍,說道:“本來我跟五哥的打算是找到死者們住的下人房,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遺留下來。但我們好想低估了將軍府的面積。光是下人房,就有二十來間,找了半個時辰多,還沒看完一半。依幾位哥哥看,該如何是好?” 江南五鼠平時都商量好了,一遇到要動腦筋的時候,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蔣平。 受到了萬眾矚目,蔣平得意洋洋,不負眾望地道:“六妹,可算你問對人了。四哥我還真有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 蔣平嘿嘿直笑。 ……半個時辰后,張依依埋伏在將軍府后院下人專用的茅房外,捏著鼻子,五官扭曲成一團,心里不住地問自己,為什么? 明知道蔣平每次劍走偏鋒的時候,都少不了人中黃的陪伴,她為什么還要自找苦吃阿! 這林將軍府里的衛(wèi)生做的也太不到位了吧? 就算是下人專用,也得定期清潔??!這氣味,嘔!也太熏人了!堂堂林將軍府,竟然這么不注意衛(wèi)生,差評! 不過作為萬綠叢中那唯一的一點紅,她的待遇已經(jīng)很不錯了。至少比展昭好,得了一個最遠的埋伏,距離茅房有七丈遠!不比展昭,只有四丈,那得受多大的沖擊??? 張依依為展昭默哀。 艱難的等待中,終于有一個半夜起來方便的下人走近。張依依直呼大幸!連忙按照約定的那樣做了暗示的動作,讓他們準備動手。 盧方披著一條長長的白色被單,在空中呼嘯而過,一邊飛一邊道:“還我命來!” 下人一哆嗦,睡意全消,“誰、誰在說話?” 盧方又在他面前繞了一圈?!拔沂瞧でВ阏J不出我了嗎?” 下人嚇得面無人色,撒腿就跑。 只是韓彰早已在地上設下陷阱,他這一動,就覺得腳腕上好像多了一只人的手在緊緊抓著他,讓他動也不能動。瞬間肝膽俱裂,“別、別殺我,你的死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去找林大總管!是他害了你呀!” 對頭! 張依依眼睛一亮。 第一個就是知道實情的,真是太好了! 盧方繼續(xù)繞圈,蔣平趁機道:“我找不到他……我不知道自己是被誰所殺!大夫被收買,不肯指認真兇,我冤吶!” “你冤也不能找我啊,我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家里還上有老下有小,你來找我有什么用!” “我冤,我冤!我需要一個人幫我報仇!你若不幫我去跟包大人說清楚情況,我就日日夜夜跟著你,上茅房跟著你,吃飯跟著你,你做什么都跟著你!因為你明明知道實情卻隱瞞不說,你良心不會痛嗎?” “別別別,你別跟著我,我?guī)湍闳フf清楚真相就是了,我去就是了!” “只有你一個人我不相信,你再去找另外一個跟你一樣知道實情的人過來!” 那人心里直嘀咕,他怎知道自己平時就是因為跟掃花園的老沈嘮嗑了太多,才知道這些秘密的呢? 于是更信了三分,連連回答:“是是是,我馬上去,馬上去!” “yes!” 等他拉來了另外一個人的時候,張依依等人終于全部現(xiàn)身。等他們知道面前的不是什么冤魂而是官差的時候,兩人絕望地暈了過去。 “扛走!讓大人明早就升堂,速戰(zhàn)速決!” 張依依一揮手,自己很沒義氣的先跑了。 老天,她真的受不了了! 展昭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貜牟輩仓衅鹕?,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剞D(zhuǎn)身,穩(wěn)穩(wěn)當當越過圍墻。 張依依正在圍墻外頭用力呼吸,一看到他,便關心地問?!澳氵€好吧?” 她離得這么遠都被熏死了,何況近了兩丈的展昭? 只見展昭面不改色地往自己xue道上一點,聽到張依依的問話后,一臉驚訝道:“我以為六妹你知道如何暫時封閉嗅覺的法子?!?/br> …… 后知后覺想到自己還有一門龜息閉氣神功的張依依捶胸頓足,后悔莫及:怎么就忘了呢,你個豬腦袋! 系統(tǒng):……我還是裝死好了。 …… 旭日東升,汴京城里剛有商鋪開門,展昭已經(jīng)帶著一隊官差走街串巷,到了林將軍府外,叩響了門。 門房來應門時,尚未回過神?!澳??” 展昭露出開封府令牌,微微一笑,如芝蘭玉樹,令人心蕩:“開封展昭,奉命傳喚貴府大公子林風,到府衙回話?!?/br>